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0章 終章 我將前行

至深之夜，黎明之前。

深黑的夜空緩緩開裂——

黎明時分的輝，從中傾斜而下。

就在那與暗的裂中，一個巨大的輝人影無聲無息間立於高空的雲層之上。

只能大致看到，那似乎是人類的形狀。在祂大概是頭顱位置的前後左右，分別有著凝聚要素的“智慧”、“理解”、“勝利”、“榮耀”的四種輝。

祂看起來像是煌煌大日之下、一個巨人的投影、又像是有著四面輝的巨大方尖碑。

祂大約是口的位置，燃燒著金的火焰。火焰如同電路圖般，自口蔓延至全。

而那巨大無比、仿佛能從高空之上直接及到地面的雙手，正閃耀著黃金般的希。

祂那四面虹輝越發明亮，最終照亮了整片夜空。

——漫天奇異彩，猶如聖靈逞威。

唯有千隻太，方能與其爭輝。

一切正如紙姬昔日為安南畫出的肖像畫上的一般。

不死不滅的敵人如何置？

——答案很簡單。

甚至黃昏自己，都曾給了安南提示——

只見輝之影緩緩出手來。雙手捧住了被輝鎖鏈束縛的黃昏、將它緩緩舉到自己口，那團火之前。

接著，它的口敞開、顯出一個十字般的缺口。

無數燦金的正義之火猛然卷起，將無數之鎖鏈鑄蛹殼般的形狀。

“黃昏……”

祂發出隆隆的聲音：“只要太永不落下，黃昏便永不到來。

“——你將被我，永世焚燒。”

“……第三個拂曉亦如火般熄滅。”

黃昏發出最後的嘶吼：“就算是天車也並非永恆！

“等你的火滅了，我依然會——”

它的言語尚未結束，以正義之心為雛形、於界之泉得到的鑄熔爐便再度隆隆的閉合，將它的靈智與言語都封在了火中。

這是安南以自己的“第一願：封印黃昏”，而從界得到的力量。

“何人擾我？無人能擾。”

祂平靜的宣告著：“我將遵循此道，直至終結。”

在能夠汙染所有神明的黃昏本，終於被安南封之後。

眾神一個個出現在了旁邊。

他們其實早已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這一切。但因為黃昏種對神明的克制，他們無法直接前來接蠕蟲。

但他們竭盡所能的為“六百群星”提供了幫助和支援——為他們套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增益。

“——慶賀吧！”

戴著單片眼鏡的銀爵士，高聲頌念：“我等新生的同僚，我們的救世主，我們的天車！

“我們的升華與希之神——”

“——這個世界，該如何稱呼你？”

在極為短暫的停頓後。

那巨大的輝之影逐漸收攏，外部的殼附其上、緩慢生。

最終的安南，和升神之前幾乎沒有任何不同。

反而是那種倒的存在消失了，那時不時燃起、散發著輝的瞳孔變回了原本的淡藍。

“我是‘守門人’”

安南答道：“從今以後，你們應當稱呼我為‘守門人’。”

一如羅馬的守護神雅努斯——有著兩幅面孔的門神，一張臉看著過去，一張臉看著未來。

他也同時是天宮的守門人……每天清晨將門打開，於是晨普照大地；每天黃昏將門關上，於是黑夜降臨人間。

“我是升華之神，是希之神，是正義之神。我是世界的守護者，鏈接天車手與天車的善始善終之神，是看守過去與未來的守者。”

“我們的守門人！”

好運小姐高聲道：“從今以後，每個月的最後一天都是屬於你的聖日！”

升華儀式完，蠕蟲也被徹底封印。

安南近乎不可能完的使命，終於順利結束了。

隨著神明開始鼓掌。

接著是“群星”。

隨後是那些尚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人們——

狂喜彌漫在整個世界中，希之一如晨曦普照大地。

第六相往世書難以承載一個神明越時間的旅途——安南到歷史的過去傳來一陣吸力、催促著他趕離開。

老祖母走過來，為安南整理了一下領子。

的聲音之中滿是驕傲：“我們的救世主……該啟程了。”

“那……你們怎麼辦？”

安南下意識的問道。

神明能夠越第一史而存在，那麼……其他人呢？

但出乎安南的預料。

所有人臉上都是笑容，並沒有任何畏懼。

“是啊，會怎樣呢？”

薩爾瓦托雷雙手抱，輕笑道：“毫無疑問，會變得比我們這個時代更好。

“我們所有人都是你的繼承者。”

“你可以做的比我們更好。”

卡芙妮堅定的說道：“減最多的苦痛，消弭最大的矛盾。讓這個世界變得比此時此刻更好，讓人們更加幸福——你一定能做得到，就如同我們所做的一樣。”

“回去吧，守門人。”

好運小姐安道：“如果過去的人們想的話，我也可以讓他們在夢中，重新想起這一切。

“已經得到的經驗不該被忘卻，產生的也不該被忘。但無論如何，他們都值得擁有更多。”

“我可不想回憶起這一切。”

卡芙妮笑道：“我寧願我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

“我也是。”

四暗刻緩緩點頭，沉聲道：“人與人的分離是痛苦的。

“這痛苦催人長。中間的孤獨更如刀般，在心靈深刻下疤痕。但如果說，我是否希為得到這長，而再度經歷這樣的苦痛……我的答案是，絕不。

“苦痛值得被銘記，但不該被讚揚。如今有著改變這一切的機會，我們都期待著。”

“……我明白了。”

安南緩緩的點頭。

雖然這個世界變得如此好，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沒有付出代價。

人們之所以能夠幸福，正是因為這些最開始跟隨著安南的“玩家”，蛻變的守護世界的“群星”付出了代價。

這並非是苦痛的離別與抉擇。

而是充滿期許的久別重逢。

“我明白了……

“那麼，再見。”

隨著安南的言語落下。

他化為一道流，消失於天空。

與之前的混沌不同。

他這次意識無比清晰的，順著時間線逆流而上。

而就在這時，安南突然到了什麼。

他順著那道悉的，了過去。

在無盡時的彼岸，他看到了另一個影。

與自己的外貌十分相似。

純黑的及腰頭髮並非是由諸多的發組、而是宛如夜空般的片狀……雙眼是銀灰的、如同旋渦般的寶石。臉上掛著恬靜的，充滿了母的溫微笑。

那正是在歷史的過去，向未來眺的天車手。

似乎也對有人出現在這條道路上而到意外。

但兩人只是四目匯，就都互相【理解】了一切。

【未來，竟然還有這種可能……】

天車手輕聲呢喃著。

【這未來的終點，比我所能看到的任何一種未來，都要更好】

【——未來的天車，我能將希托付給你嗎？】

說著，天車手向著安南出手來。

聽到這些話，安南也終於明白了一切：

雅翁對安南說過，天車手“並非是被什麼人殺害的”。

將西西弗斯送達界的前一瞬間，看到了“另一重未來”；認為自己“能夠在那個時間死去，其實是一件好事”；聲稱自己“到了來自未來的攻擊”，但對此語焉不詳、沒有任何解釋，也不要求其他神明為自己復仇。

原因很簡單。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自殺的。

安南沒有猶豫，便將手握了上去。

“我是希之神，你盡可以相信我。”

【那就太好了】

說道。

下一刻，以“希”、與被被好運小姐用於構築“系統”的天車手的神之眼為紐帶。

一道流自過去而至未來，點亮於整條時間長河。

過去的天車手逐漸破碎，碎片藉由之通路、附於安南上。安南上無數閉攏著的“眼睛”逐漸消失，他的皮再沒有毫缺憾。

有著“天車手”力量的注，安南的雙眼與頭髮，也變得和天車手一模一樣。他的年齡也變大了幾歲，變了大約青年時的模樣。

【僅僅只是天車之力，你不能完的掌控世界的方向】

【那麼，我將更高一級的——屬於“天車手”的力量，都全部予你】

【你現在有了我的存在，從我腹中誕生的黃昏就永遠不可能背叛你】

【如此一來，屬於天車手的概念就被送到了未來，就算我於此隕落、這個概念也不會被界收回】

【真正好的未來，所需的一切可能——於此達】

天車手溫的聲音逐漸飄散。

而安南也再度落回了他原本的時代。

此刻。

距離安南離開這個世界，僅僅過去了七天。

卡芙妮孤獨一人站在諾亞的花園中。

在那銀紫的花海中，怔怔向太。

很快，的瞳孔便滿溢淚水。

就連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因為被刺傷了眼、亦或是怎樣。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了什麼東西在後降落的聲音。

回過頭去，卻在愕然間發現——

安南的長袍，孤零零的從天上飄下。

那一瞬間，卡芙妮大腦一片空白。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甚至腳下如同生了、一也不能，只是怔怔的看著這一切。

甚至不願去想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覺這個世界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下一刻，那殘留著溫度的長袍，卻在飄落到和差不多高的位置時，吹到了上、擋住了如同人偶般一不，僵在原地的卡芙妮的視野。

“——直視太對視力不好。”

一個悉的聲音，從那長袍後響起。

卡芙妮的淚水頓時奪眶而出。

隔著長袍，一把抱住了安南、放聲大哭。

剛才那一瞬間，仿佛墜到地獄的恐懼、委屈與絕、頓時傾瀉而出。

正如同如今的年齡一般。

那是屬於一個真正的、堅強卻又弱的所有的脆弱。

“開個玩笑而已……”

安南無奈的笑了笑，反手抱住了卡芙妮：“不要怕，我贏了。”

“你……回來了……”

卡芙妮泣不聲、斷斷續續的說道。

這是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痛哭出聲。

安南輕著卡芙妮的頭髮，手指穿過發。

他抬頭看著太。

銀灰的瞳孔深，閃耀著屬於希的輝。

“我回來了，肩負著新的使命。

“我要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好。

“要比無比好的未來，更加好。”

要比沒有我的時代更好。

要讓所有人都幸福。

那是來自過去與未來的殷切期盼。

那是被安南傳遞出去，卻又終傳遞回來的。

“而如今的我，確實擁有了這樣的力量。

“我將起誓……永不墮落、永不絕、永不忘卻。

“我將前行——直至永遠。”

（全書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