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第7章 要不你倆打一架?
第七章
回薛家的路上,賀鬆寧又問方才去了哪裏。
薛清茵隨口糊弄過去了。
賀鬆寧沒有再細問,隻道:“出來一趟,悶頭暈可緩解些了?”
薛清茵點了點頭。
這一趟比想象中要舒服。
畫完那些牌,還和丫鬟坐那裏玩兒了小半個時辰呢。
下回還玩兒!
“改日若再有宴,還是我帶你一同去?”
“那改日再說。”薛清茵沒把話說死。
賀鬆寧一頓:“你不願與我一起?”
薛清茵抬眸看他,委屈道:“我願意啊,可我隻願意單獨和你待在一,要那麽多人作什麽?今日去了那個詩會,才與你說了幾句話啊。”
賀鬆寧放下了心。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跟前的薛清茵和先前的樣子比起來,有了很大的變化。
但細細去追尋,卻又尋不出個結果。
應當是薛夫人私底下教過什麽了……
“那你下回跟著我就是了。”賀鬆寧道。
薛清茵看演得差不多了,也就悶聲應上一聲:“好吧。”之後就不再說話了。
回到府中。
薛夫人高興得很,帶了親手熬的湯來,又滿臉慈地道:“你們兄妹親近,娘心中就寬了。”
而那廂賀鬆寧又去見了薛清荷。
他一進門,薛清荷便開了口:“我聽聞今日你帶著姐姐出去了。”
“……是。”
“你們親近也好,最好是以後也都不要來看我了,免得嫡母不高興。”
賀鬆寧眉心一沉:“這是說的什麽話?”
薛清荷卻是將被子一拉,不肯再說了。
賀鬆寧也不好同解釋什麽。
他不願這樣幹淨的人,沾上那些髒汙……所以他置薛清茵的心思,是萬萬不能和說的。
賀鬆寧走出了這座小院兒。
一整日心都沒能再好起來。
而薛清茵就高興多了。
喝了湯,吃了點心,又出來畫的紙牌,丫鬟陪著又玩喪誌了好幾個時辰。
等夜了才舒舒服服地睡下。
宣王府。
宣王的書房仍點著燈。
下屬前來求見,應聲推門而。
“拜見宣王殿下。”
“起。”男子的聲音冰冷。
但下屬早已習慣。
下屬直起來,也微微抬起了頭。隻是今日他第一眼看見的,並非是宣王那直的軀,而是……花?
宣王殿下的書案上。
一朵澤豔麗的,在一片黑白之之中,分外紮眼的,顯得與這裏的冷銳氣息格格不的……花!
下屬盯著花呆愣了一會兒。
“可是從淮南道送來的?”宣王的聲音響起。
下屬回神:“是!殿下料事如神,正是從淮南道來的……”他忙雙手奉上了文書。
一炷香後,下屬走出了這座院子。
他暗自嘀咕……殿下這是,喜事將近?不該啊!
這日薛清茵早早就被丫鬟從被窩裏薅了出來。
“老爺回來了。”丫鬟慌急慌忙地道,“一會兒早膳得一塊兒用呢,二姑娘人早早就去了,咱們可不能晚。”
勤快的,關我什麽事?
薛清茵還是慢吞吞地洗漱、更,隻有丫鬟婆子們急得跳腳。
“走吧。”道。
“姑娘還沒梳妝呢,且等等……”
方才你們著急得很,這會兒怎麽為了梳妝又不急了?
薛清茵眨了眨眼道:“不必梳了,就這樣吧。”
“那怎麽行?去見老爺,總該梳好頭發,規規矩矩的……”
“那這是去見老爺,還是去見閻王爺啊?”薛清茵真誠發問。
丫鬟噎住了。
“總之、總之是不能這樣的……”丫鬟隨即又磕道。
“他是我爹,又不是見旁人,弄那麽些表麵功夫做什麽?”薛清茵打了個嗬欠,“走了走了。”
丫鬟愁道:“老爺忙得很,一年裏總有幾個月要宿在戶部。每回從戶部回來,您都是早早起了床,梳妝打扮再趕在二姑娘前麵去見老爺……今個兒怎麽變了?隻怕老爺見姑娘去遲了,要不高興了。”
薛清茵:“沒事,這樣多來幾回我爹就習慣了。”
丫鬟:“……”
正如丫鬟所說,薛清荷早早就到了。
不止……
薛清茵去的時候,一桌子人就等了。
多寵若驚啊。
這輩子還沒過這種待遇呢。
薛清茵過門,便見薛夫人衝眨了眨眼,像是在暗示及時認錯,做個乖巧兒。
薛清茵轉頭朝另一個人看去。
那人坐在主位上,正是薛清茵的父親薛棟。
薛棟長得就是一副儒雅文的模樣,隻是他一言不發地盯住了薛清茵,便立即生出了幾分威嚴。
薛清茵走上前去,道:“我要挨著爹爹坐。”
“胡鬧什麽?”薛棟語氣平靜。
薛棟左側是薛夫人,右側是賀鬆寧。
薛清茵毫不客氣地把賀鬆寧走了。
“我沒有胡鬧啊,爹爹怎麽一來便責問我?我近日病了,爹爹也不關心。”
薛棟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病了?”
他的語氣頓時和緩許多:“好了,坐下吧。你生病的事,你娘已經和我提起過了。”
薛清茵攤開手掌:“那爹爹給我帶禮了嗎?”
“禮?”
“嗯,既然爹爹已經知曉了,就該買些禮來哄哄我啊。大哥從外頭回來,都知道帶禮給我呢。”
薛棟不由看了一眼賀鬆寧。
這“父子倆”對視了一眼,然後薛棟緩緩回目,顯得好說話了些,道:“你不是想要我那方端硯嗎?一會兒我讓人取來給你。”
那是過去的薛清茵想要來送給賀鬆寧的。
“我不要那個了。”薛清茵撇道,“我要您屋子裏那麵屏風。”
雙麵繡的,老值錢了。
薛棟倒像是個大方的父親,道:“好,那便兩個都送到你房裏去,可好?”
薛清茵高興地點了下頭,取了筷子便要為薛棟夾菜。
哪管爹怎麽想呢。
裝個父慈孝也行啊,好多從他房裏挖點東西走。
薛清茵這麽一番攪,也無人追究起晚的事了。
丫鬟們立在門外頭,可狠狠鬆了口氣。
飯吃到一半,也不知道是不是裝過了頭,薛棟突然想起來得做個稱職的好父親了,他放下筷子,突然道:“清茵今年都已經十七了,換做別家的姑娘,十三四歲就該說親了。再拖下去,恐怕是不的。”
你們都急著給我說?是趕業績嗎?
薛清茵滿頭問號。
薛夫人麵喜,道:“是啊,早該去相看人家了。可惜啊……清茵一直不肯,說是舍不得離開家,一向聽你這個父親的話,你勸勸。”
薛棟還是那般平淡的口吻,道:“父母之命,豈有兒家自己做主的道理?”
薛清茵心說賀鬆寧還想做我的主呢,要不你倆先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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