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Chapter 2
夏參衍戲份不多,剩下也沒多戲份了,大概過不多久就能殺青了。
離過年還有段時間,每次去聶家他都會張。
好在他在齊導的劇組總是放松一些,但是放松歸放松,卻不敢松懈,因為齊導對他上心,整個劇組在拍到他的戲份時都要多磨一會兒,夏參衍覺得過意不去,所以這幾天自己時常在房間里面對著鏡子練習到凌晨,效果是有,起碼不再卡詞了。
臺詞是他最大的缺點,但是齊導從來不拿臺詞罵他,因為都知道這是夏參衍的永遠無法自控的缺陷。
只是夏參衍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而已。
他早就接了。
后起的缺陷,他改變不了,既然無法改變就只能接。
這天夏參衍正趁著休息時間在椅子上假寐,他在劇組的時候不太敢睡,怕自己睡得太過了耽誤拍戲。常逸也知道他沒睡,搬著個小板凳坐在一旁,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給誰發信息,發一條就瞄他一眼。
夏參衍到他的目,哪還有什麼睡意,睜開眼偏頭看向他,無奈問:“怎麼了?”
常逸呲牙尬笑,舉著手機在夏參衍面前晃了晃,夏參衍看到和他通信的人的時候愣了愣,臉微變:“你怎麼……”
“衍哥,不是我要加他的是他不知道從哪弄到了我的微信加了我,要我和你問問你你去不去那個同學聚會……”常逸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垂下眼瞄他。
這小子在他面前慣會裝可憐,夏參衍失笑,也沒真生他的氣,只道:“不去。”
“哦……”他立馬點點頭,給那人回了消息過去,過了會兒,又猶猶豫豫和夏參衍報告,“他說他有事想和你說,不愿意去同學聚會的話能不能和他單獨見面吃飯……”
“不了。”夏參衍打斷了他,閉上眼沒再多說。
但常逸能看出來他的臉有些白。
常逸雖然從夏參衍十七歲就跟著他,但對于他高中的事他不了解多,看夏參衍的反應想來也沒多愉快的。
常逸嘆了口氣,那邊再發什麼消息過來他也不管了。
可是沒想到夏參衍趕夜戲的時候常逸會接到那人的電話,他第一反應就是掛掉,但是那邊鍥而不舍地又連續打了好幾個過來,常逸怕夏參衍發覺,就先接了。
夏參衍注意到了他那邊的異常,只當是常逸自己的事便沒有多管,沒過幾分鐘常逸就從休息室急匆匆過來了,拿著手機不知所措的看著他,見他在拍戲又不敢上去打擾只好干站在原地。
夏參衍皺了皺眉,盡快演完了這一段,常逸這才拿著手機上前來,把手機給夏參衍,指著手機臉煞白,夏參衍皺了皺眉,看了來電人也沒有多驚訝,本是不想接,但看常逸這個樣子還是接了。
“喂,我是夏參衍。”
“夏參衍,你可真是高貴啊,想見你一面還難如登天了?”電話里面的聲音夏參衍再悉不過了。
夏參衍沒說話。
“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干什麼,我打這個電話就是和你說一聲,陳蕭因為你和人干起來了,我勸你快點把他帶走,不然等一下來的就是警察。”
夏參衍趕到KTV包廂的時候手的早就完了,該吵的也吵完了,只是不知道還在爭執什麼,聲音鬧的外面都能聽見。
包廂大門開著,經理和服務生惶恐的站在門口,由于人太多一時間也都不敢貿然進去,而且這次聚會來的都是些小有威的爺們,保安只能遠遠看著。
夏參衍趕到的時候那個給他打電話的人、也就是徐旭白已經站在門口等著他了。
徐旭白看到他第一眼,先是輕蔑嗤笑:“怎麼?夏爺日理萬機,終于有時間過來見見我們這些老同學了?”
夏參衍見慣了冷嘲熱諷,只淡淡問:“陳蕭呢?”
“和盧子吵著呢,建議你先聽聽他們對話的容再進去。”
徐旭白說完,也沒再多說什麼,懶懶倚靠著墻,面無表的移開了在他上打量的視線。
夏參衍沒有先進去,他也想先弄弄清楚況再說,只是剛剛跑過來的時候了氣,這會兒有些不舒服,便靠在墻邊緩了會兒,輕輕咳了幾聲,常逸憂心的跟在他邊。
徐旭白看了他一眼,言又止,最后還是抿了抿沒說話。
外面一靜下來,包廂里面爭吵的聲音便逐漸傳出來,清晰耳,容卻不堪至極。
“盧子,你別太過分了!高中的時候你針對欺負他就算了,到現在還來詆毀他,你以為你們盧家在辛由真能稱得上什麼角嗎?!”陳蕭一邊被邊的人死命拉著,一邊喊著,額上青筋凸起,整個人都在暴起狀態。
“陳蕭,你好意思說我?那個時候是誰輕信別人,散播謠言的?嗯?你現在這麼幫他,莫非是和他真有過什麼嗎?”
那尖酸刻薄的聲音任誰聽了都不會覺得好,連徐旭白也有些聽不下去了,可他看向夏參衍時,那當事人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正著眉心輕輕咳嗽,眉宇溫潤,神平淡,就是臉有些白。
他總是這樣,像是什麼都不在乎。
徐旭白掩飾似的移開了目。
里面的爭吵還在繼續。
“盧子,你他娘的放屁!參衍是我朋友!”
“朋友?呵,誰不知道夏參衍就是個賣的?和那個一把年紀的齊導都能滾到一起去!和你上床有什麼意外的!?反正長得這麼好看,誰上他都會覺得盡興哈哈哈!”盧子哈哈大笑起來,語氣輕薄又諷刺。
包廂里面瞬間寂靜無聲,那笑聲格外刺耳,卻沒人附和他的話。
“盧子,你他媽還這麼說他!我殺了你!”陳蕭爭開拉著他的人,隨手拿過桌上的酒瓶子,就要往盧子腦袋上招呼。
“陳蕭。”
陳蕭的作猛的頓住。
門口傳來的悉的聲音讓包廂的眾人愣了愣,連盧子也怔住了。
那聲音很輕,輕的像風一卷就聽不見了,可是他們都知道這聲音屬于誰。
不怪他們驚訝,夏參衍從沒來過什麼同學聚會,說起來除了電視上,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和這位昔日老同學見過面了。
夏參衍面不變,沒有看其他人,先過來拿走了陳蕭手里的酒瓶,然后徑直對陳蕭說:“我送你出去吧。”
陳蕭一愣,面有些白,原本囂張的氣焰在看到他之后瞬間滅了,有些笨拙的不知所措:“我……”
“走吧。”夏參衍不太適應這房間里閃爍的彩燈,不適的瞇了瞇眼。
“好。”陳蕭點點頭,目死死釘在他上。
夏參衍便不再多說什麼,禮貌的朝房間里面其他人點了點頭,扯了扯角便往外走。
他整個過程都沒有變過臉,哪怕上一秒他還在被人故意辱罵詆毀,他也仍然能面不改的維持表面的修養。習慣了,就沒有那麼在乎了。
然而夏參衍沒能出的去。
盧子攔在他面前,終于從驚愕中回過了神,打量他一眼,冷笑道:“老同學見面,不喝一杯再走嗎?”
夏參衍看都沒有看他,甚至在他要靠近他的時候往后躲了躲,從頭至尾,沒有讓人過他一片角。
“不用了,我還有工作。”他淡淡回答。
盧子討厭他這種惺惺作態的保守姿態,嗤笑一聲說:“夏參衍,怎麼對我們敵意這麼大?嗯?就算是高考沒考好也沒必要這麼自卑吧。”
夏參衍抿著沒說話,對著他這樣蓄意的嘲諷,連眉都沒蹙一下。
盧子見他仍然沒什麼反應,有些來氣,故意大聲說:“哎?怎麼今天司錦卿沒來啊,你不是一直跟著他嗎?怎麼?換人啦?”
夏參衍輕微的笑了一下,掩了掩,說:“不勞你掛心,麻煩讓一下。”
“我偏不讓,你又怎樣?”盧子笑嘻嘻看著他。
“盧子!你他媽給我放尊重一點!”陳蕭剛才的氣還沒消,這會兒又全沖了上來。
盧子沒搭理他,繼續說:“哎,你們明星不都是誰給你資源和誰上嗎?來,我給你資源,你跟我一晚怎麼樣?”
他眾目睽睽之下,毫無恥心的說出這種話,換做任何人都會惱怒,然而夏參衍卻面不改,只是極其平淡的說:“明星非娼|,希盧先生能對這份職業有一定的尊重。”
盧子聽罷哈哈大笑起來:“尊重?你們需要這種東西嗎?你們和娼有區別嗎?也別裝什麼清高了吧夏參衍,都是老同學。”
“你丫的給我閉!衍哥!”門外的常逸早就聽不下去了,但是被人攔著又進不來,只能在外面干著急。
夏參衍輕輕咳了幾聲,沒有再理會他的污穢話語,畢竟污穢的人,對于任何事的看法都干凈不到哪里去,他不是那種讓人信服的魔力,無法一下改變別人與之自己不同的觀點。
“所以你想干什麼?”夏參衍覺得頭有些暈,他昨晚沒怎麼睡好。
“干什麼?我當然想干你啊!高中時候司錦卿罩著你,現在他還會為你撐腰嗎?聽說他邊又換了人?而且要訂婚了呢,你不如趕快找好下家?我可以幫你……”
“住口!”陳蕭直接揮舞著酒瓶就往盧子頭上砸。
盧子不設防,雷霆般的劇讓他腦子嗡嗡作響,整個腦袋都是火辣辣的疼,頭上的很快順著額頭流了下來,他罵了句臟話,卻沒有朝陳蕭手,反而狠狠抓住了夏參衍,扯著他就要往墻上掄,無奈他手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殘缺,使不上多力氣,可還是讓夏參衍踉蹌了一下,這會兒誰都沒有反應過來。
就在夏參衍以為自己可能要被砸破腦袋的時候,卻落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那懷抱有些,但寬松又溫暖,撲面而來的薄荷氣息讓他繃且疲憊的神經瞬間放松了下來。
是記憶中的覺。
他來了。
他總是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出現在他面前。這種安全只有他能帶給他。
夏參衍一下失了所有力氣,癱在了他懷里。他就是有這種讓夏參衍全盤依賴的能力。
“司……司總?”有人楞楞的喊了一聲,聲音是的。
在場所有人包括剛才還囂張跋扈的盧子全都怔愣當場,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像是大腦當機,這會兒什麼氣勢都沒有了。
門外陸陸續續涌進來一些穿著正裝的人,為首的那位直接將盧子踹到了地上,狠狠一腳踩在他口,肋骨當場破碎,盧子當場彈不得,卻被人用東西塞住了,連呼痛都困難。
“衍衍。”那低磁暗沉的嗓音緩緩在耳邊響起,輕又悉,溫暖不已。
夏參衍的眼眶突然有些,他好久沒有聽他這麼過自己了。
從終止契約那一年開始,兩人就好像很沒有什麼過多的集了,唯一的談話不是在電話里就是在短信中,哪怕見面也是不過寥寥數語。
像這樣好好相擁的時候好像好久都不曾有了。
他有些想念。
夏參衍很快整理好自己,離開了那個帶著悉味道的懷抱。
面前的人俊依舊,不論何時總是讓夏參衍塵莫及。
“傷到哪里了嗎?”司錦卿將他上下打量一遍。
夏參衍搖搖頭:“沒有。”
“那就好。”司錦卿輕輕了他的頭。
“我抱你好不好?”他將他攬在懷里。
夏參衍有些想拒絕,可他現在又確實有些難,那懷抱太溫暖,他一時不太舍得放開,便點點頭,在他懷里輕輕嗯了一聲。
司錦卿毫不猶豫將他攔腰抱了起來。
他們從來不顧及任何外人的眼。
“閉上眼睛休息,聽到什麼都不要睜開眼,明白嗎?”司錦卿低聲說。
溫熱的呼吸著夏參衍的耳廓而過,帶著麻麻的,滿面都是那薄荷香。夏參衍揪著他的領,點點頭。
“衍衍乖。”司錦卿低頭,吻了吻他的額。
夏參衍閉上了眼。
與此同時上一秒還溫的司錦卿,下一秒眼中冷畢現,面冰寒。
“任湛。”
“是。”剛才將盧子踹倒在地的西裝男人立馬朝著司錦卿彎下了腰。
跟著他這麼多年了,僅是司錦卿一個眼神便立馬明白他要他做什麼。
“在場諸位,剛才可看見還有什麼人對夏爺不敬嗎?”任湛說話時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意。
這里一片死寂,比他們來之前還要死寂,他們都明白司錦卿是什麼人,是個不論在國還是國外,見著他都要禮讓三分的商業巨鱷。
區區盧子,螻蟻都是抬舉,他們這些人更是不值一提。
這會兒眾人屏氣凝神,不敢做出任何一點可能會驚到來人的舉。
“沒人說話,那各位就都在這里吧。”任湛斂去笑意。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都可以去死了。
司錦卿要弄死他們,易如反掌。
“只有盧子!”一個膽子稍微大點兒的男生搶著出來說,聲音發著,微微發抖,幾乎用盡了全的力氣。
任湛看向他:“這位先生,說謊話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哦。”
“我沒有……”那人抖得更厲害了,“大家都在這里,我沒有……沒有騙你們……”
“好。”任湛便又轉向訥訥的陳蕭,笑問,“陳先生,你說呢?”
陳蕭渾一僵,回過神來,手指關節被他的發白,半晌才點點頭:“是,只有……盧子。”
任湛笑了笑:“那各位……”
“等等。”司錦卿突然沉聲打斷他。
任湛立馬垂下了頭讓到了一旁。
司錦卿冰涼的視線在周圍環繞了一圈,看的在場眾人渾戰栗寒意不止。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各位依然對夏參衍持有意見。”司錦卿語氣淡然,眉眼沉。
“我似乎在各位上學時就提醒過。詆毀他傷害他就要付出代價,然而你們好像并不把我的話放在心里。”司錦卿的語氣驟然冷了下來,眾人的心也跟著涼了半截。
“那麼我現在再說一遍。外面那些污穢不堪的傳聞我不知道是誰傳出去的,但我會查,查到一次,連人帶銷毀一次。”
眾人頓寒意骨。
所謂銷毀是什麼意思,被銷毀的又是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
“惡意詆毀是種十分低劣的行為,希大家今后能謹言慎行。”
司錦卿的話像長針,扎進每個人的心底,那寒意滲四肢百骸,讓他們畏懼膽戰心驚,那種上位者的氣勢總不是他們能承擔的起的。
人群逐漸如水般散去,慢慢的包廂里面只剩下了他們。
司錦卿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也不便多留,低頭看向懷中的夏參衍,好在他似乎并沒有被剛才的嘈雜吵到,長睫在眼下投出青灰影,微合著眼,側臉溫潤依舊,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司總,那盧子……”任湛不確定司錦卿的態度。
司錦卿面無表道:“舌頭和留著沒用了,但別讓他死了,他們一家氣運到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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