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霄之門》第二十七章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玄鏡等人說話的功夫,陸宣已來到天坑底部。
在此抬頭看去,一環蒼穹如洗,四周瀑布如銀河傾瀉,轟然作響。而腳下便是那片黑的水汽,近在咫尺的看去,這水汽竟足有五六里方圓,黑云翻騰,雷閃爍,好似有夭矯巨龍在云中翻騰。這一方小天地之間,卻有種莫名的威籠罩住陸宣,仿佛那烏云中的巨龍隨時能騰空而起,夾裹萬千驚雷,毀天滅地。
玄鏡說,這片黑云便是玄符,也便是玄符山的開源之地。只是此等壯觀的景,竟然是一座符陣麼
陸宣仔細端詳了半晌,除了覺心旌神搖之外,卻看不出任何奇特之來。
沒奈何,只能順著斜坡繼續向下,等到穿云而過之后,便真正來到天坑底部。
頭頂黑云蔽日,下方則是一片真正的湖泊。云頂湖面相距竟只有十丈左右,方圓卻有數里,形一片奇妙的狹窄空間。黑云雖然完全阻隔了,但這片天地間卻毫也沒有昏暗的覺。
從黑云中有百上千道的雷霆替落下,雖然芒萬丈,卻是無聲無息。那雷霆落在湖面上,震得湖面波濤洶涌,將湖水霧化云,當那云氣升黑云之中的時候,便如江河海,變了黑云的一部分。
河水從外界而來,積攢湖,黑云又用湖水補充自,這竟是個自系的小世界,恐怕也正是因為如此,那黑云才歷經千載而從未消減。
陸宣不贊嘆,如果這黑云乃是人為而,那當初塑造了這片小天地的前輩可真是匠心獨運、道法通天了。
癡迷了片刻,陸宣這才記起自己是因何而來,抬頭向那片黑云,半晌之后卻仍然沒有發現半點蛛馬跡。這倒也在他意料之中,想這兩千年來,玄符山不知有多前輩高人來此參悟玄機,卻都鎩羽而歸,自己來了不過一時三刻的功夫,要是能看出什麼玄妙,那才是癡人說夢。他索暫時放下心思,四下打量,這一看卻看到了許多奇特之來。
在四周的漆黑石壁上,湖水邊緣,到都有前人留下的痕跡。
就在陸宣旁不遠,有一塊黑峻峻的巖石,巖石之上有凹痕,顯然是有人長時間盤膝打坐留下的痕跡。陸宣信步走了過去,卻見那坐痕足有半寸深,而在那痕跡的前面,則有些凌的字跡。
“觀云無用,觀水無用,觀想無用,二十四載盡無用。”
“玄符,莫非是一場騙局”
“罷了,得此地,白駒過隙,已三十六年矣,黑云依舊,徒呼奈何。吾當去矣,自此之后,絕不再追求這虛無之。”
最后,這人留下了名字,赫然是一心道人四個大字。
這原來竟是呂山當年修行之,陸宣心中不有些悸。
從這些字里行間,陸宣幾乎能會到呂山的絕和不甘,以他那等修為,耗盡數十年時尚且不能從這地之中悟出半點東西,自己又能如何陸宣心里稍稍有些黯然,但也只是轉瞬即逝。對他而言,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十年修行無寸進,最后還不是被他生生趟出了一條路來
繼續看了下去,這巖石上卻還有一行相對較新的字跡。
“師父何苦為難徒弟你三十六年未曾勘破的東西,竟要弟子來勘破麼簡直是豈有此理。”
“三年已到,吾去矣”
這字跡飛揚跳,不必想,一定是那玄鏡所留了。原來他也曾在此修行三年,或者說是關了三年。陸宣看著這兩行字便有些好笑,以玄鏡那等,在此苦修三年,怕是要憋出病來了吧。
離開這座巖石,陸宣繞著這天坑底部走了一圈。
先人跡隨可見,也有人留下了不心得,只是統統看了下去,卻都只是一些猜測,絕沒有任何可供參考的線索。有趣的是,在許多留言之后,還有后人點評揣,這一圈走了下來,陸宣就好像親眼目睹了上下兩千年來,玄符山眾多杰出弟子的思想撞,雖說最終并不能給陸宣帶來多大的幫助,卻讓他對符咒之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算是益匪淺。
他隨便找了一平整的地方,盤膝坐下,運起了清心咒。
轉眼間靈臺清明。
有了諸多前人的經驗,陸宣便知道想要破解這玄符地的奧妙決不能莽撞,否則只是白白浪費時間罷了。那麼多通符咒之的玄符山前輩都空手而歸,憑陸宣的資歷,更是幾乎沒有半點希。但是陸宣向來都不是那種知難而退之人,腦中念頭電轉,飛速的思考著。
為今之計,只有想他人之未曾想,另辟蹊徑,或許還能有一線可能。
金針能否助自己一臂之力陸宣仔細悟,發覺金針已經紋不,再沒任何靜。
陸宣只好放棄,轉念另尋他策。
那片黑云,莫非乃是云符這是最簡單直接的猜測,而絕大多數的前人也的確是堅信如此,不過事實證明,想從黑云中參悟出云符的前人無一例外都以失敗告終,看來此路不通。
難不這玄符真的只是一場騙局但對陸宣而言,卻是絕沒有懷疑。金針做出了反應,那便證明這玄符地必有奧妙,只是迄今為止還沒有人參悟出來罷了。
那麼此間奧究竟在哪里呢
玄符玄符
不知過了多久,陸宣腦中忽然掠過了一道靈。
這玄符的玄字,果真如玄鏡所說,只是單純的黑麼
黑云即黑符,黑符即玄符,聽起來倒是沒錯,只不過作為玄符山萬法開源之地,同時也是玄符山名字的由來,單憑便來命名,是否有些過于草率
陸宣的心思飛速運轉起來,當年他幾乎翻爛了藏書閣中的萬卷藏書,心懷錦繡、念頭通達,只片刻間,忽然有四個字浮現在腦海之中。
天玄地黃
天者,玄也,高遠而不可測,所謂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莫非這玄,指的是天
陸宣下意識的抬頭去,卻被那黑云遮蔽了視線,只是心念通達,哪怕是眼不可見,心念則早已飛到了九霄云外。雖然只是靈乍現,卻讓陸宣覺仿佛撬了某種堅不可摧的東西,一時心澎湃。
一法通則萬法通,有了這一線靈,陸宣越想越是靠譜。
剛剛在外界時,眼看這巨大的天坑,形如鑲嵌在大地之中的巨碗,開口闊大而底部略小。然而仔細想來,這天坑又何嘗不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正全神貫注的眺虛空
陸宣霍的站了起來,來回不住的踱步,心中將那些前人留言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還真是從未有人從這個角度來思考問題。這讓他不心難耐,目看向遠那湖水中央,心想如果這玄字真是代表著蒼穹,而這天坑又是一只眼睛,那作為中心位置的那地方,恐怕極有可能就是舉目蒼穹的關鍵所在了。
于是陸宣幾步便來到了湖邊。
對他而言,登萍度水并非難事,然而想要躲過那些神出鬼沒的雷霆閃電可就不那麼簡單了。他小心翼翼的提起腳步踏在湖面之上,向前試探著走了幾步,旋即驚喜的發現那些看似恐怖的雷霆竟像是在躲避自己,在他子周圍兩丈之,一切風平浪靜。
陸宣這才松了口氣,大著膽子飛奔而去,很快便來到了湖水中央。
腳下忽然有實的覺,陸宣低頭一看,原來在這水面下不足半尺的地方便是一座糲不堪的巖石,方圓有三五丈,而在這巖石之上,則麻麻的滿是前人打坐的痕跡。看來有不人都曾在此坐,陸宣心里難免有些張,卻不知道是否已有前人嘗試過自己的猜想。
盤膝坐下,深吸了口氣,陸宣卻不去看頭頂那翻滾不休的黑云,而是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他應該是兩千年來,第一個位于黑云之下,卻連看都不看黑云之人。如果當年那些玄符山前輩看到了這一幕,恐怕必然會大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吧。
而陸宣卻是早有打算,甫一坐下,便靜氣凝神,以視之法向天靈去。
自他將天靈開辟了數倍之后,每次凝神向天靈時,總會有種與天相接的神妙覺,那就仿佛神游太虛,天人合一,妙不可言。然而這一次卻遇到了阻礙,頭頂的黑云好像是泥沼,將陸宣的神識吞噬的一干二凈,斷絕了陸宣那種空靈的覺。
陸宣則并不到意外,只是一味存思靜意,努力催神識。
一縷神識在黑云中艱苦穿行,不顧黑云中莫名力量的阻擋,雖然緩慢卻又堅定的向上鉆去,就如同風中飄搖的燭火,微弱卻執著的燃燒著。本來以筑基期修士的修為,神識應該是微弱不堪,但是陸宣天生便有仙骨半斤,神識本就超出常人許多,而在金針之后,經過開辟天靈,還有惡戰化外心魔種種事之后,他的神識更是有了長足的進步,這才能勉強堅持至今。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陸宣幾乎后繼無力的時候,忽然覺到那厚重的黑云,終于將要被自己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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