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第 8 節 天生壞種
我是一個反社會人格的人,做壞事沒有愧疚,也沒有恥心。
在肢解第九只小鳥的時候,被我媽發現了。
醫生都說我無可救藥,建議把我送進神病院,生個小號重練。
爸媽拒絕了,并給我定了三條原則,第一,別人怎麼對我,我便怎麼對待別人;第二,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做事;第三,保護好自己。
我爸媽給我定這個原則的時候可能怎麼也沒想到,他們會被殺掉,而我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對待他們的仇人。
1
爸媽被殺的時候我在現場,當時只有八歲,本來計劃參加夏令營,但我覺得無聊便躲在柜子里。
變故發生在晚上,我被激烈的爭吵聲吵醒,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
腥味過柜門鉆我的鼻子,從門里去,只看到倒地的爸媽,刺目的紅,凌的飯桌,以及拿著刀大口著氣的方叔叔。
他滿臉漲紅,握刀的手還在抖,里嘟囔著:「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我沒有沖出去,因為按照三原則的最重要的一條,先保護好自己。
我當時八歲,完全沒有反殺能力,我只是反社會人格,不是人形大殺。
當我賦予別的生死亡時可以到前所未有的支配的快,這種快就好像沙漠的旅人捧起了綠洲的第一汪水,像煙花刺破黑暗炸裂的瞬間無比妙。
這大概是我第一次直面人類的死亡,像是盛開的玫瑰,我爸媽睡在了玫瑰之上,從此我們便兩隔。
方叔叔很快布置好現場,逃離了。
我也隨后也默默離開,把我留在現場的痕跡抹殺掉,飛快地趕到夏令營,當作無事發生。夏令營一共三天,我晚去了一天,隨便撒了個謊就搪塞過去了。
兩天后我回到家,打開房間,看到已經僵的爸媽。紅的玫瑰已經凋零干枯,就如同我爸媽的生命一樣。
此刻我該擺出什麼樣的表呢?難過?憤怒?害怕?還是……
好想抓個同學讓他們看看然后學習一下。最后我選擇大喊,我的大喊和哭泣引來了鄰居。
鄰居是個熱心腸的大媽,邊嚷嚷邊推門:「怎麼了,囡囡?」
鄰居進門一看,一癱坐在地上,巍巍地拿著手機準備報警。
我斜眼看著,輸了好幾次才把報警電話撥出去。
起初我是相信警察的,畢竟第二條原則,遵守法律相信警察。但是警察來勘查完現場后就再無消息了。
我常常覺得死亡代表不了什麼,世間萬終究難逃一死。
生死亡唯一的意義,在于改變了活著的生的狀態。
爸媽的死亡便是如此,從此,我無家可歸了。
最終舅舅收養了我。
舅舅收養我的時候準備和他朋友結婚了,他朋友反對收養我。
舅舅的朋友覺得我不像個正常孩子。這個阿姨說,在我的眼睛里看不到一個八歲孩子該有的不安、難過,以及對年人的依賴。
舅舅堅持認為我是因為了刺激才會這樣,他們因為我發生了很多次爭吵。
多好笑啊,為了收養我這個不正常的孩子,舅舅和自己相三年的朋友吹了,只能說這個前舅媽是有點東西在上的。
至此我明白了,想要匿在人群中,正常是多麼重要。
我以為方叔叔很快就會被抓,事實令我失了,方叔叔沒有被抓。
直到很久后,我才知道,方叔叔和我爸是做工程的,當時負責的是我們市很大的工程。方叔叔為此跑了很多關系,其中包括警察局大隊長。于是這場滅門慘案了懸案。
2
舅舅養我養到了大學畢業,其間他遇到了一個不介意我的人,還生下兩個孩子。而我一直扮演一個正常的乖寶寶。
想我爸媽了,他們不會因為我的不正常而到害怕。
二十年過去了,我們家的房子都被拆了,案件還是沒有破。
我每一年都會打電話去問,負責這個案件的警察換了一個又一個,仍舊是懸案。
這二十年我也不是沒有試著舉報過方曉雷,但是最終他都沒有被抓。
故意殺人最長追訴期是二十年,這是我最后一次打電話,目前負責這個案件的是王警,差不多十年了。
我曾暗示他查查方曉雷,他說他查了,沒有查出任何問題。
是啊,時間是掩蓋罪惡的最好方法。人們在時間里忘卻,在時間里麻木,時間好像滔滔不絕的江水,把這罪惡沖得一點不剩。
但,真的一點不剩嗎?真的可以一點不剩嗎?
「欣欣啊,我對不起你,我還是沒有查到你爸媽的殺人兇手。不過你放心,雖然法律年限過去了,但是我不會放棄追查兇手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在電話這頭面無表地說:「王哥,我當然相信你,我知道你是個好警察,所以千萬不要放棄追尋
真相。」
「好的欣欣,你再給我點時間。」其實我們都知道,這個案子要為懸案了。
不過我說的意思不是要讓他查出殺我爸媽的真兇,畢竟我一直知道是誰。
這二十年我努力在做個正常人,不到三十歲就了一名大學教授,學化學的。所有人都夸我有天賦,特別是在制藥方面。
我爸媽在給我定三原則的時候,我問傷害別人就一定會到懲罰嗎?
我爸愣了一下,他說:「不一定,但是爸爸希給別人造嚴重傷害的人到懲罰。」
「什麼才算嚴重傷害呢?」我抬起頭問爸爸。
「嗯,比如對造不可逆的損害。再比如,造巨大財產損失之類的吧。」
「還有造嚴重的心理創傷。」媽媽補充道。
我猜爸媽說這些話的時候主要是害怕我去傷害別人吧,但是他們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人傷害了別人但是沒有到懲罰。
3
我從十八歲開始懲罰壞人,第一個懲罰的人是我大學的老師,他猥生。
記得那天明,天空都瓦藍瓦藍的。我被這個老師到學院。
一進化學與化工學院冷的覺便刺向我的皮,長長的走廊不進一亮。
「老師,您找我嗎?」我敲了敲門推門而進。
「欸,欣欣你來啦,把門帶上。」那位老師摘了眼鏡,邊鼻梁邊說。
我們一開始是正常地聊課程作業,聊著聊著他的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很不喜歡別人我的肩膀,有種自己的領地被侵犯的覺。但我什麼都沒說。
之后他的手竟然慢慢下去,到了我的腰上。那覺就像廁所里白的蛆蟲爬滿了我的腰。
「欣欣啊,你看著年輕,材倒是好的啊。」那只胖的黝黑的豬爪掐了一下我的腰。
他那兩條一樣的眼睛瞟到我的上,我覺他口水要流出來了。
「欣欣啊,聽說你是孤兒?經濟力應該大吧。老師想幫幫你,嘿嘿。但是你也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說著另一只豬爪就要向我的。
我一腳把他踹倒。「周欣欣!你小心我給你掛科!你竟然敢踢我,懂不懂尊敬師長?」
他好像一直四腳朝上的烤糊了的烤豬啊。
我怎麼聽到烤豬在?「李老師,您可以掛我的科,您掛了我就去給校長信箱寫信。一次不功我寫十次,校長信箱不管用我就報警。你也不想鬧大吧,死豬。」
拜托,他怎麼配跟我睡覺啊,覺他上都臭臭的。
我覺得不夠解氣,直接把他打暈了。然后轉就走。
在我離開學院的時候心里想的是這不公平,對我不公平,我不可以傷害別人,但是有些人卻可以傷害我。
此時我走出了學院大門,又重新照在了我上。
我閉眼沐浴在下,我可以懲罰這些人,就如我爸所希的那樣。
經過一年的實驗,我在公共實驗室終于配出了我想要的藥水,這一年那個老師都沒來擾我,可能是發現我有點邪門,也沒掛我科。
他不來找我,我就去主找他,順便在網上找了一個 gay。
那個 gay 看到被我迷暈像死豬一樣的李老師,有點反悔。
「加錢,你也可以用工。」
后來聽說李老師被一個學生舉報了,學院開除了他。
他直到走之前,都沒有告發我。
多麼好!我只要做正確的事,就不會被懲罰!
4
我時常獨來獨往,不過我到了朋友。
一個人沒有朋友太奇怪了,不正常,我要做正常人,所以得有朋友。我的舍友肖鈺婕材高挑,長相甜,主接近我,我順水推舟,于是就了我的朋友。
大多數時候我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做一些神奇的藥水,懲罰一些壞蛋。
大三下半學期的時候,即使我不想注意,也發現肖鈺婕憔悴了不,整個人恍恍惚惚。
作為朋友,此刻應該做的是,問問怎麼了。畢竟不僅是我的好朋友,而且還是我的小管家,幫我解決了很多麻煩,失去我會困擾。
跟我說了一個男朋友,這男生不允許和其他任何男生說話。想分手,但是那個男生說如果分手他就殺了全家再自殺。
我抱著,拍了拍的背,我扯了扯說:「下次見他帶上我吧。」
肖鈺婕推開我的懷抱,直直地看著我:「欣欣你……」
「不用怕小玉,我會搞定一切的。」我又抱住了,主要是我懶得再做表了。
很快我就和那個男的見了面。
他皺著眉頭:「誰讓你不經過我允許帶別人來我們的小家的?這是我們兩個人的家,你為什麼要帶第三個人?」他指著肖鈺婕咒罵道。
「
這家是他的嗎?」我問肖鈺婕。
「不是,是我花錢租的。」肖鈺婕忐忑不安地抓著我的手。
吃飯還吃得這麼理直氣壯。我上前踹了一腳那個男的部,(你是不是想問我這個男的啥,說實話我沒記)他立馬疼得在地上打滾。我把他按住,坐在他上,出刀在他的耳朵旁。
「聽說你要殺了小玉和家人?這讓我很困擾。」說完又扇了他兩掌,漫不經心地補充道,「你想怎麼殺掉和的家人?用刀?用毒?還是用拳頭?」
他被我問愣了。「我不喜歡別人不回答我的問題。」我說著又扇了他兩掌,此刻他的臉腫得像個豬頭。我笑出了聲,扭頭問肖鈺婕:「快看,小玉!你男朋友變豬了,現在豬漲價了,你說我把他肢解了賣給鋪得值多錢啊?」
小玉顯然被我嚇蒙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瞬間覺得沒那麼有趣了,站起來,踹了那個男的兩腳。「都怪你,把小玉嚇到了,而我可能要失去我唯一的朋友了。再一個朋友真的很浪費我的時間。」我邊說邊踹,堅的鞋到乎乎的肚子,真爽!他的腸子會不會被我踢破,噴出屎來呀?
這時候肖鈺婕反應過來了,趕快把我拉開,抖著說:「欣欣別打了,打死他你得進監獄。」
「放心,不會的,我有把握。」我說著狠狠地扇了自己兩掌,瞬間我的臉也腫了,「你看,現在我們是互毆了。」
「喂,豬頭,你要是敢報警,我出來會殺了你,還有你的家人。說到做到噢。」我又踹了他兩腳,邊踹他邊往外吐。「和小玉分手。如果讓我見到你第二次就閹了你,第三次就割了你的腎。」
「好好好,別打了,別打了。分手,分手。」那個男的抖著,雙手抱著自己的肚子。
我和肖鈺婕出來出租屋的時候天很藍,風穿過我們的,暖暖的。
我們坐在小區的公園里,一句話也不說。
「欣欣,謝謝你,下次別再為我冒險了。你臉還疼嗎?」
也不算冒險。
而且也不是為了你。
「不疼,人都怕瘋子,我是瘋子,你怕嗎?」我又恢復了虛假的微笑。
「不怕,欣欣,剛剛我只是沒反應過來。」說著抱了抱我。
肖鈺婕的擁抱一直很溫暖,還帶著獨屬于孩子的芳香。抱著我大哭:「你知道嗎?欣欣,我這段時間好怕,真的好怕。我不知道該和誰說。謝謝你,欣欣。」
抱著我哭了很久,久到我的皮都能到淚水的溫度了。明明不燙卻刺痛了我的,真奇怪。
哭了太久,我難免會走神,思緒飄到了我媽那里。八歲前我媽也這麼抱著我,上總有一皂香,很很安心,只是八歲后再也沒有人那麼抱我了。
你看,死亡只對活著的人有意義,它讓活著的人到畏懼,讓我失去了我媽的懷抱。
5
大學畢業后,我選擇直博。博士順利畢業后,發了幾篇頂刊,留校當了講師。之后申請了幾個國家重點,又被提拔為特聘教授。肖鈺婕在本校讀完研究生后就進了企業。
我們院來了新的系主任,比我大五歲,離過婚,我覺得他好像喜歡我,我就答應他結婚啦!你們也知道的,正常人不結婚很奇怪。
通知肖鈺婕的時候:「欣欣,你真的要和他結婚嗎?」
「怎麼,我的小玉對此有別的想法?」
「也不是別的想法,就是覺得這個男的有點奇怪。」
我當然知道他奇怪,只有怪人才能吸引怪人。
閆斯溫上一任妻子就是因為他家暴才離婚的,據他說被他折磨得進瘋人院啦。
不過肖鈺婕能跟我說這些我還是很開心的,小玉并沒有因為和我這個怪人待久了而失去普通人對奇怪的人的天然的直覺。
這豈不是說明我裝得很功?
結婚第二天閆斯溫就揍了我,他掐著我的脖子,邊扇我的臉邊說:「賤人!誰讓你把湯灑在桌子上的。」
我快被掐窒息了,拿起餐桌上的酒瓶砸到了他的頭上。
別說,酒還香的。
他一疼,松開了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我的脖子絕對紅了。
我一腳踹在了他的上,然后去廚房拿起菜刀。
他看我去拿菜刀立馬追了上來,我一腳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他忍痛沖過來搶刀,我就隨手劃了他幾下。
然后報警了。
警察來了看到我們兩個人的慘狀,調解了一下回去了。
他可能沒想到我看著小小的,竟然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我靠在椅子上,家里已經一片狼藉:「還把我當你前妻呢?以后睡得輕一點,別哪天死在夢里都不知道。」
我們分房睡了,睡前總能聽到他鎖門的聲
音。
閆斯溫在家待了幾天,等上傷好了才去上課。
之后我心不好就揍他一頓。基本上都是互毆,每次都會報警,警察習以為常。
那段時間覺科研效率都高了,學生也覺得我整個人散發著慈的芒,連肢解的小都了,為我們課題組省下不科研經費。
果然,每一個功的人背后都有一個挨打的男人嗎?
在我新藥制作失敗的那天,我揍得有點狠,閆斯溫又報警了。
「都是一家人,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警察依舊想要開導我們。
「對……對不起,老公,我錯了,我最近就是力有點大。我以后絕對不會再犯。」我磕頭抱著他的。
警察看到我認錯態度這麼好,又口頭教育了我兩句,走了。
警察走之后,我又揍了閆斯溫一頓:「再讓你報警,下次報警信不信我殺了你!」
「瘋了,你瘋了!」
「我一直都瘋著,你不就喜歡瘋人嗎?」
閆斯溫一開始還反抗,后面漸漸失去了反抗的勇氣。他越反抗被我揍得越狠。
人的底線,就是這麼一點點變低的。
打閆斯溫的時間很快就結束了,馬上我爸媽案件的追訴期就過了。
我想在人上做點小實驗,當然這違反倫理道德。
但我覺得,閆斯溫不算嚴格意義上的人類。
我用他試了試我的新藥,他四肢無力,但是痛覺還有,我在他前用刀刻了兩個字,婊子!
這是他第一次揍我的時候說的,我覺得他應該是喜歡這個。
藥效一共有一個小時,他就罵了我一個小時,我覺得不滿意,應該是痛也被降低了,不然他怎麼有力氣罵我一個小時。
我又調了調比例,在他上刻了瘋子兩個字,這次他除了尖就沒力氣罵我了,我覺很滿意。
然后他真的瘋了,真是不堪一擊。
6
我拿了一些做了很久的試劑去祭拜我爸媽。
回到了養我八年的城市,二十年過去了,這里早已是是人非。
當年殺害我爸媽的殺人兇手已經變了優秀民營企業家。
這二十年只有我爸媽被殺的那天我會回來看他們,二十年來年年如此。
我在爸媽的墳頭靜靜地坐了一夜:「你們也知道,我這人從骨子里早就爛了,媽你知道嗎?我現在心不好的時候還是會肢解一些,不過是實驗的小白鼠、魚,偶爾我也會肢解一些小鳥。沒有你們,我這個壞習慣一直沒有改掉。」
這二十年里我和方曉雷一直聯系著,畢竟他是我爸媽生前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每年我都在給我爸媽掃墓之后去他們家做客吃頓飯。
「欣欣啊,給你爸媽掃完墓了吧?過來方叔叔這里吃個飯吧?」
我輕聲說了一句:「好。」
這次打電話他顯得格外熱和開心,當然了,畢竟追訴期過去了,他輕松了。可他不知道,這既是追訴期,也是他的保護期。
「來就來嘛,還帶什麼禮。」方曉雷親切地招呼我進來。
我笑著揚起手中的飯盒:「這不是方叔叔您最吃南坊家的烤鴨嗎?我特地排隊買的,還熱著呢!」
「欣欣有心了,不像我那不爭氣的兒子!你可得教育教育他,讓他多跟你學學。」說是這麼說,方曉雷的眼中還是閃過了一瞬輕蔑,也是,他心里一定覺得愚弄了我這個大學教授吧。
方曉雷現在的妻子是個年輕的孩,跟我差不多大,讀書的時候是小太妹,霸凌一個同學導致對方自殺。
現實真殘酷啊,好人都死了,壞人變了人上人,包括我。
方曉雷前妻出意外亡了,至于怎麼出意外我便不得而知了。也是,如果活著離婚,得分走他的半數財產,方曉雷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他前妻就該死。
他與前妻還有一個兒,目前在國外念書。
我剛坐下,聽到嘩啦一聲,樂高被全部推倒,循聲去。
那個熊孩子打了保姆一掌,保姆臉上瞬間出現了紅印記,只聽到一個尖銳的聲音大喊:「你是什麼賤東西,也配管我?」
周圍人見怪不怪,看來是常有的事。
被打的保姆抿了抿,低下頭掩蓋住了自己發紅的眼眶。
方岳一扯著他的嗓子朝我大喊:「看什麼看?過來陪我玩!」
好想把他毒啞。我笑了笑陪他玩去了。
我還給剛剛被打的保姆一串手鏈:「小岳就是脾氣不好,你多擔待擔待,這是我求的手鏈,送你啦。」
那個保姆抬頭看了看我,又低下頭,很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方岳一看到我送別人禮,立馬推了我一把:「為什麼只給禮不給我?」
「當然是你有一份超級大禮嘍!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姐姐再送你可以嗎?比這個禮
好一萬倍。」我蹲著跟他說話。
「真的嗎?」方岳一遲疑道,揚起圓圓的小臉,五陷在大腮幫子里。
「當然是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正在我們聊天的時候阿姨說飯好了。
方家主人吃完飯,住家保姆家教等人才吃。我在阿姨上菜的時候塞給了一個手鏈:「阿姨,您拿著吧,這是我在寺廟求的手鏈。」阿姨很開心,當即就戴上了。
我笑得甜極了,這個笑容我練了將近二十年。
「欣欣啊,聽說你丈夫瘋了?」
「是的,方叔叔,他結婚的時候就已經有點不正常了,沒想到沒結婚幾天他就徹底瘋了。」我長嘆一口氣。
「沒事的,欣欣,叔叔再給你介紹一個對象怎麼樣?我覺得劉局長的兒子就不錯。」
「好啊,有空我見見。」我乖巧地應著。
劉局長是當年負責我爸媽案件的警察,現在已經是局長了,他的兒子我調查過,離過婚還帶個孩子。
飯吃到一半,方曉雷看我一直在看表,問我:「欣欣,你今天下午有什麼行程嗎?怎麼一直在看表。」
「沒有哦,覺快遞快到了。」
「是給我的禮嗎?」方岳一扔下筷子大喊。
正在說著,門鈴響了。
快遞員拖進來一個大箱子。
我起去拿,方曉雷想站起來去跟我一起拿,發現起不來了。
他用胳膊撐著想起,發現連胳膊也沒勁了。
「別掙扎了,方叔叔,是藥效到啦。」
「你,你說什麼?」方曉雷試著站起來,發現雙已經無力了。
「啊啊啊啊啊啊,賤人!你做了什麼?」方曉雷的妻子大喊道。
「欣欣,你知道了對嗎?」方曉雷定定地看著我。
「啊,我一直知道。」
「什麼?你竟然一直知道?」他邊說邊試圖往手機上移。
「別掙扎了,沒用的哦。手機我沒收了。方叔叔,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此時方曉雷的妻子和孩子還在大喊救命,我一人扇了兩掌,他們的臉瞬間就腫了。「我不喜歡吵鬧!別喊了,其他人都暈了。」
「叔叔,您殺我爸媽的時候我在家里。」
「怎麼可能?」他震驚。
「其實您再謹慎點,去查查我當時是否真的去了夏令營就好了。不過也不怪您,畢竟我當時才八歲嘛。」
「那你為什麼一直到現在……?那幾封舉報信也是你對不對!」他立馬反應過來,想要抬起手來,又抬不起來,稽極了。
「是的叔叔,那幾封舉報信是我給您的機會啊!您肯定是知道的,今天就過了追訴期了,法律制裁不了您,那只能我來了。」我滿不在乎地說。
說實話,這二十年我一直假裝微笑,真是裝累了。
「放心,您沒有殺我,我肯定不會殺您,但是您殺了我爸媽,據我爸媽給我定的三原則,我會殺掉您的親人,可惜了,您爸在這二十年里離世了。您知道我聽說他去世的消息有多難過嗎?」
「什麼三原則?」
「啊,我爸可能沒跟您說,我是個瘋子,他為了約束我,讓我保護自己,遵守法律,別人怎麼對我,我怎麼對別人。」
「等等,那你豈不是違反了遵守法律這條?」他仿佛看到了希般說道。
我用箱子劃開,里面是方曉雷的媽媽,已經暈過去了。
「我都當了二十八年乖寶寶了,是時候叛逆一下了。您說對不對啊,方叔叔?
「經典問題,你媽和你老婆掉水里,你救誰?」
「你就不怕我報警把你抓了嗎?」方曉雷惡狠狠地說道,「你可是大學教授,你這一刀下去,你的前途全毀了!」
我走向劉倩倩,拿起刀架在的脖子上。
「方叔叔要不我替你選,媽可只有一個,老婆可以有很多個。」說著我稍微用了用勁,劉倩倩的脖子上立馬開始流。
「啊啊啊啊,賤人!賤人!方曉雷你個賤人,我早該想到,你伙同我殺死你的老婆時,就知道你是個沒有心的人。我咒你不得好死。周欣欣你是不是有病啊!他是你的仇人,你殺我干嗎?」
「好吵!」我一刀下去,割破了的大脈,鮮噴了我和方岳一一。
我突然聞到了尿味,定睛一看,原來是方岳一尿子了。
好煩,腥味里竟然有了尿味,它臟了。
不過當我用刀劃破的脖子時,那一刻我的心無比興,原來這就是殺人的覺,和殺小鳥也沒什麼不同嘛。
又是這種覺,令人沉醉,著迷,上癮。
我那一刻非常。
方岳一怔怔地看著我,他似乎沒料到我這麼果斷地殺了人。里嘟囔著:「瘋了,瘋了!你一定是瘋了。」
這是我第幾次聽到這句話了?我當然真的瘋了,誰讓我是天生壞種。
「對啊方叔叔,我瘋了,但我跟您比還差點吧。死在您手上的人已經有三個了吧,這還是我知道的。
「方叔叔,您能告訴我當時為什麼要殺我爸媽嗎?是不是因為我爸不同意你帶著人去威脅村民讓他們同意拆遷?但我總覺得不全是,您說呢?」
方曉雷看著我不說話。「我在跟你說話!方叔叔,你為什麼不說話?」
我說著在他上刺了一刀,避開要害。他不能死不是嗎?
「你!我說我說。當時你爸發現我賄賂村長了,他不同意。」
我又在另一條上了一刀,問:「還有呢?」
「當時的村長一不小心玩死了一個人,想讓我把尸埋在建設的禮堂下,也被你爸發現了。」
我正準備第三刀的時候,他大喊:「真的沒有了欣欣!你相信我。」
「好哦,方叔叔的話我肯定是信的。」
「網上都說,只有當了父母之后才能理解父母,您又是兒子又是爹,如果您的兒子和媽媽只能活一個,您會怎麼選呢?」
「你……你這個賤人!母狗!」
「欣欣,求求你了,別這樣,別這樣,我錯了,我贖罪,我去自首。你已經殺了一個人了,我可以當作沒發生,求求你,放了他們吧。」
覺如果方曉雷能,已經給我跪下了。
「都說方總是個大孝子,現在一看果然名不虛傳,這就是你媽媽當村霸的底氣嗎?好羨慕呀。
「快點選。」
「欣欣,你要不殺了我吧,我該死,我罪大惡極,我不得好死。我就這一個兒子啊,我也就一個媽,求求你了。」
方曉雷竟然哭了,我看著他漲紅的臉,眼睛布,好像一只落水狗。
啊,方叔叔確實老了。
「您要是不選,我就當著您的面把他倆全殺了。」
「爸爸,爸爸救我。」方岳一哭著乞求。
他閉了眼,淚水里竟然摻雜著,咬牙切齒地說:「我兒子。」
哇,這就是傳說中的淚嗎?
方曉雷他媽媽一直暈著,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突然想起了我媽,一生行善積德,唯一的污點就是我。
還好方曉雷的媽媽一生作惡多端,死有余辜。
「聽說你貪玩用拖布子捅了一個孩的下?」我扭過頭問方岳一。
「沒……沒有,欣姐,您聽誰說的,我真的沒有!我們都是鬧著玩的。」
「你覺得我信嗎?小岳,不乖的孩子是要懲罰的哦。」
「欣欣,別,你不是說會放過我兒子嗎?你沖我來!你別傷害小岳啊。」方曉雷抖著。
「這樣吧,方叔叔,您拿著拖布子,捅一捅您兒子的小花,我聽說他們都這麼玩。
「你不是也跟那個孩的父母說,是鬧著玩嗎?」
「你殺了我吧,求你了,你殺了我吧。」方曉雷喃喃道。
我沒理他,去拿了一拖布子,說實話真的不。我真是個善良的小天使,我就淺捅一下吧,希別拔出來的時候帶了屎,那我會覺得惡心的。
伴隨著方岳一的慘,我結束了這邊的報復。
此時方曉雷已經發不出一聲音,不知道的以為他死了。
此刻他不哭了,狠狠地盯著我,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一樣,
「周欣欣,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等著,我一定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只要你今天不殺我,我一定會殺了你。去死,去死,去死!」
「叔叔,我不會殺您的,相反,我希您長命百歲。」
我用提前浸泡好的刀,在方曉雷上刻下了「我是罪人,我要贖罪」這八個字。
我邊刻邊聽到方曉雷說:「我一定要殺了你。」
以后方曉雷每天都會被這幾個字灼燒,他們會時時刻刻提醒方曉雷,他是個罪人。
「方叔叔,你上帶著我的杰作,剛申請了國際專利。是一種納米材料,可以抑制皮的生長,這種材料會促進蛆的生長。
「蛆蟲會時時刻刻讓你又疼又,目前無藥可治。
「我已經把實驗數據和手冊銷毀了,很快就會有人以救治你的目的在你上做實驗,開心嗎?哦,就算把那塊皮割了也不行,我的這個材料有很強的滲,會滲到你下一層皮上。一定要長命百歲啊。」
「你今天不殺了我,我一定會殺了你,周欣欣,你給我等著。」
「方叔叔,你沒有機會了哦。對了,您的兒在國外染上了不該染的病。還有哦,我看到小岳的腸子好像出來了,快點打 120。」
做完這一切,我走了。
我又回到了我爸媽的墓前,把剛剛拍的視頻發給了王警,還有省廳。
跟他們道了別,我不想在他們面前被抓。
我等在我們家舊房子前,現在這里變了一個公園。
坐在公
園的長椅上,前面還有一片人工湖,大爺大媽群結隊,有聊天曬太的,有唱歌奏樂的。
如果我爸媽能活到這個時候,他們也應該在里面吧。
我的人生是在這里開始的,所以我也想在這里結束。
我還給負責我爸媽案件的王警發了條短信,我上帶著五斤炸藥,埋在不同的地方。然后就關機了。
其實我是騙他們的,嘿嘿嘿。
很快我就被警察包圍了,我大聲朝警察喊:「你們最大的跟我聊。」
「周欣欣,我是省廳下來的專案組組長,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視頻看了嗎?」
「看了。」這位警察非常沉重地說。
「該抓的人抓了嗎?」
「這個案件我們還在偵辦中,視頻中方曉雷代的事我們也正在確定真假。你得給我們點時間。」
「要多久啊,先去挖一下禮堂的尸吧?或者我幫你?」只聽砰的一聲,禮堂炸了。是的,這個禮堂也在公園里。
我覺特警已經瞄準我了,我大聲說:「你們猜我下一個炸哪?或者你們猜,你們殺了我炸彈會不會繼續炸?」
「欣欣啊,投降吧,不要再執迷不悟了。」王警朝我大喊。
「王哥,我沒有執迷不悟,我只是想討回公道。你說普通人只是想要個公道,怎麼就這麼難啊?如果我不準備炸藥,會有人關注這個案件嗎?我愿意給警察一個機會,把該抓的人抓進去。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你不要放棄追尋真相。」
我說的這段話真帥啊!說得好像我真的就是個正義的人一樣了,才怪。
「何隊,禮堂那邊發現了一尸。」
「哈哈哈哈哈哈哈,何隊,現在辦案進展是不是快了一點?」我雙手搭在長椅的靠背上,蹺著二郎看著他們。
「正常人想干但不敢干的事,全讓我這個瘋子干吧!我要你們盡快查清真相,還我爸媽,還那尸,還這里的百姓一個公道。」
「說實話,法律沒有審判了殺害我爸媽的直接兇手,所以我也不想要法律審判我。這個世界爛了,能審判我的只有我自己。」說完我便吐了一口。
我的死是不是很華麗?我喜歡這種華麗。玫瑰綻放在我的上了。
我的毒藥藥效到了,警察發現了我的異樣,立馬圍了過來。「周欣欣, 你堅持住!」何隊大喊,說著他呼救護車。
「我就在那一埋了炸藥, 求你了,還我爸媽一個公道。」說完我便沒了氣息。
死的時候我還抓著何隊的胳膊。演戲一定要演全套, 他們一定被我震驚到了。
后記
王哥:
你收到這封郵件的時候, 我應該已經死了。看到我的郵件你是什麼樣的心呢?我爸媽的案件進展如何了?那些該審判的人得到審判了嗎?我此刻是不是得說一句,快點把該抓的人都抓起來, 不然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哈哈哈哈哈。
在我決定殺人的那一刻, 我就想先殺了自己了。
我知道,我大概率不會判死刑, 我有神障礙,可能會是無期吧。但是我是一個極有天賦的制藥師, 如果在未來我做出了很大的貢獻呢?興許還會減刑。
這世界真不公平, 明明都是生命, 有些人的生命就是比較值錢。
我爸媽給我定三原則的時候, 跟我說, 不管以什麼理由傷害別人都是不正確的,都應該到懲罰。
我當時問我爸媽, 即使正義的也不行嗎?
我爸說,那只是你的正義,對別人來說可能是無妄之災。
我當時想的是, 那又怎樣呢?別人死不死的不傷的關我什麼事啊。
我不在意生命,對生死沒有敬畏,包括自己的生命。
但是這三原則以及我爸媽對我說的話讓我保持正常了二十年。
說實話當一個正常人可真難,比科研難多了, 科研只需要解決問題,而這世道大多數時候只解決提出問題的人,就這麼不正常。
對普通人來說保持正常很難,何況是我這種不正常的人。
明天我就要去殺人了,我害怕我殺了人就回不去了, 害怕殺掉更多的人。
這不是我想要的,畢竟我爸媽一世英名不能毀在我手上。
我不是個好人,也不是英雄, 我想討回公道,但我深知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 所以求你,幫我,幫我討回公道。
最后, 祝你能如你所愿, 為一個好警察。祝我們一切順利。
小玉:
最近還好嗎?我去干了一件等了二十年的大事。
小玉,好好活著,祝你幸福。遇到不公,要反抗哦。敢于發瘋, 像我一樣。
舅舅:
我的固定資產和存款你收到了嗎?舅舅, 謝你養了我這麼久。不去給媽媽報仇的話,我這一輩子都會不開心的,所以你也別太難過,我也算是
得償所愿。
我一直都不正常, 天生壞種,所以不是你教育的問題,別自責。
似你多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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