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樓詭貍》第二十章 五年
南揚安大的行政樓前,一個扎著丸子頭,穿件淺灰T恤、黑短、淺灰涼鞋的孩,正在大門口滿臉焦急地徘徊著。左手戴了一塊表,不時抬起胳膊,低頭看一眼,又垂下手。
孩長得很好看,大眼睛,烏黑長發,白皙皮,站在行政樓門口格外惹人注目。即便這時候是安大放暑假的前夕,很多學生都已經離校,校的人流量並不大,但還是有好幾個男生主走過來,問是否需要幫忙。
對於這些陌生人的善意,孩都是搖搖頭,客氣地拒絕,但是從來回踱步的樣子、看錶的頻率和臉上著急的表,都表明在等著什麼。
「天哪安、安之,材料打印好了!時間差不多,咱們快、快進去,到他辦公室門口等吧!」不遠,一個穿著白短袖、淺藍牛仔、白球鞋的男孩氣吁吁地跑過來說。
男孩的髮型是燙過的短髮小卷,染了洋氣的深褐,在下,這個發非常舒服,但是缺點男孩子該有的朗氣息。他的五很秀氣緻,兩隻耳朵上戴了亮閃閃的耳鑽,在服外面的皮很白,頗有一種「偽娘」的覺。此刻,他那俊的鼻尖上全是汗,臉頰也有些發紅,整個人得氣質里,竟多了一些孩子該有的嫵。
「真的嗎?趙濤!太謝謝你,快,給你扇扇。走,咱們這就去!」安之接過他遞過來的材料,討好地替他扇著風,還心疼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巾,替他汗。在外人看來,這就是間的和關心,一些路過的男生看到后,便有點犯酸地瞪一眼趙濤,裏還會小聲罵一句:死娘娘腔。
不過,在大門口的安之和趙濤,並沒有注意這些行人,他倆邊說著話,邊往行政樓里走去。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在等著安之完。
「趙濤,你確定這間辦公室就是333?看看這個門,是一扇防盜門,只有財務室才會裝防盜門呀??門上也沒有號碼,太詭異了吧!」安之指著那扇棕紅的防盜門,非常詫異地問。
「確定!確定!學生會管事的大師姐,明確告訴我的,行政樓里沒有門牌且裝了防盜門的辦公室,就是333房間。對了,我還聽說,這個部門在學校里也很奇怪,你確定要接這份兼職嗎?心裏總覺得不踏實!」趙濤看著安之,很認真地問。
「接,必須接。我導師說了,是寧教授點名找我,表揚上次項目總結材料寫的很好,他給的兼職工資不,未來還有可能留校呢。再說,比起回家被蘇家老人著去相親,還不如留在學校里做兼職,我導師的話你都不信?他說寧教授人很好,那他人一定會很好!」安之笑著說。
「天哪!導師!導師!我導師!我看你是被那古怪老頭洗腦了,遲早也跟他一樣變書獃子。寧教授可是個傳奇,在安大,他找誰不好,為什麼一定要找你?材料比你寫的好,這種人多了去!」趙明一臉不屑地說,他早就看不慣安之的那個導師,一個只知道讀書做學問的死老頭。每次看到他,都讓他不要影響安之學習,見到他的表,就像是見到一隻蟑螂,太傷人自尊。
「真的嗎?好啦,不要對我導師有偏見,好好學習總是沒有錯,我也不能一輩子靠做夢來投機。你不也在潛心研究食嗎?導師跟寧教授關係很好,這學校里的人都知道,也許因為他倆都是怪人唄,我是導師的關門弟子,他就是那樣的人,你不要介意,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安之耐心地勸說著。
其實在心裏,也不是很明白,寧教授為什麼會找做兼職。各方面的能力,在安大都不算拔尖,即便是在導師的組裏,還有很能幹的師姐和師妹,為什麼是?唯一的可能就是,是導師的關門弟子,父母雙亡,也總讓別人多了些同吧。
「唉,我是沒想明白,你願意就好,我和李明也不願意你再做夢。不過你也別怕,就算蘇家不把恤金給你,我和李明養你也沒問題,放心!」趙濤本想很男人的拍拍脯,結果作還是有點里氣,一下子把安之逗樂了。
「真的嗎?不過你也太小看我,好歹是安大研究生,還會沒有飯吃?只是想早點擺蘇家那對老夫妻,省得又給大家找麻煩。上次你爸爸公司的事,還有李明媽媽公司招的人,那些都是他們搗的鬼,他們算是恨死我了,連帶著你倆也被拖累。等以後我做不了夢,總得靠自己!」安之的表變得有點凝重,心莫名變得有點悲傷,語氣里也多了些老氣橫秋,對於未來,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走。
安之和蘇家的過往,兩位好朋友也僅僅知道是場車禍,蘇家對安之父母的死抱有愧意,也對自家孫的殘廢懷有恨意。趙濤和李明很同安之,不會追問以前的種種,畢竟死亡這個詞,對於二十多歲的鮮活生命,還是太遙遠。
最近的安之,總會不停地做噩夢。
夢到自己被人打、夢到一隻鮮淋漓的貓、夢到車禍中死去的父母。每次從噩夢中大著醒來,總是滿頭大汗口的要命,接著的一段時間裏,便很難再做夢,再做那些能幫到自己的怪夢。而從開始做怪夢起,安之就不能再到別人的緒,即便現在有時不能做怪夢了,也依然無法到。
五年前,安之的怪夢,讓他們順利考進南揚安大。為了不被看出端倪,三個人都將錄取時的熱門專業,申請調換自己喜歡的冷門專業。比如,安之轉到了漢語言專業、李明去了醫學院的護理專業、趙濤選擇了食品科學與工程專業。
在這樣的專業掩飾下,三個人遠不如真正安大生的資質,便沒有那麼明顯。何況每次有重大考試,安之的怪夢,總會幫他們順利過關。因此,四年的本科時,三個人過得非常開心自由。友夠好、生活無憂,自信不足、無能,四年的時間,三個人都沒能談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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