《第一玩家》序・BE一・終末
【一個人生命中最大的幸運,莫過於在他的人生中途,即在他年富力強時發現了自己的使命。】
【如果尚且不能勝利,便待到下一回去闖。如果尚且無法窺見天,便將火炬給下一代。】
【無人不知曉人類的卑劣和。】
【而尚存的高尚和信仰,卻使得這幫“探險家”一般的種群,得以於黑暗中燃燒至今。】
【在賭上一切的“遊戲”之中,】
【——他們對天際的神明,舉起了宣戰之火。】
【——摘錄自2021.10.12(未來)世界遊戲人類論壇,Top3火帖《第一玩家蘇明安和他的燈塔》】
……
……
【你已死亡。】
鮮紅的字出現在蘇明安的眼前,紅得似,像扼住了他的心臟。
他息著,汗珠順著額角落。他從未想過,今天普普通通的一天,會變這個樣子……
……
【三小時前】
“叮咚!世界遊戲加載中……”
蘇明安抬起頭,了眼睛,覺得自己是熬夜剪視頻幻聽了。
他今年十八歲,大一新生,剛開學一個月,就讀於當地的一所普通大學,專業是心理學,平時的興趣是看哲學與偵探類的小說,看上去只是普通的一個大學生。
今天不過是很普通的一天。
他想起了自己昨天熬夜剪的視頻,還沒來得及上傳,就被一個自稱B站工作人員的人到咖啡廳來……
“蘇先生,蘇先生……?”
面前傳來聲。
“——我們想邀請您,參加一場遊戲。”如玫瑰一般的紅發子坐於面前,溫和地說。
“我暫時沒有這個打算。”蘇明安說。
他是不臉的遊戲主播,如果是類似直播真人秀的遊戲,他參加不來。
“嚓嚓”紙片桌的刮聲響起,子將手按在一張漆黑的卡片之上,遞了過來。
“這次的遊戲,不太一樣。”說:“您何不看看呢。”
他落下眼神。
那卡片之上,點著澤紅的文字,像由鮮勾勒。
【以世界為競技場,以真實生靈為生命條——】
【多人聯機,無限副本!仿真世界,戰力搏鬥!】
【全球玩家,熱烈競技!高等遊戲,等你來玩!】
那描述,如同網頁上彈出來的棋牌遊戲一般浮誇。
蘇明安看著這麼不正規的邀請方式,皺了皺眉。
“不興趣。”他說著,將黑卡甩給,從椅背上拿起,轉就走。
“您這一離開,可知道自己要通往一條什麼樣的道路?”子說:“但如果這是您的選擇的話……”
蘇明安腳步不停。
子靜靜地看著他離開,沒有再挽留。
……
“唰!”
旁邊的車輛飛馳而過,濺起地上的水,他跳著躲過,後傳來其他行人對跑車的罵嚷:
“——甘霖娘嘞!飆得那麼快,趕著投胎嘞!”
蘇明安捂住被行人震到的耳朵。
【世界遊戲加載中……】
他約聽到這樣的聲音。
這個聲音,自昨天晚上熬夜剪視頻時就一直存在,像是在提醒他,有什麼事要發生。
科學世界,不信魔法——這種事他也說不出口。
他駐步了片刻,打了輛車,晚上他要參與高中同學的生日宴會。
出租車上,傳來車廣播的聲音:
“……據驍署科學院心管外科移植團隊發布的信息,‘雙心手’已進到了實驗的關鍵期。在未來,將兩顆心臟結合可幫助人們延長壽命。此理論仍於實驗階段,請民眾不要模仿……”
蘇明安有些意外。
這種有可能危害到社會安全的新聞,居然也能進到車廣播裡。
若是換心手也就算了,但“雙心”手,卻是確實會產生。
一顆心臟,便對應一個人類種的生命,這是大自然的進化規則。而生學上,並沒有人類所說的“權利”,只有各種、能力與特。如果想要強行違背這一點,奪取他人的心臟,便會無法避免地剝奪他人的生命。
雖然,從大局上而言,有些人大無疆,可能將自己的心臟給他人使用。但更多會發生的,是對秩序的衝擊。
……買賣,易,權謀,道德綁架,輿論,偏讓,電車難題,不被認可的置換犧牲。
這都是可能存在的問題。
他抵達了聚會地點。
名為沈雪的同學帶著他走室,今天是的生日宴會。面上的妝很淡,但顯然是心打扮過的。
他意外地發現自己是第一個到的。廚房裡,沈雪的遠房親戚劉安娜正在準備晚飯。
“大忙人,視頻做的怎麼樣啦?”笑著問道。
“還有最後一段。”蘇明安有個兼職份是b站up主,平時沒事開開直播。
他抬頭,看著時針指向六點:
“其他同學呢?集遲到了嗎?”
“……過會吧,可能。”沈雪輕輕說。
穿著圍的家居,漸漸暗沉的天,室特殊的香氣,有些曖昧的氛圍。
蘇明安聽聞沈雪曾經暗過自己,不過這都是小道消息,畢竟自己有什麼值得傾相許的呢?
他這樣想著,忽然看見在他旁邊坐下,不說話,只是撐著下,著他。
“怎麼了?”
“蘇明安。”沈雪果然開口:“大學畢業後,你想去做什麼?”
“嗯……可能是自由職業者吧。”蘇明安說。
“那你為什麼要選心理學?”
“我想……尋求心的寧靜。”他說:“之前特意去網上搜了一圈,全是‘不要學經濟,快逃’,“不要學法,快逃”,‘不要學師范,快逃’這種……所以我就報了個沒怎麼喊‘快逃’的專業。結果,非常不錯,我喜歡心理學。”
沈雪聽了,笑了。
的眼睛彎彎的,像一對漂亮的弦月。
蘇明安想到對方都這麼關心他了,他也得禮貌地回一句:“——那麼你呢,沈雪,你想做什麼?”
沈雪的眼神微凝。
這一刻,的形邊緣也被燈照和了一圈兒,仿佛有古老的油畫料流淌在的上。
“我想去看大海。”
片刻後,這麼說。
“看大海,這麼簡單嗎?”
“嗯。”說:“我沒看過大海,因為我不能離開家裡太遠。”
“……”
“我覺得,哪怕一個再差勁,再沒用的東西,來到這個世上,也會擁有痕跡。”忽然說:“看見大海……其實只是我的一個願。
我想……看見遼闊的天空和大海,我想,我想開個裁店,給人扣子,裁服。我想去報社為記者,走遍這個世界,了解遇難的礦工,關心淋淋的真相,抒發對世事的憤慨。我想……”語聲淺淡:“……我想努力過完這一生。”
蘇明安有些無法接話,他不知道,話題是怎麼突然進展到這樣。
他理解話語裡出的意思。
是,不想困於象牙塔與按部就班的工作,而是希擁有充實而富足的神,和充滿與激的旅程。
……但這何其困難。
“嘗點點心吧。”沈雪忽然止了話題,遞給他一枚桂花。
而在蘇明安接過桂花的那一剎那。
沈雪突然撲了過來。
若是一般男生,看著班花就這樣撲上來,肯定興得什麼都忘了。
但蘇明安卻很警惕,他知曉事反常必有妖,他的手,瞬間朝著腰間去——
沈雪的手猛地過來,“啪嗒”一聲,他隨攜帶的防匕首被打落在地。
——蘇明安這才發現,他的力氣不知從什麼時候,已經流失乾淨了。
是室那香……迷香嗎?
“你要做什麼?”蘇明安的眼神冷了。
“居然隨帶著這種東西。”沈雪沒有回答,著那地面上孤零零反的匕首:“……知道你沒有安全,但是連我也要防備嗎?”
隨攜帶匕首是蘇明安的習慣,他沒想到,竟然會在這一天被用到。
……沈雪迷暈他,是想要幹什麼?
“我……”他開口。
“噗——”
迷霧的味道在面上蔓延,手中,一瓶噴霧正對著他。
自從吸了那霧氣之後,他全的力氣都在消失。
耳邊傳來輕輕的語聲,吐氣溫熱,像羽瘙:
“我只是……喜歡你而已啊……”
……
“永遠地在我邊……吧。”
……
蘇明安閉上了雙眼。
伴隨著口一痛,傳來刀割一般的痛,他的最後一點氣息,消失了。
……對方。
居然是想要殺他。
為什麼。
明明,
剛剛還在聊天空與大海。
……
【世界遊戲已正式開始】
【檢測到個人新手關卡失敗,評級:D,即將回歸,進十億人類世界遊戲開幕儀式……】
【發生未知錯誤,回歸暫停!】
【……】
【……】
忽然,他聽到了一聲與眾不同的提示聲。
這一聲,像是在他心底裡冒出來的,專門對他說的一般。
與之前冰冷的系統提示聲不同,這是陣溫和的男聲。
【正在確定世界線……正在規劃世界結局……】
【規劃完,遊戲開始。】
【追趕黎明的守者,BE3030號玩家,歡迎回歸。】
【無視死亡的權柄已至你的手中,世界在等待你。】
【唯一站在時間長河之邊的人,請竭盡所能……終結這個人類賭上一切的遊戲。】
……
【你將擁有輝明亮的未來。】
這陣聲音消失了。
……
【——您已死亡,是否選擇讀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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