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畫師》第二十六章秦淮往事(上)
["白折看著高銘聲抱著木尋安離開的背影,總覺得那背影充滿了悲傷與孤獨。難以想象他的覺。在他的記憶中,他此生活了二十幾年,總算等到一個他喜歡的姑娘。這個姑娘是他“前世”就喜歡過的姑娘,他滿心歡喜,雖不解當初他們發生了什麽,但總覺得他們能夠再在一起。
他等待了半生,似乎就在等這麽一個擁抱。可是,當他擁抱了,卻原來隻是在擁抱替代的一個木偶。
早在他不知道的歲月中死去。
這個木偶是間接所造,跟人一模一樣,跟一模一樣。木偶承接了的記憶,甚至承接了為朋友奉獻的勇敢和善良。
所以,這些木偶就是。
可是,這些木偶真的就是嗎?
高銘聲心一、手一抖,卻隻能更加得擁抱住懷中的木偶。
他低頭,看著懷中的木偶,低頭親吻了的額頭、再不發一言。
白折咬了咬,低聲道:“我不曾想事會這樣。我本想他慢慢接。”
“尋安向來心善。也怪我疏忽。”寂修搖搖頭,“先走吧。”
回到上海,靈骨齋。
白折和寂修拿了那把刀,要把它給一新的木偶裝上。
高銘聲則從寂修取得了那份白骨抄,上麵記錄了他自己早已忘記的前生。
他一到白骨抄,就墜那個金年代。原來,他的本名“管銘”。
明朝。金陵。
“六代更霸王,跡見都城。至今秦淮間,禮樂秀秦淮間。”
秦淮河畔華燈初上,畫舫漸次駛過,竹聲聲、不曾斷絕。
管銘走過這秦淮河畔的最繁華,隨後從繁華走到寂靜、來到一個略顯寥落的舊牆邊。這裏有一家賣畫的店鋪,名曰“靈骨齋”。這店鋪看上去十分破舊,與不遠的喧鬧和繁華形了鮮明的對比。
管銘整理了一下裝、進了店。
與店鋪外表的蕭條大不相同,這店鋪裏說不上富麗堂皇,不懂行的人見了,隻會覺得這屋的陳設十分雅致、讓人賞心悅目;懂行的人見了,便知道這屋裏的東西都是無價之寶。論字、有王羲之的草書真跡,論畫、有王維的田園山水圖。
管銘進屋後,看見白折正坐著喝茶。
見管銘來了,白折放下茶、朝他招招手:“來,喝茶。好在你趕回來了。今天我難得做飯請你們吃。”
管銘整理了下隨攜帶的什,一邊道:“今天什麽日子,你竟然會做飯?”
“因為啊,今天有新人來這靈骨齋。”白折笑得開心,“哎呀,到時候這靈骨齋啊、就越來越熱鬧了。”
“哦?誰來?”管銘問,“他有什麽本事?”
“是個孩子,是個偃師。”白折道,“寂修畫畫,我做服和刺繡,你跑,造木偶,分工明確。”
管銘挑眉。“嘖,我堂堂劍客怎麽就跑的了?我幫你們做了多事,你們自己算算。”
正這個當頭,寂修也出來了,管銘可抓住了機會、忙向寂修說道:“寂大人,我這不止跑,我特長多著呢。”
白折看見寂修來了、立刻坐直了。
寂修走上前,坐在白折邊,又麵向管銘道:“來的這個人,世有些悲慘,不過資質驚人,屆時加以考察,若可以,便長留在這裏。因為自世的原因,不喜與人說話、也有些敏,你們多照顧一些。”
“好的,明白。”管銘這麽說。
也便這個當頭,有人叩響了店鋪門。敲門聲響了一下之後,過了些時候,才開始連續響了好幾聲。可見門外人敲了第一下之後、心還有猶豫,可能是因為還不確定這裏是個什麽地方。但經過短暫的猶豫,總算決定加這裏。
管銘上前開了門,看見門外是個纖瘦的子、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
“你好,這裏……就是靈骨齋吧?是寂大人我來的。”開了口,聲音悅耳人,看得出有些不確定是否確定來到這裏、但看不見的膽怯。
“是的。我們都是靈骨齋裏的人。我管銘、你什麽?”管銘迎了進來。
“尋安,我木尋安。”木尋安道。
那一剎,管銘也不知怎的,就覺心跳了一拍。
後來,管銘才知道,母親給取這個名字、本是想讓能夠尋得一世安穩。可哪知,自出生開始、從來就沒有安穩過。
母親去世得早,他父親嫌是個姑娘、是個賠錢貨,便把賣到一戶人家去做丫鬟。這家主人喝酒,喝醉了連妻妾都打,見看見哪個丫鬟不順眼了,更是下得去毒手。木尋安在這裏一待、就是五年,從九歲到十四歲。這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五年,可是這五年,沒有哪一天,不是在驚心魄中度過的。
再後來,算是天可憐見,這家主人喝酒喝多了,掉進了河裏,死了。這家人沒了經濟來源,自然慢慢分了家、隨後就散了。
木尋安便被賣到了另一戶人家。這家人戶比不得上一家人富裕,但主家還算人好。這家人做的是木材生意,也做些家裏的用賣。木尋安有一次給主家送茶,正好見主家在糾結眼前的雕花木床應該雕什麽樣的花紋。
主家猶豫很久,也沒管來的木尋安或許什麽都不懂,就問了:“你說,這什麽樣的花紋好看呢?市麵上來來去去就這麽些,大家都看夠了,該雕些什麽不一樣的呢?”
木尋安放下茶水,上前看了一下那些木頭,便說:“讓我來幫你雕吧。”
“這……這你行嗎?這木頭貴著呢。”主家擺明不信。
木尋安聽了,也不辯駁,隻上前,撿起一小塊廢棄的木頭。再撿起小刀,沒多時,便用木頭上雕出一個花骨朵。
這主家上前看了,覺得這花骨朵雕得不錯、頗為真實。可是這做床的木頭價格不菲,他自然不敢相信。何況,木尋安隻是這麽樣的一個黃小丫頭。
木尋安卻兀自拿起剛泣好的茶水往剛雕好的花骨朵上淋去。
隨著茶水的灌溉,這花骨朵卻竟開花了。它一共有五個花瓣,正一瓣一瓣打開、直至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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