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國》三、前篇:中邪
寒暄了幾句后,檀道濟親自引劉裕向正廳走去。剛走到長廊上,便見子墨快步向他們行來,那孩子往常都很沉穩,此時卻顯得有些焦急。
子墨見到檀道濟和檀夫人,立刻俯行禮,支支吾吾道,“將軍……夫人……郎……郎……”子墨見劉裕也在,便有些猶豫。
檀道濟道,“劉中書又不是外人,有什麼話就說。郎怎麼了?”
子墨點點頭,答道,“郎的師傅今早與郎辭別了。如今郎在房中哭鬧不止,說要將軍幫著再把師傅請回來。”
檀夫人聞言不松了口氣,原本見子墨焦急,以為是兒出了什麼大事,原來只是那位師傅走了。檀夫人道,“夫君先陪劉中書進前廳吧,妾去哄哄便是。”
檀道濟輕輕點了點頭,語中頗有些憾道,“原以為這次會不一樣,沒想到還是撐不過半年。你快去吧。”
檀夫人方要施禮離去,卻被劉裕攔住了,他笑道,“兒家,難免有些小兒。滿堂的賓客正等著呢,眷也都在,檀夫人怎好缺席?依我看,小孩子的事,還是讓小孩子去解決。”他說著,扭頭看向自己后跟著的長子劉義符道,“車兵,你跟去看看檀家妹妹吧,記得要把哄開心了!”
劉裕是也武將出,沒什麼文化,幾個兒子的名也都是隨意用軍中常見的東西的,更不曾用心管教過孩子。劉義符是家中長子,出世后沒像他父親一般打過仗,吃過苦,而是被下人們捧在掌心上長大,因此生慣養,專橫跋扈慣了。此時聽聞父親要他去哄個下臣家的娃,他哪會甘愿。可又不敢正面頂撞父親,于是只能嘟噥了幾句,隨子墨向后院走去。
檀道濟和夫人互了一眼,都猜出的劉裕此舉的用意。
劉裕也是心直口快的人,他朗聲一笑道,“哈哈,我這弟妹方才說咱們兄弟雖親,卻不能忘了禮數。可見還是親厚不夠,如今,我可是有心要親上加親呢!”說著目掃了一眼后院的方向。
能攀上劉家的親事,怕是宮中的公主都求不來。如今劉裕竟屬意自家的兒,兩人多還是高興,一前一后將劉裕讓前廳。
再說那劉義符,跟著子墨步后院。子墨只把他帶到一側廂房門前道,“你在這等著,我去回稟郎。”說完便看也不看他,轉就走。
劉義符驚愕地看著這個比自己還小幾歲的男娃。不過是個下人,居然敢對自己如此冷言冷語!而那個檀邀雨,區區一個臨淮太守家的兒,竟然敢讓他等!看來要狠狠教訓一下這兩人才行,于是他跟在子墨后,打算闖進邀雨的房里,好好嚇一嚇這個丫頭!
劉義符見子墨進了一間廂房,便從懷里掏出了一條油綠絹面的假蛇,躡手躡腳地走過去。這條假蛇可幫他嚇哭過不府里的婢,今天就到檀邀雨這個小丫頭了!他急沖了幾步,然后猛地一腳踹開了房門,剛要喊“有蛇”,卻被眼前的景象生生嚇啞了!
房中似被洗劫了一般,擺設的瓷、杯盤、香爐都被摔了個碎,連桌子也被劈了兩半,而那個子墨的俾,此時正一不地躺在地上,頭上也破了個口子,正冒著!
劉義符見了大一聲,扔了假蛇拔就想跑,卻不知被什麼力量牢牢吸住了一般,兩條拼了命地邁步,卻怎麼也不了!他哆嗦地回過頭,一張青紫遍布的臉就停在離他的鼻尖不到一寸遠的地方!劉義符嚇得腳一,當即就尿了子,接著“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也不知怎麼的,劉義符覺拉住他的力量突然一松,接著人就一骨碌,球一樣滾出了門。他哪還敢多想,撒就往前廳跑!
待他哭喊著沖進前廳時,所有人都是一臉疑。劉義符眼睛一掃就看到了坐在上首位的劉裕,立刻撲了過去,語無倫次地嚷著,“爹!妖怪!有妖怪!快救救孩兒!”
劉裕見兒子這幅樣子不一皺眉,“什麼妖怪!小孩子不要胡言語!讓人笑話!”
劉義符爭辯道,“是真的!不信您去看看!那個俾已經死在那了!”
檀道濟聞言猛地站起,莫不是兒出了什麼事!正要離席去看,便聽“轟”的一聲巨響,宴廳臨邊的一張酒案直飛了過來!原本坐在那座位上的賓客更被狠狠彈開,撞在立柱上昏死過去。接著,一道紅影快如閃電般竄進了前廳!
劉義符一見那紅影,頓時嚇得跌坐在地上,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高喊著,“爹爹!爹爹!就是這個妖怪!快殺了!殺了!”
此時紅影站定,竟是個了穿紅年服的孩子。可這孩子卻出奇地詭異!頭發散著遮住了半張臉,服也殘破不堪。的脖子連同頭顱都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扭著,雙眼圓睜,卻沒有瞳仁,只出遍布的眼白!
更瘆人的是孩子的皮之下,像是有千上萬的蟲子于皮下快速爬,在臉上留下一道道青紫的紋路!隨著頭顱的扭,孩子里發出詭譎的尖聲!
檀夫人嚇得渾抖,卻依舊跌跌撞撞向那孩子奔過去。這孩子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小兒檀邀雨!可乖巧的兒如何變現在這幅模樣!?
檀道濟怕他人手傷了兒,當機立斷沖了上去,可他人還未近,便似撞到了一堵無形的墻上,生生被彈飛了兩丈高,狠狠摔落到地上,頓時一口鮮噴了出來。
劉裕見狀,估著這娃怕是被什麼邪祟上了,于是果斷指揮在場的武將將邀雨圍堵起來。
檀道濟半撐著子阻攔,“劉兄……此乃小啊……不知是怎麼了,請劉兄切莫傷!”
劉裕皺著眉頭也沒答話,喝令三名格魁碩的將領上前去住邀雨。三人領命,從三個方向一同撲向邀雨。這一次他們沒有被彈開,可就在抓住小邀雨的一霎那,就聽娃尖聲怪,接著“咔、咔、咔”三聲悶響,三名將領的雙臂竟生生全被折斷!劉裕等人甚至都未及看清孩是如何做到的。
“妖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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