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允寧閉眼，不管他想玩什麽花樣，如個提線木偶配合他就是。

隻當一場易，他幫救皇兄，滿足他。

雲奕把放在床榻，李允寧瞄了一圈，床邊的小幾上摞著一遝文書，慨他做事勤勉的同時，又不得不“佩服”他心堅韌。

在外麵急得像個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他倒好，坐在房聽著風聲雨聲批閱政務。

可真坐得住。

雲奕瞧視線，上床放下紗帳。

一簾幽青隔絕外邊明黃的燭。這帳子是住過來裝的，他有時不分白天黑夜胡來，侍從婢們看見了總歸不好。

朦朧帳中，他白黑發，麵容好得像和闐進貢來的玉，溫潤人。可李允寧知道，他如玉雕琢的外表下，是一頭可以將剝皮噬骨的狼。

每次歡好，恐懼那種被高高拋上雲端的覺，仿佛是一個沉溺其中、放無恥的人。可他偏偏喜歡把弄得神魂盡失，緒崩塌。

“你要就要，我有些累，想早點睡覺。”

李允寧如在砧板上洗幹淨的魚，等待廚子從哪塊揮刀。

雲奕褪下衫，瞧雪白的子，像張幹淨的宣紙，他以手為筆，畫出高聳的山巒、幽深的峽穀，一條小溪水聲潺潺。

察覺時機到了，他力行，探尋自己求的妙。

這一夜，李允寧隻覺自己像被串在簽子的魚，熊熊的烈火將烤得外裏，被他一口一口吞吃腹。

雲奕早起醒來，見李允寧窩在他懷裏睡得香甜。兩扇睫隨呼吸如蝶翅般輕輕，嫣的微微張著，不時吧唧兩下，好像夢到了什麽好吃的。

他的鬢發，抱著溫的子躺了會兒，看向帳外沙，卯時一刻，需得起床上朝。

“嗯……”

李允寧地從他後腰擁上來，雲奕回頭，眼眸閉、臉頰外側，睡得正香，像隻睡覺也要粘人的小貓。

他拿起一個枕頭塞到懷裏，抱著枕頭，蹭了蹭下，沉沉夢。

按理，公主自小都有嬤嬤教導睡姿，許是舊帝憐自失去雙親，缺乏長輩疼，並沒對嚴格要求。

打第一天晚上兩人同眠他就發現了，睡覺不是摟著枕頭，就是要著人，小公主沒有一點安全。

可憐又可。

雲奕走到外間，把一遝文書擱在案上，囑咐雲二：“帶回刑部，我今天看。”

這是公子昨晚特意帶回來準備批閱的，雲二一怔，“您都沒看？”公子一般當天的事務不拖到第二天。

雲奕眉心，昨天白日兩人鬧那樣，他怎麽有心，喝了半壺濃茶也凝不了神。

他想起一事，“昨晚的餅呢？”

“您說屬下拿進來那個？”雲二說，“留著呢，待會廚房熱了您早上吃。剩下紙袋裏的被雨淋了，我這就拿去丟掉。”

“一並廚房熱了吧。”雲奕淡淡道。

雲二驚詫：“公子，您想吃鴻運樓的鹹口餅，屬下現在去排隊給您買，過了夜澆了雨的不好吃……”給府上下人，下人都不吃。

“讓你辦就辦，廢什麽話。”雲奕一記冷眼掃過。

雲二訕訕。

看來不是想吃鴻運樓的餅，是想吃房裏那位買給他的餅。

英雄難過人關啊。

–

李允寧一覺睡到天亮，瞥見窗外沉的天，翻了個，繼續賴床。

“姑娘，快起來吧。”小圓在床邊道，“公子說了您巳時要吃早飯，不然易得胃疾。您不起來，他晚上回來要罰院裏下人的。”

“管的好寬，和我皇兄一樣婆婆媽媽。”李允寧咕噥起床，看了看膝蓋上紅腫的磕傷，似乎塗了藥膏已有好轉，下也覺清涼舒適。

“小圓，你什麽時候給我上的藥呀？”一點不知。

小圓一怔，“姑娘我昨晚沒進房，這會才進來。”說著掛起帳子。

“哦。”原來是他幫忙塗的。

小圓邊給穿邊絮叨：“早膳準備了姑娘吃的酪點心和桂花牛，不過世子代，您要先吃半碗鮮蝦餛飩才能吃零。”

“姑娘昨晚淋了雨，可有哪不舒服，世子說您醒了若有不適，讓及時府醫過來。”

……

李允寧心裏忽然說不出什麽覺。

回他房裏，待遇恢複從前了，甚至他比以往更周到細致。

再不懂，這會兒也後知後覺想通他昨晚催洗澡絞發、放熏籠提溫、備薑湯祛寒，是怕生病。包括現在小圓裏一連串他的代，無一不顯溫。

傷人的時候，他表和言語像把刀子，狠狠地捅在人心上、刮在人臉上。對你好的時候，又像春雨潤無聲，令人想不容都難。

有時想，他若做哥哥就好了，幫助、照顧。可偏偏是這樣的關係。

主子和通房，任他發泄，他給，兩不相欠，應當的吧？

李允寧搖搖頭，甩走紛雜的思緒，穿好服下床用早飯去了。

一連幾日，天空不是驚雷轟隆、暴雨瓢潑，就是雲布、細雨連綿，比死了夫君的寡婦臉還要哀怨，劈裏啪啦、滴滴答答敲得人心煩。

皇兄的事，雲奕說等消息，李允寧快把房裏的凳子坐爛了，也沒等來一個形勢好轉的喜訊，反而收到一道雷電般的霹靂。

——新帝為震懾叛黨，下令三日後鳩殺舊帝。

聽到這消息時，李允寧正在喝牛，“啪嗒”一聲瓷碗摔在地上，趿著繡鞋、穿著單往門外跑。

“姑娘！”小圓拉住，看著下雨的院子，“您要找世子，先顧及自啊。我們回去把服鞋子穿好，說不定世子在回府路上了。”

李允寧著滿院大雨，淚流如注。真想痛罵雲奕是個騙子，說會幫，說教等，結果呢？

皇兄馬上就要死了！

心底又有個聲音勸冷靜，他和新帝關係那麽好，並肩沙場患難之，一定有辦法的。他對子還沒膩，肯定舍不得不幫。

李允寧係好披風、穿好皮靴，準備去府門口等他。剛出院子，見匆匆趕回的雲二，雲二直接駕車府，請上車，說是公子在刑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