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魂語》第28章 三十三樓
那面鏡子瞬間碎一朵巨大的花,鮮噴濺在我上,濃濃的腥味將我包圍著,碎裂的鏡子里出現一個黑,從黑里慢慢的生長出一朵黑的鮮花,接著從花瓣里長出一張張小孩的手來,我嚇的連連后退,耳朵里嗡嗡的響著,約聽到有無數個小孩的聲音從黑里傳來:
“救救我,救救我。”
救救我。
我想要蹲下捂住,卻見電梯里的燈閃爍了好幾下,然后轟了一聲往下墜去。
半秒鐘的失重傳遍周,就在我以為自己要墜黑暗深淵的那一刻,那只慘白的斷掌從背后來,的摟住了我的腰。
電梯墜下,我站在電梯門口看了看漆黑不見底的深淵,再抬頭時,那碎裂的鏡子里出現了一張慘白的臉,咧出帶的牙齒,幽幽對我說:
“以你一人,抵萬千命。”
我想要點頭,但我脖子已經僵住了。
把我從噩夢中醒的,是小寶糯的聲音。
他還不會人,只是已經醒了,睜著大眼睛盯著我咿咿呀呀的笑著。
原來是一場夢。
我在長舒一口氣的同時,發現我因為側喂的緣故,半邊子都有些麻木了,僵住的脖子只不過是仰頭太久。
看到小寶這張可的笑臉,我又想起夢里的那些孩子們。
從16樓那個墜下的孩子,肯定不會是小區里最后的悲劇。
我想到了門口的那道符,再看看我懷里的孩子,如果問我愿不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換別人家孩子的命,我或許還會自私的猶豫,慎重的思考。
但如果以我一命,能換我兒子平安無憂,那我肯定愿意。
可別人家的孩子也有父母,他們的父母但凡知道還有這樣的選擇,他們也肯定會為了自己的孩子毫不猶豫的獻。
而姚遠的話,一遍一遍的在我腦海里回響。
是奔我而來的。
如果16樓那個墜下的孩子,33樓那個夢游的孩子,還有對面樓棟大半夜行走的孩子,都是在背后搗鬼的話。
那我豈不是罪孽深重。
思及此,我再也坐立不住了。
不管我遇到的那個小孩到底是真的住在三十三樓,還是我出現了幻覺,或是我真的能看見那些別人看不見的人,我都應該去天臺上一探究竟。
趁著現在是白天,我快速的起,抱著小寶去客廳找吳媽。
吳媽剛好忙停歇,手抱過小寶后,聞了聞他的小屁屁,說是拉了臭臭了。
見吳媽抱著小寶去倒水,我拿著手機朝門口走去,剛要開門的時候,我收到了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短信上寫著:
千萬別出門。
我想著這應該是某個人的惡作劇吧,于是沒當回事。
但我的手一到門把手,那道符莫名的晃了一下我的眼,接著我的手機里一連收到了好幾條短信。
聽話,別出門。
就在家里呆著。
一定一定不要出去。
在吳生沒回來之前,你哪兒都別去。
如果你一定要去,等我來。
你等著我。
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七條短信,一條接一條的發來。
看得出來,發短信給我的人應該很著急,所以他來不及將一整段話說完整。
他肯定知道,我如果看到短信,就會停下來,接著把他發給我的短信都看完。
我在心里犯嘀咕,這看起來不像是惡作劇,至他知道我老公的名字,可他到底是誰?
我準備打個電話過去問清楚,剛準備撥打就又收到了一條短信。
他說:
我是姚遠,你等著我。
是發生什麼急的事了嗎?
我很納悶,他為什麼不直接撥打我的電話,在電話里告知不是更簡單明了嗎?
他就像是開了天眼一樣的,我又看到一條,他解釋說之所以發信息,是因為文字給人的視覺沖擊會更強烈,再加上打電話不會影響我的出行。
這麼一說,我頓時豁然開朗。
如果他是打電話給我的話,我早就已經開門出去了。
但因為低頭看短信的緣故,我耽擱了。
很快我就把手撤了回來,我想著去天臺也不急于一時,不管姚遠是不是危言聳聽,既然他說自己是匠人,那我等他來豈不是多了幾分勝算,其實我也在害怕,如果我遇到什麼危險的話,我想他應該會有辦法救我。
退回到客廳的我,聽到樓下鬧哄哄的,我站在臺上往下看去,泳池旁邊的那條小道上滿了人,應該是那些鬧事的人了進來。
僅僅是看了泳池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口莫名的到一陣疼痛,吳媽給小寶換了尿布后還了我一聲,我捂著心口了幾口氣,聽到吳媽說:
“言言,我帶小寶下樓氣去。”
我想說今天小區里出了事,就別出門了。
但我像是莫名的被人言了一樣,話語哽在嚨里怎麼都出不來,就好像有跟魚刺卡在了里面,等我干嘔了幾聲能發出聲音后,我無意當中掃視了一下泳池,看見泳池里長出一朵巨大的黑的花朵,在那花朵里包裹著的,居然是我的兒子。
我的心揪著,疼痛難忍。
劇烈的疼讓我到一陣眩暈,等眩暈過后,我看到泳池里躺著一個小孩,小孩的下全都是。
小寶。
我大喊一聲,間猛的一甜。
這一刻,我再也顧不得姚遠的信息,奪門而出。
吳媽已經抱著孩子下樓了,兩部電梯都一直停在一樓沒有半點要上來的意思,我等了很久,另一部電梯居然去了負一樓。
等了好幾分鐘后,我看了一眼樓梯。
母最終戰勝了我對鬼打墻的規矩,我手握住老公戴在我脖子上的墨石墜子,抬腳便往樓下飛奔而去。
我一口氣下了二十四樓,走出樓梯間的時候,我兩發,整個后背已經全部都了。
吳媽沒有走出大廳,見我氣吁吁的趕來,疑的問:
“言言,你這是...”
小寶在吳媽的懷里沖我笑,我手要去抱,吳媽遞給我一張紙巾:“你先汗吧,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說不是還有快遞沒拿嗎?想著最近胖了點,爬爬樓梯鍛煉鍛煉。
大廳里還有別的鄰居帶著小孩在氣,一個阿姨全上下掃視了我一番后,慨道:“都說越瘦的人就越想減,我兒媳婦沒你高,現在重一百四十多斤了,每天開開心心的吃,從沒提過減的事,看你這材,不到九十斤吧?”
我很尷尬的笑了笑,吳媽替我解圍:
“現在的年輕人都有材焦慮,不過這也是好事,以前的人哪知道做什麼產后康復,所以我們那個年代的人一旦生完孩子骨盆就會變寬,穿服確實不好看。”
不過,吳媽話鋒一轉:
“但醫生說你這一年以都要止劇烈運,爬樓這種事可千萬不能再做了。”
我很乖巧的點頭說好的,然后了肚子撒道:
“吳媽,我了。”
吳媽沒聽懂我的意思,笑著說:
“就知道你會,烤箱里有紅薯和玉米粑粑,電飯煲里還熱著飯菜,你快回去吃一點。”
我拉了拉吳媽的袖說:
“一起回去吧,我中午做了個噩夢,現在有點膽小,不敢一個人在家。”
懷孕的時候我因為看老公寫的靈異小說,也有很多個不敢單獨上廁所睡覺甚至是洗澡的時候,老公實在不出時間來陪我的時候,都是吳媽站在一旁不斷的跟我聊天,以此來轉移我的注意力,打消我的恐懼。
撒這一招很管用,吳媽很慈祥的笑了:
“你呀,都是當媽的人了,還跟個小姑娘一樣的哭鼻子撒。”
鄰居阿姨說,這就撒的人最好命。
看吳媽把我當兒一樣的寵著,鄰居阿姨還說也要回去了,要給兒媳婦煲湯去。
我們一起進的電梯,鄰居阿姨是二十三樓的,們先下。
我們到二十四樓,在出電梯的時候,我覺手心一涼,低頭一看,有一只小手牽住了我,但我看不到人,只聽到耳邊傳來小孩的呼救,喊姐姐,救我。
吳媽抱著小寶走出了電梯,我正寸步難行的時候,吳媽轉過來對我說:
“言言,你又忘記拿快遞了。”
我鬼使神差的答:
“那你們先回屋,我去拿。”
電梯門很快就關上了,我還沒來得及摁樓層,電梯自往上,我再低頭的時候,那只小手不見了。
隨著電梯門開的聲音,我一抬頭,看見電梯已經停在了三十三樓。
這詭異的一層樓。
我下意識的退后一小步。
恐懼是人之常,我的手抖的出,想要去摁24樓。
是的,沒錯。
我的第一反應是:逃。
尤其是有姚遠的短信警告和我在泳池里看到的幻象,我必須回家,我要守在小寶的邊,姚遠說過,只有當我有能力保全自己的時候,我才有余力保護別人。
但我的手還沒摁到二十四樓,耳邊又傳來了小孩的呼救。
讓我救。
喊我姐姐。
我的雙無法控制的邁出了電梯,消火栓上的那朵黑法師還在,我循著聲音一直走到了3304的門口,小孩求救的聲音,就是從這個房間里傳出來的。
莫非,那個養黑法師的人搬走后,這小孩就帶著阿婆住進了這里?
我之前看過一些新聞,說有些流浪漢專門找無人居住的房間潛進去睡覺。
我站在3304的房間門口,呼救聲莫名的就停了。
而我的口袋里,手機在震。
我掏出來一看,是姚遠打來的電話。
雖然我沒有回復他的短信,但我給那串陌生的號碼改了備注,電話只響了一下下就掛斷了,我還沒得及接聽。
但這一層樓給我一種很涼的覺,盡管我知道現在是白天,我仍不可避免的嗅到了一來自地獄的死亡氣息。
尤其是在我原本就心驚到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的時候,握在掌心的手機突然就了。
我嚇的魂都差點沒了,好在是姚遠打來的。
我連忙接通,他在電話里焦急的問:
“黎言,你在哪兒?”
連嫂子都不喊了。
我原本想調侃他兩句,借此來緩解自己心的恐懼,但我很快就意識到,我的聲音都在哆嗦。
我說,我在三十三樓。
姚遠幾乎是用吼的,大聲說:
“不是讓你在家里呆著哪兒都別去嗎?快離開那兒,立刻下樓,快點。”
我也想離開,但我的雙就像灌了鉛似的,沉重的讓我抬不起來。
我想對他說,姚遠,我不能了。
不不能,我的聲音似乎也藏匿在了咽,電話里,姚遠喋喋不休的說:“黎言,你在聽嗎?現在立刻下樓,你聽到沒有?”
或許是我的沉默讓他意識到了不對勁吧,他突然變得溫了許多:
“黎言,你別怕,如果你現在彈不了的話,聽我的話,握住吳生給你的墨石,閉上眼,深呼吸,什麼都不要想,如果你摒棄不了心的恐懼和雜念,那就想想你的老公,你的孩子,想想你們曾經在一起的歡樂時。”
我都試過了,我做不到。
聲音發不出來,腳彈不了,就連手都僵住了。
姚遠等不到我的回應,他最后妥協的在電話里說:
“我很快就到,你等著我。”
我發誓,我真的想離開。
尤其是面對著3304這扇門,就好像自己已經一腳踏進了鬼門關一樣,姚遠沒有掛斷電話,我也沒有放棄掙扎。
我的右手一直在嘗試著用力的抬起,我在心里默念著,只要我能拿到墨石墜子,一切就都能好起來的。
就像昨天晚上被困在樓道里一樣,看起來那麼難逃的鬼打墻我都能安然,今天我也一定能行。
求生的信念在我的里翻滾著,我的手慢慢的在往上抬。
姚遠還在電話里不斷的安我說:
“要相信自己,不要怕,勇敢一點。”
我不知道接下來我該面對的是什麼,我只知道在我的手快要到掛在我脖子上的墨石墜子的時候,3304的門吱呀一聲響。
門,緩緩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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