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滿乾坤》卷一 青 第三章 以命換命
秋風恰似一把無的刀,時刻展示它的殘忍,所以楓葉在離開枝頭的時候,顯得有些不舍。
安寧常常在想,人的生命是不是也跟楓葉一樣,一樣渺小,一樣可悲。
孫大夫說了,要救,就必須找到還魂丹,還魂丹城里就有賣,只是需要黃金兩萬兩。
安寧沒有見過那麼多錢,想象不出那麼多錢放在一起,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景象。
孫大夫人不錯,心地也好,答應給他五天時間,只要他能找到還魂丹,他就救,五天之,孫大夫保證不讓死,而且不要他一分錢。
安寧其實比誰都清楚,五天時間,不過就是的極限,他也很清楚,孫大夫并不是真的相信他能找到還魂丹,只是不忍心打擊他,畢竟有些話,說出來太過殘忍。
很多事就是這樣,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做不到,但被勸說放棄和自己努力之后放棄,是完全不同的。
孫大夫很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并沒有勸說安寧,因為一旦勸服安寧放棄,那麼在以后的生命中,這年就會對那孩心懷愧疚,這孩的死,就會為他的心結,他若自己努力,盡力了,或許也會有愧疚,但總會一些。
經過打聽,安寧找到了一個可以賺取靈石的地方:賞金閣。
在這里,每天都會發布很多任務,有找人的,有尋的,甚至還有殺人的,總之在這里,似乎什麼都可以買賣,命當然也不例外。
而任務的報酬也據任務的難度而定,有金銀,也有靈石,安寧就接了一個靈石的任務,殺掉一個人,任務完之后,獲得二十塊下品靈石。
同樣是人,有些人卻愿意花錢買走別人的命,有些人則只想把一些人的命買回來。
這是一件很沒道理的事,卻是一件正常不過的事。
古往今來,皆是如此。
安寧不會殺人,殺都是昨天早上學的。
殺可以學,殺人當然也可以。
在青城東邊,有一個蔣師的人,傳言只要給錢,他什麼都能教給你,安寧現在就要去找他,去學會怎麼殺人。
事到了這一步,對于那個陌生孩,已經不僅僅是救或不救了,而是了一種執念,既然已經開始,就必須繼續,無論結果如何。
在東城一里左右,有一個小湖,湖邊有一座小院,蔣師此刻就坐在小院里,手中拿著一個煙斗,卻沒有。
蔣師并不像安寧想象的那樣,是一個老人,或者是一個私塾先生的裝扮,而是一個漢子,虎背熊腰,方園大臉,一雙眼睛更是如同一對銅鈴。
不等安寧開口,他便甕聲甕氣的問道:“學什麼?”
因為含著煙斗,所以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但只有三個字,安寧能聽清,便回道:“殺人。”
蔣師眉頭一凜,用煙斗敲了敲凳腳,淡然道:“報仇?”
安寧搖頭道:“救人。”
蔣師皺眉道:“殺一人是命,救一人也是命,殺一人活一人,意義何在?”
安寧搖頭道:“我不懂道理,我只知道我要救。”
蔣師出一只大手,開口道:“一天十兩,先錢再學。”
安寧掏出三十兩,“我只有三天時間。”
蔣師瞪眼道:“你以為是殺?兩三天就能學會。”
安寧道:“我只學最簡單,最直接,最有效的。”
蔣師第一次抬起頭來,看著這年,問道:“會用劍嗎?”
安寧搖頭:“不會。”
“刀呢?”
“也不會。”
“你會用什麼?”
“什麼也不會。”
蔣師點頭道:“很好!”
安寧一愣,他不明白什麼都不會,為什麼會很好?但他沒有問。
蔣師繼續道:“要想殺人,就先得學會怎麼不被人殺。”
他看著安寧,問道:“如何才能不被殺?”
安寧想了想,回道:“不致命就不會死,也就不會被殺。”
蔣師點頭道:“沒錯,這以傷換殺,是最直接,最有效,最快的辦法。”
他接著又道:“當然,知道這些還遠遠不夠,還需要武,需要技巧,那你認為什麼武最有效?”
安寧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
蔣師道:“刀槍劍戟斧鉞叉鉤,每一種都可以殺人。武本并無強弱區別,甚至并無固定形態,一切能夠殺人的,比如拳肘膝蓋,甚至牙齒,都是武。”
安寧點頭道:“懂了。”
蔣師收了錢,安寧便留下學習,蔣師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他都努力的記下來,將懂的和不懂的又分開記,安寧很提問題,他本沒有提問題的時間。
第一天,安寧幾乎什麼也沒做,蔣師說,他聽,然后記下。
第二天,蔣師給了他一本書,只有一些簡單的招式,最直接最有效的招式。
蔣師并沒有要求安寧將那些招式學會,而是要他全部記下,一個字也不能落下。
第三天,安寧開始學習那些招式,并將所有不解的問題重新拿出來,一個個提問,蔣師便一個個解答。
三十兩,三天,安寧離開。
離開前蔣師只說了兩句話。
一句是“藏于,待時而。”一句是“示敵以弱,一擊必殺。”
離開蔣師的住,安寧再次進青城。
他要殺的那個人,就在這青城,就是這青城的城主。
城主府在城西,安寧卻在城東找了一家客棧,花了一兩銀子,然后又買了一壺桐油,一把匕首,一木條,外加筆墨紙硯,最后買了一壺酒。
進房間后,他便將房門拴上,點燃油燈,然后拿起匕首開始削那木條,一直將木條削一把劍。
南帝國對兵一直都有很強的令,如今世,匕首這類武得以放行,但刀劍一類還是被嚴令止,當然,只要出錢,還是能夠買到,可是安寧沒錢。
黃梨木度強,韌好,加工劍,比那些道人所用的桃木劍其實要好很多。
削好木劍之后,他先往油燈里加了一些桐油,然后從懷中掏出一個卷軸,將其展開。
其上麻麻記載了一大篇,但大多數安寧都不認識,時雖有幸上過幾天學,但認字不多,之后一個人四流浪,吃飯都是奢,更沒機會讀書認字。
他用匕首將卷軸住,然后取出筆墨紙硯,研磨好了之后,將卷軸上那些不認識的字打順序,生搬套下來。
做好這一切,他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收拾好,抱著謄抄下來的文字,帶著筆,推門而出。
客棧中還有客人,此刻正喝酒聊天,安寧便高升喊道:“可有人識字,教我認一個字一文錢。”
很多人都抬眼看來,但卻無人說話,過了一會,一個文士裝扮的年舉手道:“我識得。”
安寧便向他走去,然后將那些蚯蚓爬爬的字跡鋪在桌上,那人說一個,他便記一個,有些特別難記的,他便用筆做出標記。
一遍下來,安寧認識了大半,但還有一半并不認識,他便將銀子拿出,讓那人再說一遍,那人便從他手中拿過筆,以作畫的方式給他做出標記,兩遍下來,又花了五兩銀子。
將那位城主的資料完全了解之后,安寧便燒毀了卷軸,然后拿著木劍和匕首練習,一遍又一遍,將刺殺時有可能出現的一切況以演練的方式呈現。
黑暗被晨風吹散,曙重新降臨。
安寧拿起桌上的酒壺,狠狠的灌了一大口,然后拉了一條凳子坐在窗前,閉上雙眼仔細思考,將一夜的演練快速回放,查補缺。
安寧之所以選擇在東城手,是因為這里距離城主府最遠,就算城主府的援兵趕到,也需要不的時間。
據資料顯示,這位城主每天早晨都會到東城巡視,然后吃一碗東城的早點,幾乎每天如此,雷打不。
每個人都會有一兩種特殊的癖好,有權有勢的人,癖好往往更多,更奇特,這位城主大人不僅喜歡跑大老遠吃一頓早飯,還喜歡咀嚼青棗,而且是用人脯焐熱的那種。
所以能被這位城主大人帶在邊的人,姿容樣貌不僅要好,還要能散發香,這位城主大人最喜歡的,便是那種剛生育不久的小娘。
在整個南州,有一個讓人骨悚然的傳聞,這位青城的城主大人,總會設法讓那些懷上孩子,可當那些孩子即將出生之際,便會不翼而飛,所以這位城主大人邊的人何止千萬,子嗣卻一個也無。
有人說是因為這位城主大人不喜歡孩子,也有人說是上天的報應,還有人說是因為這位城主喜食嬰兒。
所以在青城百姓的眼中,不僅將這位城主大人敬若神明,不敢忤逆,也視其為妖魔鬼怪,不敢靠近。
此刻就有一支甲士簇擁著一兩豪華至極的馬車,沿著青城大街緩緩而來,速度并不快,但整個長街卻作一團,飛狗跳。
安寧突然睜開雙眼,盯著那支隊伍,在驕下,甲胄森然,倒映著金銀相錯的輝。
隨著這支隊伍越來越近,秋風里的肅殺之氣越來越重。
安寧拿起酒壺,又灌了一口。
安寧從不喝酒,酒是用糧食釀造,珍貴程度自然遠超飯食,對一個飽一頓三頓的孩子來說,酒未免太過奢侈,但此刻,僅是瞬間的功夫,他便喝了大半壺。
酒能醉人,也能壯膽。
將剩下的酒壺拍在桌上,安寧提著木劍直接從窗戶下跳下,站在長街中央,擋在那支隊伍前行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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