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上客》第四章
“樂子!我不是在做夢吧?快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簡直是深藏不啊!怪不得你剛才一直傻笑,原來是早就料到自己考了個好績啊!哎!那咱們高中不是又能做同學啦?不對不對,你第一名肯定是要進尖子班的,我走后門兒怎麼會和你一個班……”
蘇鵬激的表不似作假,吳樂的心又好了幾分,見他說到最后緒又低落了下去,于心不忍。
“你小子知足吧,不同班總比不同校強。”
聽吳樂這麼說,蘇鵬頓時又高興起來。
“好,樂子,以后咱們就在一高混他個風生水起!”
吳樂對蘇鵬的沒心沒肺無奈搖頭,這小子除了打架厲害,幾乎一無是。
“怎麼?忘了你老爸說的話了?你真打算讓他把你趕出家門?”
“我……我就不是學習那塊料,他就是打死我我也學不好。還不如跟著你混。”
“哎哎哎!打住!小爺我以后可不混了,看見沒?這就是咱今后的斗目標了!”說著,對蘇鵬抖了抖手里的績單。“你也別想著逃避了,你老爸辛辛苦苦讓你上了一高,你就忍心讓他老人家傷心?聽爺的話,今后好好學吧,對得起家人也對得起自己。”
吳樂總算明白為什麼老師和家長都拿孩子開涮了,這覺忒爽了。他拍了拍蘇鵬的肩膀,似乎這樣就能給予對方力量。
“樂子,這話你從哪兒背的?怎麼忽然覺悟就變高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一前那個視績如糞土的樂子哪兒去啦?你快把他換回來!”
被蘇鵬這麼問,吳樂也是一愣。是啊,他好像真得變了。似乎自從中招考試前一天開始,他就變得比以前更上進了。以前從來不考慮的問題,在這十幾天里都被他翻出來一個個深思慮了一遍。
吳桑對他的要求一向很低,只要能活著就好。這直接導致他渾渾噩噩沒有目標,即便自己再糟糕也意識不到。可是忽然之間他就想要突破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想要活出和以前不一樣的彩。或許是那一天的驚喜給了他自信,給了他一個激下去的理由吧。很多改變都需要一個時機,而他已經抓住了時機,剩下的,是如何走下去。
“聽我的,沒錯。走啦,別忘了,我請客,你掏錢。”
蘇鵬聽到要吃飯也高興起來,仿佛剛才郁悶的人本就不是他。
“弟兄們!走啦!我和樂子請客!”
“哦哦!”
……
學校對面有一家味道不錯的火鍋店,吳樂一行八人點上一通菜,就著小酒就吃了起來。麻辣鍋底配合著七月火熱的天氣,不多時大家都面紅耳赤,也不只是醉的還是熱的。
正在眾人吃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從店外又進來五人。那五人中有四人都著膀子,叼著煙,鼻孔抬得老高,一副很牛叉的樣子,像是附近的高中生。吳樂忍不住唾口唾沫,一看就是不上道的。只有最后一人穿得還算整齊,雖然是一校服,但給人一種鋒芒畢的覺。
其中一人看到吳樂的表,頓時大怒,甩掉煙指向吳樂。
“你很拽啊!”
吳樂本來不想理會這些人,但人家惹了自己也沒有不吭氣的道理。不過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不能因為一些小事掃了興,還是以和為貴的好。十分和氣地看向甩煙那人。
“不好意思啊兄弟,我不是看你。”
“滾你媽的!誰跟你兄弟!”
吳樂一聽也惱了,還真有給臉不要臉的人啊。于是起手邊的酒瓶就想撂那人頭上。
“虎子!回來!”
穿校服的人住那人,似乎是對方老大,他示意吳樂不要沖。吳樂見狀收回了酒瓶,想看看對方能給個什麼樣的答復。
“小兄弟是五中的?”五中是吳樂所在的初中。
“嗯,你們是十七高的吧?”對方態度還不錯,吳樂也見好就收。
“是呀,不過以前怎麼沒見過小兄弟?金前知道吧?我們就是跟著他混的。”
金前的名聲,怕是五中所在的A市東區道上的人都知道,那才是響當當的老大,市長見了都要聲前兄。他是很多人眼中的傳奇,高一才開始混,現在上到高三,不過兩年時間就占領了整個東區的黑道,還有向西發展的趨勢。黑道可不是說進就進的,哪個弟兄手上沒沾過幾滴?吳樂這八個人在人家面前連個小蝦米都算不上,遠遠見了都要繞道走的,對方沒見過自己也是正常。
聽對方報出是金前的手下,而且吳樂也聽說金前就是十七中的學生,頓時就起了結的意思,這個大可不細呀。
“原來是錢哥的人啊,剛才是我唐突了。小弟敬你一杯,以表歉意。”吳樂新開了瓶啤酒,一口氣灌下。
“小兄弟夠豪爽,你這個朋友我了!以后有什麼需要的地方盡管招呼!我李華寧,兄弟們都我寧哥。”
“好,寧哥,小弟就厚高攀了。”說完又開了一瓶酒和李華寧對。
接下來乏善可陳,只說到吳樂一行人出了火鍋店后,蘇鵬忍不住發問。
“樂子,你這手和誰學的?還整得文縐縐的,皮疙瘩掉了一地。”
“就是,樂哥,剛才兄弟們都以為要干架呢,我袖子都擼好了,怎麼忽然就上朋友了?”
“你懂什麼?樂哥這籌謀,知道啥籌謀不?那是為將來的發展作打算。”
“就你能?剛才聽見人家報上金前的名號時你咋不能了?”
吳樂對弟兄們擺擺手,讓他們安靜,醞釀了一下言語才說道。
“我打不過他們。”
吳樂的確打不過他們。剛才那邦人雖然看著不上道,但也是相對黑道的正規軍來說,對于他們幾個初中的小混混卻是足夠了。試想金前手下怎麼會有孬貨?他暗嘆幸虧自己腦子反應快,否則被打掉了牙也只能混著水往肚子里吞。現在不僅沒有吃虧,還和那人建立了友好關系。雖然知道“以后有需要的地方盡管招呼”就是句屁話,人家連個聯系方式都沒說,要怎麼招呼?難不蹲在墻角點三香祈禱他快些出現?但有總比沒有強不是。
這頓飯算是弟兄們的散伙飯,吃飽喝足拍屁走人后,大家也該分道揚鑣了。互相表達一下不舍之,一時再也找不出更多的話。也不知是誰開的頭,下一刻剛才還聚在一起的眾人,轉眼就只剩下吳樂自己了。
吳樂調整一下緒,想著這就告別初中生活了,說不出留與否,更大的或許是對未來的迷茫。
只是,不容他細細品味,在拐過大道進一個小胡同時,一條橫在兩面墻壁之間的攔住了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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