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在行之前很思考。

這并不意味著他沒有思考該如何做。事實上，他會心思縝地考慮細節，安排好方方面面、一切流程包括后備計劃ABCD。但在他大腦飛速運轉、步伐穩步前沖的同時，他唯獨掉了一點。

他忘記思考自己為何要去做這件事。

他就是這樣進蝙蝠的：在目睹了二代羅賓的神消失與蝙蝠俠的迅速崩潰之后，他便有了將初代羅賓再度帶回蝙蝠俠邊的想法——蝙蝠俠的一切變化他都看在眼里，暴戾、瘋狂、抑……有時，他的行為甚至等同于自殘，用自己的之軀去做一些明顯找死的事。與此同時，夜翼時不時的來訪、一家人的笑聲消失了，蝙蝠也沉默著。守護哥譚最偉大的家族正在分崩離析。

他無法置之不理，所以他才行起來，最終找到了夜翼，DickGrayson——最終為了羅賓。雖然結果不如他一開始所想的那樣，但終究蝙蝠家族沒有分裂，蝙蝠俠沒有崩潰，那麼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吧。而現在他又遇到了同樣的況，Conner。正如他行起來的時候其實并不了解Jason為何消失，也不了解蝙蝠俠為何心傷一樣，他也不了解Conner為何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他還是不愿退卻。

當Conner蜷在床上，就著月讀著手中的《形而上學的沉思》之時，一陣詭異的“滋滋”聲卻突然降臨。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門把手周圍出現的一圈裂，低吼了一聲“真是瘋子”扔掉了書，跳下了床。然而他還沒跑到門邊，那枚可憐的門把手便因為電鉆的威力掉到了地上，還滾了一大圈。他直愣愣地看著門緩緩打開，出現了一個手持電鉆，嬉皮笑臉的黑發年。

“事先聲明，我可是花100元買下了這扇門，多余的算他們小費。”Tim驕傲地仰著頭，晃了晃手中沉甸甸的工，“另外我在雜間找到了這個。”

Conner翻了個白眼，又沉沉地坐回床上：“我看你腦子是不正常。”他冷哼了一聲，雙手在前叉警惕地看著開始在房間里四轉悠的年。

“如果你有足夠的耐心，那我也不至于做這種事。”Tim瞥了一眼房間里凌的書桌，還有滿地扔著的書，和他估計的差不太多。

“行，我現在有耐心了。”Conner抑著膛中的怒火說道，“你想說什麼？想讓我陪你玩過家家？”

出乎意料的是，Tim并沒有急于開口，而是依然在謹慎地觀察著這個年輕的氪星人。莽撞，但明顯心事重重。Tim還算不上有竹，只是略有計策，但他的機會不多，所以他現在必須一鼓作氣，主出擊。在Conner迷地看著Tim在房間里繞了一圈，最終在自己面前停下之后，Tim終于清了清嗓子，開口了：“我在借工的同時，順便問了這里的工作人員，打聽清楚你最近都在看什麼書。”

Conner瞇起了眼睛，而Tim將手向后一抬，挨個指著那些散落的書：“《理想國》、《形而上學》、《倫理學》、《純粹理批判》、《神現象學》、《種起源》、《夢的解析》……噢對，還有你手上這本《形而上學的沉思》，你恐怕是第二次讀了吧。Conner，看起來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就略讀完了整個哲學史。”

看著對方即使沒有反應，但面容也愈發凝重，Tim便更加自信大膽了起來：“縱使你擁有氪星人的天賦，擁有超級速度可以轉瞬間讀完一本書，然而你的選擇并不是不定向的，你也無法否認心對接外界事的。那麼，是什麼在驅使著你呢？我有兩個想法。”

他在Conner的盯之下，坐在了對方面前的一張椅子上。他并無十足把握，只能步步為營，然而在這片刻的息之時，他意識到這個氪星人正在目炯炯地盯著自己，仿佛要將自己鯨吞蠶食。這種熾熱的目讓他不過氣，也讓他暗暗興——即使是初次面對這個充滿了沖本能與深不可測的靈魂的年輕氪星人，他也想用一切方法勾起對方的興趣，讓對方流出更真實的一面。Conner與Clark顯然完全不同，他沒有在人類之中長大，而這才能讓他更直觀、更真實地了解到氪星人，這個神的、宛若真神的種族。

“第一種可能，某些烙印在你靈魂上的氪星基因讓他自知與我們完全不同。”Tim忍不住了下，而聽到這句話的Conner揚起眉輕蔑一笑，“所以你好奇，你好奇這樣一個與自己完全不同的種族，或者說數倍弱于你的人的思想，好奇我們彼此是否有一樣的靈魂。”

Conner默不作聲，只是角還淺淺地彎著，類似于自嘲，看來他并不如Tim所想的那樣傲慢。

“第二種可能則是純粹來源于你看的這些書了。”Tim再次抬起手，直直地指向他床上那本，被他扔在角落里的皮書，“無論是絕對神，還是‘人的理為自然界立法’……無論是客觀唯心，還是主觀唯心……然而在最后這些書瀏覽完畢之后，你仿佛回到了原點，重新讀這本《形而上學的沉思》。我不認為二元論是什麼值得推崇的終極答案，在它之后唯心主義大有發展。但是——‘我思故我在’，這句話打了你吧。”

Tim看到Conner的瞳孔微微收了，他的笑容慢慢消失，整個人驚愕又肅穆地盯著自己。

“因為你思考的其實就是哲學的本質，數千年來驅哲學家思考的第一命題——”

Conner驚訝地看著Tim從他隨的一個小小的腰包里面，出了一塊很大的布料——不，那應該是一件T恤，黑T恤。當Tim將它緩緩在自己面前展開的時候，Conner仿佛心深被狠狠地劈了一道閃電，整個人震驚木訥地僵在原地。那是一件帶有超人紅“S”形Logo的黑T恤。

“也就是——我是誰？”Tim的蠕著，一字一句地緩緩吐出最后的話，堅定地盯著他，雙手高高捧起那件T恤，“你難道不想找出這個答案嗎，Conner？或者我可以你，超級小子。”

————

“哎，你把你的手挪挪吧。”

Dick歪了歪頭，才意識到自己為了把Jason老老實實摁在地上，用胳膊住了他的膛。然而，這也住了對方的肩膀。雖然并沒有及傷口，但Jason的挑眉還是表達出了他的不適。Dick只好姍姍抬起手，低垂下頭：“抱歉。”

“噢，我很大度的。”Jason一邊哼哼唧唧一邊難過的表一掃而空，轉瞬間神抖擻地翻了個，與夜翼肩并肩趴著觀察著不遠的稻草人。Dick忍不住瞪了他一眼，這才明白剛才Jason不過是裝可憐，而現在這位休假期的特工明顯也和他一樣蓄勢待發。

“那個什麼，夜——”“不用想了，這件事我會獨自解決的，你傷了。”

Jason立刻耷拉下眉，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他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微微撅起抗議——噢，他現在是夜翼，不是Dick了。Dick提醒自己。

“或許Dick沒和你介紹過我，但我可以自我介紹一下。”Jason冷哼了一聲，似乎很不愿地出了完好的右手：“JasonMiller，FBI頂級特工，擁有多年外勤執行經驗，實戰經驗富、隊友滿分好評。”

Dick瞥了一眼過來的手，并沒有握上去的意思：“Grayson跟我說過你，還說過你是個湊熱鬧的傻瓜。不過抱歉，這次任務你不應該參與，我已經通知了GCPD，等他們來了你就——”

“做夢。”Jason翻了個白眼，氣鼓鼓地盯著一臉冷漠的夜翼。Dick找面前這人吐槽自己是個湊熱鬧的傻瓜？如果他此刻給不了這個所謂的超級英雄一個下馬威，估計他就可以立馬得意洋洋地在Dick面前宣傳自己是如何打敗敵人，而膽小的Jason是如何嚇得屁滾尿流悄悄逃走。而Dick八就和他的弟弟一樣崇拜地看著這個蒙面英雄，真信了他那一套胡言語。

“只是了點小傷，本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在伊拉克上中彈還可以和□□搏呢。”

“你胳膊中的是槍傷，近距離槍傷。”Jason心里暗罵了一句，Dick連這個都告訴他了？“而且不要小看稻草人，他也一樣是個武大師，你口中的‘□□’倒更類似于雜牌軍。”

縱使Dick說得平穩冷靜，（在他自己看來）有理有據，但顯然Jason的臉更差了。“嘿，我想在這浪費口舌不過是白白浪費時間。”

“所以請你到一旁躲好，不要在這里和我多講了，可以嗎？”Dick此刻也心急如焚，那名子的狀況看上去不好，但稻草人的行為也……非常奇怪。他通常不會這麼魯莽地跑到大庭廣眾之下，只為打劫一個路人。他的第一反應是有陷阱，但據神諭提供的信息這附近并沒有什麼可疑跡象，小丑也好好地被關在阿卡姆。他在思索著是否應該馬上行之時，Jason突然抬起了子，膝蓋半跪在原地。

“他已經認識我的臉了，所以我去吸引他的注意，你趁機把那個人救出來。”Jason桀驁不馴地一笑，徹底跳了起來——“嘿，丑家伙，你的對手在這！”Jason夸張地揮著手，看著稻草人幾乎是轉瞬間就把他紅的雙眼轉過來怒目而視，放下了手中傷痕累累的人向著他沖了過去。Dick低吼了一聲，但也無可奈何，從地上一躍而起飛速沖向害者。

等那個煞氣滿滿、如鬼魅般的奇裝異服的男人到來，Jason才收斂起了笑容。老實說，他驚訝于稻草人居然毫無理智，輕而易舉地就上了鉤，然而等對方真正出拳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夜翼所言非虛。這個男人雖然步伐不穩，一搖二晃，但出拳極快、準有力。Jason瞇起眼睛，既要避開他的攻擊，也要護住自己傷的胳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此刻，在這張麻麻的稻草堆砌而的面之下，一雙猩紅的雙眼閃爍著兇，隨著他手中呼啦呼啦揮舞著的鐮刀一起鎖定了Jason。鑲滿鐵銹的刀刃沉達千斤，但在他的手中似乎毫不費力，宛若一張紙片輕盈地劃破夜風，犀利地擊向任何一致命之。Jason彎下腰閃過一次又快又猛的攻擊，又不得不極速后退，以躲過稻草人毫不留的踢擊。他過對方肩膀瞄了一眼，夜翼已經用雙臂托起那名士，小心翼翼地往后撤離。

看到害者快要進安全范圍，Jason反倒大膽了起來。他快速地后退了幾步，彎下腰將雙牢牢固定在泊油路上，同時出一個輕蔑的笑容：“再來啊。”這個兇神惡煞的惡似乎也被Jason這種傲慢的樣子弄得既震驚又憤怒，畢竟在他面前只不過是一個左手打著繃帶，著普通的男人罷了。然而，他再次沖上去之時卻撲了個空，飛閃開的Jason這次不僅僅躲過了他的攻擊，還揮起早已藏好的右手，結結實實給他的下來了一拳。一聲清脆的骨折聲應聲而起，一小口鮮噴在了黑夜之中。

Jason越發膽大，但尚且停在原地，仍不敢輕舉妄。稻草人了一猛擊，搖搖晃晃在原地穩住腳步扭了扭頭，稻草編織的面彌漫出一鮮。看來他也要認真了，Jason心想。接著一擊重拳襲來，Jason躲閃之時卻突然覺一道冷，生生扭轉用右手剛好穩穩地卡在了鐮刀刀頭上。他不由得出了一冷汗，自知如果自己剛才經驗生疏，必定左臂被劃得鮮淋漓了。而稻草人似乎又力大無窮，握住鐮刀將他猛然一推，居然把他摁倒在地。

如果在他兩只手健全的況下，他大可以一手防，一手對敵。然而此時他用右手護左手，稻草人也似乎瞄準了他的弱點攻擊。轉瞬間，他被死死在地上，鐮刀與他近在咫尺，稻草人上腐臭、令人作嘔的氣味也又回來了。Jason用右手勉強撐著鐮刀，與死死下鐮刀，勢必要割下他頭顱的稻草人對峙著。他心中暗罵一聲，在抖的對峙中逐漸趨于下風，他也意識到他額頭的冷汗已經越流越快，四肢愈發無力。他想起了夜翼提起過的毒氣。

使人聯想到死亡的郁氣味鉆進了他的鼻腔，流經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的胳膊哆嗦著，在稻草人的步步下苦苦支持。恍惚之間，他居然意識模糊，眼前一片漆黑——他好像再度被關在一個小屋子里，黑暗、寒冷、孤獨……一切關于絕的詞眼包裹了他，仿佛有人在深挖他的腦子，將他最不想回憶的記憶挖掘出來。但就連他自己苦思冥想，也不知道何年何月真的存在這麼一件事。他猛然間睜開雙眼，滿冷汗地喚回意識，他已經用傷的左手著槍，頂在近在咫尺的稻草人的臉頰上。

而稻草人似乎不像是個活人一樣，沒眨眼也沒，繼續死命用力。

他驚出一冷汗，意識到自己的□□已經打開保險，甚至手一就能把面前這個人的頭打出一個窟窿。但他又心里一，腦海里回想起了夜翼抱那個男孩尸的畫面。他——他猶豫了，心臟猛然被狠狠揪住，又痛苦萬分。但在這時，他又回想起了什麼。

“這位不知名的先生，我很抱歉告訴你我是FBI，而你現在的行為是襲警。”Jason冷漠地飛快說道，即使稻草人似乎完全沒有在意，“現在我數到三，如果你再不松開，我有權將你當場擊斃——一、二……”

稻草人似乎沒有任何反應，Jason自己也快支撐不住了，這顯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閉上雙眼，緩慢地扣上扳機——

“滋——”一聲電流的輕響響起，Jason覺到力驟減，稻草人沉甸甸的子重重地砸到了自己上，讓他輕微地咬了咬牙。他撐起子，驚愕地看到夜翼氣吁吁地站在他的面前，雙眼通紅地狠狠瞪著自己，手里還有一雙纏繞著電流的短。此時一燒焦的香飄了過來，看來夜翼急之下用的電流威力的確足夠強勁。

“你怎麼才——”“Jason！”夜翼突然怒吼一聲，劈頭蓋臉地沖他大吼：“你這個白癡！傻子！腦殘！你去挑釁稻草人到底有什麼意義？！你他媽想找死嗎？”

如果不是知道夜翼是自己的隊友，Jason真懷疑他會上來也給自己一。然而，看到這個文質彬彬的蒙面英雄真的暴怒，Jason也只好撇撇：“好吧，我本以為我可以制服他的。”

“拜托，這里不是戰場，你不再扛著火箭炮去炸拿著機關槍的雜牌軍了！”夜翼還站在原地怒吼，仿佛稻草人完全不存在，“還有一開始，你為什麼要去做餌？為什麼要？！如果再有下一次——”

“哈？再有下一次怎麼樣？”Jason已經開始撓耳朵了，而夜翼瞇起了眼睛，嘆了口氣：“再有下一次我就和Grayson說，讓他把你鎖在公寓里面。”

“啥？！”這下Jason跳了起來，“關Dick什麼事？你又覺得他會信你而不是信我？”

“就沖你這樣子，你覺得他有可能會信你嗎？”Dick狠狠瞪了一眼撇著、反駁不了的Jason，但他們也都想去看那名傷的士，所以當夜翼轉了個，Jason噘著，雙手兜又跟在他屁后頭。

“還好嗎？”Jason蹲在地上，看著這個躺在地上昏迷著的、面蒼白的人。上有好幾深深的刀傷，但都被簡單包扎過，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大礙。“沒事，”夜翼平靜地說，“就是失過多，不過我已經了救護車，會沒事的。”

Jason點了點頭，看著夜翼俯下子，謹慎地開始收拾的衫，讓看上去盡量整潔。Jason也扭了扭脖子，彎下腰一點一點地撿著的隨品，統統塞到隨的單肩包里。然而在他撿起一個十字架的時候，他聽到旁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怎麼了？”他困地回過頭，夜翼凝神看著那個十字架，痛苦地皺起臉：“是耶和華見證人。”

“啊？這怎麼了？”在軍隊和FBI里，Jason也認識很多教徒，但夜翼看上去卻被一個小小的木頭架子難倒了。

“不能輸。”Jason看著他就像是看著某種外星來客，“就算送到醫院也只能使用自循環醫療系統，但以我的經驗，這樣活不過今晚。”

“不？”Jason更加困了，“為什麼不能輸？既然輸就能救，醫院難道會見死不救？”

“因為這是他們的教義，”夜翼低下頭，沉痛地注視著這張蒼白的臉，“如果他們被輸了，所有的親朋好友會與他們斷絕關系，包括他們的父母。如果醫院強行輸，會把醫院告上法庭，但即使是這樣還是會被親人拋棄，也會一輩子恨你。”

Jason覺他認識每一個字，但連起來的句子他完全無法理解。還有宗教的教義干涉人輸不輸？要見死不救？就算真的救下的命，的家人不會謝你，反而將你視為仇敵？這對于Jason，簡直是一件荒唐可笑的稽事，可以在軍中就著烈酒開玩笑的糊涂事。然而夜翼神凝重，Jason就覺這并不是個小問題。

“這他媽什麼狗屁教義啊，本人總不會想找死吧。”Jason只能罵出口，而夜翼還在默默思索著：“耶和華見證人的教眾都簽了拒絕獻的志愿書，而且都出于自愿。這雖然看起來荒唐離譜，但你這麼做就連自己也不會謝你，反而會恨你。”

Jason冷笑一聲，一屁坐在石板路上：“所以說，我們都白忙活了是嗎？送醫院也是死，不送醫院也是死。”

一直低著頭的夜翼突然抬起頭，瞇起了眼睛，輕聲說道：“或許我們可以欺騙。”

“噢？”Jason眼睛一亮，果然他或是Dick都沒有看走眼。

“我了GCPD和救護車，但我們可以欺騙他們，害者是你。”夜翼低了聲音，仿佛在策劃一件見不得人的事，“然后我帶走，利用我的關系進我悉的私人醫院，讓知道以為自己被救活，但是只是用自循環系統，沒有被輸。”

“非常好的計劃，”Jason笑了起來，“所以你是不是慶幸有我這個‘湊熱鬧’的人了？”

夜翼盯著他的笑容，面下面的臉好像微微發紅：“我可沒這麼說。”

“沒事，你快去吧，”Jason沖著他出笑臉，“我來應付那些警察。”

真正等到Jason做完筆錄，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已經天蒙蒙亮了。哥譚市的一切又開始復蘇，街道上開始彌漫著新鮮花草的香氣，而非夜晚腐朽糜爛的尸臭味。Jason走在街道上，似乎心從來沒有這麼痛快過。他不急不慢地轉悠著，果然在空的街道之上，看到了一個穿著藍、站在屋頂的蒙面英雄。

當他飛下來走向他的時候，手里居然還捧著兩個鼓鼓囔囔的東西。Jason接過了一個，打開一看，是涂滿了辣味醬的熱狗。

“我……我想起你一直沒吃東西。”夜翼此時不知道為何看上去十分局促、說話結結。Jason也愣在原地，等到他反應過來，第一反應本來是說不好意思，我最近有個好目標了，你來晚了。但辣熱狗的香氣不知怎麼就格外人，拼命往他鼻子里鉆，導致他還沒開口就被塞得滿滿當當的了。要說往日，Jason絕對會把一個穿著類似膠的人當變態，更不可能坐在他的邊。然而一番了解下來，夜翼卻比他想象得更樸實誠懇。

“沒事了？”Jason在一大口熱狗咽下去之后，終于說了第一句話。夜翼安靜地點點頭：“是的，我把送到了我人那里……會沒事的，也不會知道輸這件事。”

Jason點了點頭，還想說點什麼，夜翼就轉過頭，再一次憂心忡忡地著遠了。一時間，寂靜籠罩了兩個人，更不用說在這平靜的街道上本來就只存在著沙沙的樹葉聲。Jason隨著夜翼的目遠眺，剛好看到了朦朧初升的太。新生的淡紅圓圈十分飽滿，從天際線一點一點展出自己的姿，隨之而來的輝喚醒了大地。Jason的意識飄到了很遠的地方，又停留在很近的地方——停留在他邊的這個人，夜翼上。他不由自主地打量起邊的蒙面英雄，對方顯然擁有一副姣好的材，特別是渾圓的雙和修長的雙。Jason猛然發覺自己盯著夜翼盯呆了，生生搖了搖頭，回憶著Dick的笑臉想要消除眼前這個畫面。

對了，他應該聊天。他對自己說道，又想了幾個話題——對，問問他Dick的事。他強迫自己得轉移一下注意力，然而此時夜翼突然開口了。

“你說對于耶和華見證人來說，輸了真的會讓他們下地獄嗎？”夜翼的聲音幽幽地傳來，而Jason笑了：“反正我是不覺得存在地獄這回事。如果真的存在，我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我會下地獄，還是伊拉克那幫人會下地獄。”

“我們是無神論者，自然不會在意這些。”夜翼依舊緒低落，“但對于他們本呢？如果有一天那名士真的發現了該怎麼辦？如果有一天不能輸變一種普世價值觀，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做錯了。”

“當然不是了。”Jason皺起眉頭，大聲反駁著他，“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無論如何我們都應該好好珍惜，憑什麼要為了不存在的神明就拋棄自己的生命？愚蠢。”

“但‘生命至高無上’是一種價值觀，‘不能輸’就不是一種價值觀了嗎？”夜翼說道，“我們是不是在用自己的價值觀強加在別人上，用自己的想法去干涉他們的事？而到底哪種價值觀能‘更正確’，我們真的說得算嗎？”

樹葉依然律不止，發出沙沙的輕響。Jason看著夜翼，之前那個昂首、英勇無畏的英雄，此刻居然也變得脆弱與頹唐。他再也按奈不住，走向夜翼輕輕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依偎在了這個耷拉著肩膀，低頭沉思的英雄旁，認真地對他說道：

“夜翼，雖然我對宗教理解不多，但我必須告訴你你做得沒錯。如果說誰強加了的思想，那必定是的父母，而不是你，這種扭曲的想法都是從小培養的。而且縱使世間有千百種五花八門的想法，總有一些亙古不變，那些才是人類堅守的底線。如果我們見死不救，和又有何異？”

Jason的話語說完，夜翼似乎先是一愣，又逐漸豁然開朗了。他對著Jason，總算出一個淺笑：“你說的沒錯。想到底這個宗教的過激之，就是威脅若離開便讓你與親人斷。但父母是父母，孩子是孩子，就算理念不合，會有爭吵，甚至針鋒相對、拳腳相向，但總會有互相妥協的一天。只希這位士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也能與父母互相理解，互相尊重就好。”

“反正我是沒法理解這幫奇奇怪怪的人，”Jason托著腮，也微笑著，“要我說阻止輸的人全都犯了謀殺罪。”

“如果你有天上一個耶和華見證會的孩，那你就不會這麼想的了。”夜翼似乎俏皮地接了一句，而Jason翻了個白眼：“想多了，而且別也不對。”他意識到自己說的時候夜翼也隨之一愣，呆呆地著他。

“哈，我是個雙，怎麼了，害怕了？”Jason調侃地說著，心卻無比張，這算是他第一次半出柜吧。然而正如他所想那樣，夜翼只是尷尬地撓了撓后頸，結結地說：“不……我理解，我也有朋友是這樣的。”

他原以為超級英雄都自視不凡，高高在上，因為能拯救別人而心高氣傲，所以才會穿著花里胡哨的服在屋頂上晃，做著讓警察蒙的事。然而現在，他真切意識到夜翼在這耀眼奪目的藍下不過是個普通人，甚至他比一般人還要謙虛勤勉。

他不由自主地出笑容，而夜翼看著他的笑，又一次愣住了。

“謝謝……”Jason發自心說道，“你的確讓我改變了對超級英雄的印象，夜翼。你的確是真正的英雄。”

————

Tim本以為他能打Conner，但隨之而來的卻不過是Conner的一聲輕蔑的笑。

“超級小子？超人的logo？拜托，”Conner苦笑著，叉著手著Tim，“我有他的基因并不代表想要為他，你想得也太簡單了。”

“可……可是你不想使用你與生俱來的力量嗎？”Tim有點恐慌地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你不僅是Conner，一個青春期男孩，而且也是氪星人，你會需要證明你作為氪星人的價值。而且你作為普通人時會抑住自己的超能力，這……這很難，我問過超人——”

“噢，你問過超人？”Conner抬了抬眉，Tim立刻噤了聲，他意識到這個詞會激怒面前的年。“你也很興趣我的超能力，對吧？”Conner低頭了一眼自己的手，而Tim如搗蒜般點著頭，毫不掩飾自己的期待。

Conner跳下了床，撅了撅了個懶腰。在Tim憧憬之中，他本以為自己終于能親眼見證到Conner的超能力了，然而轉瞬間，他眼前的所有場景一下子變得非常模糊。最終等視野穩定下來的時候，他發覺自己搖搖晃晃，快要吐了。

“你可別吐我上。”Conner冷冰冰地說著，Tim捂住，才發覺Conner像是扛米一樣把他扛在肩上，而他們現在已經站在某個悉的街道。啊哈，這里離Wayne大宅已經不遠。

Tim還頭腦發暈，就被Conner從肩上放了下來，直接放在了地上。他捂著肚子，搖搖晃晃站起來，不知道該先抗議Conner無緣無故把他帶回家這件事，還是Conner不的超級速度把他搞得頭暈目眩這回事。然而還沒等到喊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喂——！”，送他過來的克隆小子就已經悄然消失，留下原地的一陣飛塵。

Tim生氣地鼓起，站起來跺了跺腳，發覺那件黑T恤還是落在了Conner的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