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姐》第 1 節 破鏡難圓
我跟了宋疏言三年。
直到他當著我的面和正牌友擁吻,單膝跪地掏出了一枚戒指。
這一刻,我終于累了。
01
夜里十二點多,臥室的門把手被輕輕擰開。
一個帶著一涼意的懷抱從后擁住我,我的鼻端瞬間被煙草和香水混雜的味道籠罩了。
我閉上眼睛,宋疏言卻沙啞開口:
「蓁蓁,我知道你沒睡。」
我默不作聲,一不地任他抱著。
隨后,一個盒子被塞到我眼前,宋疏言有些疲憊的聲音響起:
「人節快樂,這是給你的禮。」
他似乎真的累狠了,聽說今天他帶封晴去開游艇派對了,玩到深夜應該確實很消耗力了。
畢竟他向來是不熬夜的。
「蓁蓁,你懂事點兒,我是特意回來陪你的。」
看著我沒回應,宋疏言語氣放,把下擱在我肩窩里。
很快,他的呼吸就平穩起來。
過了一會兒,我慢慢在黑暗里睜開了眼,到了手機。
手機的屏幕在黑夜里突兀地亮了起來。
今天是八月十五,零點四十七分。
人節已經是昨天了。
而我準備的一桌菜早就放涼凝結沒法吃了,被我全都倒進了垃圾桶。
宋疏言塞給我的小盒子還放在枕頭的角落,我沒有拿起來看。
不看我也知道,是卡地亞的手鐲。
封晴很喜歡卡地亞,而宋疏言向來是不會記得我喜歡什麼,或者說他懶得記得,干脆就直接把封晴喜歡的買兩份再分我一份。
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
02
我給宋疏言當了三年小三。
我跟他的關系很復雜,三言兩語難講清楚。
其實一開始,我才是宋疏言的正牌友。
他是我的初,剛在一起的兩年我們如膠似漆,周圍的人也都稱贊我們郎才貌。
我一直以為我們會結婚的。
直到兩年后,我在宋疏言手機里第一次見到了封晴。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以為的般配不過是個笑話,宋疏言的家庭背景遠不是我可以想象的。
現實不是話,
王子和灰姑娘是注定沒結局的。
而封晴,就是家里給他安排的公主,他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
一開始我也接不了,我跟他大哭大鬧,決絕地要分手。
可是后來我父親面臨手,天價的手費我家里本湊不齊,宋疏言給了我九十萬,并以此為要挾要我繼續當他的人。
就這樣,我從朋友變了小三。
……
第二天一早,我是在宋疏言懷里醒來的。
宋疏言這個人占有很強,說難聽點就跟狗似的,劃了的地盤兒就都是他的,很霸道。
所以他一直不許我離開。
我拿開他的手,宋疏言卻了胳膊,聲音里還帶著一困意:
「蓁蓁,我今天帶你出去補上人節吧?」
我手輕上小腹,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把事告訴他。
昨天用驗孕棒的時候,我兩道杠了。
應該是之前他喝醉的那一次,我們忘了做措施,因為是安全期當時也沒有在意。
是這個月例假沒來,我才慌了。
然而我們現在的況實在不適合這個小生命的到來,我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也許是我覺得宋疏言作為父親有權利知道這件事,又或許是我心里還懷著的、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輕聲道:
「宋疏言,我懷孕了。」
我在網上看到過很多男人知道自己要當爸爸了的反應,有的欣喜若狂,有的如喪考妣。
但宋疏言兩種反應都不是,我覺他著我的先是一下子僵住,然后又猛地坐了起來。
邊的床墊陷下去了一塊,我回頭一看,宋疏言的表復雜得難以言喻。
那不是單純的高興或者生氣,而是五味雜陳,無數種緒糅雜在一起,讓他的翕著卻說不出話來。
我看著他高的鼻梁和煙灰琉璃般的眸子,心里閃過了一個很不合時宜的念頭。
如果孩子像他,應該會很好看吧。
半晌后,宋疏言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慢慢放到了我的小腹上,
他的手有些微的抖。
「我怎麼覺不到他?」他微微歪頭,面疑。
我第一次看到他出這麼孩子氣的表,忍不住微笑道:「哪有這麼快?
「現在估計還是個卵,要四五個月才顯懷吧。」
我微微抬頭看向宋疏言,斟酌了一會兒道:
「這個孩子……」
我不知道宋疏言會不會允許
這個孩子的存在,
它會把我們原本就如同麻一般的關系變得更復雜。
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在得知他存在的時候我就和這個小小的東西產生了一奇妙的脈關聯。
宋疏言的表現是歡喜的,這讓我心頭一松。
「我們要留下他!」
他櫻的勾起一個溫的弧度,幾乎是小心翼翼地輕著我的小腹,
「我要當爸爸啦?」
宋疏言輕蹙眉頭,隨后又舒展開,眉眼間閃過一抹恍惚的笑意:
「我真的要當爸爸了?」
隨后他抱住我,聲音里帶著一難以察覺的抖:
「謝謝你,蓁蓁。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但我一定會對你好,對孩子好,做個好爸爸。
「我們給他取什麼名字好呢?宋葉怎麼樣,用我們的姓……」
宋疏言絮絮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我心里久違地涌上一種悉的溫暖,從破碎的心臟縷縷地進四肢百骸。
我手回抱住他:
「好。」
03
宋疏言看起來是真的很在意這個孩子。
家里本來只有一個阿姨,現在他又招了一個專門給我做孕婦餐,各種補品更是流水一樣不要錢地往家里送。
往常他陪封晴的時候更多,但現在他一下班就回家,幾乎不怎麼出去了。
新來的阿姨笑著跟我說:「老公對你這麼好,姑娘,你好福氣呀?」
我還沒說話,宋疏言就端著一杯燕窩遞到我手里笑道:
「照顧自己老婆不是應該的嗎!」
我側臉看向宋疏言。
他的表幸福又理所應當,似乎真的是一個沉浸在要當爸爸喜悅中的男人。
我們的逐漸修復,破碎的鏡子慢慢向彼此靠攏,而他跟封晴之間的矛盾不可避免地越來越多。
有幾次我甚至聽到封晴在電話里跟他吵架。
我著宋疏言的黑發,他正伏在我的上,閉著眼睛靠在我的小腹上。
「不要嗎?」我用手指勾勒著他的眉眼。
「最近總是聽到你們吵架。」
「沒事兒。」宋疏言握住我的手,眉頭擰起一不耐,
「就是這麼任,什麼事都要依著,不然就鬧。」
他輕嘆道:「蓁蓁,還是你好。」
我沒說話。
任是因為有資本,可我有什麼資格任呢?
如果可以,我也不愿意跟別人分一個男人,還是背地里地,好似里的老鼠。
我又想起我爸媽給我取的名字,
葉蓁。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
我爸媽希我能像桃葉那樣灼灼茂盛,可我卻活了暗的苔蘚。
……
時間一點點過去,我跟宋疏言誰都沒有再提起封晴。
我守著心底的期。
或許我還有機會,現在我們有了孩子,宋疏言如果真的我,他會為我做出取舍。
如我所料,他果然做出取舍了。
只不過不是我希的那樣。
九月的天氣炎熱里多了一分秋日的疏朗,晚上的夜風涼了一些,吹散了天上的云。
又高又遠的夜空里,繁星滾落了一地。
不遠的海面上炸開了一朵又一朵巨大的煙花,映襯著海面黑暗里泛起波粼粼。
那煙花很,天散花般地墜進海里,然后許許多多的無人機排好隊形在一個心形里變了一只手和圓形的戒指。
是有人在求婚了。
我撐著下靠在臺上饒有興致地看著。
雖然這不是我喜歡的求婚,我喜歡的是兩個人在海灘上安靜地散步,然后突然拿出戒指。
但是這不妨礙我祝福別人的。
這麼多的煙花和直升機,男方一定花了不心思。
我心里羨慕,腦海里忍不住又浮現了宋疏言那張眉眼如畫的臉。
幾十架無人機構的手慢慢戴上了戒指,旁邊煙花再次炸裂地閃耀,半邊天都被映得絢爛。
我笑著打開響起的手機,然后表僵在了臉上。
微信里,我跟宋疏言的共同朋友給我發來了一條信息。
看得出來,似乎也很糾結,措辭小心。
但那句話還是利刃一般瞬間進了我心里,讓我悶哼都來不及就鮮淋漓。
「葉蓁……,那個,宋疏言跟封晴求婚了。」
「這事兒你知道嗎?」
我的手指一瞬間變得冰涼起來,大腦無法反應,只能機械式地打開發給我的圖。
海邊無數的煙花,上百架無人機,在大海和繁星的映襯下宋疏言單膝跪地,笑著出一只托著戒指盒子的手。
他眼角眉梢全是笑意,縱使那鉆戒如此耀眼也比不上他眼里一分彩。
對面,封晴眼睛通紅,捂著出了一個帶著哭意的笑容。
原來這場求婚,主角是他。
奇怪的是,這一刻,心臟的痛竟然奇異般地消失了。
我好像離了我的軀殼,在空中愣愣地看著這一切。
他們真的很般配,男才貌,稱得上是一對璧人。
如此合適、如此般配,這簡直就是天賜的姻緣。
而我就好像一個黑暗里的旁觀者,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我沒有歇斯底里,也沒有絕悲泣,我只是冷靜地想著,
這一天終于到了,
只是比我想象得要早一些。
我懷孕的第三個月,在我滿心歡喜、滿懷期待地等我們的孩子降生時,
他跟別人求婚了。
04
宋疏言一整夜都沒回來。
我就在窗邊坐了一整夜。
阿姨來勸了我好幾次,熬夜對孩子不好,讓我早點去休息。
我怔了怔,低頭輕輕了肚子道:
「……沒事的。」
不會再有事兒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宋疏言才風塵仆仆地趕回來,他看起來很疲憊,但是在看到我的時候卻還是出了一個笑容:
「蓁蓁,快來給我抱抱。」
我沒說話,靜靜地走上去抱住他。
宋疏言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語氣難掩溫。
他眉眼繾綣:「這個小東西怎麼樣了,一夜沒見,是不是又長大了?」
我抱著他,沒有答話,而是問了一句:
「你跟封晴求婚了對嗎?」
宋疏言一僵,然后推開我,他的神有些尷尬:
「你怎麼知道的?」
我笑了笑,答非所問:
「煙花好看的。」
宋疏言抿了抿,煙灰的眸子在影里變得更加深邃,他輕輕按住我的肩膀道:
「蓁蓁,你聽我解釋,我們公司的資金鏈出現問題了,現在必須立刻注資,只有跟封晴結婚,封家才會給我出這筆錢!
「蓁蓁,我沒辦法!」
我低下頭,看了一眼肚子:
「……那孩子呢,孩子怎麼辦?
「他要作為一個私生子出生嗎?」
宋疏言一下子卡了殼。
片刻后,他解釋道:「什麼私生子,說得也太難聽了,這是我的孩子,我肯定會給他安排好一切,蓁蓁你放心……
「我的東西將來都是他的,嗯?」
「那封晴的孩子呢?」我抬頭看著他。
宋疏言下頜線繃起來,他有些煩躁地了頭發,語氣加重:
「那你想我怎麼樣?和你結婚嗎?!
「蓁蓁,你知道那不現實,生活不是話,也不是過家家,我們是要生存的!
「我和你結婚,你能給我什麼,難不我們一起去天橋底下要飯嗎?!」
他這話就離譜了,宋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真的破產了海外也有資產,足夠他們一輩子瀟灑到老。
說白了,不過是人的貪無法放下罷了。
在他心里,錢永遠是第一位的,而我跟孩子都是位列其后,可以犧牲的次要序列。
我突然覺得有些無話可說。
其實在宋疏言回來之前,我就已經預料到了這種結果,他是一個有能力、有野心的商人,
卻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會是一個好爸爸。
對于我和封晴來說,我不知道我們誰更慘一些。
我眼睜睜地看著我孩子的父親跟別的人求婚,而滿心歡喜被自己的男朋友求婚的時候,還不知道這個男人還有另一個人。
「你懂事一點,」宋疏言察覺到剛才語氣有點重,單膝跪在我面前的地毯上和道,
「我跟封晴不過是商業聯姻,我對沒有,我的心都放在你這里。」
「我保證我們的孩子將來也不會缺什麼,我會給他提供最好的條件,嗯?好不好?」
我看了他一會兒,輕輕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宋疏言出一笑意,他把金邊眼鏡摘下去頭在我的肚子上,
「我們一家三口一定會很幸福的。」
我著他黑的碎發,沉默不語。
……
宋疏言只在家待了幾個小時,很快又收拾行李走了。
因為封晴想去求婚旅行,宋家在國外有自己的島,他們要上島玩半個月。
臨走之前,宋疏言在我頭上吻了一下,像哄小孩子一樣聲道:
「在家乖乖等我回來。」
我出一個微笑,沖他擺手,看著一道電梯門隔絕了我們的視線。
就到這里吧,我對
自己說。
就到這里好了。
……
回到屋里,我拿出了一張卡。
這里面是我這三年所有的收,大概有一百二十萬。
當初我發現了封晴后決絕地要跟宋疏言分手,可是卻趕上我爸生病。
手費就要六十萬,對當時的我來說不啻于一個天文數字,
更別說后續的醫藥費,我本拿不出來。
我爸這邊等著進手室,那邊宋疏言就找上了我。
他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給我了我兩個選擇。
拿著他的錢給我爸治病,他會請最好的醫生保證我爸康復出院。
或者和他分手,這筆費用我自己籌措。
我那時候真是覺天都塌了,到現在我也不愿意回憶那段時,我賣房子、我借錢、我預支工資……
我想盡了一切辦法,我甚至想要去賣腎!
可是醫院花錢如流水,一筆一筆好似無底,最后無分文的我絕地蹲在馬路上哭。
是宋疏言找到了我,他遞給我一張卡:
「這里有一百萬,繼續跟我在一起,你爸爸的醫藥費我來承擔。」
我母親早年就不在了,我跟爸爸相依為命二十多年,讓我眼睜睜看著他去死比殺了我還難。
那天在馬路牙子上,天很熱,曬得我大腦一片混沌。
我就這麼呆呆地蹲了半個小時,然后一滴眼淚砸在了地上。
我手接過了那張卡。
從此,我從宋疏言的朋友變了他的小三。
我用我的尊嚴,我的原則,換來了這一百萬,還值錢的。
這些年宋疏言不讓我工作,就是怕我掙錢還給他之后離開他。
可我還是趁他不在家的時候做了一些自由職業,我接設計圖、做稿子、開網店、寫劇本……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三年下來,加上之前賣房子的錢我已經攢了一百二十多萬。
我等的就是這一天,即使我曾淪陷在他的溫里有過不切實際的幻想,然而潛意識里我還是清楚地知道,
一定會有這麼一天。
宋疏言是不會為了我放棄他的事業的,他早晚會和封晴結婚。
而他們結婚的時候,也就是我離開的時候了。
……
這個家到都是我的東西,然而我帶走的卻很。
宋疏言給我買了很多奢侈包包、服還有首飾,我一樣都沒帶,只帶走了三年前我來的時候穿的那服和份證。
「我出去逛逛,」出門的時候我告訴阿姨,「可能得玩幾天才回來,不用跟宋先生說。」
「哦對了,等他回來把這張卡給他吧。」我把卡遞給阿姨。
當初他給了我一百萬,我爸的醫藥費花了九十萬,卡里還剩下十萬我沒。
我又連本帶利添了一百萬,給自己留了 20 萬生活費。
阿姨看我這幾天心低落,一聽我要出去玩也很開心:
「好,好好散心,在外面照顧好自己跟孩子,有事兒就來電話!」
我笑道:
「好。」
電梯一層層下落,轉之前我最后看了一眼這棟房子,
我跟宋疏言住了三年的房子。
從今天起我就要離開這里,
就像我離開宋疏言一樣。
05
宋疏言大概還是在飛機上,給我發的最后一條信息還停留在「等我回來」那一句。
我看了一會兒,把他刪除拉黑。
很奇怪,我沒有覺心痛得難以忍,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解。
當了三年見不得人的小三,在這一刻,我終于不用再夜不能寐、輾轉反側了。
我自由了。
我沉重的腳步逐漸歡快起來,一溜小跑打車去了機場。
宋疏言從來不陪我出去玩,他怕被拍到,所以這三年我就像一只金雀一樣被困在籠子里。
但是之前我不是這樣的。
曾經我最喜歡的就是旅游,我在雪上金頂上眺天際,在草原上縱馬狂奔,在意大利馬泰拉小鎮的酒館里喝酒,在菲律賓的海里潛水……
是什麼把我變了現在這副樣子,行尸走的活死人一般。
我沒有猶豫,買了最近飛三亞的機票。
我要用熱帶的和海水帶走這北方吹來的冷。
……
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等我再睜眼的時候,飛機已經落地了。
海南的炙熱又耀眼,我拿著行李箱打了車,直奔了之前訂好的酒店。
我這次沒省錢,給自己定了五星酒店最好的房間,八千多一晚。
我想玩個痛快,然后徹底跟過去告別。
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我早就累得筋疲力盡,辦好手續刷卡推門就想先睡一覺,
可我萬萬沒想到,我的床上居然躺了一個男人。
一個壯的、赤著上的男人。
我驚呆了,看著這個穿著灰運的男人正面赤紅,額頭青筋暴起,痛苦地抓撓自己的嚨。
一瞬間我的腦子里閃過了無數畫面,臥槽!
是不是被下藥了,這是什麼霸道總裁帶球跑的節!
我慌了神,還以為自己進錯門了,慌忙道歉就要出去,男人卻從嚨里嗚嚕嗚嚕地發出聲音,焦急地看著我,眼角甚至溢出了淚花!
男人的臉已經開始發紫了,瘋狂地指著自己的嚨又指向一邊床頭放著的一袋兒堅果,我這才反應過來。
好家伙,這他媽不是被下藥了,這是吃堅果把自己卡著了!
我趕上去從后抱住他,也顧不得什麼男授不親了,用海姆立克急救法雙手叉在他的肚子上用力向后沖擊。
一下、兩下、三下——
這個男人上太,他個子又太高,足足比我高了近一個頭,怎麼也得有個 188、190 左右,我覺環抱著他都費勁,只能吭哧吭哧費勁。
好在男人沒怎麼掙扎,就在我沖第七下的時候,一個果仁兒終于從他嚨里噴了出來,他大口大口地著氣,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我也累得夠嗆,一屁坐下,問他:「你沒事兒吧?」
男人咳嗽了好幾聲才勉強轉過頭來,我這才驚訝地發現,漲紅褪去,他居然長了一張很好看的臉。
和宋疏言的清冷不同,這個男人的長相一看就很……野。
皮是曬得正好的小麥,濃黑的劍眉下是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看人的時候眉眼間自帶三分桀驁。
然而他的舉卻不桀驁,他出手來握住我的手,語氣真誠還帶著一大碴子味兒:
「謝你,真的謝你,你今兒要不來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頭七了。」
他的手灼熱干燥,我哭笑不得地被他拽著,只能跟著他的作晃了晃,客氣道:
「順手,不用客氣。」
男人站起來,他的嚨似乎還有些不舒服,拿起一瓶礦泉水喝了一口,清澈明的水流順著他的角流到了下,然后滴在的上,留下一道水痕。
我的眼神艱難地從他側腹條狀的跟深深蔓延的人魚線上拔開,腦子靈一閃突然意識到了問題。
「你為什麼會在我的房間?」我疑道。
男人回過頭來,手隨意地抹掉角的水跡,納悶兒道:
「啊?
「這是我的房啊,不過你想住也行。」
這都什麼跟什麼!
我無語地打了前臺電話,前臺查了半天給我道歉說是系統出問題了,這個房間雖然已經訂出去了但是沒顯示。
我皺眉:「那你給我換一個。」
前臺小姐有些為難:「不好意思客人,我們這里已經沒有空房了,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們雙倍補償您的房費,您去別的酒店住可以嗎?」
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
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外面早就天黑了,我來的這里靠著海邊,只有這麼一家五星酒店。
其他稍差點的酒店也有,但我剛看了一下 App 也已經都滿客不能預訂了,再遠我就得坐兩小時車去別的地方了。
可我是真的很累了,不想折騰了,屁下面的床墊子好像有個吸盤,牢牢把我的屁吸在這里彈不得。
男人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走過來拿起一件椅背上的黑 T 恤囫圇套上,指了指一邊的房間:
「我這是套房,那邊還有一間,不介意的話在這里湊合一下?
「你晚上把門鎖上就行。」
我猶豫再三,又不死心地打開酒店預訂 App 看了一圈兒。
最近的能住的酒店離這里四十公里以上。
我咬牙點了點頭:
「那就麻煩你了。」
我進了套間鎖上門,又把服掛鉤在了門鎖上,這才放心地換了服躺下。
躺到床上,我拿起手機。
消息欄空空如也,宋疏言沒有想辦法聯系我。
也是了,他現在應該在島上陪著封晴吧。
也許宋疏言都是騙我的,他和封晴在一起這麼久了就是石頭也捂熱了。
或許他是喜歡的。
不過這些都跟我沒什麼關系了,我打開手機預約了下個周老家醫院的流產手,然后微著著肚子。
肚子里的這個生命還沒有型,或許還不能稱之為「孩子」。
可我仍然覺到一陣深沉的悲哀和痛。
「對不起」我在心里輕聲默念。
真的對不起,但是我不能留下你,讓你背負「私生子」的罵名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做小三是迫不得已,但我的孩子絕不可以為私生子。
我不能也不會留下這個孩子,
我跟宋疏言的孩子。
06
一大早我就被敲門聲吵醒了。
我睡眼惺忪地打開門,發現昨天被我救了的那個戚胥的男人正站在門外朝我齜出一口大白牙:
「吃早飯了,再不去就過飯點兒了!」
我了眼睛,這才發現我一覺睡到了九點半。
「快點兒啊,我等你!」
他的語氣太過自然,我居然不知道要怎麼反駁,糊里糊涂地洗漱收拾完就被他拉著往下走。
「這家的飯一般,不過他家早上的海鮮小面你一定要嘗嘗,特鮮!」
「啊?哦。」
我被他引到餐廳坐下,戚胥門路地端了兩碗小面,往上面澆了兩勺兒芡兒,放到我面前,把筷子遞到我手上:
「快嘗嘗!」他一只手撐著下,角咧出一個笑。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挑了一筷子裹著濃稠湯的細面塞進里。
出乎意料的好吃。
我是個重油重鹽的北方人,宋疏言確實講究養生的南方人,家里為了照顧他的口味向來是做得比較清淡。
等有了孩子之后,他就更注意了,總是囑咐阿姨油鹽,每天煲湯給我喝,我吃得很痛苦,覺里都要淡出個鳥來了。
但是宋疏言還不許我外賣,我只能偶爾自己出去吃,還總怕被他發現。
這家的面雖然油不多,但是口味偏重,是我很喜歡的那種,我昨天一天什麼都沒吃,現在七分的好吃也變了十二分,三兩口就把一碗面全都下肚了。
戚胥面前的面還沒,他有些驚訝地看著我挑了挑眉,把碗朝前一推:
「……再來點兒?」
我咽了口口水,心想昨天剛救了他一命,今天吃他一碗面也不過分,就心安理得地點點頭,把他那一碗也吃完了。
放下筷子,我剛要跟戚胥道謝,他卻三兩口吃完了面條兒一把把我拉了起來。
?
我看向他。
戚胥朝我笑了笑,沉默的眸子一只被刺眼的映淺褐,一只藏在高鼻梁的影里,好像是異瞳的貓咪……或者黑豹。
「你是游客吧?為了答謝你的救命之恩,我這幾天帶你玩兒啊。」
我擺擺手:「謝謝你,不用了,我就想自己逛逛。」
我正要走,卻被戚胥一把拉住了,
他俯視著我,眼里全是笑意:「走嘛,別跟哥客氣!」
說著他就拉著我從餐廳往外走,邊走邊跟我絮叨:「我這有輛托艇,一會兒帶你出海,你自己去的話得排隊最仨小時。」
我把拒絕的話咽了回去。
我不想排隊仨小時。
戚胥一路帶著我到了海邊,如他所說,他真有一輛托艇。
把救生遞給我穿好后,他一步上了托艇,指了指背后:
「上來。」
我小心翼翼地踩著踏板坐到他后,有些糾結是扶著后面的扶手還是拽著他的角。
戚胥卻很不客氣,從后抓起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抱好了!」
說著他就擰了托艇的把手,一聲轟鳴響起,我嚇得也顧不得不好意思了,雙手死死地環抱住他的腰。
戚胥腰間的腹廓實分明,我覺好像占了人家便宜一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好在他自己不在意,帶著我在海上一圈兒一圈兒地兜風。
我心里有點,在他耳邊大聲道:「喂,我開一下好不好?」
我以為戚胥會拒絕,沒想到他點點頭,微微側讓開把我抱到了前面。
「別太遠啊,」他嚴肅道,「開去越南我可還沒辦簽證兒呢。」
我白了他一眼,用力擰了一把把手。
托車嗡一聲起來,戚胥手抱住了我。
他的膛灼熱滾燙,帶著男人特有的溫度和海水的味道,我一個愣神,拐彎的時候忘了減速,猛地把我倆都甩進了海里。
「你他媽酒駕吧!」
戚胥從海里鉆出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左右甩了甩頭笑罵道。
我浮在海面上,吐出一口水道:「抱歉抱歉!第一次無證駕駛!」
戚胥游過去把托艇扶起來,又把我拽上去,我倆全都了,他看了我一眼,又趕轉回頭去,耳朵微微發紅。
我看了看自己微微明的罩衫,抿了抿,把救生的帶子系上了。
……
晚上我倆回來的時候天已經晚了,天邊泛起赤的云霞,我洗了澡換好了服走到了臺上。
后腳步聲漸近,一個冰可樂出現在我邊。
順著黝黑結實的手臂,我回頭看到戚胥里正叼著個煙頭兒:
「給。」
我對可樂沒什麼興趣,卻看著他里的煙有些害饞。
為宋疏言的人后,我拿到了父親的醫藥費。
我爸因為這場手多活了兩年,但最后還是去了。
有一段時間我力很大,染上了煙癮,只不過后來宋疏言很生氣,因為我煙的事兒跟我大鬧了一場,他嚴我煙。
那之后我就戒了。
可是現在,看著戚胥里的煙,我卻莫名地泛起了一,頭滾了一下。
戚胥掃了我一眼,笑了。
他掏出一支煙:「來一口?」
我咽了下口水,拒絕道:「我戒了。」
「好,」他沒有多說,只是趴在我邊跟我一起看夕。
我有些好奇:「你是干嘛的,也來旅游?」
戚胥住煙頭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白霧。
他的側臉在煙霧中影影綽綽:
「不是,我就住這兒,這酒店就我的。」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樂了一下沒說話。
「那你呢?」戚胥把煙屁扔到垃圾桶里,「休年假啊?」
我愣了一下,低下頭來。
「……算是吧,離職長假。」
07
接下來的幾天,我跟戚胥一直在一起玩兒。
我一開始還不是很愿意跟一個大男人天天玩在一起,無奈他實在是太熱了,每天早上都去敲我的房門。
時間長了,我也慢慢被他的熱染,跟著他玩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
有時候我會謝有這麼一個人存在,讓我能暫時忘記宋疏言。
可是該來的遲早都會來,一天晚上我跟戚胥吃飯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我一時半會兒沒有想起宋疏言的事兒,還以為是擾電話呢,隨手就接了起來:
「喂?」
電話那邊先是靜默了一瞬,然后一個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葉蓁,你在哪兒?」
……
我的心一下子猛地了一下,手里的水無意識地晃了差點兒灑出來。
對面的戚胥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慌,起走到一邊兒。
「我在哪兒跟你沒關系,宋疏言,你的錢我已經連本帶利還你了,碼我沒改,我們……」
我閉了閉眼,
「我們已經分手了。」
電話那邊停了一下,然后惻惻道:「分手?我同意了嗎?」
我了手機,覺呼吸有些困難:
「不需要你同意,我也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見,我是在通知你。」
宋疏言的聲音逐漸變冷:
「葉蓁,我沒工夫跟你玩這種擒故縱的把戲,你趕回來,我下周就回家。」
我深吸一口氣,抑著心頭的怒火勉強道:
「我沒在和你鬧,我要和你分手,你聽不懂人話嗎?!」
「你想我怎麼樣?!」宋疏言怒了,「和封晴分手然后娶你嗎?葉蓁,你還懷著孩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不懂事?!」
這一刻我連心痛都覺不到了,剩下的只有怒火,我正要開麥,手機卻突然被一只手拿走。
戚胥背著站在我前,劍眉微擰,表有點兒不耐煩:
「哥們兒,人都跟你說分手了,你聽不懂人話嗎?
「別再來找了,我們忙著呢。」
說著他就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手機停了一下,然后瘋狂響起來,戚胥直接刪除拉黑一條龍之后關了機,塞回我手里。
「前男友啊?」他瞥了我一眼。
我點點頭。
「整了半天,你這是分手旅行啊,你個騙子。」戚胥有點不高興,長疊著背靠在樹上看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
對我來說,給宋疏言當人更像是一種見不得、讓我到恥的職業。
說是離職旅行也不為過。
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跟戚胥解釋,只能站在那里心如麻。
晚風帶著一夏日的余溫,不遠的椰子樹巨大的樹葉被吹得嘩啦作響,戚胥頓了一會兒道:
「行唄,喝酒去唄,哥陪你一醉解千愁。」
08
戚胥沒帶我去酒吧,而是買了就跑到了沙灘上。
夕余暉逐漸變得熾烈,夢幻般的紅鋪滿了目所能及的天邊,整個世界都變了一片迷幻的紫。
我們坐在沙灘上,戚胥打開啤酒,二氧化碳帶著冰涼的水汽噴發出來。
我握著啤酒沒吭聲。
很久沒喝酒了,因為宋疏言不許我喝,在他看來,煙、酒都是很低等的惡習。
「講講唄?」戚胥仰頭灌了一口,突出的結上下滾,留下一水,
「被渣男騙了?」
我低下頭,用手指撥弄著沙子。
宋疏言確實是個渣男,但是我不是被騙的,我是自
愿的。
我不該和一個才認識幾天的人傾訴,但這些年我無訴說,我真的太憋得慌了。
半晌后,我輕輕開口道:「你說,一個男人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會不和結婚嗎?」
「什麼意思?」戚胥疑。
「就是……」我咬了咬,「比如遇到各種困難,經濟上的、社會上的、人際上的,覺得兩個人不匹配。」
「嗤。」
戚胥嗤笑一聲,
「那都是放屁,說白了就是不夠稀罕,把所有東西都排在你前面你當然不夠重要。」
「只要真喜歡那些都是虛的,我要是喜歡一個人,砸鍋賣鐵我也要和在一起。」
是啊。
他說得都對,我又怎麼會不懂這些道理。
只是過去的三年,我已經在抑中被宋疏言塑造另一個形狀,自己都有些不認得自己了。
就在我難的時候,戚胥走開了。
我還以為他是去上廁所,誰知道他去一邊賣沖浪板的店里跟店主說了幾句話,店主居然拿出了一把吉他。
?
我看著戚胥赤著腳走到我前面沙灘上一塊凸起的礁石上坐下,調了調弦,角扯起一個有些邪氣的弧度:
「別 emo 了,哥給你唱首歌,保證你聽完就不難了。」
我以為他要給我唱個什麼歌,結果他手一撥拉琴弦,悉的旋律就讓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了。
他媽的,戚胥居然要給我唱《沙漠駱駝》!
這是什麼土味歌曲啊!
我哭笑不得,正想笑話他,卻被他開口的嗓音震了一下。
戚胥平時的聲音就很低沉,帶著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磁,唱歌的時候更是多了一分沙啞。
一首我覺得有點土的歌,他唱起來居然有點……
。
他上打著赤膊,漂亮的上汗水順著壑漫延而下,銀白的沙子沾在他結實的小臂上,隨著他的作撲簌簌地掉下來。
……
什麼鬼魅傳說
什麼魑魅魍魎妖魔
只有那鷺鷹在幽幽地高歌
漫天黃沙掠過
走遍每個角落
行走在無盡的蒼茫星河
白天黑夜錯
如此妖嬈婀娜
蹉跎著歲月又蹉跎了自我
前方迷途太多
堅持才能灑
走出黑暗就能逍遙又快活
……
戚胥邊唱邊低頭看我,他修長的手指用力掃著琴弦,眼睛里似乎也帶上了一難言的侵略,讓我覺臉上的溫度在抑制不住地升溫。
戚胥,他和我見過的人都太不一樣了。
他就好像是太,他的熱烈掩藏不住也不屑藏,灼目而有些刺眼地照亮了所有影。
最后一個字落下,天邊的夕已經逐漸去。
暈開漣漪的夜里,戚胥俯下子湊近了我。
他離得太近了,我能到他上灼熱的溫度,那一雙深黑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好像要把我吸進去一樣。
「葉蓁,」他的聲音微啞,
「這個世界上好男人太多了,你又何必只盯著那一個人呢?」
說著他就低下頭來。
在我上輕輕印下了一個吻。
我沒有躲。
……
戚胥的氣息逐漸熾烈,正在他想加深這個吻的時候,我猛地扭過頭去,噌地站起來。
他愣了一下,抬頭看我,似乎不理解我為什麼突然拒絕。
我了一下,有些慌地扔下一句「抱歉」,快步朝著酒店跑了回去。
剛才一時意迷,平心而論,戚胥是一個很吸引人的男人,
他的吸引力不在于他致的長相和幾乎完的材,而在于那種坦誠的熱烈和危險的攻擊。
他對我興趣,我當然覺得到。
但是我現在的狀態,不管是玩玩也好,認真也罷,都不能也不適合立刻開展一段。
我不能沉淪。
我應該離開這里了。
09
第二天早上戚胥再次到我房間敲門的時候,我已經收拾好行李了。
我打開門,他瞥了一眼我腳邊的行李,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了。
片刻后他開口了,聲音里帶著一嘲笑:
「倒也不至于吧,這就把你嚇跑了?」
我解釋道:「不是,本來我就該今天回去,機票早就買好了,我回去還有事兒呢。」
「那我怎麼辦?」
戚胥站在我面前俯視著我,他背著,表有些晦暗不明。
我沒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事實上我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說,他能怎麼辦,不過萍水相逢罷了,我以為我們都是心知肚明
的。
「沒良心的,白陪你這麼久了。」戚胥嘆了口氣,隨機有些無賴地朝我出了手。
「那留個地址和聯系方式總行吧,我招待了你這麼久,總得禮尚往來吧?」
我以為他是在客套,也沒在意,把我的微信電話和地址都告訴了他。
這些天他確實一直在熱招待我,我來了一趟一分錢沒花,他連房費都自顧自地給我了。
我確實應該回報一下。
果然,戚胥只是客套,他看了看我留給他的聯系方式也沒說送送我,只是點頭道:
「那吧,回見。」
……
飛機落地的一瞬間,我只覺得恍如隔世。
太久了,自從我爸走了,我就沒再回過這個城市。
我的老家是一個沿海的城市,沒有海南那樣熱烈的,卻有著無盡的繾綣溫。
這些天我很開機,因為宋疏言會換著手機號給我打電話。
但是現在回來面臨一堆事,我也不得不開機了。
我尋思著過兩天做完手我就去換個手機號,讓宋疏言從我的世界徹底消失。
果然,一打開電話沒多久,一個陌生的手機號就打了進來。
我嘆了口氣,接起電話。
電話那邊宋疏言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靜:
「葉蓁,差不多得了,我給夠你面子了,該回家了吧。」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沉默以對。
宋疏言似乎篤定,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他的:
「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孩子考慮,你平時生活習慣就不健康,現在有了孩子外面也沒人管你,你能照顧好孩子嗎,你怎麼這麼自私?」
我張了張,輕聲道:
「宋疏言,你考慮過我快不快樂嗎?
「你考慮封晴,考慮孩子,你有沒有考慮過我?」
宋疏言語氣更盛:「我還要怎麼考慮你,我吃的穿的住的用的什麼不著你來,流水一樣供著你,你還要我怎麼樣?!」
「可我不需要這些。」我坐在老家的沙發上,看著窗外的夕,沒來由地想起戚胥那張臉,
「我不喜歡喝燕窩,不喜歡名牌包,不需要你的那些所謂的豪宅豪車,你難道不知道嗎?」
宋疏言愣了一下,隨即道:「那你想我怎麼樣?除了結婚,我可以給你一切!」
我沒回答他的話,只是平靜道:
「宋疏言,我是認真的,你不要再來找我了,孩子我會去……打掉,我們就這樣吧。」
「你拿孩子威脅我?!」
電話那邊,宋疏言的聲音冷了下來:
「葉蓁,我沒想到你跟那些人都是一樣,只會一哭二鬧三上吊。
「你以為拿孩子威脅我有用嗎?我——」
他的話沒說完,我已經忍無可忍地掛了。
宋疏言總是這樣自負,他喜歡掌控別人,最討厭別人忤逆他。
可我不是他的下屬,我也不是他的附庸。
我只是……錯人罷了。
……
第二天就是手,我晚上早早就上了床。
這個城市沒有我的親人了,也沒人能照顧我,我可能明天要先去請一個護工。
可是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我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我以為是宋疏言,有些不耐煩地摁死,可是那電話卻沒完沒了地繼續響起了。
我有些煩躁,接起電話惡聲惡氣道:「你聾了嗎,你聽不懂中國話?!」
電話那邊靜默了一瞬,隨即笑道:
「好家伙,怎麼翻臉就不認人了?」
我傻了,
是戚胥的聲音。
他話里帶笑,聲音低沉:「我到你家樓下了,下來接我啊。」
一瞬間,我心里炸開了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喜悅,然后我心里一梗,瞬間冷靜下來。
我慌地穿上拖鞋,飛奔著跑下了樓。
果然,樓下的合歡樹下正倚著一個人,手里夾著的煙頭明滅不定。
看我下來,那煙霧里約的面容朝我轉了過來,挑了挑眉:
「好久不見啊,葉蓁。」
我眼里說不出來為什麼有些酸,幾乎是小跑著上前在戚胥跟前站定,息著道:
「你來干嘛?!」
戚胥吐出一口煙霧,笑得肆意:
「來找你唄。」
我的眼淚控制不住地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幾乎是有些破罐子破摔道:
「你個大傻,你知道我是回來干嘛的,我是回來流產的!」
戚胥一愣,表瞬間變了。
我心里刺痛,正想再說些什麼,他趕掐滅了煙頭。
「臥槽,你不早說!」戚胥手在空中扇走煙霧,擰眉道,
「這可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這是給你當護工來了。
」
10
戚胥沒住在我家,自己找了家酒店住下了。
我以為我這麼跟他說了他第二天就會走,結果沒想到又是一大早來敲我門來了。
他似乎真是賴下了,我沒辦法,只能帶著他一起去醫院。
醫生檢查之后皺了皺眉,看了我們一眼:
「你倆長這麼好看,這生的孩子得多好啊,怎麼就不要了?」
我有點尷尬,戚胥搶先道:「這不是都忙著上班,家里沒人帶孩子,打算過幾年再要。」
醫生嘆了口氣道:「行吧,你做不做無痛?」
「做做!」戚胥到我前,「大夫,我們做最好的。」
「行,下午三點的手,這幾天好好照顧你對象,給多補補,流產很傷元氣的。」
……
手很快就做完了,和我預想中的不太一樣,真的一點也不疼。
我只是吸了幾口麻醉后,世界就陷了一片漆黑。
我甚至做了一個夢,我不記得那夢的容是什麼,只記得我覺空落落的,很孤獨,也不知道是我拋棄了還是別人拋棄了我,悲傷像海浪一樣淹沒了我。
我越陷越深,就在我要崩潰的時候,有人醒了我。
「葉蓁,」他說,「醒醒,我在這兒呢。」
我被這聲音從黑暗里拽了出來,艱難地撐開眼睛。
戚胥放大的臉面焦急:「你出了一腦門兒汗,是不是疼了?」
我緩了緩,輕輕搖頭:「我沒事兒。」
我挪手臂,了一下肚子。
那里之前并不凸出,現在也沒什麼改變。
然而我卻清楚地覺到,有什麼東西消失了。
那是我跟宋疏言的孩子,也是我們之間唯一的牽連。
現在,我們徹底結束了。
……
晚上我就出了院,戚胥打著要照顧我的旗號順理章地住進了我家。
他居然真的開始照顧我了,每天洗做飯打掃衛生,一個大男人穿著我的圍給我熬鴿子湯。
熬完了還得顯擺顯擺。
「咋樣?」戚胥面得意,「我放了猴頭菇、枸杞,還切了一塊兒老山參,保證你喝了以后立馬活蹦跳!」
我哭笑不得:
「哪來的老山參?」
戚胥白了我一眼:「上山挖的。」
我沒跟他爭,就著他的手把湯喝完。
戚胥的手藝是真的不錯,湯熬得很清又很香,很合我胃口。
吃完了飯,戚胥就躺在我旁邊,他手了我肚子:
「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我扭頭看他,猶豫了一下道,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明明我們只是萍水相逢。
戚胥雙手放在頭下枕著,毫不避諱道:「因為我稀罕你啊。」
他說得太過自然,就好像在說今天吃什麼一樣,我愣神了一下,然后臉上不可自抑地紅起來。
宋疏言從來不說喜歡我,在他看來表達喜歡是很恥的。
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幾乎沒有聽過一句
「喜歡你啊。」
「你喜歡我什麼,我、我剛——」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但我覺得他不該,起碼不該現在喜歡我。
對于一個正常男人來說,這似乎不是很容易接的事。
戚胥側過子,一手支頭,認真地看著我。
他的服因為太過繃出了流暢的線條,小臂繃得極結實,充滿了危險的力量。
但是他里說出的話卻堪稱溫。
「葉蓁,」戚胥出一只手撥開擋住我眼睛的碎發,低沉道,
「你只是錯了人,但是沒錯的。」
我看著他的眼睛,只覺得鼻腔酸脹。
我宋疏言,我曾經真切地過他,
但是這份就像一把刀攪得我鮮淋漓,我越那刀就扎深一分,讓我越痛。
可是,這種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不,比起,我更想堂堂正正地活在下。
「所以,」戚胥糲的指腹抹掉我的眼淚,他把我抱在懷里,略高于我的溫掃去了我渾的寒,
「你要不要——」
他的話沒說完,
我的手機響了。
我接起電話,宋疏言的聲音傳了出來:
「葉蓁,我回來了,現在就在 T 市,我們談談吧。」
11
我跟宋疏言只是半個月不見,但是再一次看到他,我卻突然覺得很陌生。
他坐在咖啡廳里,手遞給我一張卡:
「這里面有五千萬,足夠你跟孩子的花銷了,以后每個月我都會往卡里打錢。」
「葉蓁,」金邊眼鏡有些反,我看不清宋
疏言的眼睛,
「我知道之前是我忽略了你,以后我不會出去這麼久了,好不好?」
他握住我的手,難得服了:
「這一陣子我確實太忙了,公司的事很麻煩,封家又非要結婚才肯注資,我沒辦法。
「以后我每天都回家陪你好不好,這些天我想了很久,我給咱們的孩子取了名字。」
說到這里,宋疏言臉上的神居然變得有些局促起來。
他向來是以一種上位者和掌控者的姿態出現,什麼時候竟然有過這種幾乎稱得上是的時候?
我有些驚訝,宋疏言看我睜大眼睛,抿著側了側臉,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但他還是開口道:「就宋甄怎麼樣?
「如果孩子就宋葉,我、我——」
他的話沒說完,
因為我面無表打斷了他:
「宋疏言,孩子已經沒了。」
宋疏言的話戛然而止在嗓子里,他抬起頭來,臉的一瞬間都褪去了。
半晌后,他面蒼白道:
「你說什麼?」
我低下頭:
「我說,我已經把孩子打掉了。
「宋疏言,我沒再和你鬧,我是真的過夠了這種老鼠一樣的日子了,我們好聚好散吧。」
「不可能,」宋疏言立刻反駁道,「不可能!」
我從包里掏出我的住院單遞給他。
他看著那張紙,半天后才手接過來,我看到他的手指有微不可察的抖。
片刻后,他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我,出了一個慘笑:
「……沒關系的蓁蓁,孩子沒了就沒了,我們以后還會有孩子。
「我……我們以后還可以再要孩子,你想要幾個,我——」
我打斷他的絮絮叨叨,沉聲道:
「宋疏言,咱們結束了。
「早在你和封晴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們就結束了。
「你不要再強求了。」
「可我偏要強求!」
宋疏言眼睛泛紅,他猛地站起來,靜之大把旁邊的人目都吸引過來了。
我抬起頭來,他上那種氣定神閑早就消失殆盡,神瘋狂。
他眼里紅布,從牙里惡狠狠地出一句話:
「葉臻,你想離開我,休想!」
「憑什麼?憑你臉大?」
一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在我后響起,我回頭看去,戚胥正站在我后面挑眉看著宋疏言,角出一嘲諷的笑意。
「你是之前掛我電話的那個人,」宋疏言立刻就聽出了戚胥的聲音,他的表瞬間冷下來,低頭看向我,
「葉臻,所以你是有了新歡了,才要離開我嗎?」
「對!」戚胥答道,手就把我拽起來,「走了,你得早點睡覺,還沒養好呢。」
「你他媽的誰啊!」宋疏言忍無可忍,一拳砸在戚胥角。
我驚呼一聲,上前要攔他,戚胥卻一把把我拉到他后。
他用大拇指抹了一下角的,反倒笑了。
他說:「我是你爹!」
然后反手打在宋疏言鼻梁上,把他的金邊眼鏡都打飛了。
兩個大男人就在咖啡廳里你一拳我一腳地打了起來,桌子被砸翻,各種飛了一地,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躲到一邊看熱鬧。
我急得要命,實在沒辦法沖進他們兩個人之間,宋疏言一個沒收住力,一拳砸在我鎖骨上,疼得我眼前一黑。
他僵了一下,瞬間收回手,焦急道:「蓁蓁!」
可是戚胥作更快,他臉一黑,彎腰就把我抱了起來大步往外走。
宋疏言這次沒有再攔我們,
他只是在背后喊了一聲:
「蓁蓁,你真的舍得嗎?」
他的聲音里是藏不住的沉痛,還帶著一意,那種悲傷就好像冷的藤蔓纏繞到我上,把我不斷地拖回冰冷的黑暗里。
戚胥看向我,似乎在詢問我的意見。
我閉了閉眼,眨掉眼角的一滴淚。
「走吧。」我輕聲道。
12
回家后,戚胥沒說什麼,他的角裂了個口子卻一直在笑,疼得齜牙咧的。
我納悶兒道:「你笑什麼?」
戚胥躺在床上摟著我,把頭埋在我肩窩里悶笑:
「你倆沒可能了,你以后只能跟我了。
「你怎麼知道?」
戚胥翻了個兒仰面躺著:
「因為和他在一起你不高興。
「我剛見到你的時候,你就像一朵要枯萎的花,就像剛才那樣。」
我無言。
是啊,宋疏言對于我來說就像是有害的藥一樣,我在他上得到短暫的迷幻和快樂,然后陷長久的痛苦和自我懷疑
。
我看鏡子的時候,都會認不出鏡子里那張蒼白的臉。
……
宋疏言似乎變了個人似的。
我猜到他會不甘,但我沒想到他會這麼瘋狂,他甚至直接堵到了我家門口。
那天下樓遛彎兒回來,我遠遠看到一個穿著襯衫的高大影正靜靜地站在路燈下吞云吐霧。
宋疏言是不煙的,但是此刻他腳邊的地上卻散落了一地煙頭兒。
戚胥皺眉,沖上去就要揍他,我一把拉住了他,輕輕搖頭道:
「你先回去吧,我跟他的了結總要自己來。」
戚胥有些不愿意,但還是嘆了口氣自己上樓去了,
「有事兒喊我。」
我轉過去看宋疏言,幾天不見,他似乎瘦了。
他眼里全是紅,漂亮的桃花眼下是青黑的眼圈兒,看起來很憔悴。
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子。
印象里,他一直是冷靜自若的,好像天塌下來都不會讓他眨眨眼。
我訥訥無言,宋疏言卻先開口了,他的嗓音消失了往日的磁,只剩下低啞。
「蓁蓁……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做夢,夢到有個小孩子在喊我『爸爸』。」
他的目在白霧后面有些看不清,聲音卻微微抖,
「我想去找他,可是他總是一手就消失了。」
我心中猛地刺痛。
這個孩子是我難言的傷口,我盡力去遮掩,卻總掩飾不住下面的鮮淋漓。
宋疏言熄滅了煙頭,一步步向我走來,在我面前站定。
離近了看,我看到他下上長出了一層青的胡茬兒。
「蓁蓁,」他看著我,眼圈兒泛紅,
「我已經跟封晴取消婚約了,我不要了,這些我都不要了。」
「你回來好不好?」
我看了他一會兒,搖了搖頭:
「不好。」
「為什麼!」宋疏言有些激地手握住了我的肩膀,
「你還我對不對?只要你肯回來,我們明天就可以去結婚,你不是想結婚嗎?蓁蓁,我們可以有自己的家庭,還可以再要孩子,我們一家三口、我們一家三口……」
他說不下去了,我看到一滴淚順著他的下滴落在地上,洇開了一片痕。
「蓁蓁,」他字字泣,「求你。」
「我求求你。」
「別不要我。」
「太晚了。」我從兜里掏出一個餅,往地上狠狠地一擲。
餅狠狠砸在地上,上面的小鏡子碎裂了一地。
「破鏡難圓。」
我看著那鏡子輕聲道,「宋疏言,太晚了。」
「你太疼了,而人對于痛苦是會自我保護的。」
「我已經……不你了。」
我抬起頭,手輕他有些干裂的皮,溫道,
「我已經找到了我的幸福,你也要學會向前看。」
宋疏言定定地看著我,眼淚順著剛才的淚痕低落。
半晌后,他呆呆道:
「那我怎麼辦呢,蓁蓁。
「你找到了幸福,那我的幸福呢?」
我踮起腳最后抱了他一下,著他的抖。
「宋疏言,如果你還我,就別來打擾我了。」
「我疼夠了,不想再疼了。」
13
宋疏言沒有離開這個城市,但他沒有再出現在我的眼前了。
有的時候我會在單元門口看到幾個煙頭兒,夜幕降臨也總有個人影沒在路燈旁的影里,可我卻再沒有去見過他。
后來不知道哪一天,他就再沒出現過了。
再得知他的消息是在兩個月后,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給我打了個電話。
我接起電話來,電話那邊是個年輕人。
的語氣不太好,抑著委屈和痛苦,卻仍然強撐著把話說完了。
「葉小姐,我是封晴,你跟宋疏言的關系我都知道了,現在他因為胃出正在醫院,你能不能……」
頓了頓,咬著牙道,「你能不能來看看他?他一直在你的名字,之前他自己喝了好幾天的酒,醫生說要是再晚一點胃就要穿孔了!」
我怔了怔,沒想到封晴居然會跟我說這些。
自己的未婚夫著另一個人的名字,換了誰都是一種奇恥大辱。
封晴看來真的很宋疏言,得連尊嚴都不要了。
一如當年的我。
那邊封晴的語氣已經帶上了哭腔,似乎是實在忍不住委屈,憤怒又悲哀:
「他是真的你,他已經跟我分手了,以后你們可以好好在一起了!」
然后說不下去了,電話被轉手給了宋疏言。
很久沒見,宋疏言的聲音一改往日的矜持清冷,已經嘶啞得不樣子了。
「蓁蓁……」他頓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像是生怕驚走了我。
我默然,握著手機道:「你這又是何必?」
宋疏言苦笑一聲:
「我也不知道,可是你在的時候,我總覺得你不會走。
「可等你走了,好像我邊的空氣都被你帶走了,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了痛苦。」
「蓁蓁……」他幾乎是哀求道,「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你可不可以回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好不好!」
「我、我——」
他抑著哽咽道,
「我不能沒有你。」
我靜靜地聽著他的挽留,如果換了幾個月前,我可能真的會心。
可是遲來的深比草賤,我的已經消耗殆盡,我的已經破裂難圓。
我們已經錯過太久,以至于已經回不去了。
我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開口道:
「抱歉。」
宋疏言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我的意思。
聽筒里的呼吸逐漸緩了下來,似乎是每呼吸一次都帶給他巨大的痛苦,以至于他不能再呼吸了。
我沒說話,掛了電話。
戚胥從后抱住我,惡聲惡氣:
「不許你再想別的男人!」
我滿心的霾被驅散,笑著回摟他的脖子。
……
戚胥沒有再回海南,他說酒店有人打理,他等著收錢就行。
我們似乎在一起了,又似乎沒在一起。
上一段給我留下的撕裂傷太重,甚至讓我有些害怕再上一個人。
戚胥似乎也明白,只是默默陪著我,沒有讓我確定關系。
他似乎不需要工作,只是一天到晚圍著我轉,我們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睡覺,他的溫度逐漸治愈了我心里的傷口。
但我總是有些害怕,再次重蹈覆轍。
戚胥的條件也很好,我對這種優秀的男人真的怕了。
三個月后晚上,我正在客廳里看電視,戚胥卻突然急匆匆地一把拉起我:
「今晚上有熒海,快點快點!」
我一愣。
最近的海邊確實總有熒海出現,所謂熒海是一種海洋生發的現象,人走在海邊的時候,海浪會帶著迷幻的藍芒拍打岸邊,非常。
我很想去看,但是總是趕不上。
我趕穿上服跟著戚胥開車來了海邊。
大晚上海邊人很,我倆裹著外套腳走在海邊。
海風咸,帶著夜晚的涼意從遠一片黑暗的浪濤聲里穿梭而來。
我們走了很遠才看到了一抹幽幽的藍亮,我有些興,快步跑過去踩了幾下水,果然水珠飛濺出藍的熒四散。
我興地回頭:「真的有熒海!」
戚胥笑了笑,走過來站在我后,看著我開心地踩水。
……
我們玩了很久,拍了很多照片,直到我有些累了才一起坐在沙灘上。
遠的海天之際在無邊的夜里,周圍只有海風和浪聲,我靜靜地靠在戚胥上,看著他在沙灘上堆起了一個小沙丘,然后找了兒木兒在上面。
「這什麼?」我奇怪道。
「你沒玩過嗎,土鱉。」戚胥一本正經,「我們從四周摟沙子,誰最后把木兒摟倒誰今晚上就尿床,我們小時候經常玩兒。」
我白了他一眼:「稚。」
然而手下卻誠實地摟了一圈兒。
戚胥堆的沙丘大,我們摟了好幾圈兒還沒摟到樹枝,我有些不耐煩,干脆狠狠一劃拉——
沙子里似乎藏了一個。
我還以為是小石頭,拿起來隨意地看了一眼。
那石頭卻藏在砂礫下面,在夜里閃耀了一下。
我心里狠狠一撞,一把把那東西拿出來,拂去上面的沙子。
是一枚鉆戒,大概三克拉大小,四周鑲嵌著無數的小鉆石,即使在黑夜里也耀眼地奪目著。
我的眼眶難以自抑地酸起來,眼淚一下子就流下來了。
可上卻罵道:
「你傻啊,把這麼貴的東西埋沙子里!」
戚胥卻樂了:
「跟你家白伺候你這麼多天,連個名分都沒有,我虧吃大了。
「快點兒,你到底同不同意,給個痛快話兒!」
他連求婚都跟個子催債似的,直來直去不給人拒絕的機會。
我側臉看著他,笑著流淚道:
「那行吧,我就勉為其難收留你了。」
作者:海的鵝子
 
第一寵婚:總裁別太壞
一場聯姻,他們走到了一起。他換女人如換衣服一樣快,從不回家,所以,對家裡的「醜妻」不聞不問,所以結婚一年,他除了知道自己的老婆很醜之外,一無所知。終於,他受不了,開了口,「離婚吧!」
8 257063乾隆后宮之令妃傳
他繼承瑰麗江山,擁有如云后宮,但深知一張張笑臉,都不過粉飾太平。“娘娘,萬歲爺的鞋,像是不合腳。”一句無人敢說的大實話,改變了紅顏的一生。阿瑪說,宮里的人不可信,富察皇后卻對她推心置腹。世人眼中,她背叛主子魅惑君王,卻不知心存憐憫與感恩,才…
8 7897變質的愛情
戀愛5年的男友傍上了一個富婆,然后絕情的拋棄了我,他跟富婆結婚后卻偷偷回來找我說他無法忘記我,而我也無法割舍五年的感情,就這樣我從正室變成了小三。直到有一天富婆帶人把我和他抓個正著,他跪在地上求富婆原諒,我也被打的遍體鱗傷,那一天是我的恥辱,也許就是那一天開始,他萌發了殺掉富婆繼承財產的想法……
8 1155墨爾本,算到愛
廈門-墨爾本,紐約-佛羅倫薩。愛情裡的時尚,數學裡的浪漫。一個品牌的世界夢想。[神光群:454173;書友群:590118637]
8 314兼職愛豆指北
姜樂忱——愛豆里最會殺豬的,獸醫里最會唱跳的。作為一個養成系男團的小糊豆,小姜同學感覺自己不是在逐夢演藝圈,而是來軍訓拉練的。周一到周五,他掙扎在大學早八的課堂上,為了出勤率和績點拼死拼活;放學后,立刻奔去公司報道,學舞蹈、學聲樂、學表演;…
8 2102身陷迷情危局
“你要是喜歡涂涂抹抹的就自己去賺錢,我和你爸不會為你出一分錢,我們就是把錢扔給阿貓阿狗也不會給你。”一個女人怒吼的聲音從電話里面傳出,周圍正在等著打電話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末依依。 “媽。”末依依感覺到了周圍的眼神,她的眼圈帶著淚水。 “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個女兒!”女人殘忍的掛了電話。 末依依站在那里,眼淚還在眼圈打轉,她努力的讓淚水不流出來。 “喂,你打完沒打完啊,我們還要打電話呢,打完了趕緊出來!”排在她后面不樂意了,一個個七嘴八舌的,都在責備末依依耽誤了她們的時間。 末依依把電話掛好,又把IC卡拿了出來,她才剛準備走,就被后面的人一把扥住扔到了一旁。 倒在地上的末依依看著周圍人對自己指指點點的樣子,甚至還捂著嘴嘲笑自己,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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