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替》第13章
13、
第二天一早,周翔驅車去了片場。他們今天的戲要拍外景,在片場集合然後統一坐大去。
今天的戲苦了點兒,要在水裡拍,大概時長五六分鐘的在水裡搏鬥的戲,用替的就佔了一半兒,現在已經秋了,中午最熱的時候氣溫也就十八、九度,水溫更涼。
周翔倒沒什麼好抱怨的,拍戲就是這麼回事兒,趕上這個場景,咬牙也得上,賺錢哪有那麼容易。
過了半個多小時,汪雨冬帶著助理到了。周翔最近見到他的次數明顯變多了,之前他們的戲都是分開拍的,不過聽說王導下一部戲要拍一個3D玄幻大片,汪雨冬正在爭取男主角,所以往片場跑得勤了很多。
雖然演員和替的戲不需要一起拍,但是一起拍效果更好一些,王導是個較真兒而且追求完的人,每次都要求汪雨冬和周翔一起來,但沒有汪雨冬的戲的時候他大部分時候都不會來,所以今天他來了,王導的臉就稍微好看點兒。
周翔正在臨時搭建起來的棚子裡化妝,汪雨冬也進來了。周翔從鏡子裡看到他,笑著打招呼,「冬哥,你來了。」
汪雨冬笑笑,然後對米優說,「姑娘,把他髮鬢的地方染一染,髮明顯比我深嘛。」
米優看了看表,時間上有點兒為難,剛想張,周翔拽了拽的袖,用眼神示意別說話。
周翔從小就已經嘗遍了人冷暖,察言觀是他最基本的生存技能,汪雨冬這個人的格,他得八九不離十,他一眼就能看出來汪雨冬心很差,雖然大明星依然笑得很迷人,估計是被公司著來討好王導的,起了大早非常不願。
周翔是寧願和那些脾氣暴躁直來直去的人往,也不願意和汪雨冬這樣表裡不一的人有矛盾的,還是儘量順著他好,所以他趕提醒心思不夠深的米優,汪雨冬心不好,這是故意借他們給王導找不痛快呢。
米優很不滿意地撇了撇,染髮雖然花不了多時間,關鍵是髮型都已經給周翔弄好了,要染就要把假髮拆掉,染完重新戴上,說要耽誤個十分鐘,時間馬上要到了,到時候王導罵人,自然是罵和周翔。
汪雨冬旁若無人地坐在周翔旁邊,他的專屬化妝師立刻開始給他上妝。
米優沒辦法,只好迅速地給周翔把頭髮拆了,開始染,染髮膏都是一次的,很快就上完了,小劉也幫一起忙活,倆人趕滿趕,還是忘了五分鐘,副導演黑著臉進了棚子,皺眉看著米優在給周翔裝假髮套,並不滿地說,「所有人都在等你們。」
米優一個勁兒地道歉,委屈得眼睛都有點兒紅了。
周翔充滿歉意地笑了笑,「張哥,不好意思啊,昨晚兒那場球輸的太蛋了,要不我還能早起個半小時。」
副導是個資深球迷,注意力立刻轉移了,笑嘻嘻地說,「還是我預測的準,昨兒一晚上我贏了四千。」
「那是,張哥看得準啊。」
倆人隨便聊了兩句,米優就把頭髮弄好了,周翔趕跟著副導跑了過去,到了王導哪兒副導還給他說了幾句好話,王導看了他兩眼,沒為難他。
周翔鬆了口氣。
這一段戲他要先在岸邊打倒幾個匪徒,然後吊著威亞從水面飛到船上,再從船上跳到水裡,把落水的配角從河裡救上來,
岸上的戲拍得很順利,之後拍他舉著佩劍在水上踩「凌波微步」,飛到了船上的戲。
這段戲他拍了兩遍,王導依然對他的作不滿意,覺得不夠飄逸。
鋼勒在上很難,低氣溫還要穿著薄衫也讓周翔覺很不舒服,他咬著牙來了一遍又一遍,到第五遍這段短短十秒的戲才算過了。
然後到了從船上水那段戲。
周翔為了讓演員在水裡呆一會兒,也為了自己不用再去換一套服,必須一次落水功。
他和武指反覆討論了水的作,做的時候覺得很有把握。
導演一喊,周翔了一聲配角的名字,瀟灑地一個空翻,從船上跳進了水裡。河水冷得簡直刺骨,跟冰針一樣往皮裡鑽,他跳下水後立刻往演員游去,他本來就是練游泳的出,在水下的姿勢特別漂亮,幾下就倒了對方邊,把那凍得發紫的孩子抱進了懷裡。
「很好!」王導很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個過了。」
演員聲說:「翔哥,好冷啊。」
「我知道我知道,乖啊,忍一忍,你還得跟汪雨冬來一場呢。」周翔不有些同,他只要跳這一次就夠了,這演員還得跟汪雨冬在水下來場英雄救的戲。
演員聲音都帶著哭腔,「快讓我上岸,冷死了。」
周翔帶著游到船邊,上面的工作人員把他們倆拽了上來。
倆人立刻走進臨時帳篷裡,周翔迅速換下了的服,在哪兒裹著毯子吹暖風。
米優笑呵呵地給他吹頭髮,「恭喜啊翔哥,一次就過了。」
周翔笑著開玩笑,「那是,你翔哥必須一次過」,他瞇著眼睛任米優的手指在他頭髮間穿梭,吹風機的風很暖和,冰冷的漸漸找回了溫度。
晏明修拎著飯菜走進帳篷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周翔一臉愜意地半靠在一個漂亮的孩兒上,讓對方給他吹頭髮的畫面。晏明修皺了皺眉頭,不知道怎麼地,看他這副樣子極其不順眼。
周翔一睜眼睛,詫異地看著晏明修,「哎?你怎麼來了?」
晏明修瞪了他一眼,冷淡地說,「汪雨冬呢?」
「唔,他在河那邊兒拍戲。」他看了看晏明修手裡的袋子,上面印著某飯店的字樣,難道是特意來給汪雨冬送飯的?周翔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兒,倆人明明睡了一覺,晏明修看到他就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特意跑到這麼遠的地方,就是為了個汪雨冬送飯,大明星的待遇真好呀。
晏明修冷冷瞥了他一眼,轉頭往河那邊兒去了。
米優驚訝地說,「你跟他認識了?」
周翔「嗯」了一聲,「那天走的時候正好上他,捎了他一段路。」
米優撇了撇,「長得倒是帥的,怎麼拽了吧唧的。」
周翔聳聳肩,「誰知道呢。」
周翔把全都弄趕換上服後,汪雨冬的那段兒戲也拍完了,這回到他凍得發抖地在帳篷裡吹暖氣,晏明修一直跟著他,甚至當著周翔的面兒給汪雨冬吹頭髮,還冷著臉看了周翔一眼。
周翔也不知道晏明修怎麼回事兒,突然就有點針對他的覺,難道還因為昨天他沒陪他在生氣?
周翔也不願意這個時候去他眉頭,就裝作倆人不識的樣子,自己捧著飯跟他們公司的人邊吃邊聊。
比起他們這邊菜的簡陋,汪雨冬和晏明修吃得就好多了,從大飯店帶來的四菜一湯,用塑料飯盒裝得嚴嚴實實、乾乾淨淨。
周翔心想晏明修這小子家境肯定好的,聽說汪雨冬就很有背景,兩家認識的話,晏明修肯定差不了,難怪對他的工作不屑一顧的樣子。
周翔對此沒什麼別的想法,人各有命罷了。唯一讓他鬱悶的就是晏明修對他冷淡的態度,難道倆人就此沒戲了?
下午還有幾場戲,不過汪雨冬的戲份比他重,他先是客串了一把被汪雨冬這個大俠放倒的小混混,然後就回來換了跟汪雨冬一樣的造型,等著王導安排。
所有人都去忙著給其他演員化妝去了,周翔閒著沒事兒,就在一邊玩兒手機。他不經意地一抬頭,就見晏明修正朝他走來。
周翔也站了起來,衝他笑了笑。
晏明修道:「你出來。」
周翔微微一愣,跟著晏明修走出了帳篷,倆人走到了離劇組比較遠的地方,躲在幾棵樹後面,那些人基本看不到他們。
周翔笑道:「你還在生氣啊,昨天回去看到你不在,我可失了。」
晏明修沒有理會他的憾,而是開門見山地說,「我和你的關係,你沒對別人說吧。」
周翔愣了愣,「怎麼會,我沒有分自己私生活的好。」
晏明修的表稍微緩和了一些,但他隨即又想起了什麼,語氣不善地說,「你究竟是同,還是男通吃?」
周翔無奈道:「我只喜歡男的的。」
「你跟那個化妝師倒是親的很。」
周翔嘻嘻笑道:「你是在吃醋嗎?米優是我介紹進公司的,和我是朋友而已。」
晏明修對吃醋這兩個字嗤之以鼻。
周翔本來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晏明修表現得如此不屑,他不僅有些尷尬,訕訕道:「你對汪雨冬真好啊,還特意給他送飯來,你不會喜歡他吧?」
他本來只是隨口問了問,晏明修的臉卻變得很難看,毫不客氣地說,「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你被瞎說。」
周翔愣了愣,原來如此,怪不得倆人關係這麼近,不過汪雨冬藏得夠深的,本沒人知道他有朋友。
晏明修冷道:「這件事不準出去。」
「放心吧。」晏明修的語氣愈發不客氣,周翔覺得跟他說下去也沒意思的,他雖然脾氣不錯,不過那通常是對和自己關係好的人,晏明修對他這麼生分,他也懶得慣著對方,於是說了句「忙去了」就走了。
晏明修在原地看著周翔的背影,微微瞇起了眼睛。
當他和汪雨冬穿著同一套服做著同一個造型的時候,就連晏明修都覺得很難從背後分辨他們。如果他不是和汪雨冬的背影那麼像,這個男人實在沒什麼值得他注意的。
和晏明修的那番對話,讓周翔一下午心都不太好,拍最後一場戲的時候NG了六七次,大家都等著他收工吃飯,一向最不容易出狀況的周翔此時卻拖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大家都詫異的。
還好周翔人緣好,大家都耐心地等著他,周翔自己不好意思,努力調整好心態,終於把最後一段拍完了。
收工的時候,汪雨冬和晏明修早早就走了,周翔悶悶地收拾了自己的東西,開車走了。
由於外景片場離市區太遠,他開回去花了兩個多小時,肚子得咕咕直了。
好不容易到家,他拎著在路上打包的盒飯三步並做兩步地衝上了樓,卻在樓梯口愣住了。
晏明修耳朵裡著耳機,斜靠在門框上,看到他上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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