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侍衛》第二十八章
周綱的住并不難找,甚至那周圍的防衛都不像阿殷料想的那般嚴,只是他已不在那里,阿殷和馮遠道便就勢潛往議事廳。
這銅瓦山在外面傳得神乎其神、兇名赫赫,四是因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三是因其中土匪悍勇勢眾、刀槍弓弩俱全,比別的流匪難對付,還有三則是托了姜玳不作為的福,被數次戰敗的兵烘托出來的。
然而再怎麼兇悍,也不過是群通戰的山匪,如何能與驍勇善戰的軍隊相比?
更何況這驍勇的軍隊還是由定王這威名赫赫的殺神率領。
定王既已將寨中形清,手前便已有謀篇布置,此時魏清率人自頂峰攻,兩翼是他特意請旨征調的八百兵,正面由他率領三百軍士攻向寨門,聲勢極大。而魏清率領的侍衛突如其來的出現,也令平素井然有序的山寨現出象。
外面的爭殺自然有人心,阿殷同馮遠道潛向周綱的住,里頭燈火通明。
議事廳正中間的虎皮椅上,年約四十的男子端然穩坐。他生了張方正的國字臉,眉目兇悍,皮黝黑,大銅盆的熊熊火晃,在他臉上照出古銅般的紅。他的頭發散著,看樣子像是才從夢里驚醒,來不及收拾就過來議事的。廳中站著四個人,同樣眉目兇悍,只是氣勢不及周綱。外頭喊殺聲此起彼伏,周綱面目雖然鎮定,另外四個人卻漸漸現出焦急之。
報信的土匪奔又奔出,將外頭兵的攻山形細報。
說到山寨最外一層大門已被攻破時,周綱猛然起,提起大刀就要往外走。
“當家的!”為首的高瘦男子連忙上前,“兵都是些腳蝦,當家不能了陣腳。我去會會!”
他說罷便提槍奔出,周綱面目沉,“老二那邊呢?”
“已經人給二當家去報信,卻沒靜。恐怕……”下首干瘦的老頭臉難看,“恐怕這回咱們被那姓高的耍了。他說此次兵不過四百,但外面那聲勢,來的應該三倍不止。咱們已經示警,南籠那邊一直沒靜,恐怕那邊也有兵。”
砰的一聲,周綱的拳頭重重砸在案上——
“姓高的這賊子!等退了這幫兵,老子就殺了這匹夫!”
“姓高的向來都按命令行事,這回要麼是他也被人耍了,要麼就是把咱們賣了。”這話音一落,剩下兩個立時變,當即怒聲咒罵。這頭還沒鬧清,便有個土匪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當家的!當家的!上面突然沖出好些兵,奪了咱們的卡子,看樣子想把兵放出來!”
“什麼!”周綱厲喝,“哪里來的!”
“就是老虎石那邊,恐怕是從后山懸崖上來的。”
干瘦老頭皺眉,“后山不是增添了崗哨,誰能上來!”
那土匪戰戰兢兢,“那邊的崗哨已經……已經沒靜了。”
“混賬!”周綱厲聲暴喝,隨手抄起旁邊半尺高的銅獅子便砸過去,沖那土匪發脾氣。他原先的鎮定然無存,因為生了雙濃眉大眼,暴怒之下瞧著愈發目呲裂,抬起大刀就要往外走,“他娘的,老子非得宰了這姓高的混蛋!”
——那懸崖是整個銅瓦山最危險的地方,安排兩個人盯著便能防得死死的,那些人是怎麼上來的?姓高的說這回剿匪無非是為安朝廷那些文臣的議論,端了狼胥山就夠,這回不會真格,怎的又有上千兵前來?這幾年里,銅瓦山跟姓高的同在一條船,這要關頭更是深信不疑,誰知這姓高的竟然將他們賣了!
“告訴弟兄們,拼了命也得兵殺回去。守住了寨子,老子重賞!”周綱兩個壯的漢子先去傳命,隨即走到干瘦老頭跟前,“走,咱們看看況,商議個對策。”
這聲音還未落下,外頭猛然轟隆一聲,像是什麼重墜地,巨大的聲響幾乎掩蓋了喊殺聲,震得腳下的地面都在抖。
“千斤石!糟糕!”
“日他娘!”
周綱與干瘦老頭齊齊變,拔就想往外沖去。
阿殷與馮遠道便在此時手,自暗現,揮刀疾向周綱攻去——那千斤石是這山寨里最險要的一道關卡,一旦落下便是門戶大開。方才那聲巨響,顯然是魏清已然得手,不止破了道防守,巨石落地后還會將下面的防守砸毀。這般靜,山寨里幾個頭目都會被吸引過去,周綱這邊沒了幫手,此時便是活捉他的最好時機!
鋒銳刀刃在熊熊火下閃寒,周綱即使在此陡然變故之下,也還保持著極高的警惕。
阿殷法比馮遠道更為迅捷,率先掠至跟前,刀鋒向周綱。而周綱在察覺暗有靜時就已緩了腳步,此時安穩如山巋然不,舉起手中重刀,急急抵擋。他的刀重有幾十斤,且又是正當壯年的悍勇男子,這一下兵刃相,即便阿殷已中途偏了刀鋒,兩相過時,卻還是被他震得手臂發麻。
彎刀未能劃向周綱脖頸,卻還是在他口留下一道傷口。
阿殷靈狐般險險避開周綱的重刀,與他肩而過,轉向后。
馮遠道隨而至,劍鋒直周綱。
廳熊熊的火把映出三道影,周綱穩如山岳,重刀帶著勁風在手中揮開,如銅墻鐵壁。他是匪寨之首,銅瓦山和南籠千的土匪皆聽他號令,不止為其悍勇,更為其無人能及的功夫。阿殷和馮遠道雖然武功不弱,但都以技巧取勝,論起蠻力相拼,本不及周綱。
好在兩人法靈活,可互為援救,馮遠道執劍攻其正面,阿殷仗著法靈活應變機敏,避開那重刀的鋒芒,攻其防守薄弱。
外頭喊殺聲如有雷,魏清帶領的人拿下道道防守,可令兵長驅直。
銅瓦山地勢險要,由山腳攻打實在艱難無比,如此由而外的突破,著實令眾匪措手不及。
兵的吶喊漸漸趨近,廳銅盆里的火被刀劍帶出的疾風撲得竄。周綱擺不兩人的糾纏,甚至漸漸被兩人聯手迫下風,外困之下難免生出急躁。
他原本就是兇悍勇武之人,數次被阿殷險境后怒從心起,拼著肋下了馮遠道一劍,卻將重刀陡轉,斜劈向正飛襲向他背心的阿殷。
此時阿殷騰空,原本算好了周綱該回護肋下,誰料他擺出這等架勢。那重刀攜著勁風撲來,若當真撞在阿殷上,還不將砍兩半?馮遠道的劍已刺周綱肋下,他卻仿若不知疼痛,暴怒后猙獰的雙目盯著阿殷,打定了主意要把攔腰斬做兩段。
這一刀又重又疾,且變招突然,猝不及防,換旁人,必然難以躲過。
慶幸的是阿殷材靈活,修長而,此時收勢已是不及,阿殷半空中當即折腰向后,同時使力下墜。
刀鋒撲來,堪堪過的腰肢。
阿殷韌如竹,折腰后上半已然低過腰際,那刀鋒著腰過,震開的衫,碎布紛飛。
后面的馮遠道上負傷,行遲緩些,此時救護不及,竟自失聲驚呼。阿殷只覺糲沉重的刀著腰過,也不知那刀鋒是否剖開的腰腹。然而此時良機難尋,周綱力一擊后,幾乎是門戶大開。阿殷折腰的同時腳下已然用力,方落地時便斜劃向周綱邊,腰間被過的同時,手中彎刀揮出,重重掃向周綱的。
他的像是鐵鑄的,阿殷的刀鋒撞到周綱上骨頭,竟被他震得手腕發麻。
周綱一聲痛呼,手中疾勁的重刀手飛出,撞向廳側的兵架,乒乓作響。而阿殷已然劃至四五步開外,平躺在地。
換其他時候,阿殷必會雙足使力以手撐地飛而起,此時卻暫時歇了這個心思——
以仰躺的姿勢劃過時,分明看到周綱鮮飛濺,那山岳般巋然不的兇悍匪首屈膝痛呼,一條已然廢了。而他的前,驚怒之下的馮遠道自他肋下拔劍,刺向周綱的琵琶骨。練武之人,但凡臂上的琵琶骨被廢,那便再難拿刀使劍,更無反抗之力。
阿殷知道周綱必然是敗了。
若想要飛立起,必得靠腰腹之力,此時的腰腹作痛,著實沒有這般力氣。
電火石之間塵埃落定,周綱噗通跪在地上,馮遠道的劍刺穿他的琵琶骨。
廳門口一道黑的影疾掠而來,手中執劍,上的披風鼓起,襯著那英姿,被火照得恍如天神。
“殿下……”阿殷翹起角,眸中陡然煥出神采。
定王手中黑沉沉的劍上還帶著跡,有土匪前來營救周綱,他反手將其斬落,目落在阿殷上。
熊熊火下,面頰瑩白如玉,卻落了點點跡,清晰的落在定王眼里。
他率眾攻破匪寨山門,拿下最要的幾卡子后便直撲這議事廳來,從遠就已看到戰險惡,匆匆趕來時將阿殷折腰側、繼而揮刀斬斷周綱大的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縱然萬分欣賞的勇氣與應變,縱然經歷過許多爭殺搏斗的生死險境,那一瞬間,定王的心還是提到了嗓子眼——
那般沉重疾勁的大刀,別說是斬向的腰,即便是輕飄飄的過,阿殷又如何經得住?
呼吸在那一瞬停頓,定王看著花濺開,看著向地面,心底竟然涌出了恐懼。
他已多年不曾有過的恐懼。
也不知是哪弦被,定王模模糊糊的,竟然看到另一幅畫面。像是盛夏時節,明艷艷的灑在地上,有些刺目,有位人含著微笑向天際浮云,而泛著寒的大刀卻陡然斬落,令鮮四濺。他甚至覺得,那人的面目依稀與阿殷相似。
錯覺一閃即逝,定王記掛阿殷傷勢,無暇顧及,只是縱撲向阿殷。
腰腹的外衫已被震得破碎,出銀白的甲,未見跡。的臉頰像是有些蒼白,然而眸中角皆帶著笑意,大抵傷得并不重。這會兒已緩過氣來,雙手撐著地面坐起,瞧見腰腹破碎的衫,臉頰泛紅,瞧了定王一眼便避開目。
定王稍稍放心,不聲的解下披風護在上,隨即往周綱而去。
阿殷默然裹了披風坐在地上,扭頭去看時,周綱腰鮮滲出,一只胳膊無力的耷拉著,方正的臉上現出頹敗,咬著牙關像是強忍痛楚。
“給點藥,要活的。”定王檢視吩咐過了,走向阿殷,“傷勢如何?”
“不礙事。”阿殷努力報以笑容。
定王審慎瞧,見笑容雖然勉強,不過既然能站起來,想必也還能支撐。只是周綱那大刀著實兇險,未必承得住,此時又撿了彎刀在手,是想著再捉兩個土匪玩玩?那可不行。
他腳步微駐,沉聲吩咐,“馮遠道掃清外圍土匪,陶殷留在此看守,不許離開。”
阿殷眼窺他,為其目所懾,連忙頭,“卑職遵命!”
外頭兵與土匪廝殺,這銅瓦山地勢險要,多有機關,還需定王坐鎮指揮,他依舊執劍出去,又調了兩名侍衛過來看守。喊殺聲此起彼伏,馮遠道來不及理傷口便又提劍出去,有人站在高大喝一聲周綱已經伏誅,土匪們的吶喊便霎時安靜了許多。
阿殷守在周綱邊,目往外便是定王執劍的拔背影,天神般臨風而立,土匪不敢近前。再往遠,則是掩在夜下的起伏山寨,火把游,人影錯。
明明暗暗的火漸漸聚集,將土匪們圍困在正中。
定王站在廳外指揮幾名頭領擒拿殘匪,指點揮灑,黑袍獵獵。
直到天將明,整個銅瓦山才安靜下來。
阿殷此時已然恢復了許多,因定王的披風過于寬大,便將兩角拎起來在腰間打個結。這披風正好解了衫破碎的窘迫,只是上半看著寬大,被夜風一鼓,像是要平底起飛一般。執刀看守周綱,那位的傷被侍衛草草灑了金瘡藥,又被刺穿另一邊琵琶骨,既死不了,又無力反抗。
這匪寨里的頭子果然剛,哪怕是這般苦楚,也是自始至終不吭一聲。
只是隨著山寨里愈來愈安靜,周綱的臉亦愈來愈灰敗,從憤怒不甘到喪氣灰心,眼神再不似最初銳利。
天際漸漸現出魚肚白,廳銅盆中的火苗晃了晃,終至熄滅。外頭的軍士們清點完畢,這邊死傷有四百人之多,土匪雖有幾個逃的,絕大多數卻被圍困在中間,或死或傷。但凡還留有命的,皆拿麻繩捆一串。
馮遠道已帶了軍士在外列隊,阿殷帶人將重傷的周綱拖了出去。
一行人整裝下山,行至陡峭的石階,因階梯狹窄只能容一人通過,所有人列單隊前行。阿殷率先過去,后面兩名士兵抬著周綱。
變故就在此時發生,秋日清晨凜冽的風中,忽然有疾勁的破空聲襲來,鐵箭直奔周綱。
阿殷悚然一驚,聽風辨音,迅速騰而起,揮刀去擋,那鐵箭被刀背撞擊,錚然一聲響,改了方向往側方,深深釘壯的樹干。阿殷足尖在階側一點,騰回到石階上,看向那鐵箭來,只見十數步外建了座瞭塔,有數丈之高。塔上四面有,正對著阿殷的方向,有個烏影猛然自中撲出,直直墜向地面,看其模樣,似已被鐵箭穿而過。
駭然之下,猛的明白過來,心中發急——
這隊伍中有定王有將士,那鐵箭舍了旁人,直向周綱,必然是有人怕周綱吐,不留下活口,趁這段路上難以放手突施殺手。這襲擊來得突然,又悄無聲息,箭之人隨即被滅口,等定王后面這殘弱負傷的將士反應過來后追過去,恐怕背后黑手早已逃之夭夭,又如何捉獲人證?
阿殷這念頭還未落下,就見有道青金的影飛直撲出去,如同振翅而起的巨鷹,繞向瞭塔后。
只覺眼前一花,往隊伍中看時,定王早已不知蹤影。
而清冷的晨風之中,只有他的聲音遙遙傳來——“看好周綱!”
阿殷不敢掉以輕心,下令軍士將周綱抬至平緩。等了片刻,就見瞭臺后青金的影疾掠而來,一如去時的迅猛。到了跟前,定王將一名勁瘦的男子扔在地上,將繳獲的勁弩遞給馮遠道。
“帶回去嚴加審問。”他的目刀鋒般剜在男子上,“務必挖出實。”
回到翔城的時候,已經是日傾西山了。
阿殷整日勞頓,加上昨夜激戰時被周綱重刀所傷,雖沒見跡,腰腹卻著實難。并不怕刀劍傷,那種傷雖刺痛,卻也好打理,只消小心用藥,連疤痕都不會留。然而如今是傷在腰腹,雖然有那甲護,到底也了重擊,先前還不覺得怎樣,這一路騎馬顛簸,漸漸就難起來。
兒家的子全系在腰腹之間,若這兒有什麼閃失,累及整個子骨,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阿殷固然想要早日建功博得定王賞識,卻也不會拿這幅子去換,強忍了半日,此時便再不敢拖延。抬眼看向定王,那位騎馬走在最前面,脊背直,長劍在腰,正側頭同魏清說話,想必臉也好不到哪兒去。
阿殷不敢打攪,只催馬到了馮遠道邊。
“馮典軍——”的聲音比平常虛弱些,“這是要去哪里?”
“先去州府衙門將這些山匪接清楚,還要審問周綱和那刺客。等常司馬他們從南籠回來,也還有事要商議,怎麼?”馮遠道見面略顯蒼白,關切道:“子不舒服麼?”
“有些不適。”阿殷點了點頭,“我想告個假先回家去,典軍能否行個方便?”
“接的事也用不到你,既是子不適,早些回去歇息。”馮遠道當即應了——他執掌定王帳守衛陪從等事,左右衛隊都歸他管,這點事自然是能做主的。
阿殷便也不再逗留,告辭離去。
到得城南的家中,陶靖尚未歸來,只有如意焦急的等在門口。見進了巷子,如意便從門口奔來相迎,待阿殷下馬后,將手臂扶住上下打量,“姑娘這回無礙吧,有沒有傷?”見阿殷上不見跡時稍稍松了口氣,旋即便了那黑沉沉的披風,“咦?”
“暫借的。”阿殷并未詳細解釋,只吩咐道:“去請郎中來。”
這又是傷了?如意臉上還沒浮起的笑容當即消失殆盡,到了院里傳話給門房,扶著阿殷進臥室,將那披風解下時,低聲驚呼,“姑娘!”
——腰腹的衫已然消失不見,只有銀的甲在燭火下映出。
姑娘家的衫自然不會無緣無故的破碎,必然是激戰時被削掉的。
如意大為心疼,吩咐兩個小丫鬟鋪好被褥,去巷外街角買阿殷吃的餛飩和糕點小菜。小心翼翼的幫阿殷除了衫,手指都不敢腰腹,“這里傷得重麼?姑娘且先躺會兒,郎中很快就能來了。”又將阿殷的藥箱子搬來,只是不知該如何用藥,有些手足無措。
阿殷鉆松的被褥間,頓覺渾松快了許多,于是勾出笑容,“小傷而已,又嚇這樣。”
“姑娘傷的可是腰!”如意著急。
阿殷其實也心有余悸,怕周綱那一刀太重傷了里,等郎中來時,便著意問腹中是否有礙。
那郎中是翔城里出了名的,阿殷到此三個月時,陶靖便請了來給阿殷認識,以備不時之需。此時郎中細心診過了,才道:“姑娘這是被重傷,著了腰腹。雖說沒傷著臟腑要害,但姑娘多貴的子,腰腹斷然傷害不得。我且先開幅藥出來,每日早晚煎服——”
“又喝藥?”阿殷皺眉。
“姑娘若不想喝藥,便該顧惜子!”郎中橫眉,丟下去旁邊開藥方,又兇的轉頭叮囑,“若不想留后患,這半月必須仔細喝藥,半碗不落!”
阿殷委屈——又不是故意不顧惜子,搶著傷的,何必兇?
當時周綱本該回刀自救,誰知道他會回刀反攻,魚死網破?那重刀來勢疾勁,能躲開刀鋒已是不幸中的萬幸,若換個反應稍微遲鈍些、子不夠韌的,刀鋒必然要砍在腰上,那才開膛破肚,慘不忍睹。
阿殷但凡想想那場景,便覺得渾汗直豎——這般驚險的教訓,可足夠記一輩子。
待得用罷晚飯,散步過后,如意去熬湯藥給阿殷喝,阿殷坐在廊下竹椅中,閉上眼睛,回味銅瓦山上的激戰。跟人手的次數不多,更不曾跟周綱這般悍勇之人過手,這是花多銀子都買不來的經驗,如今靜下心回想當時攻守應對,反省得失,很能人長進。
夜幕沉沉,此燈火闌珊,都督府卻是燈火通明。
定王割了銅瓦山的土匪后,直到此時,才等到了常荀一行。此次兵分兩路,他親自在銅瓦山陣指揮,南籠那邊分派了常荀、高元驍和陶靖三人,這三個都是軍伍中的好手,合力出擊,也是大獲全勝。
三人前來復命,定王聽罷戰果,問過要的事,便命常荀先去趟州府衙門,又住陶靖,“今夜別無他事,你先回去,旁的事明日置。”
陶靖昨夜率先沖寨中活捉周沖和兩個副手,上也負了傷,此時正自疲累,聞言抱拳,“謝殿下。”
“告訴陶殷,安心休養,養好傷在過來。此役之功本王會給記上。”
他說得漫不經心,陶靖卻是聞言一怔,臉變幻,最終吐出的卻只有“遵命”二字。
山匪的事定王已布置人手看守查問,他這頭理了幾件要事,便也去歇息,養好神好對姜玳開刀。
是夜,定王沉睡之中竟又做了個夢。
夢里,竟有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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