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記》第八章 子初識水蘊經(二)
旭日東升煙霞飛,山間鳥鳴四起。待云沐自坐定之中醒來之時,鐘安業已進了山中。云沐出得房來,見殘舊的木桌上放著一小鍋粥,粥還溫熱。他嘻嘻一笑,便跑到附近小溪之中洗漱。
“昨晚的覺真是奇妙,那《養經》莫非真如娘親所言能延人衰老,使人長壽?真個有這般神妙?若非如此,我這一起床便覺神抖擻,毫不覺勞累,又是何來?昨晚可是子時過后還未歇息。”
云沐如此想著,雙手拿著巾浸溪水之中,“真是清涼舒爽,這山里的水就是和村里的不一樣,還是山間好,以后我也要像爹爹一樣住在山里,每日賞云生云滅,聽山鳥齊鳴,看四時山林花開花謝。”云沐自語道。若是鐘安夫婦在此,定是疑,不知緣何這一未及九齡的兒竟生出這般想法,只怕綠枝又要敲打一番,若是村中夫子在此,必要怒其不爭,年便無志,他日難大材,幸而這些人都不在場,只有山間幽溪靜林野鳥昆蟲在此聆聽。
云沐想得極為出神,渾然不覺,便又在溪水邊盤膝而坐,如昨晚般凝神靜氣,漸佳境,雖不似昨晚那般覺將通天地,亦覺得周舒暢。藍星點自水中而來,云沐全然忘記自己是在山中,而非村中家里,及至將近午時,云沐只覺腹中非常,這才從定之中醒來,雖是,但卻渾氣力十足,神清氣爽。
“兒,兒…”云沐只聽到自家父親在焦急地喊自己的名字,聲如洪鐘,驚起林間飛鳥,“撲撲…”之聲四響起,蓋過聒噪蟬鳴。
“阿爹,我在溪邊。”說著便向著鐘安聲音響起出跑去,竟忘了拾起巾。
“兒,你在這兒,急死我了,我剛回來,見著桌上的粥涼了,卻沒人過,還道你貪睡,進了房你又不在,這便跑了出來喊你。你沒事就好。”鐘安終于放下心里的石頭,用獨臂抱著云沐。
“阿爹,我知錯了,剛才我在溪邊學那《養經》呢!學著便好似睡著了。”便把剛才之事詳細說了。
“這樣奇妙?只是爹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也許以后你長大了你就會知道的。只是下次再也不能像今天這樣了,山里不比村里安全,這山里哪都會有毒蛇猛出沒,尤其是早上,那些鳥都要來溪中喝水的,幸而今天你沒事,如若不然…以后再也不許這樣了。”鐘安大松一口氣,用手著云沐的頭正道。
云沐也知自己犯了錯,只是今日運氣好不曾遇到那些個毒蛇猛,故而乖乖地答了聲,“是,兒知道了。”父子兩人便攜手回了山間木屋。
“兒,回到家要聽你娘的話,好好跟著先生學習,他日做個大夫,也比今日父親逍遙,不用風里來雨里去,要是不當大夫,便就將來做個秀才,教書匠也行。好好學,只要你喜歡做爹爹都是支持的。爹爹不求你能大富大貴,也不求他日你能榮耀祖,只要你平平安安。”鐘安著云沐的前額,雙眼著云沐說道。未時過后,鐘安要送云沐回村里,又想起今日早上的事還是心有余悸,故而才有了這般囑咐。
“知道了,爹爹在山上也許照顧好自己。”也許是云沐年齡太小,只得一個半懂。
鐘安把云沐送到山腳下,著云沐往村里的方向走去,直至連影子也消失在視線,這才轉往山中的小屋去。
云沐回到家中,綠枝和鐘劍等在家門口。鐘劍見哥哥回來,小跑著過去抱住云沐,兩兄弟手牽著手回來,綠枝見此景尤為欣。
也許人生便是這樣每一日都在重復著昨天的步伐,每一日又要告訴自己今天的路與昨天的路有多區別,每一日都是這樣的重復重復。三月以來,云沐的生活便是如此。早上醒來幫母親做做家務,其后去學堂,未時下學后隨夫子學習醫理,辨認藥,整理藥材,最后回到家中,晚飯過后又是修習《養經》。期間,鐘安帶著野回來過數次,每次只待數日,便又回了山中,如今已是了冬,雖說南方并不寒冷,但冬日也難捉得了野
,故而鐘安回來后也一并留在家中,因著鐘安回家,家中也熱鬧了不。
云沐如往日盤膝坐在床上。“九歲了,我什麼時候才能快快長大呢?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會比鎮上好看嗎?娘說山外的世界很,夫子說山外的世界很險惡,究竟誰說的才對呢?”云沐如是想著,“還是不管了,還是修習我的《養經》吧!只是很奇怪,為什麼這麼久以來,只有在山上和那小溪旁時才能看到許多藍點呢?回到家中卻又的可憐?為什麼這本書練起來能讓人神清氣爽,連睡覺的時間也減了許多?”
“該不會這是一本武功籍?練了能像夫子說的那般讓人飛檐走壁?”云沐想到這里心中極為興,一心想著定要把它練不可,他日也如夫子口中的俠客般除暴安良,仗劍行遍天下。“難怪娘親說若是習了這《養經》必不可告訴他人,否則便會惹禍上。”云沐這般想著竟然連定也無法靜心,直到子時過后才漸漸平心境,再次定。
云沐盤膝坐在床上,月自窗流房間,流過云沐的全。云沐只覺心境空靈,閉著雙目,亦能看到點點湛藍點從房間各個角落浮起、從窗口一涌而,圍繞自不停旋轉,然后又不斷滲云沐的周,在經脈之中凝聚,又再次凝聚,似流水般在經脈化的河床之中漸漸流淌,這流水每在經脈之中流淌一寸,這一寸經脈便覺得無比疼痛又覺得無比暢快,使人不愿從中醒來。這流水似要將經脈這條河床不斷沖刷拓寬,細小的流水不斷沖刷著河床,不斷向前蠕,直至最后匯聚在丹田,其后又從丹田中流出,向著全各條經脈流淌,如此循環七次之后,終于不再循環。
云沐從定中醒來,金早已啼了三次。“什麼味道?那麼難聞?”云沐覺得有些頭暈,用鼻子四搜尋,卻什麼也不曾發現,一低頭,只覺頭暈嘔,“為什麼我上會這麼臭?”
“阿娘,有熱水嗎?”云沐沖出屋外,對著綠枝大聲說道。
“有,怎麼了?”綠枝聽到云沐似有事發生,便大踏步從廚房中出來,“什麼味啊?”綠枝忙捂住鼻子。
“兒怎麼了,你怎麼上味道那麼重?”綠枝拉住云沐的手,雖然覺得頭暈嘔,還是拉著云沐全打量。鐘安聽著似是出了事兒,連鞋也沒穿便跑了出來。“他爹,去打幾桶熱水來,再去燒些熱水。”鐘安聽了急跑進廚房,提了熱水出來。
“爹,你穿著鞋先啊!”云沐頓覺愧疚無比,對著鐘安喊道,這一喊把鐘劍也驚醒了。
云沐洗了數次澡后,終于覺得渾沒有了味道,這才從浴房里出來。“爹,娘,都是兒不好,一大早便讓你們一頓好忙。”
“你這傻小子,我們是你爹娘,對了,你這傻小子究竟怎麼回事啊?剛才你娘還以為你掉坑里了呢?我琢磨就不應該,你就沒有一早去茅坑的習慣…”鐘安話還沒說完就被綠枝狠狠瞪了兩眼,這才見云沐滿臉通紅,連耳子都似著了火般,鐘劍卻在一旁吃吃地笑。
“兒,你爹他里向來吐不出象牙,究竟怎麼回事兒?給娘說說。”
云沐也只說不知道為什麼,只昨夜練了那《養經》后一醒來天就已將亮了,隨后便是剛才的事兒了。一家人思前想后也得不出頭緒,最后只得將這功勞推給了那本僅十多頁圖文的《養經》了。
“那現在覺得如何?”綠枝心中擔憂,生怕那本冊子產生些不好的影響,又問道。
“沒有什麼,反而覺得眼睛更明亮,頭腦更清楚,更輕靈,力更充沛了些。”
“這般說,只怕還是有些好的,不過還是別練了,免得又生出什麼事兒來。別談這些了,快快吃了早飯吧,若不然你去遲了夫子便要罰你了。”
“不過,剛才的事兒可不能問夫子,這可是祖訓,千萬要記得。”綠枝又叮囑了兩句,這才端上早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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