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有虎著一張臉，悶悶出聲：“你這丫頭，平時不登門，一回來就向家里討錢，也不看看家里窮這樣，哪有銀子借給你？”

他吸了口旱煙，吐出的煙圈濃烈刺鼻，神有些不耐煩。

這麼一打照面，宋窈大概就知道原在這家里是什麼境況。

爹不疼娘不，還被弟弟騎到頭上，難怪養那麼個弱的子。

宋窈咬了咬：“容家不是給了十兩銀子聘禮……”

話還沒說完，吳秀芹三兩步沖上來，尖著嗓子嚷嚷開了：“我呸！你個死丫頭還真會打算盤！老娘養你這麼大不要錢？再說了，你弟弟將來是要讀書當大的，讀書多費錢？你這個做姐姐的不得補點？”

心里有氣，又黑又臟的指甲差點兒沒宋窈臉上，后者不聲往旁邊避了避。

宋小寶跑來瞧熱鬧，聞言著脯一臉倨傲：“我將來是要做大的！哪像你個賠錢貨！”

瞧他那副模樣，宋窈角了。

這臭小子要是讀書的那塊料，把名字倒著寫！

不過本來就沒打算從這一家子手里要到錢，這也不是來的目的。

“娘，我爺留給我的東西呢？”

也是才想起，原的祖父曾給留下了一些，說是等及笄后給。

原向吳氏討要過，卻被臭罵了一頓，從此不敢再提這事。

宋窈可沒打算便宜吳氏，不過也心知，必然不會是什麼貴重品，不然以吳氏那個子，怎麼可能留給？

吳秀芹不耐煩地垮著臉：“那老東西哪有什麼東西留給你！這事兒之前不就說了嗎，怎麼還問！”

宋小寶眼珠子滴溜一轉，吧嗒吧嗒跑開了。

宋窈可沒那麼好

唬弄：“娘，雖說爺走的時候我才九歲，可也已經記事了，這事我記得很清楚，絕對沒錯。不然我們去爺的牌位前當著他的面問問？”

吳秀芹眼神閃過一抹心虛，惱怒瞪著：“聽你這話的意思，難不老娘還能昧你的東西不？當家的你快看看喲，都說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這話果然沒錯！這丫頭還懷疑自己的親娘了！”

宋有臉上閃過一不自然，臉黑沉：“大丫頭，你這也太不像話了些，怎麼和你娘說話的？”

他語氣緩了緩，沉片刻，“你爺是給你留了些醫書，我們想著你拿著也沒多大用，就沒給你，東西都放著呢，你想要自己去找吧。”

宋窈轉進了屋子。

吳秀芹心下忐忑，將宋有拉到一邊低了聲音問：“當家的，你說那丫頭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宋有沉默一會兒，搖搖頭：“不可能，要是知道了哪能不鬧起來？”

……

宋家夫婦有事瞞著。

宋窈著面前幾本古樸的醫書，目有些出神。

原的祖父留給的東西肯定不止這幾本醫書，不然提到的時候，那兩人不會是那副表。

只是如今也無從知曉了。

“伯父，伯母。”

外間傳來悉的聲音，是宋香菱。

宋窈眸微，前腳剛回來，來的倒是快。

吳

秀芹有些納悶兒：“是香菱啊，聽說你娘最近要給你說親？”

宋香菱笑容微僵：“沒這回事。”

沒一會兒，宋香菱的影出現在門口：“堂姐。”

宋窈坐在桌邊，隨手翻了本書，語氣平靜：“堂妹怎麼來了？”

宋香菱目落在書上，眼神微閃：“聽小寶說堂姐回家了，就過來看看。”

好似不經意地問，“堂姐怎麼突然想到回娘家了？是來看伯父伯母的嗎？”

宋窈角輕輕一彎：“只是想起祖父給我留了一些東西，回來拿而已。”

宋香菱臉微微一僵。

宋窈看了一眼，心生疑竇。

宋香菱的態度好像有些奇怪。

“原來是這樣。”很快恢復了正常，語氣有些羨慕，“祖父對堂姐可真好，從小就更疼堂姐。”

這話說的倒是不假。

原的祖父確實更偏疼，不然也不會親自帶到邊教養。

宋窈沒想太多，隨口問：“聽說你娘要給你說親？”

宋香菱扯了扯，表看上去不像是高興：“我沒打算這麼快嫁人。”

宋窈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想了想，委婉道：“你這個年紀也不算早吧？”

村里的姑娘出嫁都比較早，宋香菱這個年紀可不算小了。

宋香菱笑了一下：“那些人，我都不喜歡。”

原來是眼高？

宋窈不來了幾分興趣：“這麼多人，就沒你看得上的？”

別的人不說，就說容玠，那可是塊香餑餑，排著隊的姑娘想

嫁呢！

除了子差點，那真是沒得挑！

宋香菱但笑不語。

若是從前，容玠還在的考慮范圍，可如今……

一個病秧子，且不說能不能考中狀元，就算僥幸考中了，有命那個福麼？

這可不值得冒險。

宋窈便失了幾分興致，沒想到宋香菱心氣兒倒高，莫不是思量著給富貴人家做妾？

并非宋窈看不起，就宋香菱那中等姿，給人做妾都得掂量掂量。

還看不上家二郎，謝謝看不上，不然還嫌麻煩呢！

“那我祝你得償所愿。”懶洋洋道。

“多謝堂姐。”宋香菱勾起角，目有些奇異。

＊

這日，風和日麗，天朗氣清。

宋窈存了些藥材，打算進城去賣。

這些日子在系統那里掙了不錢，可這些銀子總得過個明路，容玠可不是好糊弄的人。

陳二叔顯然對之前的事心有余悸，見了宋窈一個勁兒地道歉，還關心的有沒有痊愈，整的還怪不好意思。

這事兒本就是沖著來的，說到底還是連累了陳二叔。

下車時對方死活不肯收錢，宋窈沒和他爭執，將銅板放在牛車上就跑。

陳二叔無奈：“這丫頭！”

來到鎮上，宋窈直奔回春堂，也就是上次來過的藥鋪。

這剛進門，便聽到一道含著哭腔的聲音：“大夫，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我兒子吧！”

琢磨著，這聲音似乎有點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