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難容》第10章 Med-Ferry收購案(一)

創業創新大賽之后,鯤鵬、華微開始整合。

雖然知道自己上當——華微那個“ai貸款”的項目其實只是裝裝樣子的,泛海還是正式停了ai貸款的研發。

不過除去這次合并,一切都很順利。

洪頊剛一職泛海就開始研究ai醫療幾個項目上的難題,經鴻充滿期待。

再聽到“清輝”這個名字,是一個月后,關于一樁境收購。

此前泛海集團的投資部看中了一家位于瑞典的醫療械公司,趙汗青主持收購,大通瑞典擔任財務顧問,mannheimer swartling擔任法律顧問。

瑞典也是輕重工業的老牌強國,誕生過沃爾沃、立信、宜家、h&m等等公司,醫療械上的技也是走在世界前列,發明過心臟起搏、呼吸、人造腎、超聲波、局部麻醉等。雖然現在衰落不,可一些企業仍然有非常高的收購價值。

泛海先是收購了那家公司8.9%的份,而后,泛海提出想要收購對方公司100%的份,讓這公司為泛海的全資外子公司,并向對方公司的全東發出了一份很有誠意的總對價1高達35億歐元的收購要約1——每報價比該公司過去一個月的平均價高出了約20%,比過去12個月的平均價也溢出了不

泛海集團每次出手,價格都不低。

談判后,泛海集團承諾了“五年之不裁員”“不降薪”“保證工會等等組織的獨立和自主”等苛刻條款,對方公司的董事會審核以及研究之后,接了泛海集團的收購要約,雙方也簽訂了相關協議。

對方公司的董事會建議公司全東出售份給泛海,同時建議全東在未來的特別東大會上針對這樁收購投贊票。

不過,如通常的收購一樣,協議規定了40天的競購等待期,在此期間,賣方可以go shop,聽取并鼓勵第三方的備選意見,“買賣雙方均可不經事先通知退出上述易”。

也就是說,40天,如果其他買家提出了更好的條件,比如更高的報價,與泛海的這份協議就作廢了。

一直以來,經鴻以及趙汗青全都認為問題不大。

雖說最近國、德國等國家正試圖遏制中國企業的境收購,不愿見到自己國家核心技別國之手,不過至目前瑞典方面并沒有相關作,經鴻和趙汗青并不擔心收購失敗。

然而某天,突然之間,況就變了。

“經總啊,”趙汗青說,“有件事兒,您心里頭有個底兒。”

“嗯?”經鴻認真了些,“什麼事兒?”

“med-ferry的收購,”趙汗青說,“清輝昨天場了。我們兩邊又打起來了。”

“……”經鴻竟然不是很意外。

果然,對med-ferry的收購,泛海、清輝又搶起來了。

此時,40天的競購等待期才過去了一個星期。

這半年來,泛海、清輝已經看中好幾個同樣的目標了,每一次都風雨大作。而med-ferry這公司是見的非常適合被中國巨頭收購過來的,而且,一旦錯過這個目標,下個機會會非常難等。

首先,med-ferry是歐洲傳統的大牌醫療械生產廠商,擁有眾多醫院資源,而泛海、清輝二者都在布局ai醫療的產品,比如正在研發的手人、智能外骨骼、還有最熱門的醫學影像ai……中國仍有價格優勢,可這些東西以后如果打算進海外市場就必須擁有合適的銷售渠道、擁有大量的醫院資源。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med-ferry之前非常不錯,雖近些年來變弱了些,但資源猶在。

其次,主營業務雖走下坡路,但med-ferry此前收購過一家“ai藥研發”的公司,結果現在這家公司技極好——不管是靶點的確定還是化合的確定都技極好,剛剛才公布說自己發現了某疾病的新靶點以及針對該靶點的新化合。目前已經有一些制藥巨頭想與它合作、想給它訂單了。這家公司算是一個非常好的賺錢機,可以彌補收購投。還是那句話,能花點當然還是花點。

最后,眼可見,歐國家對境收購的審查越來越嚴。而不管是醫療還是ai都絕對是敏行業,泛海、清輝都想趁現在拿下一家歐公司。

趙汗青說:“清輝對價高一點點。現在med-ferry已經說,泛海若不提高報價,就打算取消對我們的推薦,轉而接清輝的要約了。”

“嗯。”經鴻問趙汗青,“這個案子,有把握嗎?”

“我們應該可以贏下。”趙汗青道,“泛海、清輝財力相當,清輝提高報價,我們也可以提高報價,大家預算都差不多。以往,純粹比賽報價的話,最后總是差在毫厘。”

經鴻靜靜地聽。

趙汗青又繼續分析:“但是,med-ferry旗下有骨科植的醫療械,而清輝曾經收過一家3d打印金屬植的公司——”

“我知道,”經鴻說,“未康醫療,是吧?”

“對,”趙汗青點點頭,“今年,未康醫療好幾樣東西,比如脊柱人工椎,已經拿到fda和cfda2的注冊證了。這家公司明年打算在香港申請上市,拿一個‘3d打印第一’的名頭。我看,之后清輝應該會想立即拆分med-ferry,拆兩個獨立公司,其中一家做主營業務,而另一家……專門做分銷。現在,med-ferry公司的分銷部門權力比較限制,而‘分銷’如果獨立運營,發展自然可以更好,也不會因為要賣med-ferry本家的骨科產品就不能再賣其他家的了。清輝那邊應該很急,想借med-ferry原本的‘骨科材銷售渠道’幫未康醫療的產品迅速打開歐洲市場。”

經鴻說:“繼續。”

趙汗青便又道:“清輝可能還想要將兩個公司重組、整合,比如砍掉med-ferry不太行的產品線,把砍掉的工廠直接當作未康醫療在歐洲市場的工廠,畢竟調節溫度、度等等的設備都是現的,還有倉庫也是。”趙汗青一邊說,一邊打著手勢,“這樣能替未康醫療節約大量本,全力幫助未康醫療香港上市。其實我看啊,清輝場med-ferry的收購,很重要的一個方面就是想幫未康上市,當‘3d打印第一’,在3d打印這個領域占上鰲頭拿穩市場,也給清輝未來的收購行為增加籌碼。”

經鴻點頭:“是這樣。”

“但,”趙汗青又說,“我們泛海卻不需要立即拆分或者重組。之前談判的過程中我們可以看得出來,med-ferry的老板還是希維持公司的一些東西的,不想公司面目全非,否則就不會提出‘不裁員不降薪’‘保持工會的獨立’等等要求了,誰也不想自己心易主之后支離破碎。這些要求清輝那邊是沒辦法答應的,因為分拆重組是清輝此次收購最重要的原因之一。清輝一出手,med-ferry必定七零八落。而且周昶風格跟我們不太一樣,很兇狠,唯我獨尊的。那,在總對價差不多的況下,泛海自然占著優勢。”

“明白了。”經鴻點頭,“繼續吧。辛苦了。”

趙汗青說:“好。”

不過,雖然說“好”,經鴻卻總覺得,這次收購并不會如趙汗青想的那般順利。

那個周昶,會如何應對?

…………

趙汗青離開后,經鴻覺得有點兒疲。

泛海還是需要cso的,他一邊當著集團的大總裁,一邊當著“企業發展事業群”的群總裁,真有些累。

幸好人力資源部門的總經理已經在談一個不錯的人選了,是高盛總部主管全球互聯網行業投資的董事總經理。

消息傳出去后,業更戲稱泛海集團的投資部是高盛海淀分盛。

一直工作到十點多,經鴻卻沒直接回家,而是約了某個退役了的前職業網球選手在泛海的網球場上打了幾盤。

泛海就有網球場,而且場地質量非常好。

經鴻京郊一套別墅的院子里有網球場,經海平那也是,但經鴻很過去,一般都回“竹香清韻”的大平層,所以,經鴻用的最頻繁的反而是泛海集團的網球場。

“網球”也是經鴻最拿手的育運,從6歲就開始學了,先跟著父親認識的北京某校的網球教練學,后來父親突然發達了,他又跟著北京市隊的專業教練學。經鴻非常有耐心、能堅持,他早發現,對贏不了的對手,他大可以一拍一拍打僵持戰,直到打到對方不了。

事實上,經鴻有玩票質的好,他只要練了,就想要頭銜。

因為水平不錯,讀大學時經鴻也是校隊員。然而學校隊友太強了,其中很多畢業以后大概率會轉職業,經鴻也識時務,打不過也不惱。后來他找了一個校隊隊友,組了雙打,天天練默契,大三那年跟著學校拿了一個ncaa的全團隊冠軍。

“網球”也經鴻再次明白了什麼做“人外有人”——多年過去后,經鴻發現,他當年無論如何也贏不了的那些隊友,比如他們的一號種子、當時驚人的一個存在,這些年atp的最高排名是第141。

除了網球,經鴻還練跆拳道。練的時候,經鴻就制定好了某個段位的目標——再往上就太困難了,后來也真達到了那個段位。

他制定目標,但不會制定不切實際的目標。

經鴻喜歡多胺、喜歡啡肽,所以他喜歡運,他也喜歡功。

至于藝之類的,經鴻從來不冒,一直沒興趣,他喜歡有明確的“輸贏”“上下”的東西。

在藝方面,他好像也沒天賦,對產品的ui設計基本從來都不手。

打完網球,經鴻沒在泛海洗澡,而是直接回了“竹香清韻”。

到了家,關了門,經鴻將輕薄的網球服扔進浴室的洗籃,而后踏進淋浴間,擰開花灑。

溫熱的水嘩地一聲淋到背上,力道頗大。

在這樣的空白時間里,經鴻一邊沖水,一邊不自覺地再次想到了對med-ferry的收購進展。

又跟周昶撞上了……經鴻想:周昶他好煩吶。

上次撞上周昶,是因為一項重要的戰略投資——對鯤鵬;這次撞上周昶,又是因為一項重要的戰略投資——對med ferry。

經鴻不想再輸了。是為了他自己,也是為了泛海。

他不喜歡被一頭的覺。

經鴻想起來,昨天晚上堂妹剛說他們兩個“水火難容”,他像水,周昶像火。

這話倒經鴻想起上古周期祝融共工的那場大戰來了——那一次水神共工是輸家。共工一頭撞倒了不周山,可不周山是撐天的柱子,最后天崩地裂,幸虧還有媧可補。

洗完了澡,經鴻走出洗澡間,干凈子,而后在腰間圍了一條大浴巾,走到洗手臺前,按著大理石臺面,靜靜著鏡子里頭的他自己。

又會輸嗎?

再一次?

他不如周昶嗎?

應該不會吧。

因為鏡子蒙著一層水霧,經鴻的影其實并非特別分明。

鏡子里的他上赤-偏白,、腹、手臂線條依稀可見,-年輕而且強壯,正在最好的時候。

另一個人,也在最好的時候。

不知不覺地,經鴻竟出手指,在鏡子的霧氣上面寫了“周昶”兩個字。

字如其人,有的殺伐之氣。

手指過鏡面,指尖抹過的地方水霧消失,“周昶”二字的筆畫里出了經鴻的影。

而經鴻就在“周昶”名字這17筆的筆畫里,著自己赤-

因為水霧,他上的其他地方在鏡子里盡是模糊的,唯有在這17筆中的他,是清晰可見的。

經鴻好像在過那個男人看著自己,也審視自己。

或者說,過對方時,他看見的才是最清晰的自己。

許久之后,經鴻猛然驚醒過來,手指一揮,忙抹掉了周昶的名字和周昶二字存在過的痕跡。

心跳陣陣,如擂鼓。

一聲又一聲的,打了原本井然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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