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事件》第十六章 存在的意義

“你始終沒有掌握到決定的證據吧?縱然只有我和他們有關連,但也不可能因此斷言我就是兇手吧?”

“你沒有留下任何指紋,那并不是因為沒有留下,而是無法留下。同樣地……”

——唰。

布賴特的衫被倏地劃破,在那之下的是個模糊不清的傷口。那傷口太過顯眼,是不能逃避和忽視的,扭曲猙獰的傷口彰顯著丑惡的罪行。

“你不會因刺穿口而死。”

“雖然我推斷你架空口來掩飾呼吸起伏一事,但畢竟以小刀的長度看來,那是無法完全不傷及自己的。這個計劃除了你以外無人可以實行。”

——因為你是個人偶。

——完了。

不再跑了嗎?

布賴特沒有說話全一直發抖。

接下來黑暗將會造訪。

最初與及最后的矛盾落幕了。事件過了數天后睿明警部與我聯絡。

我們決定在戲場附近的那家咖啡廳面,名為“黃昏”的那里,委實有別一樣的味道。

那里是個封閉的空間,沒有窗子的部,灰暗得看不出里的裝潢。但從視覺所到的平衡可看出咖啡廳的天花板是向下傾斜的,使照進廳變得明暗不一。從巨大的十字進,以咖啡廳中央為圓心,逐漸的向外減弱,十字的盡頭只有淡淡的余暉,使人彷彿沐浴在黃昏之中。這樣的景象像大畫家最彩的杰作,那樣的調和氣氛,有種讓人說不出的味道。多麼切多麼恰當,黃昏這個名字。

在這黃昏下,喝著濃郁的咖啡,嚼口中的一點苦,嘗試借此拋開心中的不快。

自從事件解決后,被鮮紅所沖淡的真實,再次變得鮮明。

“又在思考什麼事件了嗎?”睿明警部拉開對面的位子坐下。

——憂郁的臉孔會讓人聯想到苦惱嗎?

“不。”我簡短地答。

“那就好,一介高中生還是不要涉足殺人事件比較好。”

“怎樣也好……今天約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睿明“嗯”了一聲,然后拿出了那本他常用的記事本。

“關于上次那起事件,機的部分還未明朗吧﹗”

“的確,現在的證據并不足以歸納出他的機。但有關那方面,只要從那個共犯著手,應該不難吧?”

睿明眉一揚,說︰“那當然,有關機的事,我們都查明了。我今天來這里,主要是把這封信給你。”他從大的口袋里拿出一個白信封。

“這是布賴特給你的信……但是……”睿明顯得有點困窘,凡是疑犯給外間人的東西,他們都必須查證。

“沒關系,我明白的。”

我放下了咖啡,從白信封中取出滿布細的信。

停下來了。由我把線剪斷的那天起,就應該是如此了吧?在貪婪中誕生的我,死于自己的貪婪果然也是命運吧﹗誕生為人偶的我,不管怎樣也無法為人類,皮諾曹只是話故事中的夢罷了。

你能想像嗎?生來就滿的自己,牽連著千萬線,不管在哪一個角度,都有人控著你。就連沒有自己的自己也變得要瘋狂了。對,我定要瘋了。不然的話又怎會去擁抱不存在于世的自由呢?

威廉姆斯 ……那個貪婪自私的家族。把我當作實驗品的可怕家族,因為怕失去唯一的兒子,而制作我這種備用品來作試驗。對,那個惡魔以與馬歇爾.威廉姆斯 相同的構造建造出我的,讓我為了一切抗藥實驗的實驗品。即使千瘡百孔也不要,他們還是會笑著對我說︰“不過是人偶罷了﹗要是死了,還可以再買另一吧﹗”

為什麼?話故事的皮諾曹不是被木匠當作是自己的孩子嗎?

夢在我的世界里本來就只是惡夢罷了。

那顆齒或許從開始就沒有轉過。打從眼睛接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與它絕緣了吧﹗

一直忍耐、忍耐,那些猙獰的笑容就不曾停止過,要是我能殺了他們那該多好?

但那不行,那個惡魔會一直看著我,然后當線斷掉,我就會崩解了,如果只能選擇死的話,或許痛苦地生存,蠕蟲也還會有能爬到地面的一天吧﹗

一直爬、一直爬。原來我本不是往上移,而是一點點地、一點點地往下沉。

那個貪婪卑鄙的男人馬歇爾.威廉姆斯 ,他的一個被塞繆爾和高爾德知道了,我不樂得跳舞,我以為終于有人可以懲治他了。然而,現實中果然是沒有仙子啊﹗

那個貪婪卑鄙的男人居然計劃把他們殺了,而且還計劃要我承擔那個罪。他打算先為我企劃一個不在場證明,然后再由我來充當他,好讓他也有不在場證明。威廉姆斯 夫婦當然馬上贊,還替我找了個替來代替我乘車到六本木。

但這樣一來,只要這個不在場證明不立,我便會為代罪羔了吧﹗因為我了那家伙不在場證明的替,而我自己本又沒有不在場證?

明的話,警方就能跳過一步,把我當兇手了吧﹗

破裂了。我絕對不能錯以待弊,竟然他要殺人的話,我何不助他一臂之力呢?要是功的話,說不定可以把自己置事外,獲得我所的自由。只要我假裝是馬歇爾.威廉姆斯 來買通管理員,再實行他本的殺人計劃不就行了嗎?

為什麼我那時沒注意到呢?那只是惡魔的呢喃罷了,看了那出惡夢一樣的人偶戲,我早就知道這是我的結局了吧﹗為什麼那時候腦筋的齒沒有轉呢?還是說它本來就沒有在呢?

我不知道。現在線已經斷掉了,齒也停下來了,耳朵終于也靜下了。

對,黑暗中,那個惡魔已經迫近了。把小木偶變人類的才不是什麼仙子,而是惡魔呀﹗

呼——

狹窄的走道讓風勢加強。

風讓包覆右眼的繃帶落,紅的瞳在黑發下初次目視這個世界。

一個男子與我肩而過,瞬間心泛起一種苦悶。

他就像夜一樣,充斥著鐵一般的冷。深邃的背影讓我憶起一件事。

他也是如此嗎?

黑瞳回眸了一下,沙石瞬間自手中散去。

帶點澤的晶沙有著黑的淚。他始終也得不到的自由。

——那本來就不帶任何意義。

黑瞳眨了一下,然后別過去,往著黑夜回歸。

他對我而言確實沒有意義,但唯有一點他是不會忘記的。

——沒有人能判決他人的罪,人類的所有最終也只能由自己背負。對他而言,自己的貪婪造就了自己的死。

我想,或許人偶是為了他自己的惡而存在的。

那麼自己是為了什麼存在呢?

我別過子,融了夜的黑暗中。

第十七章 平凡而不凡的一天

秦茂彥靜靜地躺在單人沙發上,看著浮雕天花板里藏著的那一點刻意調弱了微走著神。居然又想起了四月的人偶案,近神一族……會和那個造替人偶的威廉姆斯有關系嗎……

“為什麼要把留下。”

秦茂彥本來沒有焦距的瞳孔猛然一,而后微微轉頭看了眼邊上自他醒來這麼久,都蹲著沒有發出一點靜的諸葛文,再又轉回頭,抬起手臂在了眼睛上,有些慵懶又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說道:“會死人的……”

“你這一年來,雖然也就兩起案件,那死人的數量可不是一般案件能比的。就你這心理素質,還怕會死嗎?”諸葛文一把扯開秦茂彥在眼睛上的手臂,臉上的表非常地不滿。秦茂文瞥了他一眼,反手把人推開,又借著這個力坐了起來,說道:“我指的是你。”

沙發旁雖然秦茂彥的力道不大,但支點沒找好的諸葛文還是被那道力給推坐到了地上。其實也不疼,可是他現在心不好,又聽到秦茂彥那句跟以往一樣欠揍的話,騰地一下就帶著火氣站了起來,對著秦茂彥怒道:“我活得……!”

可惜,諸葛文才剛起了個頭,就看見秦茂彥正在別一顆深藍的耳鉆,手心好像還有攥過耳鉆的印子,他一下就跟被音了一樣,別提有多安靜。

他還記得,這個耳鉆是當年他還是京城貴公子時候有人“孝敬”他的,據說是極其稀有的藍寶石,但是他從小見慣了好東西,就算這寶石極其稀有對他而言也沒什用,雖然最后還是因為他不會拒絕人而收下了。

本來這顆寶石要放在他家里積灰的,好在之后沒多久就開學了,正好秦茂彥又回歸學校了,一看見他那蒼藍的眼睛,諸葛文就想把那顆“極其稀有”的藍寶石送他了。

諸葛文盯著那顆耳鉆一,雖然耳鉆的釘子不長,但要是直接扎進太……距離死也不遠了吧。他這樣想著,又看了看秦茂彥,這小子能辦到吧……一擊必中。

秦茂彥沒轉頭,但他余能看見一點諸葛文的表,只見這人本來氣勢洶洶,突然一下就乖得和只松鼠一樣,不對,是只貓,欺的家養貓。秦茂彥索著帶著耳鉆,突然想到那天這人送了他這麼個東西,還說戴耳朵上近一些,能相互輝映,莫名其妙。

諸葛文安靜地看著秦茂彥帶完耳鉆就要往房間外面去,想到凌香好像在外面看電視,這才突然想起自己進房間來到底要干嘛。眼看著秦茂彥就要拉開房門,諸葛文一驚,趕追上去,沒想到快到的時候腳下絆了一下,一下就把秦茂彥撞在了門上,同時剛打開了一點的門被大力摁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外面看著電視跌凌香抖了一下,往這邊房間看了一眼,也沒過去,只是大喊了一聲“你們沒事吧!”,又稍微等了一會兒,沒聽見回答也就懶得管他們,繼續看自己的電視。

而房間里,秦茂彥的背被諸葛文頂在了門上,好在他頭有微微往后仰,這才避免了被扁臉的風險。而諸葛文絆了一下,靠著秦茂彥穩住之后立刻站了起來,隨便說了句“對不起”,可以說是非常沒有誠意了。

秦茂彥轉過看著這個家養貓,雖然家養貓對于“好了傷疤忘了痛”這件事貫徹得很徹底,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徹底,不僅僅是記憶上,連速度上都有了質的飛躍。只見秦茂彥剛轉過,諸葛文也剛剛好站好,就立刻一只手,又拍上了門,就拍在秦茂彥的耳朵邊,而另一只手像是怕他跑一樣就抓著門把手。

秦茂彥淡淡地看著眼前這個撐得有些吃力的小家伙,想了想,說,“最近有個詞……壁咚?”

“別扯開話題!”諸葛文臉上怔了一下,大概是覺得自己聲音太大,怕給外面人聽見,于是把自己聲音了下來,但還是皺著臉,說,“你為什麼要把留下?”

“之前你不是很袒護的嗎?現在說變就變,好無。”秦茂彥并不正面回答,只是說了句不想干的,而諸葛文也如他所預料的那樣,臉上的表一下落寞了下來,還有些傷,說,“我……可是現在是殺了人……犯罪了……我……”

秦茂彥耳朵邊上的和門把手上的手落了下來,垂在它主人的側,和它的主人一樣,帶著無能為力的自責。秦茂彥到底還是不忍心的,手在這矮了他一點小家伙頭上,說道:“我沒有說你的意思,只是這件事我也還沒有想好,等確定了,我再告訴你。”

了頭發的諸葛文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被忽悠了,回過神來發現那個忽悠他的人居然已經開門走出去好遠了,頓時氣得想摔門。而電視機前坐著的凌香看到那邊大開的房門里頭七竅生煙的諸葛文,對著正好路過的秦茂彥隨口問了句,“你怎麼他了?”

“我甩了兩下逗貓棒。”秦茂彥丟下這麼一句就往廚房去了。而后七竅生煙的諸葛文氣沖沖地走到電視機電視機的這塊區域,眼神復雜地看了凌香一會兒,就在距離最遠的沙發上坐下了,狠狠地瞪著電視機,好像有十幾輩子的仇一樣。

凌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廚房,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諸葛文這麼瞪著電視有沒有看進容去。一會兒,廚房里傳來一道人聲,“蛋包飯吃不吃?”

沒人回應,又過了一會兒,廚房里的人出來了,到了電視機這邊,諸葛文裝作在認真看電視,雖然臉上還是非常生氣的樣子,而電視里也還在放著廣告。秦茂彥弧度極其小地勾了勾,又問了一遍,“吃不吃蛋包飯?”

“吃,我吃。”諸葛文還沒回答,雙凌香就舉手回答,結果就是得到秦茂彥冷眼一枚,并附言,“白癡吧你。”

就這樣,“吃不吃蛋包飯”事件就在炸諸葛和毒舌秦的完配合下完地結束了。秦茂彥回到廚房,手里打著雙人份的蛋,面無表

人偶……人偶師……威廉姆斯……近神一族,還有岳帥明朗走時最后一句話讓他有些在意。奧汀……是誰?是在他嗎?

還有人偶,說起人偶就一定會有人偶師,從古至今就一直有人企圖復活一些死去的人,為了親,為了,為了金錢,為了權利。而人偶師這個職業算是近代的一個新興職業,卻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市場上開始有了這種人偶的易。人偶這種東西比機更為真實,一個高端的人偶師所制造出來的人偶可以說與真人并無兩樣,可是,即便是制作得再真實的人偶也終究不過是個沒有靈魂的軀殼,與活生生的人到底是不同的。

想到那些一心以為能使人復活的人,像高志強那樣的。秦茂彥在心里冷笑,一群蠢人,人死怎麼會復活,就算人偶會會說話,那終究是它背后的人在控,它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背后人的意思而已,怎麼能跟真人相比。

想到這里,秦茂彥突然皺了皺眉頭,好像想到了什麼。確實,他是想起了一些東西,在他為數不多的記憶里,似乎確實有那麼一個案例,有一個人偶,他有自己的意識,會自己思考,和真人完全一樣,最主要的是……他沒有縱者。不過他記得這個人偶最后被協會給封殺了,似乎是因為為了這個人偶的產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連它的人偶師都犧牲了,至于這個人偶的制造方式更是被協會封存起來,列為

秦茂彥又是冷笑,如果真的是什麼非常邪惡的東西,為什麼不直接毀滅,還要封存起來,這不是正大明地告訴眾人偶師,你們隨時可以來竊取它麼。協會也是個有趣的地方,秦茂彥包飯的手輕輕頓了頓,但很快又重新作起來。他想到了布賴特,這個人偶似乎是沒有縱者的,難道協會的已經被流傳出去了?

“秦探長。”廚房的門被敲了兩下,然后響起了雙凌香的聲音,秦茂彥聽到了,但他并不想理。雙凌香沒得到秦茂彥的回應也不覺得尷尬,自顧自地就走上來到了他旁邊,看著兩盤賣相非常不錯的蛋包飯,眼睛都亮了。

“秦探長你雖然每次都表現得冷冰冰的,但是你的心還是熱的,你真是個好人,謝謝秦探長!”雙凌香一邊說著一邊向其中一盤蛋包飯出手去,然而手才剛抬起來,眼前就突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讓了一點點的肩膀又了回去,然后就聽見秦茂彥說道:“離我,遠一點。”

雙凌香聽后非常沒有脾氣地往后退了好幾步,直到快退出廚房去了才十分諂地問道:“秦探長,我這樣可以了嗎?”

“我比較希你滾出去。”秦茂彥一邊十分認真地給蛋包飯畫著番茄醬,一邊說著非常隨便的話。雙凌香站在門邊上,面上笑嘻嘻,心里買買提,要不是知道自己的能力對這個人不管用,要不是懷疑這個人也是近神一族自己還不知道他的能力,堂堂雪花建設大小姐,近神一族這一輩的“佼佼者”,用得著對他卑躬屈膝……

“那你就別出來了,省得還要對我卑躬屈膝,礙著我的眼。”秦茂彥端著放了兩份蛋包飯的托盤要走出去,路過門口擋路的雙凌香時,語氣十分嫌棄的說道。雙凌香看著他過來,又十分討好地往旁邊讓了好幾步,正要跟著秦茂彥出去,突然回味過來他話里的意思,面一僵,腳步一頓。

“你會讀心?!”趕忙追上已經到客廳的秦茂彥的雙凌香震驚地瞪大了眼,幾乎是吼著問道。秦茂彥當然懶得理,家貓還炸著不肯吃飯呢,他還管這個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的丫頭嗎?雖然說是他把人留下來的。與這邊惆悵著心十分不好的秦茂彥相反的諸葛文,他本來就是那種氣來得快走得也快,十分不記仇的人,只是面子上拉不太下來,這會兒一聽到有人跟自己有共同的想法,一下子什麼面子里子全都拋之腦后,立馬就回,大眼睛里閃著亮,對著雙凌香很是激地說道:“是吧是吧,你也這麼覺得吧,我當年也是這麼覺得的。秦茂彥從醫院回來后就看人特別準,他只要看著別人的臉就能知道別人在想什麼,但這真的不是讀心,因為有時候也不太準,比如對我的時候。很厲害吧,超級厲害的。”

諸葛文的突然興和滔滔不絕把正驚喜以為自己發現了秦茂彥能力的雙凌香和正在想著怎麼才能讓諸葛文吃飯的秦茂彥給說得愣住了,而他說完,客廳里安靜得只剩下電視機的聲音后,他這才后知后覺地尷尬起來,本來就是個面皮薄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馬上就回去,窩在沙發里抱自己。

而那邊的秦茂彥卻悄悄地笑了,沒人看見,而他也沒有再刻意調侃諸葛文,免得說過頭這小家伙就躲回房間去了,到時候真的是不吃飯了。想著,秦茂彥到了諸葛文邊上,也不去他那張一丟丟大的單人沙發了,就在旁邊離他最近的沙發上坐下,把一份蛋包飯放到諸葛文面前的茶幾上,說道:“吃吧。”

諸葛文小心翼翼地從單人沙發上展開坐好,一邊拿起盤子和勺,一邊看了眼秦茂彥,他剛才想到,彥哥后來好像就不怎麼看別人的臉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邊的雙凌香才剛剛從得知秦茂彥能力的興到其實這不是秦茂彥的能力的這一巨大落差中回過神來,就看到這邊的兩人已經準備要開了,當下又是一個巨大的懵,下意識就口而出,“真的沒有給我的份嗎?”

這邊的好好年諸葛文聽到這句話,剛舀起一口飯的勺子立刻就放下了,抬頭看向雙凌香,問道:“你還沒有吃嗎?”

本來因為諸葛文之前的話而心大好的秦茂彥正等著家貓一口飯后滿足的瞇眼,眼看著飯就要口了,那邊的人聲真是十分煞風景。諸葛文有些迷茫地問道,而雙凌香聽到這話之后馬上就想點頭,卻突然到一陣深深的寒意,下意識地將目往旁邊偏了一偏,就看見那一只蒼藍的眼睛輕飄飄地瞟了一眼,骨悚然。

“那怎麼辦,要不你先吃我的吧,我還沒吃過,就了一下。”諸葛文一向很熱心,雙凌香話一說完他就在愁怎麼辦,然而他這話一說出來,雙凌香立刻就覺得腳底生寒,渾幾不可微地抖了一下,一邊說著“沒,沒,我剛剛……在廚房吃飽了,飽了。”一邊趕著僵的雙往廚房走去。

這邊,諸葛文還是有些懵,嘟囔了句,“吃飽了還往廚房去嗎……”

秦茂彥聽見了,說,“快吃,廢話這麼多。”

回到廚房的雙凌香想著,剛剛真應該聽秦茂彥的就待在這里不出去,出去干嘛呀,廚房多好,沒有冰箱撲克臉,沒有腹黑毒舌男,沒有……正想得好的雙凌香忽然愣了一下,本來笑著的臉上漸漸沒了表,看著廚房墻壁上的白瓷磚,有些迷茫。

雙凌香,你在做什麼啊,你是雪花建設的大小姐,你是近神一族這一輩的佼佼者,為什麼要對著這兩個普通人卑躬屈膝,點頭哈腰,他們只是平凡的人類,而你是近神,你是會為神的近神一族的后代,怎麼能被這一個普通人制。

可是……我差點被別的繼承人清除,是他們救了我,我們或許……能為朋友。

朋友?!哈哈哈,雙凌香你看清楚了,你是神,他們只是如螻蟻一般的凡人,朋友?區區螻蟻怎麼能和神相提并論!他們是救了你,可你是神,這是凡人應該為他們的神做的,他們就應該為你做出犧牲,他們就是你的信徒。

他們……應該為我……做這些?可是秦茂彥他……不我的影響,他……他可能也是近神一族,是我的族人,我……可以和他合作的……

不,我的殿下,我們不需要族人,不需要同伴。秦茂彥是個有能力的,可以留著他,可是他實在是太不聽話了,你的音律對他不起作用,不如就把它做人偶吧,掌握在我們手中,總有人能治的了他。至于那個呆頭呆腦的小子,到時候……就讓秦茂彥親手殺了他。

文……文是個好人,他很善良……他……他從來沒做錯過什麼,他還一直袒護我……

雙凌香站在廚房里一,盯著對面的白瓷磚,眼神中有些掙扎,本就漆黑的雙眸中漸漸翻滾起了濃墨,角漸漸被勾起,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

沒有好人,這世界上沒有好人,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他們都在嫉妒你,他們都在背地里嘲笑你,你看你的文,知道了你殺人后就不再保護你了,明明那些人都該死,你們想要搶奪你的王位,他們都該死,都是虛偽的。

我們只有彼此,就夠了,我的殿下……

第十八章 要開始了

諸葛文看雙凌香走進了廚房好一會兒都沒出來,拿著勺子的手猶猶豫豫,舀起一口飯,最后還是放下了,盯著廚房的位置站起,并說道:“我還是去看看吧。”

說著,諸葛文就要往廚房那邊走,路過秦茂彥的時候一下又給秦茂彥拽回了沙發上。諸葛文連人都沒看清就見他“唰”地站起來往廚房走去,一邊還說道:“怎麼這麼多事,快吃,等會兒涼了。”

秦茂彥說話的語氣真的是充滿了不耐煩和嫌棄,還帶了一點點含糊不清。不過諸葛文已經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天才嘛,有點自己的小脾氣是應該的,只是諸葛文聽到那話里的含糊不清,又看看桌上他自己那份還沒怎麼過的蛋包飯,與已經一干二凈的秦茂彥的盤子,莫名想笑。

覺得……他有點可怎麼辦。

諸葛文又端回盤子準備吃飯。不能辜負了秦茂彥的辛苦,可是他為什麼要自己去呢?可能……是怕凌香找不到吃的吧,或者不會用廚房,也是,凌香也是養尊優長大的,肯定不會用廚房,彥哥進去幫幫也是應該的,可是……話說剛剛秦茂彥做飯的時候凌香也進去了吧……兩個人說了什麼呢?

諸葛文有一勺沒一勺地往自己里送著飯,吃得有些心不在焉。而那邊無聲走到了廚房的秦茂彥在門口靜靜看了里面站著一的雙凌香,沒有被遮住的左眼微微瞇了起來,那只蒼藍的眸中出了寒意。

“飯在鍋里還剩一口,冰箱里也還有蛋,要吃自己做,那是糖,這是鹽。”秦茂彥突然進廚房將廚房里凍結的空氣打散,又重新流通了起來。雙凌香也被嚇得下意識就轉頭朝著秦茂彥看了過去,眼中迅速退去的濃墨也被秦茂彥看了個清楚,不過雙凌香自己沒有意識到罷了。

“你,你怎麼又來了?”雙凌香一下覺得周圍的空氣不再沉悶,能呼吸的過來了,但因為太突然了,整個人都還沒回過神來,看著秦茂彥有些發愣,隨口就問了這麼一句話,秦茂彥跟看傻子一樣輕飄飄地瞟了一眼,又重新從廚房出去了,走時還算好心地解答了雙凌香的疑問,說道:“這是我的房子。”

秦茂彥走后,廚房里又只剩下了雙凌香一個人,盯著秦茂彥剛才指過的糖和鹽,似乎一下子有了什麼決定,而后就走出了廚房。客廳里一邊走神一邊吃飯的諸葛文不知不覺竟然也把飯吃了一半,而秦茂彥去廚房也不過是在門口看的時間久了點,進去后也就是走兩步就又出來了,算起來也沒多長時間。

出來的秦茂彥看到諸葛文吃飯都能吃走神,沒有到他旁邊,而是走到了他后,不用刻意藏腳步聲,走著神的諸葛文也聽不見。秦茂彥心里覺得有趣,出了修長的手指就在諸葛文的后腦勺彈了個超級響的腦瓜崩兒。諸葛文這時候還走著神呢,被這腦瓜崩兒一嚇,剛放進里的一勺飯就這麼嚼都沒嚼就吞下去了,當然是立馬就噎住了,不停地垂著自己口,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秦茂彥沒想到他這麼不經嚇,看著諸葛文一下子臉都要漲紫了,快步走到前面給他倒了杯水,眉頭皺得老深,里還非常不客氣地說著,“能不能小心一點,二十幾歲的人了還不會吃飯嗎?連個飯都吃不好還能做什麼。”

諸葛文聽這話就想翻個大大的白眼,要不是你走路沒聲兒還非要在別人吃飯的時候躲在人后,我至于噎這樣嗎?但是諸葛文并不敢在秦茂彥面前翻這個白眼,只能在心中悄悄地腹誹一下。他雖然沒說出來,但在他對面看著他把水喝下去后面漸漸緩過來的秦茂彥確實不知道為什麼頗為有趣地挑了挑眉。

不過還沒等秦茂彥要說出什麼,正喝著水的諸葛文聽到一邊傳來的腳步聲,轉頭看過去,就看見雙凌香踩著的小高跟從廚房方向過來了。看到過來,諸葛文腦子里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他們怎麼一起出來了?”,不過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并沒有困擾他太久,看著雙凌香走進,諸葛文就開口問道:“怎麼樣,廚房能用嗎?不會也沒關系,以后我可以教你。”

雙凌香本來是打算直接切主題,最后再試探秦茂彥一番就離開這個地方,因為現在還不想傷害他們。可才剛走進,正準備嚴肅正經地開口質問時,突然被諸葛文這突如其來的打破了氣氛,一時間有些懵,正的目從秦茂彥那兒轉移到諸葛文臉上的時候就變得有些茫然。盯著諸葛文盯了好一會兒,突然輕輕笑了開來,不客氣地嘲諷道:“你也沒比我好多,諸葛大爺。”

雙凌香說完就輕快地踩著的小高跟,如一只高傲的孔雀,留下一句“我先回房間了”后就昂首地往樓上走去。文是個好孩子,他是我的朋友,我并不是只有你一個,我還有很多我的人,你……休想控制我。

怎麼了?你們在廚房都說什麼了?”看著雙凌香頭也不回的走上了樓,諸葛文也是非常懵的。他剛才在吃飯的時候,就是因為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要趕去看看雙凌香不然他一定會后悔這樣的想法才會起,后來秦茂彥去了后他心里頭的這個念頭才稍微淡了一點,再后來凌香出來了,那徑直走過來的姿還是讓他覺得有些莫名的抑。

可是!就在剛才,凌香突然笑了的那一下,那種不讓人十分不舒服的氣息一下就消散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諸葛文有些驚奇地瞪大了眼,不過他剛剛問出的那句話,雖然不期秦茂彥會回答他,但他還是想看看秦茂彥的反應,于是諸葛文就抬頭看向了前面站著的秦茂彥。然后,他就看到了秦茂彥皺著眉頭十分不爽地看著他……

諸葛文:……???我做了什麼又惹到這個天才了?

諸葛文百思不得其解,還好秦天才這個時候沒有像往常一樣對諸葛文表現得不屑一顧,反倒是很“好心”地對他說話了,對,并不是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說話,而且表非常的……不滿意。他說,“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我和,假面怪,明明是一前一后,還隔了很長的距離,才出來的好嗎?你眼睛是拿來裝飾的?”

諸葛文被秦茂彥說的一生也不敢吭,端正地坐在沙發上,瞪著他明亮的大眼睛看著秦茂彥非常不爽的表,端著盤子的手都有些抖,悄悄地想要把盤子回茶幾上,一邊還要注意秦茂彥的表。秦茂彥就這麼看著諸葛文一邊看他一邊要放下盤子,以為自己這麼明顯的舉他看不見一樣,小表里滿是小心翼翼,不挑了挑眉,快速地開了口,“吃完。”

只見諸葛文被秦茂彥這麼一恐嚇,嚇得立刻回了手,快得都出現了重影,再也不敢看秦茂彥一眼,埋頭吃飯,心理活卻是一刻不停。我想什麼了?我不就問問凌香怎麼了嘛,你們倆在廚房里待了那麼久,說什麼還不能讓我知道了,還有假面怪是什麼鬼啊,人家一個孩子,怎麼可以說人家是怪呢,這麼不禮貌,你們還有小呢,還這麼說別人孩子……

“快吃!”忍無可忍的秦茂彥終于對著諸葛文低喝了一聲,讓差點又走神的諸葛文迅速起了勺子,把盤子挖得一干二凈。見此,秦茂彥只覺得無話可說,為什麼這家伙能想這麼多七八糟的事,有這能力怎麼不去做小說家,真的是。

秦茂彥用那筆十萬金的巨款買的這幢大房子名字“浮予別墅”,據說這房子曾經有個非常厲害的主人,是個東方人,這別墅也是他親手設計的,后來主人去世,因為別墅的價格昂貴,地段不太好,又沒什麼宣傳,所以并沒有什麼人關注,最后落在秦茂彥手里還是因為有司康平的推薦。秦茂彥似乎對這棟別墅非常滿意,其實諸葛文也滿意的,雖然他只是借住。

這天過后,浮予別墅里的三人依然是過著假面怪日常狂懟家養貓,毒舌秦每日大戰假面怪,不知不覺就到了距離開學還有兩個星期的時間。這天早上,雙凌香著他的小行李箱有些吃力地從樓梯上慢慢下來,諸葛文看見了就想去幫忙,可惜被秦茂彥攔住了。

自己有手有腳,你瞎摻和什麼。”秦茂彥這句毫無人的話立刻迎來了怪的怒火,雙凌香一生氣就把行李箱重重砸在了寬敞的樓梯臺階上,怒道:“什麼我有手有腳,人家是孩子誒,力氣本來就小,你們男生本就不就應該幫我們孩子搬東西的嘛!”

“不,不能說是孩子。”秦茂彥聽后忽然很嚴肅地說到,雖然他平時也就這幅不是沒表就是表非常不爽的樣子,但這樣一本正經的樣子也確實是難得,就是因為這個樣子,雙凌香也就當真了,還很認真的問了句,“有什麼問題嗎?”

“是假面怪。”

“你!”仿佛被全世界都耍了一遍的雙凌香氣得要炸,而那邊剛走開沒幾步的秦茂彥又突然折了回來,補充道:“制作這樓梯木板的那個樹種在世界上已經絕跡了。”

“我可是雪花建設的千金,就算是絕種的樹,你以為我賠不起嗎!?”雙凌香怒瞪著秦茂彥,說著要想要故意用的小高跟去跺那樓梯,然而秦茂彥的下一句話就讓高高抬起的腳輕輕放了下來。

“賠得起,但我你傾家產。”秦茂彥十分虛假地勾了一下角,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然后他又走開了。雙凌香在臺階上氣得都要炸了,但是還不能跺腳,信秦茂彥這個變態能做的出來那樣的事。諸葛文看到兩人之間硝煙四起,有些尷尬的笑笑,在秦茂彥走后立刻就上了臺階,幫雙凌香提了行李,一邊還扯開話題,說,“你要去哪兒玩,行李很沉啊,你是把所有東西都裝到里面了嗎?”

諸葛文幫雙凌香把行李搬到了一樓客廳里,正好話也說完,雙凌香這時候也消了氣,知道秦茂彥這個人,只要不是他認下的人,管你怎麼生氣,氣死了都和他沒關系,所以雙凌香當然不會自己為難自己。聽到諸葛文問自己,也就又笑得十分淑,回答道:“我要回去了,就不在這里打擾你們了。”

“你要回去了?”諸葛文下意識地就把這句話問出來了,雖然后面好像還有話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又不說了,最后只說道:“也好,你出來這麼久了,雙伯父也會擔心了。快開學了,早點回去收拾收拾也好。”

諸葛文一邊說著一邊幫著雙凌香把行李拖到了門口,而雙凌香在聽到他口中的“雙伯父”時微微苦笑了下,終究還是沒說什麼。把雙凌香送到門口了秦茂彥也沒出來看一眼,不過兩人都知道,秦茂彥這個人不適合離別,或者說不適合任何溫的場景,只要他出現的地方,溫度就絕對不會超過人的正常溫度,說不定還會更低。再說了,又不是永遠看不到了。

“那我就先走了。”雙凌香站在小道上跟諸葛文道別,旁邊放著的行李,諸葛文站在門邊跟揮揮手,也算是道別。

浮予別墅因為太偏僻,周圍不到車,必須要走過小徑上了大道才能到車。雙凌香堂堂一個大企業的大小姐不自己家司機來接的原因諸葛文他是知道的,而且雙凌香現在并不住在父親的家里。

諸葛文想起之前秦茂彥和他說過的話,“那死去的一百二十個人,準確來說,不能算是假面怪殺的,或者說不能全算是。”

那天晚上,諸葛文還因為雙凌香的事睡不著,就一個人坐在留下的客廳里,不開燈也不說話。而有深夜起床遛一圈這個習慣的秦茂彥在下樓時沒給這人嚇死也真的是心理素質很好了。不過更有趣的是,秦茂彥也沒開燈,就這麼黑著去廚房熱了兩杯牛,回到了客廳,在諸葛邊坐下,并給他一杯。

諸葛文雖然心不好,但是由于天使然,他還是關心了秦茂彥一句,“你只用一只眼睛看得清嗎?”

然后,秦茂彥就驢不對馬地回了以上的一句話。諸葛文當時微微一愣,但馬上就反應過來秦茂彥這是愿意跟他說了,也沒等著,立刻就回問道:“什麼意思?”

好在秦茂彥及時抓住了諸葛文的手,這才使得那杯熱牛沒有全都灑在他的上,這要是難得好心給人倒一杯牛還給人倒得滿都是,面子上就非常過不去了。秦茂彥救了牛后又悠閑地喝了一口自己的牛,讓諸葛文在一旁干著急卻又不能催。終于秦茂彥把自己的事干完了,才又開口了,“我說假面怪不是殺人兇手。”

“真的?!”諸葛文顯然是被這個消息驚到了,或者說是高興的瘋了,連原因都不需要知道,大概是等這個結果等得太久了。秦茂彥瞟了一眼左邊很開心的諸葛文,他雖然是用一只眼睛,但實力非常好,諸葛文臉上的興勁兒讓他看得一清二楚,看得他自己竟然也不自覺地勾勒角。

諸葛文的直覺一向很準,至在他所擁有的記憶里一直很準。想到自己的記憶,秦茂彥角不經意的笑一下就消失了,不過他并不想影響諸葛文好心,于是就開口問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麼?”

“想,我想。”諸葛文說著不自覺地湊近了秦茂彥,秦茂彥蒼藍的眼睛瞟了他一眼,有些猶豫地把諸葛文推了回去,并他的牛,說了句“喝”然后自己也喝了口,這才又繼續說,“那些音樂確實是假面怪創造的沒錯,但是散布的人并不是。”

“可是那時候凌香自己都承認了是……”說到這兒諸葛文忽然頓了一下,對了那天凌香只是對秦茂彥的話表示認同,并沒有直接承認自己殺了那些人。想到這兒諸葛文又開了口,只是說話有點猶豫,他說,“可是……可是畢竟是控制的音樂……”

諸葛文說到這兒就沒了聲兒,秦茂彥等著,等諸葛文差不多已經想明白了,這才把答案說了出來,“還記得那個岳帥明朗嗎?雖然我說的并不是他,但道理差不多,如果假面怪是被迫制作了音樂……那責任并不全在不是?”

“我留下,是想找出背后的人。”秦茂彥說完這句話就回房間去了。

回憶到這里就結束了,諸葛文看著小徑上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雙凌香,突然有些明白秦茂彥為什麼總是“假面怪”了,但是因為他小時候在這個圈子里混得久了,所以已經看這些戴面的人看習慣了,有時候他自己可能也都帶著面呢。想到這兒,諸葛文再看那個孤獨的背影突然有些同病相憐的覺。

我還是去送送吧,到時候給秦茂彥發個郵件就好了。這樣想著的諸葛文也就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浮予別墅面向小徑的落地窗后,正在打電話秦茂彥看著跑遠的諸葛文,對著電話里說了句,“不用了,我去找你。”

第十九章 協會,與“近神”

“來了,大紅袍還是紅標宋聘?”司康平聽到茶室門口傳來的一人的腳步聲,連頭也沒有抬,依然是有序地泡著自己手里的茶,只不過是隨便出聲問了句。秦茂彥朝給他引路的侍者點了點頭,寂靜無聲地進了茶室,在司康平對面致的竹椅上隨便坐下,一邊摘著手上的皮革手套,一邊緩聲說道:“藍山。”

像是早就知道這個回答的司康平臉上一點以外的表也沒有,仍舊是進行著自己手里的工序。坐在對面的秦茂彥也不著急,就這麼叉著手放在上,靜靜地看著對面這個帶著金邊眼鏡的老男人,倒完一壺茶,又重新泡了開來。

其實秦茂彥將司康平稱為“老男人”在某種程度上也并沒有錯,雖然司康平只比他大了八、九歲,但司康平的各種生活習慣都和那些有一定歲數的人群高程度的重合,例如茶,緩慢的工作效率,保溫杯等諸如此類。更何況在秦茂彥這兒,只要是比他年紀大過五歲的就全都是老男人。

曾有幸從諸葛文那兒得知自己在秦茂彥眼中已經是老男人的司康平慢悠悠地等杯中的茶葉轉了個兩三圈,這才端了一杯放到秦茂彥面前的茶幾上,說道:“嘗嘗,和那種咖啡因的味道完全不同,我想,你會上這個味道。”

對面竹椅上依然癱得優雅的秦茂彥只是淡淡地看著司康平把茶舉起,有淡淡地看著他把茶放到了他眼前的茶幾上,本來一直都只是用眼睛看看,直到司康平說出那句話后,秦茂彥突然嗤笑了一聲,微微把頭往旁邊歪了歪,說道:“諸葛泡的茶,聞著都比你的香。”

半個小時后,本來只有清新茶香的茶室里漸漸混雜起一沉重的醇香,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疊在一起竟然也沒讓人覺得違和,反倒有種莫名的舒適。司康平舉起自己手中的茶盞,用茶杯蓋捋了捋漂浮在上面的茶葉,借著茶杯里裊裊飄起的白霧,目如箭一般地向對面正拿著小瓷勺攪著白瓷杯里醇褐的秦茂彥。

真是個一張就能氣死人的熊孩子,智商是達到人類的最高峰了,可惜這商都被這人類巔峰的智商給吞了。本來就是茶室的侍者,居然還要為了這臭小子的咖啡去給隔壁街的送生意,這的是個臭小子啊。

司康平放下茶,看著自己這杯清澈通的好茶,耳邊好像又聽到秦茂彥剛剛的那句話。諸葛文也算是東方的貴族,從小家里的教育就和一般人不同,茶藝這種東西做得出對于以茶發家的諸葛家的公子來說并不稀奇。

想到諸葛文,司康平就想起了剛才打電話時候的事,他看著對面悠閑地舉著咖啡,明明是這個人有求于他,卻一點兒都不心急的人,還是先開了口,“你很了解文——關于他會跟上雙凌香的事。”

大概是怕出了自己在意的人之外對于其他人的習慣、說話方式等都全然漠不關心的秦茂彥聽不懂自己提起的話題,司康平還特意在后面附上了解釋,可惜這樣說完的結果就是秦茂彥如同看傻子一般眼神在司康平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似乎并不準備說話的樣子。不過就一會兒,秦茂彥眼中的鄙視微微一頓,大發慈悲地給司康平做了個可能不算解釋的解釋,“難道不是因為他太容易讓人看明白了嗎?”

司康平沒有回話,靜靜地又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借此來阻止自己這只可能一不小心就會為謀殺了天才偵探的手,不過那位天才偵探似乎并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打算,只聽見那位天才這樣說道:“你原先那一杯還沒喝完,有錢人就是喜歡揮霍,還多用了一個杯子,真是了不起。”

秦茂彥這話說完,寂靜的茶室里似乎響了一聲極其細微的瓷裂開的聲音,而后秦茂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哦~有錢人。”

司康平放過了這套在本國有名的茶匠人手中制作出來的茶,不再任何東西,往椅背上輕輕一靠,費力地忍著額頭上暴跳的青筋,看著這個剛得了一筆大額收還買下了一幢價值不菲別墅的無商偵探,即使快要怒發沖冠還是語氣毫不變,一點沒有準備認輸地說道:“你不是不喜歡出門嗎,為什麼不去你的別墅,文出門了你也不用擔心會影響到他。”

秦茂彥在司康平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窗外,看著外面樓下的行人走來走去。司康平的這個茶樓有意思的,明明是個應該清凈自我,悠閑自在的地方卻偏偏要建在鬧市中,建在鬧市中了還要故作姿態地把隔音設施做得非常好,是以就算外面人山人海,人聲鼎沸,對于茶室里的人卻是毫不影響,還能欣賞外面人的千姿百態,甚至是丑態百出。

司康平說完話,那頭的秦茂彥好長時間沒有回答,但司康平知道他是聽到了,見他這麼久都沒出聲,便知道自己的話中他了。這家伙雖然毒舌沒商,但一些人類基本的緒還是會有的,類似于……害?秦茂彥和諸葛文這麼多年來的友誼放在一般人那邊擔心這種事真的是再正常不過了,可惜在這段友誼中的一頭是孤僻天才秦茂彥,那這種擔心被人點出來,可能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難得的能將秦茂彥這個三寸不爛之舌堵得啞口無言,司康平之前給這熊孩子氣得快要炸了的肺終于清涼了下來。不過司康平可能是因為這兩種分別極端的緒一時間快速地轉換,導致了他短時間的失憶,忘記了秦茂彥這個人,他不僅僅只是悶,還是有仇,必報。

于是那邊看著街上人來來往往的秦茂彥在并不是很長的安靜之后,開了口,說道:“諸葛有著超乎常人的直覺力,你去了,他回來一定會發現,到時候我還會被得把和你說過的話再跟他重復第二遍。”

“我記得曾經提過。”本來還看著樓下人行道的秦茂彥在司康平又重新端起茶盞的時候慢慢轉回頭來,看著司康平捋了捋茶葉,臉上沒有表,語氣卻帶著輕快的嘲諷,“哦~上了年紀記憶都只剩下七秒了嘛,真是可憐,曾經的——天才人偶師。”

秦茂彥話音消失后,連茶室里本來有的杯蓋的細微聲音都消失得一干二凈。司康平還拿著杯子,形也沒有,但眼睛可見的,他手中上好的白瓷茶明明看不見裂痕,卻有茶水順著像是裂痕的痕跡流了司康平滿手,直到司康平的手都要接不住那水之后,他才將杯子扔回茶座上,取了一塊干凈的手帕,一邊著自己手上的水,一邊冷冷地問道:“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早點說就好了,何必繞這麼多彎子,浪費口舌。這些話只在秦茂彥的心里一瞬間地閃過,并沒有多做停留,當然,這樣無關要的想法并沒有資格占據天才的腦細胞。秦茂彥這時候也不再猶豫,直接切主題,說道:“你對四月的人偶事件有什麼看法。”

秦茂彥雖然是問句,可說出的話卻一點疑問的語氣都沒有,而那邊的司康平聽了他的這句話,也并沒有立即回答,或許是在思考,又或許是……在平息怒火。

司康平年輕的時候——雖然他現在在除了秦茂彥之外的人眼里也并不能算老,曾經制造出與人類非常接近的人偶,除了需要制造者灌輸意識意外,其余的行與人類別無二班,幾乎完全一致,甚至因為他們有制造者灌輸的意識而對于完要求這一塊比人類做得還要好。

在司康平之前的人偶,或多或都能讓人看出有人偶的痕跡,如關節線,或者肢并不是非常,諸如此類。所以司康平的出現就給人偶師這個職業帶來了巨大沖擊,前來求他制造人偶的人絡繹不絕,一時間,天才人偶師的名也傳播了出去。只不過后來發生了一些事,讓這位天才人偶師不得不被協會保護起來,并姓埋名,了現在的司康平。至于發生了什麼,秦茂彥當然不知道了。

秦茂彥知道這件事在司康平這兒是個忌,但他其實也并沒有直接提到這件事不是,不過是隨便聊聊天,能達到目的的手段,都是好手段,不過需要原則就是了。秦茂彥真的是一點都不著急,就算諸葛回去發現他不在也沒事兒,反正他留字條了,雖然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做這種浪費墨水又十分無意義的事,畢竟那是他的家,他想出去就出去,可他就是做了,這件愚蠢又無聊的事。

司康平靜了一會兒,大概最終還是接了秦茂彥這個沒有商的天才,想了想,大概是不知道從何說起,便開口了問道:“我聽說,協會曾經創造過‘真人’。”

“你懷疑威廉姆斯和協會有關?”司康平說著,眼神幾不可微地閃了閃,但被那副金邊眼鏡的擋著,是以秦茂彥并沒有看到。秦茂彥這里提到的“真人”就是他記憶中記得的那個被協會封殺的人偶,因為除了他的出生方式并不是一般人那樣由胚胎長起來的其他的和人類一模一樣,所以秦茂彥還記起了他的稱呼“真人”,但好像這只是個代號,為什麼他似乎還記得有“king”這個音。

司康平反問了這句,秦茂彥只能把那個念頭暫時保存起來,先把眼下的事弄清楚,他聽到司康平的這句,稍微正坐了起來,微微往前傾,臉上的表一如既往,但讓人從中看出一點嚴肅,他說道:“不,我記得‘真人’比較久遠,而布萊特的磨損最輕的也有十年左右。”

秦茂彥說到這里停了一下,眼睛還一時順不順地看著垂著頭的司康平的金邊眼鏡,直到司康平抬起頭來就要正視他,他這才起退開來,又懶懶地往后靠去,一邊隨意著說道:“據我所知,近一百年來,只有你一個,制造的人偶能睥睨‘真人’。”

司康平聽完后,鏡片后的雙眼看著對面懶散而不失優雅的人微微瞇了瞇,開口說道:“你懷疑是我制造了‘布萊德’?可是‘布萊德’有說過他是和威廉姆斯家的小兒子一起出現的,那時候我才六歲。”

秦茂彥聽后面上快速地勾了一個虛假的笑容,但很快的,這個虛假的笑容又消失了,他依舊面無表地說道:“你是個人偶師,還是個天才,但你不記得人偶的記憶是可以注的。”

秦茂彥這話說完司康平一下就沒聲了,這回倒不是因為“天才人偶師”而氣憤,卻是真真正正地讓秦茂彥這句話給說得無法反駁。司康平大拇指的指關節,目十分不善地看向秦茂彥,又說,“就算是我制造了‘布萊德’,罪是他自己犯的,你知道的,他并沒有線,你還想宣判我的罪嗎?”

“我沒有這個權利,并且對宣判你不興趣。”秦茂彥說完,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正是因為在他說出那句像是懷疑司康平的話時,司康平第一時間是對照了時間線去回憶,而并非用自己的專業知識來反駁,這才讓秦茂彥并沒有懷疑他。

而事實上,秦茂彥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他,因為他想問的并不是這個。而對面雖然并不擔心自己可能會有嫌疑的這個問題,就是單純地對秦茂彥這個熊孩子的沒大沒小而表示不爽,于是就又說道:“我并沒有制造過‘布萊德’。”

“知道,我調查過威廉姆斯的這一個旁系,二十幾年前確實是在某個時間出現了一個年歲一樣的孩子。”司康平剛一說,秦茂彥就馬上接上,不過這說出來的話又是讓司康平非常的不爽,既然如此,之前還在試探是什麼。不過這回秦茂彥并沒有讓司康平等太久,他說完上一句后只是稍作停歇,就又繼續說道:“‘布萊德’換過肢,否定其自己換的,那種銜接程度只有‘天才’能做到。”

“所以你認為我和威廉姆斯家族有關,或者說,我是協會派去威廉姆斯家的?”司康平說道。但秦茂彥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疑問,只是隨意地躺在竹椅上,說道:“我以為協會是為了管理那些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從而保護普通人。”

秦茂彥這話說的不明不白,但司康平這時候也懶得再去猜測,去回他的話,因為司康平知道現在這種況下只要他開口那就一定會被這個熊孩子給繞進去,所以他并不打算開口。好在秦茂彥也沒打算在讓他問出什麼對于秦茂彥來講有損智商的事,所以他也就直接說了,“如果真的像是你所說的那樣,那協會就在和那些貴族坐著骯臟的易,一塊皮著鮮亮麗外表的腐。”

秦茂彥說完,淡淡地瞟了司康平一眼,但很快地又收了回去。再之后,司康平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秦茂彥再說話,無奈,只能出口問道:“什麼意思。”

秦茂彥不知道想到什麼,目有些空,但他還是聽見的,只見他站起,走到了落地的玻璃邊,看著下面的行人,說道:“可能是近神一族。”

“你說四月的人偶事件也是近神一族干的?”司康平的聲音里有些輕微的不可思議,秦茂彥沒有回,依然看著下面的人來人往,腦子里可能在想著另一件事,但里說出的猜測還是條理清晰,他說道:“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雙凌香的事并不是開始,而……很可能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他們就已經開始行了,比如四月的人偶事件,又或者更早。”

秦茂彥說話的中間頓了下,他在人行道上看到一個人,應該是送完雙凌香要往回走,秦茂彥看著諸葛文走到茶樓下,繼續著他的猜測,“雖然我還不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但是既然他們已經堂堂正正地出現了,還有那如同下戰書一樣的……”

秦茂彥說到一半又停住了,不過這回卻不是像上一句那樣稍作停頓,而是聽了很長時間都再沒有下文。本來在竹椅上坐著的司康平因為一直沒聽到秦茂彥出聲,就轉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看著樓下一,于是也走過去看,還一邊問道:“你在看什麼?這麼出神……啊,是文。”

司康平走到窗邊,一下就看到了下面人行道上特別矚目的諸葛文。為什麼說矚目,因為下面人行道上,所有人都在快步穿梭,只有諸葛文一個人,在人行道的中間,面朝著這里站著一,對,并不是面朝著茶樓,而是面朝著二樓的落地玻璃。見此,司康平看了秦茂彥一眼,只當他不想讓諸葛文牽涉其中,就對他說道:“放心,這玻璃是單向的,外面人看不到里面。”

然而,就在司康平這話剛剛說完,兩人都看到諸葛文張了口,說了一句什麼話,讓樓上的兩人全都愣住了。

秦茂彥,是你嗎?

第二十章 諸葛的

諸葛文送雙凌香回到在外的公寓后,也沒有在家多留就往回去了,大概是怕秦茂彥擔心,畢竟剛才給秦茂彥發的短信并沒有得到他的回話,雖然說秦茂彥這個人就是這樣的,不回信息也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但大概還是天使然吧,諸葛文從前也沒覺得怎麼樣,但今天就是覺得有什麼事兒要發生,或者已經發生了。

諸葛文在大街上的人群中穿梭,因為是認得路的,所以并不用怎麼集中注意力,全靠本能就足夠了,所以諸葛文就一邊讓帶著自己前行,一邊又開始走神想著剛才送雙凌香回去路上兩人的對話。

那時候還在浮予別墅門口的時候,諸葛文決定了要送就趕追了上去,本來雙凌香就還沒走出去多遠,所以諸葛文也不過就快走了兩三步,就追上了,而雙凌香在看到諸葛文追了上來似乎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反倒是諸葛文對于一臉平靜的雙凌香有些奇怪,于是就問,“我會來送你你就一點都不好奇?”

雙凌香在聽了諸葛文這句話后,依然看起來很費力地推著自己的小行李箱,一邊輕飄飄地看了諸葛文一眼,很平靜地說道:“這當然是因為我知道你會來啊。”

諸葛文剛一聽本來沒聽懂,但他雖然不是秦茂彥那樣的天才,但也是很聰明的,有些事一下就能聯想到,是以在雙凌香的話說完后他起先還是沒什麼反應的,但突然間就頓了一下,非常不開心地看著雙凌香,語氣中有些生氣地說道:“你答應過我不會再隨便使用能力的。”

“我這不是沒有用能力做壞事嘛,想讓你來送送我也不行啊。”諸葛文真的是個脾氣非常好的人,讓他生氣也真的是件非常難得的事了,所以雙凌香在看到小天使難得的生氣后非但沒有停下,反倒是繼續嘗試著能不能更加激怒小天使地說道。而很顯然地,功了,只見雙凌香在說完這話之后,諸葛文更不開心了,一下就把拉得停住了,并附帶著非常溫和的怒火,“那也不行,你的能力太危險了,凌香,我相信你,但這個世界上壞人太多了,有些事并不是你不愿意就不會發生的。你現在一個人,雙家……不,我……”

諸葛文大概是想說些什麼,但是又想到了什麼,反復開了兩次口,都沒有把話說完。但雙凌香能看得出來,畢竟他們倆也算是青梅竹馬,即使是諸葛文親耳聽到說了罪行,但他的潛意識里還是相信自己的;也能聽到,諸葛文現在的心很悲傷,他心的旋律非常憂郁。

雙凌香知道諸葛文那斷了兩次的話是想說什麼:現在只有一個人,住在外面,雙家也保護不了,但是諸葛文又記起了雙家的態度,所以他想說還有他,他會保護的。不過小天使的想法真的太曲折了,雙凌香看著諸葛文,他面上一下子失落下來的表,還有他有氣無力地說出的話,“是啊,就算你留在這里,我也保護不了你,我真的很沒用,只會帶來災禍。”

“好了,這是我自己的命運,用不著你都攬到自己的上。”雙凌香輕輕拍了拍諸葛文的手臂,將他從自己的緒里拉出來,又帶著他繼續往大道上走,余看見諸葛文臉上有些沒神,和之前剛跑出來時候的勁兒完全不同,不怪自己真的太多事了,于是故意語氣很是惆悵地說,“你來了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我自己,一個滴滴的孩子,自己在搬著行李箱。”

雙凌香當然是故意這麼說的,而諸葛文只是正直善良,卻并不是不懂人世故,再加上他也是在那個圈子里混跡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蓮花雖然出淤泥而不染,但并不表示它不知道淤泥里有什麼。而且雙凌香這個話里有話可以說是非常刻意了,只要是有點聽力,通點人世故的人都能聽得出來。當然這種人當中并不包括秦茂彥,而且秦茂彥即使聽出了什麼也不會有任何作為。

但是我們諸葛文小天使就不太一樣了,他聽了雙凌香的話,立刻就上手接過的小行李箱,拉到自己這邊推著,知道是故意這麼說的卻還是沖雙凌香笑笑,這笑看在雙凌香眼里就讓又一次嘆,文真的是個暖心的小天使,可是怎麼就落到了秦茂彥這個惡魔手里,被這個惡魔奴役,真的是太讓人心痛了。想到這兒,雙凌香是真的有些好奇了,于是就問道:“你怎麼會想到要來和冷鬼一起住的?”

自從雙凌香有次無意間聽到秦茂彥和諸葛文說話時候提到了,而那個稱呼是“假面怪”之后,就再也不直接”秦茂彥的名字了,有因為秦茂彥智商超標的原因不能稱之為“單腦”等非常簡單就會被秦茂彥反駁的稱呼,是以雙凌香最終就定下了“冷鬼”這個稱呼,雖然事后還是遭遇了秦大偵探非常刻薄而又嚴厲的點評,如冷并不是指是冷的,人類是恒溫,鬼是不存在的諸如此類涉及各個領域的專業知識。

諸葛文一邊推著雙凌香的行李箱,雖然心里頭還是有一點點的意難平,但他向來是個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的人,用雙凌香曾經的話說就是像個孩子一樣,而這件事也不是什麼需要保的事,就是有些奇怪而起,所以諸葛文就如實說了,“那天下課我回去的路上遇到一個西方的……巫?或者預言家?”

想起這個,諸葛文忽然有些懵,當時那位士好像并沒有介紹自己,但是到了現在,那位士的份也就不太重要了,不過是誰,諸葛文都已經聽了的話了。這樣想著,諸葛文也就沒有再在那個人的份上糾結,而是繼續和雙凌香邊走邊說,“總之就是有位士說我再往這條路走下去就會與之災。”

“什麼是之災?”雙凌香問道。因為諸葛文雖然現在是一直待在這邊,但他小的時候是東方那邊長大的,后來才到了這里,并且時不時會回東方那邊,但雙凌香從小就是在這邊長大的,雖然會說東方那邊的話,但有些不常用到的詞還是不能夠很好地理解。而諸葛文顯然也是沒想到自己口而出的詞會為雙凌香的困,是以在雙凌香問出口后他才忽然意識到,然后就略帶歉意地給雙凌香解釋道:“大概的意思就是,我再往這條路走下去,我的親人會傷或者發生比傷更嚴重的事。”

那便是死亡,諸葛文沒有直接說出那兩個字,畢竟這個詞匯不管在任何地方都是人們的忌諱,或許西方那邊的忌諱相較而言會輕一些吧,至于雙凌香當然能夠理解他,畢竟這個國度的人們也不喜歡那個詞匯。諸葛文說完上句并沒有停頓,又繼續說道:“但我不太清楚那位士說的是象的路還是象的路,之后還說了什麼,說我已經卷進了什麼殘酷的漩渦之中,虛假的游戲,瘋狂的競賽,還有個是……對,紅的海洋。總之那位士說的玄乎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沒敢回家,去找了秦茂彥,那時候還不是這棟別墅呢。”

“冷鬼這個‘偏執狂’居然會同意你和他一起住。”雙凌香發表了下自己的看法,腦海中回想起一件有趣的事:那天從廚房出來后,在文打斷了要對秦茂彥的問話后,或者更準確地說是真正制住了腦海里的那個聲音后,秦茂彥之后對的態度似乎好了些,雖然說出的話依然很容易讓人有殺人的。可是為什麼呢,是因為‘’收起了留下他而除掉文的心思?

這邊的雙凌香稍微走了下神,而旁邊的諸葛文聽到這句話似乎一下找到知己,就和先前“秦茂彥的讀心”一樣,本來還帶著一點點懊惱的緒一掃而,又變回了那個的小天使,很是贊同地對雙凌香說道:“是吧,你也覺得不可思議吧,當時我來和秦茂彥說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會先嘲笑我一番,然后用他那只俯視眾人的眼睛看著我說‘地方太小,不太適合諸葛家的小爺’,畢竟我家在這兒的房子好像還多的。”

諸葛文說完,雙凌香沒忍住笑了,卻不是因為諸葛文模仿得有多像,只是他本來就是秀氣的長相,但非要模仿秦茂彥那個撲克臉的樣子,真的是很有意思。諸葛文大概也知道自己模仿得有多失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雙凌香笑完又繼續跟進,說道:“后來呢,冷鬼怎麼愿意收留你這個諸葛家的爺?”

“不,他本就沒像我說的那樣說,我更他說完那個士的事之后他只說了句‘那是不有趣的’,然后就讓我留下來了。”諸葛文看見雙凌香的表有點點驚訝,他也表示非常贊同地說,“你也覺得不可思議吧。果然他還是有當我是朋友的。”

雙凌香聽著諸葛文說還是心很不錯的,果然還是文最可了,可惜如今被惡魔綁住了,想到這兒雙凌香又是有些不爽,開口道:“你怎麼會信這些,那個人說的話。”

聽到這句話的諸葛文有些怪異地看了眼雙凌香,大概是在奇怪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雙凌香在接收到諸葛文的目后也想收回自己剛才的話。也是了連這種能力者都出現了,還有什麼不可能,雖然那個時候的諸葛文并不知道能力者的存在,但他的直覺一向很準,而且準得可怕。

兩人終于走上了大道,但是的車還沒有來,于是雙凌香又隨便說了句,“我剛才是沒有對你用能力,你還是太好騙了。”

諸葛文沒有回話,但是因為雙凌香看到他們的車來了,就向著那車招了招手,一邊還無意識地繼續了剛才的話題,說道:“我的能力明明只對孩子有用,也不知道當初在那個小公寓里是怎麼讓你跳下去的……”

一直注視著車過來的雙凌香并沒有意識到諸葛文在的這句話后靜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又開口道:“……大概是司先生又把人后換的意識了吧。”

回憶到這里的諸葛文停了下來,因為前面到了人行道的紅燈,而那時候車來了之后本來兩人就要這麼別過了,但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諸葛文竟然也跟著上車了,一直把雙凌香送到了家門口,現在想想起來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怎麼會上車,難道是因為擔心凌香?還是有人希他上車呢?為什麼會想到是有人希他上車?

綠燈了,諸葛文還是有些困地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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