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記事》第十一章 窘迫
謝景宸心鬱悶,蘇錦比他更鬱悶。
長這麼大還沒說過這麼噁心人的話,自己都被噁心的皮疙瘩掉了一地。
但眼角餘瞥到衆人的反應,又心暗爽。
不論是想借的手殺人,讓背黑鍋,還是想拿土匪的份來辱謝景宸,都把蘇錦惹了。
看不上,還著沖喜,這是病,得治。
他們越想看到什麼,就越不讓他們看到,活活氣死他們。
蘇錦心好到,然後……就被訓斥了。
三老爺一臉嚴肅道,“這裡是棲鶴堂,不是你們沉香軒,打罵俏也該分點場合。”
不止是訓斥,三老爺看謝景宸的眼神還帶著失和痛心,鎮國公府對他多年的教誨,居然還頂不上土匪對他一晚上的影響,他是沒見過人嗎,居然把一個土匪當寶貝似的捧在手心裡頭疼,真是氣的人心肝脾肺腎都作疼。
蘇錦著謝景宸,清冽的眸子帶著迷茫道,“爹爹說的一點不錯,你們鎮國公府和我們東鄉侯府不一樣。”
謝景宸挑眉問道,“哪裡不一樣?”
被晾在一旁的三老爺怒火中燒,眼底醞釀雷霆之怒。
蘇錦瞥了丫鬟一眼,小聲道,“丫鬟犯錯在前,不應該先置丫鬟嗎,怎麼先數落你和我呢,你昏迷不醒,鎮國公府讓我嫁給你沖喜,看見你我好,做長輩的不應該很高興嗎?要換做我爹孃,他們會高興的合不攏,爹爹讓我多看多學不懂就問,那以後我是不能人前誇你好,還是應該說你壞話?”
清凌凌的聲音在屋子上空徘徊,彷彿一記重錘敲在衆人心口上,一個個啞口無言。
真是小瞧這土匪了!
先前大刀闊斧,兇悍無比,現在又綿裡藏針,小意溫,對上,竟然沒有一點招架之力。
屋,靜默了半晌,沒人說話。
那丫鬟是棲鶴堂的,只有老夫人有置權。
老夫人深深的看了蘇錦一眼,擺手道,“把丫鬟拖出去杖責三十大板,再貶去莊子上反省。”
丫鬟撲通一聲跪下,磕頭求饒,可惜罪證確鑿,沒人敢幫著說,最後被捂拖了出去。
很快,啪啪板子聲傳來。
老夫人淡淡道,“繼續敬茶吧。”
丫鬟重新端了茶來,許是方纔蘇錦太兇殘了些,端茶的丫鬟雙手都哆嗦,蘇錦兩眼天花板,現在說自己溫的不知道還有沒有人信?
恭恭敬敬的把茶端給老夫人,老夫人喝了一口,把茶盞放下,側站著的李媽媽便要把事先準備的見面禮遞給老夫人。
老夫人擺了擺手,李媽媽愣了下,就見老夫人把手腕上的玉鐲摘下,當作見面禮賞給蘇錦,並親自給蘇錦戴上。
蘇錦起時,瞥了眼李媽媽來不及收回去的書,上面赫然兩個大字:家規。
蘇錦有點懵了。
不是惹惱老夫人了嗎,爲什麼老夫人不賞家規,反而給玉鐲做見面禮,難道老夫人更喜歡兇悍的孫媳婦?
唐氏告訴,因爲謝大老爺當年娶妻的事,和老夫人起了爭執,母子離心,老夫人並不怎麼待見謝景宸,所以才叮囑惹誰都不要惹老夫人。
敬完了老夫人,接下來就是南漳郡主。
經過先前一鬧,敬茶很順利,但收的見面禮就一言難盡了。
南漳郡主送的是一套赤金頭面,一個字形容,醜。
二太太送的是一對玉簪,兩個字形容,難看。
三太太送的就更厲害了,送了一張紙。
南漳郡主和二太太送的好歹一目瞭然,這送的紙是什麼?
雖然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蘇錦的好奇心還是被勾了起來。
同樣好奇的還有二太太,笑道,“先前來的路上,我就好奇三弟妹準備的見面禮是什麼,你賣關子不說,這會兒瞧見,怎麼是一張紙?”
二太太笑的意味深長,“這可不是普通的紙,價值千兩呢。”
“房契?還是地契?”二太太追問道。
三太太輕蔑一笑,吐出兩個字來,“欠條。”
蘇錦把那張紙拿出來一看,角狠狠的了下,可不就是張欠條,欠款人正是東鄉侯府。
欠條是東鄉侯和唐氏給準備陪嫁欠下的,還記得那天杏兒屁顛屁顛的跑進屋,高興道,“京都就是京都,不止繁華還大氣呢,那些店鋪掌櫃的都特別好說話,幾千兩銀子的東西眼睛都不眨下就答應賒賬,夫人讓奴婢來問你,有什麼想要的?”
嗯,人家是不眨眼睛,人家等著打的臉呢。
這欠條燙手啊。
那邊二太太問道,“這欠條是?”
先前賣關子不說的三太太,現在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欠條是禮部侍郎吳夫人送來給我的,東鄉侯府從陪嫁鋪子上賒了千兩銀子的東西,沒付錢,只給了張欠條。
東鄉侯橫行霸道,兒連咱們鎮國公府大爺都敢搶,滿京都誰敢招惹,惹怒他,沒得連店鋪都砸了,忙不迭的把欠條收了,東西任人拿走。
但一千兩銀子就這樣打了水漂,吳夫人不甘心,又不敢去東鄉侯府討債,這不和我有幾分,就來找我想辦法,我正好爲給大準備見面禮發愁,就把這張欠條買下了。”
蘇錦臉火辣辣的燒疼,但更讓窘迫還在後面,外面跑進來一丫鬟,急急道,“老夫人,不好了,國公府門前來了不人,人手一張欠條,說那些錢是東鄉侯府爲了給大準備陪嫁欠下的,希國公府能出面幫忙討債……。”
老夫人臉發青。
南漳郡主惱道,“這是要把我們鎮國公府的臉丟盡才甘心嗎?!”
蘇錦眸底掠過一抹暗芒,一個個上怕東鄉侯府,卻敢在進門第一天,就來鎮國公府討債了,若說不是有人授意,還真不信。
不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蘇錦問傳話丫鬟道,“可知道一共欠了多錢?”
丫鬟回道,“差不多三萬兩銀子。”
三萬兩銀子?
那是多?
蘇錦向謝景宸道,“相公,你幫我把錢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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