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的悲劇》第三章 散漫卻快樂的年輕時代

到現在為止,我的手上仍纏繞著那條夏節送給我的手鏈,俏皮的點綴上還刻了三個字母:WAN。我當時問他這個是什麼意思啊?他只是笑了笑。

該不會是在嘲笑我像個男生吧?當時我就是一個頂著一頭發的范二青年。

火車上有些乖模乖樣的學生了,還有一些范二的黃公子在不停地打鬧斗地主。他們穿著并不昂貴的磨破的牛仔,寬大的各襯衫配洗得發白的球鞋。如果在當年,我想我也一定是和他們差不多的模樣,雖然現在也沒怎麼變,如果一定要有什麼變化,那就是變得安靜些了。

我不自己上較為單薄的T恤和洗得掉的牛仔,它們看起來特別明亮,剛好我穿了一雙米白的帆布鞋,抬頭窗外的樣子像個十足的偽文藝。原本我也沒這麼覺得,只是對面的一桌黃里的一個很魯的聲音在說:

“你裝偽文藝裝得也太俗了吧?”

那個人我見也沒見過,我也不想在火車上罵人,于是干脆裝作沒聽見,想不到那男的還得寸進尺地指著我的鼻子說,“靠窗邊26號的那個短,說你呢!”然后我發現我所看見的所有人都在看我。

我慢作地抬起頭:“這位大叔,你說我呢?”

接著所有的人都笑了,對面的那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孩子被吵醒,皺著眉問我現在幾點了,我說四點多。接著就起來了,從那只很大的背包里拿來一堆東西開始補妝,驚得我一句話也說不出。補好妝后,問我:“你去哪兒呢?”

“A城。”

“哦,那我們同路。”孩從包里掏出一包煙,遞過來一,“來一?”

我擺了擺手:“我不煙。”那孩輕蔑地笑了笑。

“我連繞。”的指尖優雅地在打火機上一劃,點燃那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你呢?”

“梁子木。”

打量我幾眼。

“對面的那一桌都是朋友,有什麼事相互照應著吧。”聲音輕飄飄的。連繞吸了一口煙,煙霧攀升著又從車窗飄走了,那雙修長的手正妖嬈地和煙霧戲鬧著。

“你是去A城上大學的麼?”連繞又問我。

我搖搖頭:“不是啊,我沒考上大學,想去A城換換環境。”

“你有親戚麼?我是說在A城。”

我搖搖頭。

“我們還真是相似。”連繞嘲笑著說道。

“還是有朋友的嘛。”我指指對面的那一桌黃,說道。

又看了我一眼。

“其實多一個朋友確實是會一個敵人,但是如果朋友背叛你了,就等于一下子多了兩個敵人,你明白麼?”連繞的那抹艷麗的眼影發著,閃著某些難以琢磨的東西,酒紅炸開的頭發張揚地佇立。把煙頭丟在地上,高跟鞋立刻將它碎。

我還來不及作答,一個胖子走過來調侃地瞟了瞟我:“怎麼?這麼快就上朋友了?”

“是啊,這人長得好看就是沒辦法,到哪都吃香。”連繞嘲諷地對那個胖子說。

“這個小妹妹好帶刺的啊,對誰都那麼兇就對你細聲細氣的,該不會是蕾邊吧?”

“你找死啊?”連繞先我一步吼他一聲,然后他又訕訕地回去了。

“你別介意,大家都了,開開玩笑。”

我笑,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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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路過了好幾個城市,來來往往上車下車的人很多,我漸漸看不清對桌年的臉聽不清他們的聲音,但有一種強烈的氣息快讓我暈倒,妙不可言的覺。

每到一個站火車都會停10分鐘,鐵路的后面有一些盛開的花朵,花很小,卻生機地一直開了一路,有一點像變種的花,因為都九月末了,還在開花的,除了偶爾幾朵零星的月季就只有花了,而這茂盛的小野花,又是這樣可而努力地盛開著。

我和連繞不怎麼談,但也不跟我客氣,要吃什麼喝什麼就直接從我包里拿了。我突然就覺得是那樣像第一次出遠門的我,帶了一堆廢東西,還是我媽給我買的吃的東西。想想當時我的吉他和料還有的化妝品,我又笑了。

連繞是只專注的貓咪,把我買的東西一一打開來嘗了一遍,吃到好吃的就一直不停地點頭。連繞說,以前很胖,整天忙著減媽也不準吃零食,這麼久了都快忘了薯片是什麼味兒了,天天叼著煙耍帥扮酷。

我笑笑,說以前我也很偽文藝的,從頭到尾都沒消停過。

對面那桌年過來了,看到什麼喜歡吃的就挑出來吃,偶爾也有兩三個年爭搶一包薯片爭得死去活來,最后還都進了連繞的肚子里。

“還是子木大方啊,這麼多東西毫不吝嗇地拿出來跟我們一起分,夠朋友夠義氣!”開始的那個胖子說,“我肖丁,大家就算是朋友了吧!”

“唉唉唉,這男人變臉也快的啊,剛才是誰說人家子木是蕾邊呢?”連繞狡猾地瞇著眼笑鬧。

“剛才對不起了嘛,子木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吧!”肖丁客氣地拱拱手。

角,哭喊道:“我的干糧啊……你怎麼就沒了呢?”

后來聊天時我才知道,哪些年是去上學的,連繞不屑A大,所以是過來混日子。我們應該是都沒什麼志向,只要有點錢可以不死就行了。聽肖丁說,連繞家特別有錢,他說我運氣真好,一來就了連繞這樣的朋友,他還說他們那一幫人沒一個和連繞聊得開,但連繞對他們特別好,像是家人一樣。

我就這麼聽著,然后戲弄地問:“你小子是喜歡連繞還是怎麼?”

“你不要說話哦,我們可都是清清白白的呢。”肖丁張兮兮地說。

“你張個屁呀,我又沒說你們倆不清白,是你自己不打自招了。”我勾勾手指,“說,到什麼程度了呢?是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什麼嘛……但是如果我告訴你了,你不可以說出去哦。”肖丁小心翼翼地說。

我拍了拍脯,笑得歡快愉悅:“我用我的人格擔保,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其實,其實……也算是你說的那種啦。”肖丁微微地紅了紅臉,我狐疑的表掛上臉,他又連忙接著補了一句,“是我暗到那種地步了啦。”

雖然聽一個五大三的男的說這麼嗔的話讓位實在覺渾不自在,但我卻愿意分他的暗。因為關于暗,我總會想起杜遠航與我,我與夏節。我猜想連繞也一定知道肖丁喜歡,就像杜遠航知道我喜歡他,我也知道夏節喜歡我。

想到這兒我套在手上的那條輕巧致的鏈子,輕輕地笑了笑。

“怎麼,這是男朋友送的麼?真漂亮。”

我回應他一個笑臉,想說“不是”,最終還是沉默地垂了垂眼瞼。

有一句話是對的,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你會恨不得把所有好的東西全部給他。我把所有好的給了杜遠航,然后夏節給了我他所有好的東西。所以,如果我要記起杜遠航,只有從冰冷的記憶里開始尋找。有的時候,我甚至會很冰冷很絕地想,如果我失憶了,那麼我就真的記不起杜遠航了,而夏節,至,我還知道曾有一個人把刻了“WAN”的手鏈送給了我。

這麼多的事,也只不過是在說明,只是你一個人的事。我你,那是我的事;你若我,那又是你的事了。年的我們總以為自己喜歡的人一定要喜歡自己才可以,其實并沒有規定兩個人一定要相是你自己的事,你又有什麼資格說他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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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坐回了我的位子,和連繞一邊嗑瓜子一邊瞎侃,也不怕上火,嗑得桌子底下堆滿了瓜子殼,列車上的清潔工過來掃地的時候惡狠狠地蹬了我們好幾眼。我吐了吐舌頭,等走遠了連繞在后面喊:“死八婆,?里吧嗦的!“

聊到家里的時候我們的心都不好,連繞說真的就是親淡泊,對父母是真的沒什麼,缺錢了就兩手一攤,然后錢就又來了,像一家銀行一樣。我倒也不覺得怎麼樣:“離婚也太普遍了吧,小學的時候我們那個班有一半的人父母都離婚流淚呢。”我故作輕松。

“好啦好啦,也別太難過了……你節哀。”

“去死!”我怒氣正盛,隨手抓一把瓜子丟過去,戲罵道。

我知道那一堆黃公子里有一個棕發年,他說話的次數真的很,以至于到后來我才注意到他。聽連繞說,夏蟬是爸媽從孤兒院里收養的一個男孩,他的上沒有一點年輕的桀驁,干凈的T恤,干凈的牛仔,干凈的球鞋。干凈的不像個人。

后來也和夏蟬聊過一次,真是個不多話的孩子,他當時很真誠地說,我穿大T恤牛仔的樣子,太有氣質了。

我得意地把這話學給連繞聽,嘖嘖嘖地上下打量我一番:“你就別樂了你。”

到了A城就要分別了,我們約好第二天一起出來玩,雖然都不是那麼愿,但還是走了一遍程序:互相留了手機號和QQ。

回到王姐家的時候我已經很累了,剛準備敲門的時候門卻被一腳踹開了。那是一張中年男子所獨有的魯面孔,我聽見王姐在里面輕輕地泣著,男子蔑視地嘌了我一眼,摔門而去。

我輕輕合上門:“王姐,你怎麼啦,剛才那是誰?”

王姐泣不聲,就歪坐在地上,頭靠著冰涼的花崗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的目是那樣的空艷的彩沒有一點澤,疲憊得連表都無法支撐。

于是我也沒有多說什麼,把王姐扶回房間休息,給蓋好被子,又給小雪喂了點餅干和牛

然后我也睡了。

連繞給我發了一條短信,問我明天什麼時候出去,我想了想,覺得王姐需要人陪,于是說,明天不去了。過了一會兒又問我: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我說沒什麼。

連繞給我的最后一條短信是:那我們就都不去了。

我知道連繞有的時候很固執,的決定我都無法改變。那就這樣了吧。我想。

第二天的天氣很好,碧藍的天空上綻開幾朵棉花一樣的云,王姐和小雪在早上只吃了一點我做的面包,然后就都不了。我嘗了一點,確認沒有問題以后又遞過去片土司:“王姐,再吃一點吧,昨天你都沒吃飯,這樣對不好。”

王姐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嗓音十分悲傷地說:“子木,我不能雇你了,我已經沒錢了。徐若飛那個混蛋把所有錢注冊個人財產,現在又著跟我離婚,我他媽的一分錢也得不到!”哭著說了好久,整天耷拉著一張臉,有氣無力地坐在花崗巖上呆呆地向窗外,哭喪著說徐若飛那個王八蛋不得好死!全世界的小三都出門被車撞死喝水要被嗆死!

接著我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王姐,只能是好話說盡讓想開一點。

不巧的是今天徐若飛又來了,我看見他氣就不打一來,十分氣憤地說:“你也太沒有良心了吧?你自己的老婆孩子不要偏要去找狐貍,現在還用這種手段你老婆跟你離婚,你還算不算個男人啊?”更何況你老婆年輕漂亮又有心,全天下居然有男人不知好歹到這種老婆都不要,實在是不可思議!

“我的事你他媽的管!”老男人一抬手就是一掌,響亮的我的右耳只能聽見一陣嗡鳴。我只是看見王姐在離婚協議上簽了字,然后在徐若飛暴地摔門后,漆黑的瞳孔漸漸的模糊了,但仍平靜地攔下了我。

問我:“是不是特別疼啊?”

我本想搖頭說“不是”,但我卻還是無比誠實地點了點頭,耳朵的嗡鳴只讓我聽見了一點王姐極細微的聲音,說:“子木,謝謝你。”

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麼了眼淚就嘩啦啦地往下落,豆大的珠子匆匆忙忙地開了花。我一個勁地搖頭,最后漸漸聽不見王姐的一丁點聲音,暈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王姐起得很早,烤了吐司熱了牛今天笑得特別開心,似乎已經沒有了什麼傷口,告訴我準備去新加坡的一個朋友那里,好好開始自己的第二春;至于小雪嘛,準備讓媽幫著帶,反正我也沒經驗。

“當然了,這棟房子你就幫著我照看一下,如果租出去的話算你的,我要是以后還會回來的話,你幫我騰個房間就好了。如果你不愿意住的話,全部租出去也沒關系,但是要幫我打掃哦。”

我點了點頭,又有一點不放心地問:“不過你是去新加坡誒,一切能行嗎?”

“放心啊,姐姐我好歹也是名校畢業的耶,找份工作絕對不是問題,我養的活我自己的。”

然后我就徹徹底底地放心了,約著和連繞他們一起去逛街唱K,買了6件一模一樣的大T恤套在上,拍的一張合影還真像是某品牌店的店員。連繞抱怨著說住旅店既麻煩還貴,問我附近有沒有什麼既便宜有舒服的房子要出租。我笑著說有啊有啊,你跟我一起住吧,不要錢,你水電費就行。

連繞一下子就摟住了我:“子木,你還真是好人哪。”

“ 說的是那整棟樓的。”我嬉笑一聲,連繞就翻我白眼。我腦門,“你說你這富貴人家出含著金湯匙長大你還在乎這點錢?這人果真是越有錢越摳門哦。”

“誰摳門了啊?一棟樓的就一棟樓的唄。”連繞嘟嘟,笑。

那天連繞提著大包小包的一大堆行李就來了,王姐給開門的時候驚異地不行。連繞笑了笑,說:“我是來找子木的,您好。”王姐一下子就笑了,讓連繞進去坐。

“看樣子這房子以后就是你們的天下咯!”王姐坐在沙發上給連繞削了個蘋果,優雅地上揚起來。明亮的眼影襯得高貴而年輕,人就是應該活得氣一點,就如跟我說的那句話:“都憔悴了那麼久還沒人理你,你這又是做給誰看呢,還不如好好活著,干嘛非去犯那個賤。”

我和連繞對視一笑,表是小生的單純愉快。

“王姐,你回來的時候要不要我多準備一份晚餐呢?”我半瞇著眼賊兮兮地說。

“當然……”王姐突然明白我是什麼意思,挑了挑眉,“我看倒是又有兩間房有男主人了呢。”

“說什麼呢!”我和連繞怪嗔著說,眉眼也漸漸向上傾移。

王姐真的沒呆幾天就回老家了,說是想先陪爸媽待一段時間,也順便氣,把離婚的所有壞心全部丟掉,到了國外就要轟轟烈烈地談一場。等到回來時一定給我們多帶回來一個人。

我們戲鬧著說好啊好啊,到時候一定要記得給我們紅包哦。

不了你們的。”王姐很開心地坐車離開了。

連繞倒在沙發上說:“你說那男的怎麼就這麼不識貨那麼缺德呢?王姐那麼年輕那麼有氣質有學歷,從你剛來A城的經歷來看也富有同心是個大好人,哪個男的要是被我到了我一定K他一頓!”

“可不是嘛,那家伙缺德缺的都缺心眼了。”我也一樣癱在沙發上,腦袋一歪就看見連繞的臉了,我又跟著繼續說:“這世界上還真不是有人的地方都會有,有的地方也不一定就又。”

連繞贊同地點點頭,我又說:“就像肖丁和你一樣。可不就是落花有意流水無了?”

連繞瞪了我一眼:“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嘛。你要說就說唄,還把我給扯進去!”

“嗯嗯嗯,這都跟你沒有關系。行了吧?”

秋意漸漸的濃了,雖然沒有人再來提醒我多穿點,但我依舊沒在這時冒。在這17歲的尾尖兒上,我已經學會了自己給自己溫暖,學著照顧自己,不再容易冒生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王姐的房子修在A大附近的原因,總有一些學生會選擇不住簡陋的學生宿舍,而在我這里租房子住。他們通常都是住一年,于是我給了他們最低的房租。除去日常開銷以外,我準備把所有錢存起來,等王姐回來了以后還給。畢竟我已經在住著的房子了,再那麼貪心總是不好的。

日子過得很一般,甚至有些貧瘠和繚,日常生活無規律,每天只吃兩餐,其他時間全部用來睡覺和打游戲,服也要堆到兩個星期以后才會來洗。

后來我說洗機的那聲音攪得我頭痛,所以和連繞說好,除了冬天以外,服全部手洗。

“哪兒那麼多怪病?”連繞無奈地把服從洗機里撈出來,開始力地洗。

連繞不知道,自從被那個老男人打了那一掌之后,我除了臉腫了一個星期以外,還有就是,我得右耳總是會莫名地響起一陣一陣的嗡鳴,聽不清別人說的話。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就這樣從我的頭頂下來,我有一緒在腦海里閃過。

我本來也想去檢查一下的,可是轉念一想,反正也不是什麼大病,說不定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呢,何必還去醫院那個罪呢。連繞知道后還是勸我去看看吧,如果以后更嚴重了可怎麼辦。我笑了笑,說沒事,如果會更嚴重的花那以后再說吧。

連繞翻個白眼,繼續戴上超大分貝的耳機,里面Lady Gaga的聲音磁

“重口味哦。”我遞過去一杯檸檬水,朝我微笑了一下。

最近我都是懶洋洋的,來城以前我是說過我要改掉這個壞病。可這事實比我想象之中好太多,讓我想改都改不掉。如果白天太很好,我就會抬把椅子在一樓的院子里睡一會兒,吃過飯之后在床上再睡一會,8點之后開電腦玩游戲上網。

那個時候就換連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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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樣子很無聊吶。”連繞躺在床上哀聲嘆氣地說。

“這網絡再怎麼發達也趕不上人的腦神經。盡管社會在發展人類在進步,但是行總是比思想慢了好幾個節拍。”連繞繼續說。

“那你究竟想干點什麼?”我不甘心地轉過,十指叉。

“其實我也不知道。”連繞說。

“要不然我們立一個樂團吧。你覺得怎麼樣?”

我想了想,覺得那滿有意思的,于是贊賞地點了點頭:“那聽起來倒是不錯的嘛。”

“那就OK了。我馬上肖丁去通知人手吧。你說我們要多人合適呢?要不要再找點人?”看著對面的連繞突然這麼興的臉,我還有些不適應:“你也別太激了,能不能做出來還不一定呢。你確定你的那些朋友是沒問題嗎?”

“放心咯,肖丁以前是學校樂團的架子鼓手,夏蟬也學過搖滾。還有哦,借你的一間房子用一下了,聽說你這兒隔音效果還不錯。”

“連繞!”我突然起來,“你搬過來住這麼大的房子我只收你水電費已經是我有恩于你了。更何況這房子又不是我的,你覺得用來當工作是合適嗎?”

“合適!”連繞坐在床上,聲音響亮地回答。

連繞花了一天的時間把那一間30平方米的屋子收拾得干凈整潔。一張很大的桌子上面擺了一個筆和一摞稿紙,六把木制的椅子也一點也沒有傾斜。地面還拖過,連墻角那些細小的蜘蛛網也被打掃過了,現出愣是不像個大小姐的仔細。

“哇!想不到哎,連繞大小姐居然能這麼勤快!”我笑嘻嘻地說。

“那是當然哦!”連繞倒也不謙虛。

過了一會兒人幾乎都來齊了,各自都很安靜地找了個位置坐下。等了半天也只有肖丁沒有來。

“那個死肖丁怎麼這麼慢,都等了半天了還不來!”連繞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很是焦急地說。

“很著急哦。”我曖昧地微笑了,連繞激地過來和我打鬧。

“算啦,不等了。”我正準備說下一句話呢,哪料肖丁扯著他的大嗓門兒喊了句“等一下”,愣是把我驚了一下。他拖著兩大包黑的東西,看起來好像是很重,所以他來不及再說一句話就已經一屁坐在地上費力地氣了,不停地用帽子扇風。

連繞在一邊笑個不停:“你看看你那個樣子,就像一條快累死的狗!”還是我好心好意地給肖丁到了杯水,扶他坐在椅子上。我心里還在納悶兒地嘀咕著:這不是一群同病相憐的富二代嗎,不是互相扶持的嗎?怎麼大家都是互不關心那麼冷漠的表呢?每一個人都很專心地在做自己的事,沒有一個人側過頭來看肖丁一眼。連夏蟬也在盯著IPAD,目從未從屏幕上移開過。

“好了,聽我說。”我坐回我自己的位子,“我想大家既然現在坐在這里,那麼大家一定是知道并認同我們即將要做的一切吧?但是現在我對你們還不是很了解,所以我們先做一個自我介紹。我是梁子木,謝謝合作。”

接著,坐在我左邊的那個脖子上戴著耳機的男生第二個報了名字:“慕城。”

“魏來。”第三個男生懶懶地說。

“嗯,那好,現在所有人的名字我也都知道了。現在再介紹一下你們都會干些什麼吧。”

“電子琴。”慕城答道。

“搖滾。”

“……不會。”說出這句話的正是坐在窗邊的魏來,我也一下子不住地慨了:“哎呀,你說你的名字取得那麼好,照得你的前途一片輝你怎麼能什麼也不會呢你說是吧?”

最后是肖丁,他用手指了指那兩包黑的東西。我問他那是什麼,卻是慕城替累得虛的肖丁回答:“那是架子鼓。”

“哦……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們原本是一起坐車來的,但那出租不讓帶這麼多的東西,所以他就一個袋子一個袋子地拖到這了。”

我可以想象肖丁一個人拖這麼兩大袋龐然大走在街上時多麼的拉風和辛酸……

“呃……”接下來我也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于是連繞接過了話茬,說:“今天哪,我們就先玩一個下午,別的麻煩事呢就找這位梁子木小姐。嗯,好了,現在有請我們的梁大才和我一起為大家彈唱一曲吧!”連繞說著便很酷地把我的吉他丟過來,低聲對我說了句:“嗨,別裝好兒啦,大家都不是乖孩子,你也不要拘謹啊!”

連繞選的歌是陳奕迅的《阿怪》。我聽見的連繞的聲音是那麼的切合我的琴聲,微微的沙啞,很是聽。

一曲終了,魏來笑著沖我喊:“這歌嘛,唱得是還不錯琴聲也聽。不過,那個新來的,你只彈個吉他也太不夠意思了吧?!要不你自己來個獨唱?看你還是個文藝范兒,來首英文歌怎麼樣?”顯然是有很多人都在慫恿我,我也不好意思再推拖些什麼。連繞我的腰,沖我眨眨眼。

我站起來,心想這有什麼,好歹我也苦練了三年吉他兩年的歌啊。就是英文歌也能唱幾首一鳴驚人的!

可能我這一輩子都改不了這個顯擺的壞病吧,要麼什麼都不干,要干就一定要一鳴驚人不可。很顯然,為了顯擺自己的能力,我出人意料的唱了Lady Gaga的一首歌??《There's nothing else I can say》。可唱完后他們卻一直認為我是一個重口味的又顯擺的家伙。顯擺我是承認的,但是我也不重口味啊,被人冤枉的覺實在不舒服,差點要罵人了。

“嘖嘖嘖,居然喜歡Lady Gaga,你說你一個小姑娘怎麼心這麼奔放?”肖丁也這麼評價道,害得我對他的憨厚老實也起了疑心。

“其實滿多重口味的嘛。連繞,你看你這個朋友可跟你是一模一樣,一樣的……那個啊。”魏來賊笑。可目卻溫

連繞點頭說“那是當然”。我瞪眼,又不是沒當過壞學生,于是立刻很有風范地吼了一句:“行了行了,我們就彼此彼此吧,沒事兒還愣裝什麼好孩子,好像自己有多純潔一樣!”

“哎哎哎,你說誰裝呢?!是誰在火車上賣弄表扮文藝青年呢?!”魏來毫不客氣地說。

“啊,是啊,我就是賣弄了你又怎麼樣嘛??你們說今天晚上魏來請吃火鍋怎麼樣?”我高呼一聲。

“好啊!”

“哇,聽起來很不錯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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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子木你這個敗家玩意兒我宰了你我!”魏來氣惱地要從桌子上跳下來,毫不顧及形象地一步摔倒在地,然后沖連繞喊:“你看看你看看,這斯簡直就是要弄死人了……”

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了,明明在這麼鬧的環境,靠窗邊那個脖子上掛著耳機的年,好像一點也不這里的影響,自己一個人做自己的事。那種并不張揚的安靜,好像是我從來也不曾見過的,其中包含了太多我不知道的神

“是我冒著生命的危險換來了這頓火鍋!”餐桌上我一時有而發,興地舉起冒泡的啤酒杯,不顧魏來不開心的臉,說。覺到理論一秒鐘的冷場,接下來所有的人都笑了,連繞笑得最夸張,魏來拍著我的肩說“你行”,表是一種古怪的笑容。

“梁子木,你也太逗了吧?就憑著這一點,咱們這個朋友就算是定了!”肖丁笑嘻嘻地舉起了酒杯,“來,我敬你一杯!”

“好噢,既然你也都敬我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看來你也是想推選我當樂隊隊長嘛,那我義不容辭咯!”

本來都是在鬧著玩,可想不到最后我倒真的了隊長,搞得我是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再見面就有點莫名的張。當上了樂隊隊長的覺還是不錯,但是我也很迷茫,究竟要做些什麼些什麼我也不知道。于是就任由那支圓珠筆在我的手上旋轉。

“子木,你總該說點什麼吧?”連繞低下頭,沖我說。

“啊?”我驚得一把丟掉了筆,看著那筆在地上旋轉了兩圈,愣了愣,沒再著筆。

“嗯……那個,大家會不會寫詞什麼的?”

沒有一個人回答我。

“呃,才剛剛開頭,不會也沒什麼關系……大家可以回去想點什麼好的主意。比如樂團的名字、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方式……嗯,好。就這樣,下個星期的時候一份計劃書來。”

他們都呆住了,過了半晌大家才反應過來,站起來,準備離開。臨走前我又說:“我希大家能夠很好的完這項任務。別讓我失,OK?”

年們沒做任何的停留,轉離開。

最后夏蟬看了我一眼,他說:“梁子木,你不可能會不失的。”就連連繞也只是拍拍我的肩,輕輕地說,“他們只能朋友,你別抱有太大的希。畢竟在這個時候,你還想讓誰給你賣命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就真的沒有了。但你還有肖丁呢,你比我要幸運。”我安靜的出奇,“連繞,你說如果他們不想干了的時候會不會想要掐死我?”我苦笑著說。

連繞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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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盡可能的讓自己開心起來,沒事的時候寫些曲子再用吉他彈奏,如果覺得好的話就開始填詞,而且盡力讓每一句歌詞都有真實的。連著幾天都是吃泡面和外賣到也不覺得怎麼樣了。

連繞突然從電腦椅上坐起來,抱怨地說一天沒吃飯了,還坐得腰酸背痛的。

“那就外賣吧,順便幫我也一份。”我一邊說一邊把想好的詞填進去。

“……子木,現在外面的外賣都是剩下的了,我不想吃冷的。”連繞靠過來,蹲在我旁繼續說,“子木我好啊,你也一天沒吃飯了,要不然你去做點東西吃嘛。”

“你先等一下,我這個詞填好了就去。”

“梁子木!”連繞突然很大聲地鬧喊,甚至氣急敗壞地跺腳還搶走了我的吉他。

“你干什麼!”

“啪??!”回應我的是響亮的一掌,落在我的右臉頰上火辣辣的疼。耳朵中的翁鳴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長久的沉靜。但我仍舊看得見連繞正在激烈地說些什麼。的臉那麼,眼睛那麼大,那樣的鎖骨和脖頸。只是我再也聽不見說的每一句話,于是我瘋狂地想:就讓我躺下去吧,我想我再也不會聽見任何聲音了吧。最后一滴淚落在地上,我覺到了輕微的震,然后我就真的躺在地上了。

慶幸的是,醒來后我躺在干凈的床上。連繞就坐在我旁邊,我看見哭得十分紅腫,但卻在一直地安我說:“子木,沒事了。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子木。”

我沉默了一會兒,問:“連繞,我怎麼啦?你告訴我,我究竟怎麼啦?”

“子木沒什麼。只是耳疾。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行了。”

“連繞你說的是真的麼?”

“嗯。”

“可是還有兩天就要到周末了,萬一他們寫得比我的要好,那我這個隊長還怎麼當啊?連繞……我是不是很沒用啊?”

“好啦別說了,子木你已經很努力了。其實我們也都知道的,那些所謂的朋友不會真心實意地想要幫助我們的,他們并不會很努力地做什麼??富家子弟一貫都是這樣的。親的,你就算什麼都不做你也沒必要到愧疚。所以我請你也不要再這麼執著了好嗎?你這樣只會害了你自己。”

“連繞,我們要相信,努力都是會有結果的。等我養好傷,我就要在這個冬天過18歲的生日了。我想我也都年了,我要去找份工作,用自己的錢來維持這個樂隊,來養我自己。”

“子木,你……”連繞有些痛苦地看著我,“你這是怎麼啦?子木,難道你不喜歡這種無憂無慮的日子嗎?”

我不聽連繞說的話,堅持說:“連繞,今年過完年我們就搬出來吧。以后做什麼事兒都氣點,不要再住在王姐家里了,不用別人的衛生間廚房和臥室了。我們必須靠自己在A城里生活。”

連繞沒再多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夏蟬就來了,他拎著一袋蘋果,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很禮貌地敲了敲門。我點頭示意他進來,連繞卻沒有過多的表。夏蟬主地用水果刀削了一個蘋果,然后一分為二,我和連繞一人一半。接過蘋果時,連繞對著我笑了笑。

“好好養傷哦。”夏蟬囑咐我,然后離開了。

我看著窗外散落的日,秋意泛濫進空氣,我漸漸覺到了一陣陣的涼意。街邊上種著梧桐樹,樹葉是一片燦爛的黃,飄飄墜墜地落到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踩上去就會輕脆地發出“咔嚓”的聲音。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A城竟然也是一個如此有詩意和浪漫的城市。

“這秋天一到,不管是愿意飄落的還是不愿意飄落的葉子,都飄落了。”連繞如是說。

我笑了笑,說:“連繞,你看那些樹多好,永遠都是春天過了夏天,夏天過了秋天。”

“可是,永生永世都只能那麼單一地守著,實在寂寞孤單。還是做人要好些吧。”

“這倒也是。”可是,人的世界實在復雜,要開開心心難免太困難了點。我在心里苦地想。這個世界,往往不是努力了就可以很好的生存。這不是我貪心,而是我有的時候覺得自己是那樣的努力,卻還是沒有什麼效,讓我有一點灰心喪氣。好像上帝故意不讓我如意一樣。當然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實在是氣的很可恥。明明只是離開了家,進了社會,還沒有什麼打擊挫折要面對,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覺自己好滄桑一樣的。不過我畢竟不是個多獨立多堅強的孩子,在家又被媽媽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一到外面就覺自己快不了了,像是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子木,我一直覺得你很不一樣。和我們都不一樣。你好像真的執著的,愿意為了自己想做的事而那麼拼命。”

“我沒有拼命。只是覺得自己從家里走出來,自由了,想要瘋個夠罷了。而且,我真的怕我養不活我自己的。”

“子木,其實很佩服你的……不對,是滿欣賞你的。你做事有我沒有的認真。”

“是嗎?我怎麼不覺得。”我只是覺得自己真的安靜了不消停了不也明白了不。可能我還會需要一段時間卻嘗試更努力地做事,因為我還不確定自己的囂張氣焰能不能滅掉。不過邊有連繞這樣的好朋友,真是一件讓人安的事。

向連繞,輕輕地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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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醫院的消毒水味兒,第二天我就和連繞一起回家了。或許應該再確切一點,是王姐的家。

不過我倒還是開心的呢,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樣。我興得把寫好的歌唱了一遍又一遍,激得不能自已,只盼著慕城他們來的時候也可以拿出讓我欣的結果。

等到一點過,慕城、夏蟬、魏來、肖丁都陸續來齊了。可是讓人失的是,沒有一個人給了我答案,無論是一張廉價的打印紙,還是一只U盤或是其他。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他們對我的藐視、輕視還是無視。但這讓我不能控制自己的緒,于是很快就發了。我只覺得自己很憋屈很可悲很不幸。明明我已經這麼努力了啊,怎麼會這樣呢?難道我梁子木的一生就這麼可笑麼?

“你們都是些什麼人哪!王八蛋!s傻!我當這個隊長你們是有多不服氣啊?!有本事就說出來,別他媽的像個孬種一樣!不干就直說,別他媽的委屈了自己!”我氣憤地抄起桌上那摞打印紙丟過去,本以為是飄的滿天都是,但卻不巧的刮傷了慕城的臉。他那張纖瘦的臉上裂開了一條細長的口子,立刻就涌了出來,那時玫瑰一樣鮮艷麗的紅。

魏來一下子就站起來了,冷臉指著我的鼻子在罵:“梁子木你以為你他媽你了不起啊你?!會談個吉他唱個歌就了不起了是不是?我他媽現在就告訴你了,你他媽就是一砣屎!分文不值就只知道破壞環境的一砣屎!”

“你他媽說夠了沒有?!”連繞一掌甩了過去,魏來那張原本白皙的臉立馬就紅了。他杵在那,愣了半天才抬起頭來狠狠地掃視了我一眼,罵了句“靠”,接著和男生們憤憤地離開了。慕城站在門口,看了我一眼,不出緒的眼神讓我無法控制自己的心慌意

“你怎麼樣?還好嗎?”連繞關切地問我,一臉疼兮的表,“我都說了他們全他媽是王八蛋,你別抱什麼希的你還偏不聽,一定要試驗過了你才會相信麼?每天那麼辛苦那麼勞的我看了都心疼,最后還不是沒有個好結果?你說你圖個什麼啊?”

我一下子由而發,說:“這人哪,有的時候,就是會意猶未竟地犯賤。明明知道是沒有回報沒有結果的事,卻還是要那麼努力那麼在意。”

“得,文藝青年的文藝腔我可是領略過了,你還是省著以后再用吧。今天你先休息會吧,醫生說你不能太累了。”連繞扶著我坐上床,給我倒了杯水。

“連繞,我突然間很后悔發火了。我好希他們可以回來和我一起坐樂隊……哎呀,我也知道自己又再犯賤了,可是我是真的想做好樂隊。”

“梁子木!”連繞喊了起來,“你自己都說過的,做人不可以那麼沒有骨氣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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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再很散漫的一天一天過著,我和連繞在這個散漫的秋天安靜地生活了一個月。連繞每天陪著我聽聽歌曲再看看的喜劇片。那時連繞特別乖巧,雖然不會做飯,但卻能調出很棒的咖啡。于是每一個下午,我們都喝一杯卡布奇諾,便也不覺得困乏了。我們的作息時間漸漸有了些規律可尋。偶爾我們還會談談心睡睡懶覺,但是再也沒有熬過夜。我們每晚睡在同一張床上,像親姐妹那般的要好。

沒人再去提那些煩人的事,也暫不理會我一直都想要做的樂隊。,等我把傷養好了以后再說,我這樣答應了連繞,還笑著調侃說:“不把傷養好,那以后還要怎麼拼命呢。”

又過了一陣子,天氣已經比較寒冷,天上也是白花花的一片,空的。我穿上了連繞給我新買的,是鮮亮的綠,很時尚很前衛的款式而且我更是喜歡的不得了。連繞也說我穿上以后顯得整個人都神了許多。

我們偶爾也會出去逛逛街,到西街老板娘開的店里吃正宗的麻辣燙,在冰冷的季節里吃出些細微的汗來總是讓人分外愉快和放松。每次連繞都要吃很多的土豆和金針菇,而且每次總要吃得肚子都圓了才肯罷休。久而久之的,那老板娘便也和我們有了些了,每次去的時候就很快把菜都上齊了,偶爾還多添一點菜。

這讓我覺得人世間是如此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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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過得可真快,一眨眼就快要過圣誕節了呢。我捉著想給連繞買一份特別的禮。畢竟我又不是瞎子,連繞對我的好我不是看不到也不是覺不到,而且,在這里,在A城,我也就只有連繞一個好朋友了。

先后逛了幾家飾品店,那些琳瑯滿目的小玩意兒都不是我最終的選擇??那不是連繞的風格。可我還是很糾結到底要送什麼。畢竟連繞不是一般的富二代,挑剔是難免的,所以一時之下我也沒了主意。正這麼想著呢,猛地一抬頭就看見櫥窗上的野人模型:蓬松的卷發,褐黃,還稽的在腰上系了一條豹紋的腰帶,赤著腳站在底座上。

我一下子就笑了起來,跟售貨員說要買下了,挑了包裝紙給包。

再過幾天的圣誕節之夜,我拿出野人送給了連繞,著急地拆開包裝,看見野人的第一眼便笑了。咂咂,說:“梁子木,你可真有品味啊。”

“那是哦,這個模型我挑了好久的呢!”

“呃……這個好像是裝飾品吧?來,姐姐我今天送你一格實用的!”連繞從包里掏出一只包裝得很巧的MP4,玫紅打底,布滿了復雜的條紋。

“哇!”我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窮鬼一樣驚呼起來,“天啦,真的好漂亮啊!”

連繞笑了笑,捋了捋好看的酒紅的頭發:“你喜歡就好啦。這里面有你寫的那兩首歌哦,放出來聽聽呀。”話音未落我就按了鍵,里面流瀉出的是吉它的伴奏還有我那算得上是聽的歌聲。可能由于這是自己的之作,竟然越聽越覺得喜歡,忍不住地跟著哼唱了起來。

“連繞,我覺得還可以啊,你呢?而且……嗯,我現在耳朵也不怎麼犯病了,要不……我把他們重新找回來一起坐樂隊?”

連繞一臉的無奈:“子木,你要是真的那麼想做的話,那我們翻唱也可以啊。而且你不用那麼累,也不需要那麼多的人,就不用再請他們回來了啊!”

“連繞!”

“子木!”

“可我還是想試試……”

“……那好吧。”

我想這執著一定是扎到我心里去了,但凡是決定了的事我一般都不會改變了,而且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也就這樣了。在我還喜歡杜遠航的時候我就一直執著著;當我遇到夏節的時候我更是執著地想和他畫漫畫再辦一個工作室;也包括現在我想要低聲下氣地去求別人回來和我一起做樂隊。雖然前兩次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以失敗告終,但我堅信這一是會功的,因為,最關鍵的是連繞在陪著我,所以拼了命,我也要功。

但其實我還不知道究竟該如何去說。要是說“對不起,我錯了,請你原諒我吧”豈不是顯得太沒誠意?如果說“你們要是不原諒我不和我做樂隊的話拿我就在你們面前自盡”又太假,更尷尬的是,萬一對方對你不理不睬,或者直接回你一句“干我屁事”怎麼辦。猶豫了半天,我還是決定尊重爸媽18年來的辛苦栽培,珍惜生命,好好地、堅強地活下去。

考慮再三之后,連繞說要不讓肖丁去說說看吧。畢竟肖丁的人緣也還算是不錯的,萬一有人愿意來幫忙呢?干嗎一定要那麼低聲下氣地去求那些王八蛋嘛!更何況子木你不是沒才華,背著你的吉他去A大里逛一圈我保證有人追著你出來你信不信?

“我不信!你知道的,這個世界上沒有那種不長腦子的人好不好?腦筋想,誰又值得你那麼去做?我他媽的命不好,不是明星,沒人會追著喊著說梁子木我要和你一起做樂隊!”我翻了個白眼,口氣很激

“雖然是這樣,但是A大里也有人才的,總有識貨的吧?”

“……識你個頭啊!我今年都已經18了好不好啊?也沒個工作,年了你還想我花家里的錢還是住大街去討飯?”

“我今年要滿20了行不行梁子木我都不著急你著急個屁啊你!”連繞的聲音大了一倍。

“那你就更等不起了呀!”我說。可沒過半秒鐘,我又突然反應過來,“天啦,連繞,我們剛剛討論的那個問題好像該是中年婦常說的話啊……難道,我們都已經老了麼?”

“梁子木,你刺激我啊你!敢在我面前說老,你活得不耐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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