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畫師》第二十五章含沙影(下)
["“怎麽會有這麽多蜮!”白折握拳。
“往好的一麵想,他們讓蜮出麵,而非他們自己,想來,除了那蘇旭,其他人未曾恢複如初,不敢前來。”寂修開口道。
“這些沙土正在朝這屋子而來。窗戶、門都有隙,沙子能進得來,這可如何是好?”高銘聲皺眉。
“無妨。”寂修拿出一,是一枚未經雕琢的璞玉,厚度差不多有十厘米。
這玉不,不亮眼。但高銘聲也不知為何,他看到了那玉,竟然心生一敬意。
“這玉能改變時間。我們可以用它加快時間流速,夜晚來臨後,我們不會再有影子,這蜮便對我們半點威脅都沒有。”寂修這麽說著,也便要用此玉。
“不可。”白折上前,“用和氏璧要損耗太多力量。你拿走所有人一天的,你要承多大的代價?不可!”
寂修隻道:“放心,我有分寸。”
“不行!”說這話的,卻是木尋安了,“寂大人,你是靈骨齋的大人,是我們的信仰所在,你萬萬不可有事。我有辦法的!”
木尋安說著,去翻箱倒櫃,倒出了三雙鞋子,讓白折、寂修和高銘聲三人穿上。
木尋安道:“蜮沒有眼睛,隻有一雙利耳。好在,我無聊時做了這種鞋子。這種鞋子走在路上,不會發出任何聲響,能夠吸收所有聲音,你們隻要穿上,它們聽不到你們的位置,就無法攻擊你們。”
“此法不夠安全,不妥。它們胡投沙,也可能投中我們的影子。”寂修道。
此法若要功,除非有人願意犧牲自己、用自己的聲音吸引所有蜮的攻擊,其他人方能趁機逃。
寂修聽了木尋安這麽說,已然猜到木尋安的想法,當即上前,想要阻止木尋安。
可是木尋安用了機關,寂修麵前的地底突然冒出一個碩大的屏風,暫把寂修、白折和高銘聲團團圍住。
木尋安則和大喬小喬開了門、直往外而去。
木尋安開口和大喬小喬說這話,吸引來諸多的蜮把沙土往們的影子上投去。
們三人的漸漸不支,隨後倒下,被沙土覆蓋、淹沒、直直看不見。
高銘聲想開口喊一聲“不要”,被寂修及時捂住了。
高銘聲也不知寂修力氣為何這樣大。寂修明明重傷在、看起來無比弱,可是高銘聲驚覺自己被寂修桎梏後,竟完全不了。
寂修見事已至此,便帶著高銘聲即刻往外走去。
白折皺眉看了一眼木尋安的樣子,握了握拳,終究隻有跟著寂修往外而去。
寂修帶著二人,撐開紅傘,讓大家穿越牆壁,隨後進一個旅館暫做躲避。
這裏窗簾厚實,幾乎能夠完全遮擋日。白折便把整個窗簾都拉住,不讓一點進這屋子裏。如是,就算那蜮追來,也不能將他們怎麽樣。
寂修和白折尚且平靜,但高銘聲渾都在發抖,他的眼淚控製不住地落下來,他控訴著寂修和白折:“不過是個小姑娘。你們……你們怎麽忍心如此!你們何以如此!”
“你冷靜一些。不會有事。”白折住高銘聲的肩,“你冷靜一些!那個木尋安,也是木偶。”
“你……你說什麽……”白折的話顯然十分讓高銘聲意外,高銘聲徹底愣住,似乎難以緩過神來。
“的心口有一把刀,承載著的能力和記憶。待天黑下來,我便去把那把刀取回來。敵人不知道的,不會提防。”白折道,“有了那把刀,便可以恢複如初。”
“這到底……這到底什麽意思?難道……難道尋安……”高銘聲意識到了什麽,突然覺得心被挖掉一大塊,有寒風吹來,穿過他心上的那個,讓他整個人難得似快要死去。
到這裏,白折的神也黯然了幾分。沉默了好久,才再度開口:“不錯,真正的木尋安,早就死了,死在明末清初,死在……靈骨齋與敵人的那場大戰之後。”
那場戰役,靈骨齋死的死,傷的傷。靈骨齋的五人自此離散。如今,好不容易有四人重聚,還差一個極夜沒有歸來。
白折皺眉,再道:“尋安死前,為了讓自己活下去,打造了一個舉世無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木偶。這個木偶承載了的記憶,還能一直陪在我們邊。而這個木偶,為防自己再遭遇不測,也提前造好了另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木偶。這木偶也在那個宅子裏,我們可以一並去取。”
“所以,就算這個木偶木尋安死了,隻要有那把刀,還有另一個木偶的木尋安可以‘複活’?”高銘聲苦笑。
白折點頭:“不錯。那把刀,就是《列子?湯問》中那位偃師造木偶所用的刀。”
“可是這樣,尋安……還是那個尋安嗎……”高銘聲皺眉頭,渾又開始忍不住抖。
一旁,寂修見狀,開了口:“這刀可以將死轉活。所以,你未嚐不能當做木尋安是真的活了。”
“是啊。”白折接過寂修的話,“等我們回上海,我和寂修把刀放回,就能複活了。”
“好。等回上海,我去看那白骨抄。我想看……當年的‘我’,到底遭遇了什麽。我想知道……尋安到底是怎麽死的。”高銘聲抱住頭,有些痛苦地坐了下來。
“好,回到上海,我們陪你看。”白折看一眼寂修,後者微微搖頭、也發出一聲輕歎。
夜幕降臨,白折一行人回到木尋安的住,在被塵土掩埋的院落中、總算找到木尋安心口位置的那把刀。
白折再去到木尋安的臥室,找到另一個“木尋安”。平靜地躺著,對外界的一切似都不懂。
高銘聲看著這個木尋安,眼淚不由就流了出來。
是啊,寂修說得對。昨晚開始見到的木尋安,何嚐不是真的、活著的木尋安。會哭會笑,還打鬧,把這庭院搭理得如此妙,把這屋子擺置得怡然。帶給了這個庭院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樹以生命,讓整個庭院都生機。
又怎麽可能,不是一個真正活著的人?
隻可惜,幾十年的心都被毀於一旦,不過朝夕之間,這庭院、屋子,都被沙土掩埋,再不複往日彩。
想到這裏,高銘聲知道自己一定會把過往的一切撿起來,並為木尋安報仇。
“銘聲,你抱著,我們趁夜離開這裏吧。”白折歎口氣道,“這把刀,承載著上一個木偶木尋安的記憶。所以,是複活了。不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也不是另外一個人,因為這把刀就是的心啊。”
“嗯。”高銘聲點點頭,上前抱起木尋安,帶著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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