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第 2 節 細雨與風
我媽說是攻略者,再不能讓我爸喜歡上就要被系統抹殺了。
魂飛魄散的那種。
我告訴了爸爸,可我爸卻說:「那就讓去死啊。」
媽媽也聽到了這句話,沒有哭,只溫地抱住我。
后來,媽媽真的死了。
可我那冷漠無的爸爸,卻瘋了。
1
媽媽睡了很久很久,明明到了送我去兒園的時間,可還沒醒。
我了的,很冷,也很。
沒有平日里的溫暖和。
「媽媽,我了。」我用力搖了搖,可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以前不是這樣的。
以前我僅僅只是哼唧一下,都會立刻醒來將我抱進懷里溫地哄我。
可現在睡得這樣沉。
我拉過被子給蓋好,然后爬下床拿手機給爸爸打電話。
爸爸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鄰居林阿姨說他的白月上個月離婚回來了,他不要我和媽媽了。
林阿姨還說媽媽和白月長得很像,爸爸肯定是把媽媽當白月才結婚的。
我不知道白月是什麼,于是我跑去問媽媽。
媽媽安靜很久后才說:那是但凡未得到,但凡是過去。
我聽不明白。
我開始不喜歡月亮了。
因為它搶走了我的爸爸。
2
媽媽為了不讓我看手機,給手機設了碼,我沒辦法給爸爸打電話。
我拿起手機對著媽媽的臉,手機卻沒像平日里那樣自打開。
我對著手機說:「思蕊,我不看畫片了,你快打開吧,我要打電話給爸爸。」
可思蕊不理我。
我去敲林阿姨家的門,也沒有人在家。
我只好又爬上床躺在媽媽邊看著。
媽媽很漂亮,睡著也漂亮,比電視上的仙還要漂亮。
以前爸爸也常常在媽媽睡著的時候看著,然后他會將媽媽從我邊抱到他們房間去。
他像小狗一樣咬媽媽,媽媽最怕狗了,卻沒有把爸爸推開。
第二天早上媽媽總會起得遲,手忙腳地給我和爸爸做早餐。
大人總說小孩子不記得事,可我都記得。
我記得媽媽那時候再怎麼手忙腳,眼睛里也都是笑。
可爸爸不笑,他就坐在那里看手機,吃完早餐就去公司,順便把我送進兒園。
兒園的老師們都喜歡爸爸送我來,我聽見們說我爸爸是所有爸爸里最好看的,又高又帥還有錢,像明星一樣。
們還說我爸爸冷冰冰的,對人答不理,要是再溫一點就更完了。
我覺得們說得不對,明明是宋沐恩的爸爸最好看。
宋沐恩的爸爸每次送他來兒園都會把他扛在肩膀上,多帥啊。
而我爸爸只會把我從車上拎下來,讓我自己進兒園。
3
我將媽媽手里的照片拿出來,這是前幾天去藝館照的。
爸爸本來有事不想和我們去的,但媽媽拉住他:「就再照一次吧,玥玥長大了可以看,要不然……要不然多可憐。」
我看到媽媽眼中有淚水,但忍著沒有哭出來。
爸爸終于還是同意了。
照片里媽媽抱著穿著公主的我,溫地靠在爸爸的肩膀上。
爸爸沒有推開媽媽,他安靜地讓依靠。
三個人里,只有我笑得最開心。
昨天睡覺前媽媽抱著我一起看這張照片,吻了吻我的臉說:「媽媽要是再有用一點就好了。」
「玥玥,你要勇敢地長大,永遠不要害怕。」
我開心地在懷里滾來滾去:「好,我要勇敢長大。」
也笑了,可臉上卻是淚水。
最近總是掉眼淚,比我還哭呢。
后來哄我睡去,迷迷糊糊間我聽見哀求地和誰說著話:「時間還沒到你怎麼就來了……讓我打個電話安排好我兒……才三歲,求求你……」
我不知道在和誰說話,明明家里就我們兩個人。
可我太困了,眼皮都抬不起來。
醒來的時候,媽媽就躺在我邊,被子都沒蓋好,所以才這麼冷。
我用小手把媽媽的手握住,希變得溫暖一點。
可惜沒有。
4
過了好一會兒,媽媽的手機響了。
我去接,鈴聲卻停止了。
是手機沒電了。
我給手機充上電,但電話卻沒有再打來。
我了,搬了小板凳打開冰箱,但我只夠得到一袋面包。
我還想拿冰箱里面的牛,結果凳子倒了,我重重地摔了一下。
「媽媽,疼。」我一邊哭著一
邊去找媽媽。
媽媽還是沒有醒。
明明最怕我摔到磕到。
我哭累了就在媽媽邊睡著了,然后在夢里聽見了爸爸的聲音。
不對,不是夢里,是爸爸真的回來了。
我睜開眼睛,果然聽見輸碼的聲音。
門被打開,但爸爸沒有走進來,只有他的聲音傳來:「玥玥兒園打電話來說沒去上學,我回來看看,你別著急,剛做完手是這樣,你先去問下醫生,我馬上來找你們。」
他在打電話,語氣好溫啊,他從沒對我和媽媽這樣說話過。
他對我們總是平平淡淡的,有時候還冷冷的。
「爸爸。」我從媽媽邊爬下床跑出去。
爸爸見到我皺了皺眉:「怎麼服也沒穿,媽媽呢?」
我停下腳步不敢走過去,站在臥室門口小聲道:「媽媽在床上睡覺。」
他沒有去看媽媽,只冷聲和媽媽說:「孟瑤,我再給你三天時間考慮,這邊的房子車子都給你,早點簽字離婚,對你我都好。」
臥室里有東西掉下來,我以為是媽媽醒了,跑過去看。
結果是充電時手機沒放好掉在了地上。
我又出去爸爸,可他已經坐電梯走了。
我踮起腳尖想按電梯下去找他,想告訴他媽媽怎麼都不醒。
但媽媽說過,小孩子絕對絕對不能一個人坐電梯。
有一次我貪玩坐電梯去了地下車庫,媽媽找了我好久,急得都哭了。
我又回到媽媽邊躺下,我不想媽媽哭。
哭起來的時候好傷心啊,還躲著不讓我看見。
我喜歡笑呀。
5
面包已經被我吃完,我只能喝水。
喝了水還是,媽媽也依舊沒有醒。
我想媽媽是生病了,我生病的時候也總是睡,但媽媽喂我吃了藥就會好。
我找來我生病時吃的藥喂給媽媽。
媽媽不張,我好不容易才塞進去。
我又困了,挨著媽媽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兒園已經放學了,我蹲在臺上向下看去,宋沐恩被他爸爸扛在肩膀上,他爸爸的另一只手牽著他胖乎乎的媽媽。
宋沐恩說他媽媽不是胖,是懷孕了,他很快就要有小弟弟小妹妹啦。
我也想有小弟弟小妹妹,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玩玩,一起去上兒園。
林阿姨過來玩時也對媽媽說:「玥玥三歲了,你和小江可以再要一個,他們江家就他一個兒子,他條件好容易被人惦記,你還是再生一個比較穩妥。」
我媽說:「用孩子拴住的不牢靠,而且他最近公司很忙。」
林阿姨笑道:「哪忙啊,上個月我還在地下車庫看到你倆在車上……」
「姐。」我媽一下子紅了臉,捂著我的耳朵,「玥玥在這呢。」
林阿姨說:「沒事,小孩子又聽不懂。」
我的確聽不懂,林阿姨走后我一直問媽媽和爸爸在車上干嘛了,是不是背著我吃好吃的。
媽媽卻問我:「玥玥,你想要弟弟妹妹嗎?」
我用力點了點頭:「想啊,媽媽快生一個吧,我明天就要。」
媽媽了我的臉:「也好,玥玥有了弟弟妹妹,總不會孤零零的啊。」
媽媽對我說過從小就是孤兒,很怕孤單。
還對我說在的世界生了重病,都快活不了啦。
是一個系統的神仙把送到這里來,只要讓爸爸喜歡上,就可以健康地留在這里,永遠陪著我和爸爸。
「那爸爸喜歡你嗎?」我問。
媽媽沒有回答我,好像也不知道。
6
那天晚上媽媽做了好吃的,然后在爸爸回來前把我哄睡。
可爸爸回來的時候我立刻就醒了,我想和爸爸說讓他一定一定要喜歡媽媽,然后我們永遠在一起。
我打開門,看到穿著紅子的媽媽正在給爸爸倒酒。
我的媽媽真漂亮呀!
爸爸卻推開媽媽:「怎麼,又要故技重施麼?」
他在生氣。
媽媽怔住了,我也有些害怕。
媽媽有些慌張地放下酒瓶:「我……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爸爸冷笑一聲:「五年前,你出現在那個酒吧,真的只是巧合嗎?」
「你不過是知道我那時候最需要什麼,故意接近我罷了。」
媽媽不說話,只是低垂著眼眸,像是做錯了事。
爸爸站了起來:「我最討厭被欺騙利用,我們明天把婚離了,這里的房子車子都給你,玥玥也給你,我會再給你一筆錢,足夠你們后半輩子食無憂。」
我知道離婚是什麼。
我們班上的蘇墨涵爸爸媽媽就離婚了,跟著爸爸生活,說再怎麼想媽媽都很難
見到。
媽媽的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像是落珍珠一樣。
爸爸沒有安:「哭什麼,你費盡心機和我結婚不是就想要這些東西嗎?」
媽媽搖著頭:「不是的,我……我不是想要這些東西,就算你沒有這些,我……我也喜歡和你在一起。」
爸爸并不相信,他走了。
留下媽媽一個人站在原地好久好久。
自言自語地說:「你忘啦,當時是你抱著我讓我不要走的。」
「你說你喜歡我,很喜歡很喜歡我。」
「那是我第一次,被人喜歡啊……」
7
「媽媽,我也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我對媽媽說道。
媽媽閉著眼睛,沒有回應我。
我親了親媽媽的臉,媽媽最喜歡我親了。
說我是的小天使,是比生命更珍貴的寶貝。
然后我聞到媽媽上有一奇怪的味道。
我不喜歡這味道,我的媽媽總是干干凈凈香香的,從沒有過這樣的味道。
我去浴室將媽媽平時用的沐浴拿過來抹在的上,可只是香了一會兒,那味道又出現了。
「媽媽,你醒醒。」我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越哭越傷心,天上也打雷下起了雨。
我最怕打雷了,嚇得躲在被子里不敢出來。
但媽媽說過,讓我勇敢地長大,讓我不要害怕。
我又爬出被子想再打給爸爸,想告訴他媽媽吃了藥也不醒,媽媽病得很重很重。
可手機屏幕黑黑的,我找不到打電話的地方。
明明我充著電啊,怎麼還是黑黑的呢?
我想爸爸會打電話過來的,他肯定也聽到雷聲了。
以前打雷的時候,他也會來我房間和媽媽一起陪著我。
他說我膽子太小,像個小老鼠。
我生氣地告訴他:「我才不是小老鼠,我才不是。」
「那你是什麼?」他問我。
我叉著腰理直氣壯地告訴他:「我是你的小寶貝呀。」
他那時候笑了,媽媽也笑了。
我承認,他那時候是比宋沐恩的爸爸好看。
可他并不常笑,所以他好看的時間并不多。
我等啊等,等到雷聲停了雨也停了,也沒等到爸爸打來電話。
8
第二天一醒,我又給媽媽喂了藥。
有人按門鈴,終于有人來了。
是爸爸回來了嗎?
應該不是,爸爸都是按碼直接進來,不會按門鈴。
可能是壞人。
媽媽說過,小孩子不能輕易給不認識的人開門,很危險的。
「誰呀?」我站在門口問道。
「玥玥,是我,許阿姨。」
我嚇得立刻把門抵住:「你不能進來,你快走。」
許阿姨,是比壞人還壞的人。
雖然長得和媽媽有些像,但前幾天來的時候,把媽媽氣哭了好久好久。
那是爸爸走后的第二天,早上有人按門鈴。
媽媽去開門,這個許阿姨就站在門外,說許如意。
將媽媽從頭到腳地打量,笑了笑:「你果然是有些像我。」
媽媽當時的臉很不好,我從未見過媽媽那樣。
但我覺得和媽媽也并不是很像。
我的媽媽眼睛更溫更漂亮,連宋沐恩都承認我媽媽比他媽媽好看。
反正,無論別人和媽媽有多像,我一眼就能認出我媽媽。
9
那天許阿姨走進我們的家,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然后在沙發上坐下。
媽媽讓我去房間里玩,可我不愿意,我要和媽媽在一起。
許阿姨說:「換了我家俊俊這麼不聽話,我早就手了。」
媽媽將我抱在懷里:「不過是小孩子撒了一下,哪里就是不聽話了。我的孩子,可以教訓,但沒人可以手。」
許阿姨笑了笑:「你不教育,以后出了社會自然有人幫你教育。」
媽媽說:「將來如何,用不著你心。」
媽媽說話一向溫聲細語,這是我第一次聽到說話帶著怒意。
許阿姨回道:「怎麼和我沒關系,江時不是已經向你提離婚了嗎?以后他給你們的錢,也有我的一半。」
媽媽喝了一口茶:「那你也別忘了,他現在的每一分錢,都有我的一半。」
許阿姨生氣地走了,走之前說:「你不過是憑著我的臉鳩占鵲巢罷了。」
媽媽看著:「你當年若沒有在他家最艱難的時候離開他另嫁他人,我又怎麼會有這鳩占鵲巢的機會。」
那時的媽媽,像畫片里的戰
士。
可許阿姨走后,媽媽卻在浴室里哭了。
我聽見和誰在說話。
說要是爸爸再不喜歡,就要被抹殺了。
會魂飛魄散,會再也見不到我。
還說不該貪心的。
不該得到后又想要子繞膝下,不該把我生下來讓我苦。
10
我給爸爸打去電話,把媽媽的話告訴了爸爸,說媽媽可能會死。
爸爸問我:「媽媽是不是在你邊,是不是教你這樣說的?」
我說媽媽不在,是我自己想告訴爸爸的。
爸爸卻生氣了:「那就讓去死啊。」
「爸爸你是大壞蛋。」我哭了起來。
雖然我也不知道死是什麼,可我就是好難過。
掛掉電話后,我回頭看見媽媽就站在門口。
走過來溫地抱住我,輕輕拍著我的背哄著我,說會永遠陪在我邊。
即使化作一縷風,一滴雨,也會永永遠遠陪著我。
11
晚上,爸爸回來了。
他斥責媽媽教我這樣的小孩子說話。
媽媽安靜地聽著,沒有解釋。
等爸爸不說話后,笑著問爸爸:「你應該也是喜歡我的吧,要是不喜歡,怎麼能和我同床共枕這麼久。」
「就算我長得像,可這麼長時間了,你總能分得清啊。」
「江時,真的就不能喜歡我一下嗎,一下下就好。」
雖然笑著說話,可眼睛一直在流淚。
爸爸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為了懷玥玥你在我酒里放了藥。」
「你以為你用孩子就可以拿我,你錯了。」
「你對于我,不過是生理需要罷了。」
爸爸說完最后一句后,媽媽不笑了,也不哭了。
只是一不地看著爸爸,像我玩箱里那個漂亮的瓷娃娃。
最后一字一句對爸爸說:「我不會和你離婚的,死也不會。」
12
許阿姨在門外繼續敲門:「玥玥,開門啊,阿姨給你帶了好吃的,還有俊俊哥哥也來了。」
我也聽見一個小男孩在發脾氣,說不喜歡這里,要回去玩游戲。
「我不會給你開門的,你們走吧。」我大聲說道。
雖然我很,雖然我很想吃東西。
許阿姨不和我說話了,直接我媽媽的名字:「孟瑤,你出來,我們再聊一聊。」
「你倒也不必這樣躲著我,以后總還是要見面的。」
「何必呢,纏著一個不喜歡你的人。」
好一會兒后,終于走了。
我悄悄打開門,門外空空如也。
唉,要是把吃的留下來就好了。
我得肚子有些疼,在垃圾桶里翻出一個我之前弄掉地上的蛋。
雖然媽媽說不能吃掉在地上的東西,會生病的。
可我太了,我沒忍住。
我小心的剝掉上面的垃圾,吃了一口后想起媽媽也還沒吃呢。
媽媽說生病的時候要吃東西,吃了東西才會好起來。
我捧著蛋走到媽媽邊:[媽媽,你吃,吃了就會好起來了。]
媽媽不吃,我只好像喂藥那樣把蛋掰一小塊放進媽媽里。
然后我躺在邊。
明天,媽媽就會好起來了吧。
13
我又醒了。
天還是亮的,還沒有到明天。
媽媽上的味道更重了。
我墊著凳子把窗戶打開通風,媽媽以前就是這樣做的。
「喂,小朋友,危險,快下去。」對面一個叔叔大聲地對我喊道。
「對面家里有沒有大人在,你家孩子在爬窗。」
我對他說:「叔叔,我沒有爬窗戶,我是在開窗戶。」
可叔叔好像沒聽見,還是讓我快下去。
我下去了,叔叔終于不了。
風吹了進來,吹媽媽的頭發,那不好聞的味道終于淡了一些。
那張照片也被風吹掉在地上。
我撿起照片,看著照片上的我們。
那晚媽媽說死也不會離婚后,爸爸就不再回家。
但媽媽帶著我去了公司找爸爸,說要留下一些照片。
媽媽打扮得很漂亮,也給我穿上漂亮的公主。
爸爸冷著臉說他下午要開會,讓媽媽帶我回去,還讓以后不要隨便來公司。
媽媽沒有生氣,溫溫地和爸爸說:「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會來啦。」
「就再照一次吧,玥玥長大了可以看,要不然……要不然多可憐。」
爸爸最終還是同意和我們去。
照相的時候,攝影師一直讓爸爸媽媽靠近一
點,讓他們多笑一點。
可最后,都是我在笑。
拍完照后,媽媽對攝影師說加急,越快出片越好。
然后媽媽又對爸爸說:「玥玥想吃麥當勞,我們一起去吃一次吧。」
爸爸皺了皺眉:「垃圾食品你給孩子吃。」
媽媽笑了笑:「就再吃一次吧,以后就不吃啦。」
然后拉起爸爸的手:「真的,不騙你。」
我也在爸爸臉上親了一下:「爸爸,我想吃。」
爸爸不不愿地和我們一起去了。
媽媽點了很多好吃的,連平日不允許我吃的冰激凌也讓吃了。
我真的是開心壞了。
麥當勞里好多小朋友,大家都有爸爸媽媽陪著,但我覺得我是最最最幸福的那一個。
我吃得滿都是油,爸爸拿了紙巾幫我,媽媽在一旁把我們拍下來。
爸爸問這有什麼好拍的,媽媽說因為有趣啊。
最后還讓別人幫我們三個一起拍了照。
這一天,我們拍的照片比我們后來的一生都要多。
14
夕西下的時候,我們還去了公園散步,媽媽給我買了一個兔子氣球,我坐在爸爸肩膀上拽著氣球啦啦地唱歌。
周圍的人說,我們是幸福的一家。
媽媽也挽住爸爸的胳膊。
爸爸說:「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讓我改變主意。」
媽媽在晚霞里回他:「知道啦,不會有下次了。」
那天的夕落在江水里,很漂亮。
媽媽告訴我這半江瑟瑟半江紅,是天底下頂好看的風景。
如果我知道那是我和爸爸媽媽最后一次看風景,我當時一定不打瞌睡。
我一定會好好地看,好好地記在心里。
可最后,我的幸福啊,和夕一起,沉那半江瑟瑟里……
15
爸爸把我們送回去后就要回公司。
媽媽對爸爸說:「今天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一天。」
然后踮起腳尖吻了爸爸:「江時,謝謝你。」
爸爸垂著眼眸瞧著, 長長的睫微微地抖,他的了,似乎想對媽媽說些什麼。
媽媽也看著他,等著他說話。
最后還是媽媽先開了口:「不過,我依舊不會和你離婚的。」
「死也不會。」
是笑著說的,說完就把爸爸關在門外。
爸爸在門外生氣,在門,笑著掉眼淚。
這是他們最后一次生氣。
最后一次,再見。
16
我將照片重新放進媽媽手里,絮絮叨叨:[媽媽,我越看越覺得我們都好看。]
[媽媽,下次生日的時候我們再去拍吧。]
[我們每年都去一次,這樣是不是我就看著自己一點點長大?]
我覺得是,我還可以看著媽媽也長大。
風有點大,我拉過被子給媽媽蓋好。
頭發也被吹了,我找來最喜歡的珍珠發夾把頭發夾住。
好了,媽媽現在又是漂亮的媽媽。
有人來敲門:「有人在家嗎,我們是業。」
原來是業的叔叔阿姨來了,我去把門打開,剛剛那個讓我不要爬窗戶的叔叔也在。
叔叔見了我立刻說道:「剛剛就是這個小孩爬窗戶,還好沒出事。」
業阿姨笑瞇瞇地看著我:「小朋友,你爸爸媽媽呢?」
我回道:「爸爸在公司,媽媽生病了在睡覺。」
「我們進來看看可以嗎?」
我點了點頭:「可以。」
我帶著阿姨走進臥室,阿姨走到媽媽邊想同說話。
可下一秒,突然尖著后退。
叔叔們也沖了進來,他們圍著媽媽看了看,有人開始打電話。
不一會兒,警察來了,醫生也來了。
爸爸,也終于回來了。
17
媽媽死了。
是我聽叔叔阿姨們說話時知道的。
我不知道什麼死了。
我問叔叔阿姨,他們卻搖著頭,有的人還哭了。
我又去問爸爸。
爸爸站在媽媽邊,一不地看著媽媽。
警察和爸爸說:「死亡時間在前天晚上十點左右,初步排除他殺的可能,死因要等法醫鑒定。」
爸爸說:「我昨天上午回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我告訴爸爸:「爸爸,你昨天回來的時候媽媽就已經病了,我了好久都不醒。」
所有人都看向我,爸爸也看向我:「你說什麼?」
「昨天你回來,我想告訴你媽媽病了,可你走了,我追不上你。」
「我給媽媽喂了藥,還是一直睡
。」
「爸爸,媽媽什麼時候醒啊?」
爸爸沒有回答我,他晃了晃,俯去看媽媽:[你一直都是好好的,你從不生病,你……你生病了,我們去看醫生。]
他突然將媽媽抱了起來往外走。
18
以前他抱著媽媽的時候,媽媽都是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溫地看著他。
可現在,媽媽的手垂著,眼睛閉著,再也沒有了那時的溫。
叔叔們將爸爸拉住讓他把媽媽放下:「江先生,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啊,你還有兒,別嚇著。」
爸爸不說話,他力氣大得叔叔們都拉不住。
我哭了起來,叔叔們讓阿姨先把我抱走。
樓下站滿了人,我聽到他們說:「那個孩子的媽媽好一個人,怎麼突然就……」
「可能是腦梗或者心梗,現在這些病都年輕化了。」
「聽說媽媽前天晚上就沒了,這孩子一直和尸待在一起,業進去的時候,孩子得吃垃圾呢。」
「天啊,真是太可憐了,我聽得好難。」
我不覺得可憐,因為我一直和媽媽在一起呀。
后來,叔叔們下來了,但不見爸爸。
叔叔們推著一輛車,車上蓋著一床白的被子。
雖然我看不到被子里的人,但我知道我的媽媽睡在里面。
以前我們躲貓貓的時候,媽媽就躺在被子里,我一眼就能認出來。
那時對我說:[媽媽已經藏好啦,玥玥來找媽媽吧。]
我松開捂著眼睛的手咚咚咚的跑進房間,找啊找,找啊找,終于在被子下面把媽媽找到啦。
媽媽會把我一下子摟進懷里。
我們一起躲在被子里,說著悄悄話。
這一次,我也等著媽媽將我摟在懷里。
可媽媽經過我邊的時候還是睡著的,沒有來抱我。
阿姨捂住我的眼睛,哽咽著說玥玥乖,不要看。
我對阿姨說:[阿姨,我自己可以捂住的,等數到十,我就會自己放下來。]
阿姨說:[好,那你數到十吧。]
[一、二、三、四……十]我認真地數到十,可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被子和媽媽。
只有剛才停在這里的那輛車在駛離。
我突然意識到媽媽就在車里,這一走我就再也見不到了。
我拼命掙抱著我的阿姨去追車,哭喊著讓他們不要把我媽媽帶走。
可我太弱小了,又被阿姨抱了回去。
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媽媽一點點地消失。
和被子一起,消失在我的眼淚里。
19
我一直哭啊哭,哭到睡著,醒了后又哭,哭著要媽媽。
我被送到了家。
坐在椅上,嘆了一聲:「造孽啊。」
一直不喜歡媽媽,說媽媽是爸爸的另一條河。
因為不喜歡媽媽,所以也不喜歡我,我長到三歲,也只見過兩次。
讓保姆阿姨給我洗澡,保姆阿姨說不敢給我洗,說們家鄉有忌諱,我這樣和死人待過的孩子,應該先送去寺廟。
很生氣,拄著拐杖親自幫我洗澡。
一邊洗一邊哭了起來,說命苦,又說我比命更苦。
「我要媽媽。」我也跟著哭。
給爸爸打電話,爸爸一直不接。
就讓司機開車帶我們去了我家,爸爸果然在家里,他坐在床前,床上已經沒了媽媽。
他長出了短短的胡子。
媽媽以前不喜歡他長胡子,說扎人。
然后爸爸會把媽媽抱上洗手臺:「你幫我。」
媽媽那時輕地笑,纖細的手指在爸爸的下上涂滿白的泡泡,仔細地幫爸爸把胡子刮掉。
爸爸則一直看著媽媽,然后親媽媽。
后來媽媽對著鏡子自言自語,說爸爸不是在看,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我心想,家里就我們三個啊,爸爸又沒有看我,不是在看媽媽是在看誰呢?
20
同爸爸說話,爸爸沒有回應。
重重給了爸爸一掌:「人活著的時候你不珍惜,死了你做給誰看。」
「你還要這樣到幾時,公司不管了?孩子不養了?」
然后將我重重放進爸爸懷里:「你造的孽你來收拾,別指我這沒了的人。」
「當初我也是勸過你的,許如意是許如意,孟瑤是孟瑤,你偏不聽,著了魔一樣。」
「現在人已經走了,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地把你和的孩子養大。」
罵完后就走了,留下我和爸爸兩個人在家里。
晚上隔壁林阿姨給我們送吃的過來,也一直哭。
說當時在外地,
從監控里看到我去敲家門,以為我是去找玩,沒有多想。
「我真后悔啊,為什麼那時候沒多問一句。」林阿姨哭得泣不聲。
所有人都問了一句,都遲了一步。
林阿姨走后,爸爸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去了書房打開電腦,在電腦上敲敲打打幾下后,媽媽出現在電腦上。
這是我們家里的監控,媽媽說我出生的時候就裝了。
爸爸不喜歡家里有別人,所以我出生后家里連保姆都沒有,裝監控是為了時時刻刻看到我,怕我出意外。
電腦里,是黑夜。
媽媽靜靜地坐在客廳沙發上,電視里放著搞笑節目,觀眾們笑得很大聲。
笑的媽媽卻沒有笑。
幾次拿起電話,但又放下。
然后我著眼睛走出來,趴在媽媽懷里繼續睡。
媽媽抱著我,久久地看著我。
21
爸爸看監控的時候,我在他邊睡著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爸爸還在看,電腦里是我和媽媽躺在床上,媽媽拿著照相館送來的照片在給我講故事。
這是媽媽最后活著的時候。
「媽媽,你是怎麼和爸爸認識的啊?」電腦里的我問媽媽。
媽媽將的長發撥到耳后:「我們啊,是不可避免的命運。」
我聽不明白。
然后媽媽教我要勇敢,讓我不要害怕,說就算化雨化風,都會永遠守護我。
我在媽媽的懷里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媽媽突然坐了起來看著空氣,臉上有著哀求,在和誰說話,可監控到這里突然沒有了聲音。
只能看見媽媽痛苦地摔下床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但很快被對方掛斷。
又打下一行字,然后再也堅持不住的倒下去。
可又掙扎的爬起來,爬向床上的我。
一寸寸的,終于爬到我邊倒下,扯過被子蓋在我的小肚子上。
最后還想我的臉,卻又頹然的失去力氣,再無生息。
可我啊,什麼都不知道,我就在邊甜甜地睡著。
爸爸用力地拍著電腦,可是沒有用。
我想了想,還是告訴了他:「我知道媽媽說了什麼,我聽到了。」
爸爸立刻問我:「媽媽說什麼了?」
「媽媽說,時間還沒到你怎麼來了。」
「我的兒才三歲,讓我打個電話安排好。」
「還說……」我有些想不起來,我那時候太困了。
爸爸捧著我的臉,看著我的眼睛:「玥玥,你好好想想。」
我努力地想啊想,終于想起來,媽媽最后說的是:「我后悔上江時了,早知如此,我就不來這一遭了。」
爸爸怔怔地聽著,后來他推開我。
他生氣地說我在說謊,說我是小孩子,肯定記不住這麼多話,都是我編的。
我生氣地說,我記得住,媽媽就是這樣說的。
爸爸不說話了,他找到媽媽的手機。
他在媽媽的手機上翻看著,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最后他也流淚了。
我從沒見過爸爸哭。
原來他哭的時候,也是這樣傷心啊。
22
后來告訴我,媽媽最后一通電話是打給爸爸,但被人掛斷了。
最后一條信息也是發給爸爸,信息容是:快回家。
媽媽那時候可能病得很急,所以只打了這三個字。
但爸爸手機上沒有這條信息,被人刪掉了。
媽媽的死因最后也確認了,心源猝死。
媽媽下葬的那天,天上下起了細雨,還吹著微風。
我對著墓碑說:「媽媽,我看到你啦!」
周圍的大人們都被嚇到,竊竊私語著。
爸爸蹲下來問我:「媽媽在哪?你指給爸爸看。」
他相信了我,以為媽媽真的在這里。
我出手接住雨滴:「這就是媽媽呀,說過會化微風和細雨陪著我的。」
我的媽媽呀,從不騙我。
23
爸爸依舊帶著我住在家里,雖然他邊的人都勸他搬走。
甚至,我們家被說是兇宅。
爸爸并不理會,他只活在那些監控視頻和媽媽拍的那些照片里。
以前是媽媽常看著這些,現在是他。
以前是媽媽坐在客廳一整夜,現在是他。
吃完早飯后他會說:[孟瑤,我領帶呢?]
沒有人回應他。
他怔怔地看著他和媽媽的臥室,最后自己走進去找出領帶,然后送我去兒園。
可沒上一會兒課呢,讓司機來接我,說爸爸上班路上出了車禍,很嚴重。
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在給
他搶救。
對醫生說:[您就告訴他,他要是死了,他兒可就真了沒爹沒娘的孩子。]
[您再問他,一個三歲的孩子,一個斷的老娘,這一老一小,要怎麼活。]
爸爸終于被搶救了回來。
我站在他邊,他像媽媽那樣把我抱在懷里。
他說:[別怕,爸爸不會離開你。]
松了一口氣,可是也哭了。
后來許阿姨來過,但是不讓見爸爸。
許阿姨就找到我家,微笑著對我說:[玥玥,讓我來做你媽媽吧。]
爸爸找來的保姆將我護在后,大聲問:「你是誰啊,想干什麼,我告訴你拐賣小孩是要判刑的。」
林阿姨聽到聲音也過來攔著:「你快走,來這里擾小孩做什麼。」
許阿姨說:「我只是覺得可憐,來看看,我和江時總會結婚的,到時候這孩子還是要我來養的。」
林阿姨把往外推:「可憐?我看你是可賤。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幾次三番上門氣孟瑤,就是被你氣沒的。」
許阿姨笑著說:「我哪里有那個本事。」
林阿姨氣壞了,想手打,但最后林阿姨忍住了。
林阿姨也笑了起來:「你當然沒本事,不然孟瑤都走了快一年了,你也沒能讓小江和你結婚啊。」
「當年你離開小江不到半年,人家孟瑤可是把小江的孩子都懷上了。」
「這麼一比,還是孟瑤有本事。」
許阿姨愣了一下,手跟林阿姨打了起來,保姆也上去幫林阿姨,最后還是保安來了才將們分開。
爸爸回來后,冷冷地對許阿姨說:「以后不要再來了,我不想再見到你。」
許阿姨哭著問他:「我們就不能再回到從前嗎?」
爸爸說:「不能。那時在醫院里,你趁我不在掛了孟瑤打給我的電話,刪了發的信息,怎麼還妄圖別的東西。」
「你曾救過我,也害了我,從此兩清了。」
許阿姨哭著走了,后來再也沒有出現在我眼前過。
24
我上大班的時候,建議爸爸帶我搬去另一棟別墅居住。
說那邊的房子有全市最頂級的教育資源。
爸爸不愿意搬過去,他說我不用去卷學習,健康快樂地長大就好。
嘆了一聲:「也好,健康快樂比什麼都重要。」
雖然爸爸對我很好,每天都花時間陪著我,但我還是不喜歡他。
每天保姆忙完工作離開后,就剩我們倆在家。
我在房間里自己玩,他在書房看媽媽活著時的監控。
他想盡一切辦法也只能恢復媽媽去世前三個月的視頻。
除了最后幾天他們吵架,那三個月大部分時間是平靜的。
早上媽媽做好早餐我和爸爸起床,吃完早餐后媽媽在家收拾,爸爸送我去上兒園。
我和爸爸都不在的時候,媽媽就開始畫畫。
喜歡畫漫畫,然后上傳到網站,吸引了不。
那漫畫我用宋沐恩家的電腦看過,畫的是一個病重的遇到真的故事。
被同學騙去酒吧差點被人欺負,一旁的年出手救了。
對年一見鐘,年沒有拒絕的意,兩人一起經歷風風雨雨。
故事的結局,病愈,年也真心喜歡上了,生了一個兒,一家三口平淡又幸福地生活著。
宋沐恩說:「真沒趣,沒有我的奧特曼好看。」
可我卻看哭了,我知道那是媽媽畫的自己。
想象中的自己。
媽媽曾經和我說過,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
在的世界生了重病,被送到這里來的。
我曾把這件事告訴過我最喜歡的老師。
老師卻告訴了我,找來了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說這是我的潛意識為我編造的麗謊言,為的是讓我能接媽媽的離世。
唯有爸爸沉默。
他后來把盤送到專業機構去維修過,但是人家怎麼都修不好,媽媽最后時刻的聲音依舊沒能復原。
那一年,他將絕大部分家投資了國外一家科技公司。
他很幸運,我初中的時候,那家科技公司已經發展為行業獨角,爸爸了大東。
這年他三十四歲,還很年輕。
他和媽媽在二十歲的時候相識。
那時爺爺去世,車禍住在 ICU 生死不知,他從大學退學接管公司。
在他最痛苦的時候,他遇見了媽媽,有了我。
25
爸爸并不常出現在公眾視野,大家把他傳得神乎其神,說他是蜥蜴人、地心人什麼的。
說,爸爸是信了
我的話認為媽媽在另一個世界,他想找回媽媽,于是轉投科技。
又說,他真是笨啊,科技和靈魂是相悖的啊,要找人也是學玄學啊。
他是癡心妄想,他又不是神。
他只是一個,失去后才知道后悔的可憐蟲。
只有我知道,他真正在做的事是,克隆和人工智能的結合。
這些都是不被國際允許的。
爸爸為大東后,我被接到他邊讀書,跟著他住在海邊的大別墅里。
我在別墅的地下室里發現一個高科技的房間,房間里有一個栩栩如生的媽媽。
我過的皮,和我媽媽一樣的溫,香氣也一樣。
甚至,還有心跳。
我觀察過幾次,會像媽媽一樣對爸爸溫的笑,會幫他刮胡子打領帶,還會做可口的飯菜。
爸爸常常出神地看著,出神到我溜進來都沒有發現。
又一次爸爸不在的時候,我來到地下室。
[媽媽。]我輕聲著。
微笑的看著我:[你好,你什麼名字,你怎麼哭了?]
聲音都和媽媽一模一樣,爸爸的確很厲害。
我說:[媽媽,我是玥玥。]
手幫我掉眼淚:[玥玥,我覺到你很傷心,我怎麼做才能幫你。]
我握住的手在我的臉上:[媽媽,我們再玩一次躲貓貓吧,你去藏在被子里,我數到十就來找你,好不好。]
[好。]躺在地上,蓋好毯。
我數到十,然后向走去。
但最后,我沒有掀開那床毯。
因為的眼睛告訴我,只是極其昂貴的科技品,沒有生命。
而我的媽媽眼睛里,永遠都是最溫的。
我的媽媽,是獨一無二的。
從來不是誰的替,也沒有誰可以代替。
更何況說,后悔了,后悔遇到爸爸。
那時三歲的我不懂為什麼媽媽會因為爸爸一句[你對于我,不過是生理需要罷了]會難過那麼久。
現在我才明白,因為的真心付出,在爸爸眼里只是一件不錯的用。
雖然爸爸最后后悔說了那樣的話,可是媽媽已經不在了,后悔又有什麼用呢?
最后我躺在這個人偶邊,抱了抱,對說了聲謝謝。
謝謝讓我能夠再見到媽媽生前的模樣。
然后關掉的程序,點燃了地下室……
26
熊熊大火中,我回到地面。
湖面吹來徐徐的風,天上落下細細的雨。
我張開雙臂,仰起頭,閉上眼,著這溫的細雨與風。
我的媽媽啊,從不騙我。
無論是天涯海角,還是異國他鄉。
,一直陪在我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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