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議的山海》第3章 糧食從來都是尖銳矛盾
侔洪氏的巫坐在蘆葦席上,而其族長是在最前面。
赤方氏所謂的“青壯年”都出現在這里,但事實上,在這侔洪氏不過是一群不到二十二的孩子,而其中以十六十五的孩子最多。
年長者都在與龍滌氏的戰爭中死了,而部族的族樹也被摧毀,火種被消除,老巫拼死才救出了一顆奄奄一息的部族種子。
侔洪氏的族長有些失,他看向自己部族那五個鼻青臉腫的家伙,對他們罵道:“這一幫小子,連一個擁有圖騰的人都沒有,他們甚至不能稱之為戰士,你們就是被這樣一幫牛犢子給打回來的?”
那五個人支支吾吾,侔洪氏族長大搖其頭:“你們自己說,剛剛擁有了摹刻圖騰的于的資格,你們是新的初生戰士,你們自告勇要來這里,然后就被打這個樣子?”
“你們也配為尤侯(水牛)的子孫嗎?”
“無有勇武,弱可欺,荒謬至極。”
侔洪氏族長尤牢對這個五個家伙很不滿意,而那五人接連被罵,更是面慚,只不過當他們向赤方氏一眾年人的時候,這五人便紛紛齜牙咧,神猙獰,憤怒怨毒。
“呸!”
赤方氏中,有年站出來,不過十五歲,妘舒。
“你們還有臉來,幾個擁有了圖騰的初生戰士,被我們用陷阱戲弄的灰頭土臉,好不人!說了沒糧食就是沒有糧食,即使有糧食,我們也會自己送給洵山氏,就當是過路費了,才不會經過你們的手里!”
妘舒痛罵,一點也不懼,咬牙切齒:“你們算什麼,憑什麼來我們部族這里要糧?你們是自己不會種地嗎,祭祀山神部族,你們祭祀你們的,我們祭祀我們的,兩不相干,誰給你的權勢,在這里作威作福!”
他這麼一喊,赤方氏那邊呼罵聲也是很高:“滾回去!滾回去!”
侔洪氏族長沉著臉:“兩不相干?你們要自己送給洵山氏?哈,你們知道主祭的部族是告師氏嗎,洵山氏以往的祭祀,包括柴桑氏,都是由告師氏辦理的,而我們這一次來到你們這里收取糧食,也是好意好心,你們知道告師氏怎麼走嗎?”
“看吧,怎麼可能知道呢!”
尤牢道:“所以,我們是在幫助你們。”
妘舒呸了一聲:“幫助個屁!那你們真心幫忙,便讓我們的人也跟著一起走!”
尤牢哈哈一笑:“這可不,你們的人....你們部族連戰士都沒有,火種也消失,樹種也枯萎,二種失卻,圖騰不現,更是連巫都沒有!”
“帶著你們上路?荒謬!那我們的部族戰士還要分心照顧你們,你們可知這山海有多兇險?你們就是我們的拖累,小娃娃,過弱者在山海,可是沒有話語權的,這是山海的規矩。”
尤牢說著,突然上前幾步,一掌把妘舒推開,倒也沒有上拳頭,妘舒誒呀一聲摔倒在地,而尤牢又是大笑:“你看,你這小板,連我正常前進都阻擋不了,又怎麼能阻擋那些嗜吃人的異呢!”
“所以,糧食拿出來吧,放心,該用來祭祀的,我們肯定幫你們送到,剩下的,就當是我們的運送酬勞吧。”
妘舒被邊上兩個人拉起來,赤方氏的年們對尤牢怒目而視,而尤牢則是一嘆,又轉頭對自己部族的人罵道:“還看什麼呢,祭祀的時間不等人,告師氏早就通告大澤邊的所有部族,迅速聚集糧食至告師氏,若是耽擱了祭祀時間,糧食遲運,赤方氏怎麼好向告師氏代呢,那也丟了我們侔洪氏的臉面。”
侔洪氏部眾人哄然應諾,皆稱:“是極,是極!”說完便烏泱泱的過來,這簡直就是打算明搶了,赤方氏的年人們都是沒有擁有氏族圖騰的孩子,不能稱為戰士,雖然有四百人,聚集起來也極其擁堵,但是卻見到前面的年人本擋不住侔洪氏戰士的推搡,那戰士過來,一掌就推倒三四人,還是沒用力。
“別傷到他們了,若是傷了,下次就不好再來了,注意分寸!”
尤牢老神在在,言辭令人咬牙切齒,居然是還準備繼續來此掠糧。
“放開我!放開我!”
“咩!”
“族長,有羊啊!能吃了嘿!”
一個侔洪氏戰士推倒了一個十五歲的年,把他手里的山羊抓走,那只羊就是“羔子”。
妘舒看到了,頓時焦急大喊:“妘榆,妘榆!羔子!”
“誒喲!羔子!”
妘榆手里的羊被抓走,羔子被高高舉起,但是它轉頭向下,嗬呸一聲就吐了口口水。
那戰士頓時大怒,而四周年人們一擁而上,好不容易把那個戰士撲倒,羔子落地,用蹄子狠狠踢了那個戰士的下,隨后撒開丫子就跑掉了。
這里飛狗跳,但侔洪氏的戰士依舊占據著絕對的主權。
尤牢走過來,兩側都是被推倒的赤方族人,他目遠眺,看到年人們后面還有婦老,在看到某一副臉孔的時候,忽然眼睛一亮。
那是春風中的山花盛開了。
尤牢轉頭,則是換上一副憐憫的樣子,卻在對自家的巫輕聲“建議”道:“巫啊,您看,這赤方氏從中原而來,乃是中原爭斗失敗之族,這些婦倒也可憐,怕是丈夫都死在山野,無人照料,我侔洪氏從來心慕中原風采,不如......”
巫睜開眸子,緩緩抬頭,看了他一眼:“掠其婦?”
尤牢頓時失笑,嘿然道:“您說這是什麼話,這是照料,好生照料!不然您看,就這些孩子,這樣的年部族,連戰士都沒有,在這山海之中,還不是吃糠咽菜,哪里能聞半點食,這怎麼養活這些子呢,沒有巫和戰士的庇護,這樣的部族,遲早也是被異吃掉的命。”
巫斜著看了他一眼,巫是知道尤牢這個人的秉的,雖然掠婦這種行為在山海時代是常見的,但也有很多部族不屑于這麼做,這時候沒有道德約束,所謂的簡陋禮儀,也只有在中原和蜀地才有。
而巫也看出來,那些婦人之中,也都沒有圖騰。
子也有戰士,只是當一個部族連戰士都消亡殆盡的時候,足以看出,這個部族經歷了多麼大的,幾乎是已經到了滅亡邊緣。
幸好他們沒有巫.....若是有巫,可以直接上達洵山氏.....
“嗯....可。”
巫的話言簡意賅,而尤牢聽見,頓時樂開了花。
他大步走向那個人,邊上有年人過來阻攔卻都被他幾掌推倒,而后面的婦人們也拿起自己的兵,但很多都只是大的木而已,只有這個婦人手里拿著一把銅劍,因為長時間的銹蝕而呈現出青,上面還有斑斑跡。
“不要過來!”
婦人長得很好看,但此時卻如被激怒的雌豹,尤牢看到那柄殘破的銅劍,咧一笑:“死了的人也不必一直記得他,山海的規矩,弱者卑而強者。”
邊上一個年拿起子打過來,尤牢抓住他,向邊上一丟。
“娃娃,你還太弱,山海的規矩!”
尤牢眼中閃爍著興的芒,他向前踏足而去。
一道火與熱浪組的墻壁,拔地而起!
突然而來,毫無防備!
“這是什麼!”
尤牢的手和半張臉被熱浪灼傷,一層直接被融化!
他發出驚,猛的甩臂,整個人在地上的泥水里滾了三四圈,而在赤方氏的后面,妘載已經走了過來!
“山海的規矩,弱卑而強!”
妘載直視尤牢,目銳利,神嚴肅,而因為這道火墻的出現,原本這里的混喧囂也逐漸安靜下來。
雙眼的可怕,獵獵明晃,尤牢覺眼睛被刺痛,竟是不敢直視這個年!
妘載呵了一口氣,語氣鏗鏘,且有一種強大更不容置疑的威嚴!
“誰說我們沒有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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