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之世》第20章 齊心
井陘是“太行八陘”之一,井陘因地形而得名,據《太平寰宇記》記載,周穆王東巡狩獵時,來到此地,看到“四方高,中央下,如井之深,如灶之陘”,故被稱之為“井陘”。
井陘以地形而得名。一則曰“天下險塞”,再則曰“兵家必爭”。井陘又被稱為天下九塞之第六塞。
歷史上著名的韓信背水列陣攻克趙國之戰,就發生在井陘一帶。
雖然許安之前就已經得知過太行八陘的險峻,但是即便是如此,當許安看到井陘的一瞬間,還是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北邊是數座高聳云連一片的高山,南邊則是一些低矮土石山林,將井陘關團團圍住,狀如井沿兒圍住井底。
井陘關中那條馳道穿過關門直向西北群山峽谷而去,而谷口與關城之間的平野上是綿曼河的河床。
石灰巖構的峰巒層層起伏,危崖峭壁,重林蒼郁,井陘關的殿閣樓臺掩映于山麓古木之間,出寧靜、雅致和莊嚴。
從山腳沿澗山,一路上怪石嶙峋,樹盤結錯,奇姿異態。者無不魄驚魂。
此時又是天,陘風颼颼,山林中又兼有三兩聲鳴傳來,不由令人骨悚然。
先秦修天下馳道,馳道幾乎都能使十馬并行,但是這井陘卻是“車不得方軌,騎不能列”。
劉辟看著遠的井陘,轉頭看向許安,一字一頓幾乎是咬牙切齒著低吼出來:“這就是你說的井陘?”
龔都一把拽住許安的麻憤怒的吼道:“我們花了三四天的時間一路爬到這鬼地方,這井陘關只要有二十人以上的兵在,我們這兩百人都得死在這里!”
許安雖然也是心驚井陘的險峻,但是他也知道此時絕對不能出半點膽怯,否則在這兩百多人的隊伍里便會全無威信。
他不想再過那種朝不保夕的日子了,他必須要掌握這只隊伍,雖然只有兩百人,但是這些人卻盡皆是百戰老兵,沙場的悍卒。
許安眉頭微皺略一思索,便馬上開口反駁道。
“如果你們看過書就應該知道,井陘自古便是通要道,數百年來井陘再無什麼戰事,數百年的安逸生活,你若是守關的老卒,你平常的生活是如何?每天提心吊膽,打起十萬份神察看有沒有敵人?”
“這……”
龔都被許安說的一愣,又看許安一副言之鑿鑿的表不似作偽。
心中覺得許安說的確實不錯,承平數百年,自己要是這守關的老卒,只怕是沒多防范意識,一時間心里也不由犯了嘀咕。
劉辟確是抓住了許安話語的,冷哼了一聲面不善看向許安,開口反駁道:“你之前不是還說太行山賊寇橫行嗎?這井陘守衛的兵怎麼可能沒有提防?”
許安心里暗罵了一聲。
但是仍舊面不改,開口繼續說道:“太行山的賊寇在西方,我們從東方一路急行而來,行走皆在林中,十七名袍澤都因此死在了深山老林,除非井陘的守將未卜先知,否則怎麼會料到我們從行蹤的。”
許安緩了一口氣。
“冀州漢軍已經得勝,井陘守將絕對料不到,有一支黃巾從下曲逃出生天,還膽大包天的想攻下井陘。”
“下曲大戰,冀州漢軍云集下曲,此守關士卒必定不是沙場老卒,數十個沒經過戰陣的兵卒,加一員漢將如何能擋住我們?”他上前一步站到劉辟的面前,先聲奪人說道:“不去太行山,那你說我們這兩百多人該去哪里?”
劉辟張了張想說什麼,可惜卻沒有想到更好辦法,他退后一步,只能說道:“但是現在我們沒有攻城械,該如何攻下這井陘?”
“還記得我們之前經過的驛站嗎?”
許安雙目微瞇,來的路上他就已經想到了這個關節,此時開口也是有竹。
“公文俱在,驛卒的甲也有,井陘關口附近有數個遮掩可以乘夜過去,我略的估計了一番,可以藏下三十人,只要詐開關門,井陘守卒不足為懼。”
許安環顧了一圈圍著他的黃天使者,對著劉辟說道:“我去扮作驛卒詐開城門,你和龔都兩人只需要帶人埋伏在關外,若是我們功詐開城門,你們便進關來幫我們,若是被識破了,你們大可扭頭就走。”
許安盯著劉辟,看著劉辟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龔都在一旁環抱著雙手也不說話,一陣寂寥無聲后,劉辟長嘆了一聲,彎腰對許安做了一輯。
許安頗為驚詫的看著對他做輯的劉辟問道:“你這是?”
“某一路過來,言語多有冒犯,還請許渠帥見諒,許渠帥說的確實是現在最好的辦法。”
劉辟又嘆了一口氣,看著許安說道:“我其實也不是想故意刁難你,只是這下曲敗了,十幾萬袍澤殞命沙場,我實在是心里難。”
許安坐在石頭上也是想起了當時黃巾的舊事。
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從廣宗到下曲,如喪家之犬一般被漢軍追趕,廣宗的四萬多袍澤,下曲的十幾萬袍澤,戰陣之上,一個個倒在我的旁,我的眼淚早就流干了。”
“漢軍說我們是民,是逆賊,是蛾賊,可我們了?我們不是想搶奪他大漢天子的江山社稷,我們只是想爭一條活路罷了,但是他劉家天子不肯!”
“他劉家天子坐在那高高的宮殿之上,我等升斗小民在他心中甚至不如地上的螻蟻,我不甘心,我實在是不甘心啊,為什麼我們只是想活著就已經如此艱難,他們卻可以作威作福,任由倉庫的糧食和脯都腐爛掉!為什麼?誰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所以,我要活著,我要殺進太行山脈,我要將太行山脈的所有賊寇黃巾聚攏起來,我要親自到那問一問那高高在上的大漢天子!我要問他為什麼不肯給我們一條活路!?”
許安出雙手看向劉辟和龔都,面帶堅毅之,鄭重其事的說道:“我還要為廣宗死難的四萬袍澤,下曲死難的十六萬袍澤,為災荒中死難的所有百姓報仇雪恨,你們愿意幫我嗎?”
“蒼天已死。”
劉辟的手握住了許安出的左手。
“黃天當立。”
龔都的手握住了許安出的右手。
“歲在甲子。”
許安的握住兩人的手,心中懸著的大石也終于落地了。
“天下大吉!”
四周的黃天使者齊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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