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鎮邪師》第4章 夜詭宅
越往上,寒氣越重,我打了個冷,手里的香火就跟夏夜的螢火蟲一樣一閃一閃,忽明忽暗的,我忍不住跟著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二樓相比樓下藤蔓要了許多,只有一些藤條的枝丫攀附在墻面上,像一幅幅象畫。
拐進一個小隔間的時候,燭火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影子。我咽了一口口水,驚嚇的差點了出來。
爺爺用手攔了我一下,示意我在外面等著,自己舉著蠟燭往前走了幾步為了能看清楚黑暗里的東西。
無數的藤條纏繞在一起,就像一個巨大的蠶繭一樣,跟爺爺下午從云溪潭里面撈出來的東西一模一樣。只不過那個是泥漿裹起來的,我面前的這個是用藤蔓裹起來的。
爺爺從包袱里拿出一把小刀,自上而下的將藤蔓割開,割開的藤蔓口流出深的水,出了里面大春鐵青的面目。
大春被藤蔓吊住脖子,懸在了房梁上。
爺爺割掉大春脖子上的藤蔓,把他從梁上放了下來。地上全是水,像是從大春上流下來一樣,但是大春整個人就像是被了水一樣,除了臉還是原來的樣子,上全是干癟的。
我心中的恐懼被難以言喻的悲傷代替,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我接不了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就這麼沒了。
爺爺從包袱里拿出一塊白布,把大春從頭到腳裹了起來。我不忍看轉過頭去,房子的窗戶都已經爛了,一眼就能看到外面。
正好看見院子的大槐樹下面,我們剛剛站著的位置上此時站著一個人。穿著水藍的碎花旗袍,手里提著一盞燈籠,好像已經站在那里看了我們許久一樣。
我謹記著爺爺我不要出聲,連忙跑到爺爺邊,扯了扯爺爺的袖子,示意他向外面看。
等我再看向樹下的時候,下面已經空無一人,仿佛剛剛的一瞬間只是我的錯覺一樣。
爺爺瞪了我一眼,繼續打包大春,寂靜的黑暗里,除了蠟燭發出的微弱的,我還聽到了一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蠟燭微微跳的燭里,周圍有些我說不出來的怪異。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還沒反應過來,腳踝上似乎被什麼東西一把抓住了。我忍不住,驚恐得大聲“啊”了一下。
聲還沒出完,腳上的東西就狠狠的拽了我一下,我一下子撲倒在地上,只覺得五臟六腑都了一下,口鉆心的疼。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我喊疼呢,腳上的東西就飛快的拖著我移。
順著樓梯口,從二樓直接把我拖拽到了一樓,我眼前一片漆黑,只覺得腦袋瓜子嗡嗡的響,耳邊的風呼呼的吹,渾疼的我發不出任何聲音。
“山子!”
在腳上的東西拽倒我的瞬間,爺爺就已經眼疾手快的撲向我了,卻遠沒有我腳上的東西快,爺爺本來不及抓住我。
我被腳上的東西拖到了院子里,速度稍微慢了一點。我聽到爺爺大喝了一聲,眼看著他手里舉著那把只有三寸長的短刃從樓上撲了下來,落在了我后。
腳上一松,我也總算是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被拖著。我掙扎著爬起來,回過去看,抓住我腳踝的竟然是一嬰兒小臂般的藤蔓,爺爺的匕首正好在了它枝干的中間,將它死死的釘在了地上。
爺爺雙手握著匕首,指骨都泛白了,趴在地上一不。我連滾帶爬的到爺爺邊,一邊哭一邊喊,“爺爺,你沒事吧。爺爺,你醒醒。”
我了好一會兒爺爺才緩過來。
“咳咳……”
爺爺支撐著半坐起來,還沒開口說話,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吐出一口鮮來,繼而苦笑了一下,“終究是老了啊。山子,要是你父親還在就好了。”
我抹了一把淚,“爺爺。”
爺爺為了救我,急之下從二樓直接跳了下來,雖然農村的這種土房子并不高,院子里都是長滿雜草的泥地,但還是摔折了。
此時天空出一點微白,眼看著快要天亮了。
爺爺說,索等天亮吧。
對于剛剛的經歷,我還心有余悸,我哭喪著臉問爺爺:“爺爺,不是說建國后不許嗎?”我指著地上被爺爺釘在地上的藤條,“那這是什麼東西啊?”
一看到地上的藤條,除了前火辣辣的疼,腳踝也在作痛,那一圈已經青紫了。
爺爺閉著眼睛,一臉的疲憊,“這是,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了,我一度以為已經失傳了。”
我看向老房子,從樓下這個角度是看不到樓上的況的,只能看到一片黑。但是,剛剛那個人站在樹下,我能覺到是看得見我們的。
為什麼說我快要死了?為什麼只有能救我?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覺得天亮的這麼慢。
我轉過頭問爺爺,“爺爺,大春到底怎麼死的?”
爺爺說,“當年為了鎮住村子里作的東西,老僧人就把村子改了八卦陣的樣式,你從上面往下看,玲瓏塔在眼的位置,云溪潭在眼的位置才形了一個完整的八卦。”
當年村子里死了很多人,世人只知道現在云溪潭下面是泥沼,卻不知道下面埋了多的尸。
那年瘋老頭撞塔而死,現在云溪潭又淹死了人,破壞了八卦陣的運勢,所以才會出事。但是,這些都只是因。
爺爺說,從目前的況看,當初瘋老頭一頭撞死在玲瓏塔下恐怕也沒有那麼簡單。
爺爺嘆了一口氣:“山子,你怕不怕?”
我抹了抹臉,臉上也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了,搖了搖頭說,“有爺爺在,我不怕的。”
爺爺現在這個樣子,本就沒有辦法再上去把大春帶下來。
雖然經過了剛剛那驚險的一幕,我對這房子怵的很,可是既然找到大春了,我就不能讓大春繼續留在那房子里。
“爺爺,我想去把大春帶回來。”
爺爺虛弱的睜開眼睛,出一欣的笑容來,拍了拍我的手,“好孩子,天快亮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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