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溪走進小店，里面除了積灰的商品，和正常的店面沒有任何多大區別。

一個打扮中的男人坐在柜臺前，抬頭掃了一眼連溪，揚起一個笑來：“顧客要買什麼？”

男人眼角帶著風塵的味道，笑起來雖然沒有多大問題，卻讓連溪覺到了一刻薄和警惕的味道。

“進我想去的地方，買我想買的東西。”

連溪照本宣科來這了一句似是而非卻很裝13的話，男人眼中的警惕慢慢消失了些。

他眼神跟探照燈似的，將連溪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拿出一個面遞給連溪：“不好意思，因為是新面孔，所以警惕了些，小哥跟我從這邊走。”

他說著從柜臺起，朝著后方走去，他走路并不顯得太過氣，可是段風流的讓連溪暗地里嘖嘖稱贊。

是的，他們剛剛就是在對傳說中的口號。

連河在出事之前，大概預料到了自己會出什麼事，他教授連溪的技能完全沒有任何私藏，包括槍支和黑市進出的憑證，都全部留給了連溪。

現在想想，那時候，他就好像就在安排后事。

也不知道他和嚴哥現在怎麼樣了。

連溪邊戴面邊想著，裝鎮定從柜臺中間穿過，跟著男人后走著，穿過曲折的道路，直到一道門擋住了兩個人的去路。

男人立在門前的幕前，半靠在墻上沒有出聲，只是將目投向了連溪。

連溪明白過來，從口袋中拿出一個黑徽章模樣的裝飾品，走向腦掃描儀前。

拿出徽章的瞬間，男人收起臉上那副風塵笑容，原本若無骨恨不得在墻上，此時直了上半，眼神一下子銳利起來。

這氣質前后差異太大，讓連溪不由自主的側目過去。

男人走上前一步，來到連溪面前，接過手中的徽章，掛在前，語氣里帶著和善：“你是第一次過來，‘黑金’要帶在顯眼的位置，才不會有人不開眼上來找麻煩。認識他這麼久，一直聽說他還有個弟弟，今天倒是第一次見到。”

他自然是指徽章的主人，也就是連河了。

連溪也知道自己哥哥半黑不白，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只是笑著，卻不說話。

“你不僅長得像你哥哥，連子都一樣謹慎。”

男人替連溪帶好徽章，隨即從口袋中掏出一黃的帶，系在了連溪的手腕上，“行了，如果里面有什麼事，報我的名字就好。我喬哲，排行第三，也可以我喬三。”

連溪：“三哥好。”

“乖。”男人拍了拍連溪的腦袋，“你先進去玩吧，有空可以找我，我帶你出去吃好吃的，在場隨便找個人問下，就能找到我了。”

連溪乖巧的點點頭道謝：“謝謝三哥。”

看著連溪走了進去，喬哲拿出通訊，撥通了一個號碼：“我是喬哲，帶著黃帶的孩子照顧著點。”

無論哪個世界，黑市大概都是一樣的基調。

昏暗的燈，各種遮掩的人群，兇神惡煞的門衛，還有看著熱，眼神卻跟狼似的攤販。生怕裝修正常一點，都襯托不了黑市這兩個字的高大上。

這里應該是整個紅燈區正中央的地下部分，場地說不上很大，但也不算很小，連溪一眼看過去差點沒能看到頭。

大概口不止一個地方，單從連溪這邊，就看到了幾個人在不同的暗門里進出。

場地，搭著十數排簡陋的棚子，每一排都有若干個小攤位，無論是危險的槍支武，還是珠寶重金屬，就那麼隨意的堆在攤位上，攤主己那麼漫不經心的坐在一旁聊天睡覺，似乎完全不擔心有人。

來往的人都帶著面，誰也不知道對方面底下藏著什麼臉。

角落里，十數道影像是老鼠一樣蜷著，看到連溪猶豫在暗門門口，都默默的從角落站了起來，像是盯上了什麼獵。

等連溪朝著源走進了幾步，出前的徽章，剛剛站起來影僵在原地，默默的后退幾步，再次蜷著。

所有鷙的目都收了回去，一切平靜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連溪放在腰間能量槍的手收了回來，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這才抬朝著攤位走去。

走走停停，在各個方向都走了一段距離，終于明白了攤位分類的大概走向。

最左邊是武機甲飛行之流，中間的則是珠寶服飾還有從外星走私來的貴重金屬，最右邊的，是一些市面上很難賣到的藥品藥之流的。

這只是大概的分布，不過也讓連溪有了頭緒，朝著最右邊走了過去。

這一部分的攤位明顯要很多，攤位面前也清冷了很多，了很多，和隔壁熙熙攘攘的人群不一樣，這里只有稀稀拉拉的人看著。

而且，看的人多，問的人。

藥藥一流，多半是對人有所傷害的，大部人不走到最后一步，一般不會過來購買。

如果前面攤位是放的帶著土豪味，那麼這邊的攤位就簡陋出山寨風。

各種藥劑像是隨意灌一個玻璃瓶中，五六的小玻璃甚至大小都沒有統一，擺在糙的小木架上，上面用手寫龍飛舞的寫著藥劑的名稱。

很多攤主的字大概太丑，連溪不仔細辨認都認不出來。

連溪找了一家看著最整齊的攤位停了下來，老板臉上躺在椅子上，雙腳就架在攤位上，臉上蓋著一本書，前一起一伏正睡得香。

他腦袋上頂著的一株紫的石斛，半攏著花苞也隨著老板一起一伏，連溪看著新奇，盯著他看了一會，才出聲：

“老板？”

沒有靜。

連溪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嗓門：“老板！”

“喊什麼喊，沒看見別人在睡覺呢……”老板給吵醒，一把掀開臉上書，正打算發火。余中看見‘黑金’徽章，目下移由看到了手腕上綁著的黃帶，怒氣頓時被嚇醒了。

老板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圓滾滾的材，作利索的卻跟貓似的，他帶著半臉的面，依舊能清晰的看見他臉上的表。

他跟變臉似的掛上一個笑容：“這位小哥，您需要什麼？”

連溪覺得，自家老哥或許真的牛掰的。

頓了頓，低了聲音回答：“我想要花期的抑制劑。”

老板一聽到名字，眉頭就皺了起來，聲音也不由小了下來，頭上的石斛花瓣卻抖了起來，顯得非常欣喜：“小哥，那可是……藥。”

在聯邦，一切有對妹子有副作用藥，一切有害于繁衍的藥，都被列藥。

連溪聽到老板的話笑了笑，視線在他整個攤子上掃了一眼：“您這一整個鋪子，有哪種藥不是藥？”

“嘿嘿，您這話說的，正常的買賣能放在這麼。”老板聽到這，不好意思的了手，胖胖的鼻子聳了聳，不由朝著連溪走了幾步，“這花香……”

直到連溪倒退幾步，老板才知道自己逾越了。

他也同時退后幾步拉距離，連忙解釋：“干我們這行的，鼻子比較靈，小哥您別介意。這是從伴上沾著的吧，聞著花期已經到了，小哥您聽我說一句，抑制劑畢竟是束縛本能，能不用自然還是不用的好。”

這話，連溪不是不明白，可現在不是沒辦法了麼？

臉上的笑意收斂了起來，雖然過面看不到表，但是眼神所出的冷意還是能看得到的。

做生意做到這份上都是人，看著連溪這副表現，老板出手來，裝模做樣在給自己左右臉各來了那麼一下：“您瞧我又多了，我自打，您別生氣，您要的藥啊，我給您去拿，今兒個給您打個對折，給您消消氣。”

說著轉走到攤子的架子上，在里面翻了一陣，最后拿出一個金屬盒子出來。

他用手了上面的灰塵，遞給連溪說：“這里一共有三支抑制劑，每一支分三天做三次注，多注和注都有可能出現問題，這一點小哥可要記明白了。”

連溪打開盒子，看著里面躺著的藍藥劑，緩緩吐出一口氣，拿出卡來遞給老板：“謝謝老板。”

付完賬，連溪的目定在老板頭上石斛上的黑點，走之前，連溪裝作不經意的道：“老板，我看你最近氣不好，最好去醫院檢查檢查什麼的。”

老板看著連溪離去，從小攤底下掏出一把鏡子，左右照了照，捧著自己紅滿面的臉，喃喃自語：“好像是有那麼一點臉不好看，我還是再睡幾個小時好了。”

找到藥，連溪的步伐都輕快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拿著金屬盒，生怕摔了。

人往往來什麼怕什麼，在拐角，男人一黑袍，突然的出現，直直的撞了過來。

連溪躲避不及，和對方正面撞上，對方的力氣之大，幾乎將連溪撞飛過去。

手中的盒子也散在了地上，男人沒有任何道歉的意思，繼續往前走，一只直接踩在盒子上了過去。

連溪顧不得摔疼的屁，連忙爬起來去撿金屬盒，直到確認里面藥劑平安無事之后，怒火才滔天而起。

一抬頭，怒視著前方的人影：“你這人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做禮貌？

連溪的話只來得及說到一半，就卡在了嚨里，看見面前一直往前走的男人，頭上頂著的花叢中間生生折斷，整株花都了腐爛的黑。

這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