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宗罪(全)》十宗罪前傳_第七卷 終極決戰_第二十五章 傳...

終極決戰

第二十五章 傳銷惡魔

在萊市,每到早晨6點和下午6點,街頭巷尾、廣場、公園,以及河邊的空地上,都有一大羣人,像趕集一樣,然而不買東西,也不賣東西。他們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爲什麼像幽靈似的匯聚在一起呢?首先,爲了堵塞通,然後爲了讓人到恐怖。

這恐怖畫面是在白天出現的。

這是些什麼人?

一羣整天吃白菜的人。

一羣混跡於城鄉結合部的人。

一個所有員都睡地鋪的集

一個不敢對親人說出自己真實職業的組織。

這些人數以萬計,他們堅信自己將在幾年後爲“百萬富翁”。

因爲人太多了,這些百萬富翁每天早晨都排隊上廁所,每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打電話。一條破舊的巷子口有個電話亭,一個男人,穿著皺的西裝,還繫著條猩紅的領帶,他打了三個電話。

一、“喂,二舅嗎,我現在開了家廣告公司,你以前不是幹過司機嗎,來給我開車吧,每月3000元,包吃住……我能虧待你嗎……對,駕駛證來到這裡再辦吧……喂,你別掛電話,等等,我不是在幹傳銷……喂,喂……”

二、“姑父,您老怎麼樣,打電話給你問個好,我做老闆了,開了家網絡公司……你來吧,就是投資……不懂網絡沒關係,我剛開始也不懂啊……不開,那就把家裡的牛賣了,想賺大錢就做出點犧牲啊……好,那再說吧。”

三、“石頭,是我……你忘了啊,以前咱在一個工地上,我是電工組的……是啊,好幾年沒聯繫了,我現在做房地產呢,圈了一塊地……對,哈哈,我現在就是包工頭……難聽,還是我王老闆吧,你在家幹建築能掙多錢啊……來幫我吧,每月不於3000……好,你到了車站我去接你,就這麼說定了。”

石頭來了。

噩夢從此開始了。

石頭一下火車就到了熱接待。當年的電工,現在的王老闆,一見面就給他一個擁抱,另一個自稱苗主任的人幫他拎著行李,他的行李中裝著瓦刀、錘、釺——他是一個建築工人。他們七拐八拐走進一片雜的居民區,走進一幢破舊的樓房。

房間,地上橫七豎八像般躺著一些人,見到石頭進來,“”紛紛復活,向石頭握手,說辛苦了。屋裡的人都熱洋溢地迎接他,給他遞巾,倒開水,弄得石頭很不好意思。晚上吃飯,四菜一湯,有有魚,取“機遇”之意。石頭後來知道,只有新人加的時候纔會吃到和魚,平時就是吃白菜和土豆。十幾碗米飯,上面豎著筷子,齊刷刷兩排擺在廳裡的茶幾上,他們端起飯之後就開始喊:

“領導請吃飯,老闆請吃飯,大家請吃飯,我也吃飯。”

口號整齊劃一,非常洪亮。石頭突然想笑,繃住臉,還是沒憋住,撲哧一下笑了。他怎麼也沒想到,以後他也會爲一個吃飯前喊口號的人。爲了在新人面前展示激,吃飯要“搶”,大家搶著盛飯,搶著添飯,搶著給新人夾菜,每個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吃之前要謝領導,說的時候還配合一些手勢,說到經理、總裁什麼的還來個中國式的抱拳行禮,表示敬仰!吃完飯,大家開始玩遊戲,剪刀石頭布,語接龍,猜數字,實話實說,都是兒園小朋友玩的那種稚遊戲,輸了的人要表演節目,有的唱一首歌,有的講一個故事。

石頭輸了,大家開始有節奏地鼓掌,要求他表演節目。

靦腆的石頭表示自己什麼都不會,就給大家鞠個躬吧。

晚上睡覺,男的一個屋,的一個屋,都是呈一字形排開大地鋪。睡覺前,一個漂亮的孩給石頭洗腳,石頭死活不讓。

孩說:“我們不是一家人,但勝似一家人。”

石頭說:“汗腳,臭,我自己來吧。”

孩固執地按住他的腳,把鞋了下來,一臭味在房間裡漸漸瀰漫。石頭的臉紅了,孩卻不嫌棄,很溫地給他洗腳,還沒洗完,旁邊已經站著一個人拿著巾準備給他腳了。石頭是一個建築工人,何嘗過這等待遇,心裡暖暖的。

王老闆走過來說:“石頭,這裡就是家。”

石頭問:“咱的工地在哪兒?”

王老闆說:“明天,我帶你過去。”

第二天早晨起牀時,大家邊唱歌邊穿服,早飯是米粥,這米粥的特點是看不到米。吃完所謂的早餐,王老闆說帶石頭出去走走,在路上,王老闆向石頭鄭重地表示自己本沒有什麼公司,但是自己在從事一種新興的行業,兩年就可以賺到380萬。石頭並未對這種欺騙到憤怒,只是淡淡地說了一聲:“哦。”

他們來到了一二層小樓,王老闆敲門先敲兩下,隔一會再敲一下,像對暗號一樣。門開了,進一個四周封閉的房間,窗戶被窗紙封上了,還有厚厚的窗簾。屋裡坐滿了人,整整齊齊的,都是坐在塑料板凳上。

石頭悄悄地問朋友:“是不是要放黃錄像啊?”

朋友大聲說:“我帶來一個新朋友,大家歡迎。”大家都站起來,掌聲雷

一個穿西裝的講師走在黑板前,大家安靜下來,王老闆也拉著石頭坐在小板凳上,開始認真地聽。

講師說:“我們來到這個小小的課堂,無非就是一個‘緣’字,簡簡單單一個‘緣’字,把我們來自五湖四海異地他鄉的心,地連在一起。當我走出家門的時候,有人問我爲什麼,我說我要尋找我心中的夢,當我在風雨中接洗禮的時候,有人又問我爲什麼,我說我要實現我心中的夢。人生有夢,人生如夢,但是人生畢竟它不是夢,我們在這裡可以將夢想變現實。文憑不等於水平,學歷不等於能力。不管你是大學研究生還是小學畢業,在我們這裡都一視同仁。我們每個人都是平等的,我們來自五湖四海,我們組一個大家庭,我們有一個共同的信念,我們一定會獲得功。”

講師問石頭:“這位新來的朋友,你是被騙來的吧?”

石頭小聲地回答:“是的。”

講師說:“小時候,媽媽說打針不痛,媽媽爲什麼要說謊?因爲說一個麗的謊言,孩子就能勇敢地接。如果別人對你說這裡有一座金山,你會來嗎?你會反問他吃藥了沒,並且準備提著一袋水果去醫院看他……”

衆人鬨笑起來。

講師繼續說:“第一個發現商機的是天才,第二個發現的是庸才,第三個發現的是蠢材。爲什麼我們這個行業員都是親朋好友,因爲這個商機知道的人越多,我們的機會也就越。我們要做天才,而不是蠢材,我們騙親朋好友來,就是爲了他們好,我們要和親朋好友一起挖取就事業的第一桶金。你不相信奇蹟,奇蹟就不會發生。”

衆人鼓掌歡呼。

講師示意大家安靜,說:“我們連鎖銷售是個新興的行業,這套模式是從國引進。只要投3800塊,發展三個下線,最後功出局,就可以賺到380萬。我們羣蜂生科技公司總部是在韓國,我們分五級三階制,E.業務員、D.組長、C.主任、B.經理、A.總裁……雖然你現在不是一個百萬富翁,但你以後肯定是一個百萬富翁,雖然你現在睡的是地鋪,

吃的是大鍋飯,但是會吃苦的人吃一時之苦,不會吃苦的人吃一輩子的苦,一切都讓事實說話,下面請幾位功人士上臺現說法。”

一個人上臺鞠躬,對大家說,“我現在每月拿1.9萬,1.9萬夠不夠?”

下面的人神百倍,齊聲高呼:“不夠!”

另一個人上臺說:“我現在已經做到主任級別,我爲從事這項偉大而崇高的直銷行業到幸運,我要謝我的上線,現在我免費地把自己推薦給大家。我來自……歡迎臺下在座的各位百萬富翁千萬富翁出你們百忙之中的寶貴時間蒞臨我寢室指導……”

最後,講師問石頭:“這是一個改變你個人和家族命運的時刻,你願不願意加百萬富翁的隊伍?”

石頭說:“好,我加。”

衆人站起來,發出水般的掌聲,穿西裝的講師上前擁抱石頭,石頭只覺得熱沸騰,豪萬丈。

石頭開始向家裡要錢,他母親賣鹹水花生,他姐姐開著一家油漆店,3800元對他家來說不是小數目。打電話之前,苗主任幫他寫好電話稿,石頭拿著一個鞋刷子放在耳邊自言自語,時不時地將語調提高,然後和風細雨地說著什麼。他先模擬打上幾遍,這樣可以提高功率。

石頭終於鼓起勇氣,撥通了村委會的電話,村長把他母親過來,他母親慌里慌張地問怎麼了。

石頭說:“媽,我和朋友承包了一個修路的工程,急需用錢。”

母親說:“家裡沒錢,你姐姐開店,錢都給進貨了。”

石頭說:“這是個賺大錢的機會,錯過了可就晚啦。”

母親說:“咱沒有發財的命,你就好好地當個泥水匠,掙多花多,掙。”

石頭說:“媽,求你了,我給你跪下了。”

電話打了二十多分鐘,整個過程他都跪在地上,可憐天下父母心,母親終於答應借錢匯給他。

一個月後,石頭聲稱自己承包工程發了財,把姐夫騙了過來。

姐夫對投3800元就能賺到380萬到懷疑,一屋子人番對其洗腦。

非法傳銷洗腦一般分三步。

第一步是答疑解,通過互相通,以問答形式消除員心中疑,解決其付諸行的各種障礙問題,比如講“騙有善意和惡意之分,將人們騙來是爲了讓他們發財”,消除其騙人

第二步是煽授課,深洗腦。在一個封閉的環境中,通過授課、功人士的經驗介紹,描繪出好前程,短期即可達到高額回報率,點燃新人投非法傳銷團伙的狂熱慾

第三步是課後通,強化洗腦。主要是在寢室營造“大家庭”氛圍,由“培訓員”向員傳授與他人的通技巧及傳銷的戰略戰和手段,反覆灌輸傳銷快速致富理念,強調一開始付出多回報,越往後付出越回報越多的發財路徑,將員傳銷致富的夢進一步固化、放大。

石頭勸說姐夫:“我能騙你什麼?你是我姐夫,我頂多騙你一張火車票,你先了解一下我們這個行業,仔細琢磨一下這是不是個發財的機會。”

姐夫說:“我不太相信。”

一個禿頂男人對姐夫說:“我開著三家中介所,我都放棄了,你看我是傻子嗎?”

姐夫笑而不答。

一箇中年婦說:“我大姑排在前面,大姑的下線是我爸爸,爸爸下面是我的小兒,小兒下面是大兒,我現在幫小兒做發展。下個月,小兒就有工資發了。”

姐夫問:“多?”

中年婦說:“三四百塊,要知道,我小兒只有6歲,6歲就拿工資了。”

一個梳著小分頭的青年走過來說:“我表哥來十一個月了,他都掙100多萬了,現在他買車買房,還在家搞了幾十畝的香蕉地。”

姐夫說:“我考慮一下吧。”

科學家做過一個試驗,將六個人關在一個封閉的屋子裡,屋子裡有一個蘋果和一個橘子,五個人說這個橘子比蘋果大,剩下的那個人就會相信;五個人說今天是星期二,剩下的那個人儘管知道不是星期二,但也會對自己產生懷疑,最終被別人說服。人類有著盲從的心理,20世紀六七十年代流行打就是個例子。

石頭的姐夫聽了幾堂課之後,就陷了傳銷的深淵。他先把自己的侄子發展爲下線,侄子王勇又以招聘爲藉口拉來一個同學。

這個同學陳磊,剛來到就覺不對勁,好多人在屋子裡,他們也不談招聘的事,就是不斷地噓寒問暖,陳磊就警惕了起來。一會兒,有個孩把他的手機借走了。他當時沒想太多,過了一會兒,王勇來了,本不提招聘的事,而是介紹連鎖銷售,說了半天,然後告訴他,其實是把他騙來的,讓他做這個銷售。

陳磊到非常憤怒,他咆哮著說:“王勇,咱倆從小學就是同班同學,咱倆好得穿一條子,你竟然把我騙來,騙來搞傳銷。”

王勇急切地辯白:“這是直銷,不是傳銷。”

陳磊舉起拳頭,想打王勇,卻下不去手,他就用拳頭打牆,牆霎時紅了,石頭和石頭的姐夫上前將他抱住。

王勇哭喊著說:“你打我吧,別折磨自己。”

陳磊說:“這竟然是真的,我們多年的朋友,你能這樣騙我嗎?”

王勇說:“我把你騙來是爲你好,我就想咱倆一起創業發財,大展宏圖,我們以前在學校不經常這樣說嗎,這是個機會,我用一輩子的友,來換你這幾天的時間。你留下來,我不勉強你加這個行業,你留下來幫我看清楚,即使是火坑,你看清楚了也好拉我出來呀。你現在剛來,好多東西都沒有看到,好多東西都不瞭解清楚,你就這樣下結論。看在友的分上,這麼多年來,你還不瞭解我嗎?”

陳磊也哭了,心裡想,是啊,即使是火坑,我也應該把他拉出來呀!以前聽說的那些關於傳銷的事一幕幕都在他眼前出現。

石頭的姐夫看到陳磊神狀態很差,就說先休息一會兒吧,然後了一羣人進來看著他,怕他再衝。他們還不斷地說不用爲人財產安全擔心,只是先在這裡面待幾天,好好地瞭解行業,過幾天瞭解明白了,做與不做都可以。陳磊到心力瘁,坐了近三十小時的火車,又到了這種事,太痛苦了。他就坐在那裡於一種呆滯的狀態,不斷地聽他們喋喋不休地講。

過了一會兒,外面進來一個人,把陳磊到了另外一個房間,說他朋友已經打了幾十個電話了,讓他給朋友回個電話。

電話接通了,朋友帶著哭腔的話一下子就傳進他的耳朵,不斷地問陳磊怎麼了,是不是不要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朋友說已經在電話前坐了一整天了,每隔十分鐘就打一個電話,非常擔心。陳磊鼻子一酸,強忍著沒有讓淚水流下來,儘量平靜地和朋友說:“我沒事,就是遇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

朋友說:“是不是被人綁架了,被人騙了?”

陳磊說:“不是。”

朋友問:“是傳銷嗎?”

陳磊回答:“是。”

朋友在電話裡哭了,屋裡的那幾個人聽到“傳銷”非常生氣,他們衝過來,想搶奪陳磊的手機。陳磊跑進衛生間,用洗機頂住門,開始

給親朋好友打電話,手機卻欠費了,他連忙把自己所在的位置寫到短信裡,用羣發功能一遍一遍地發,始終是發送失敗。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他焦急萬分,真真切切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就在廁所門被撞開的一剎那,消息發送功!

幾個人衝進來,把陳磊拉回房間,一個人奪過手機,檢查了一下,發現欠費了,就把手機還給了他。陳磊憤怒地說:“你們還有沒有良心,我朋友哭得嗓子都啞了,你們有沒有一點點同心,如果有,你們就放我出去。”

王勇說:“你現在緒不穩定,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讓你走。”

陳磊說:“你們既然是正當的行業,爲什麼限制我的人自由?”

王勇說:“我們是直銷,你誤會傳銷了,萬一你出去報警,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陳磊明白自己的朋友已經深陷其中,他想,爲了父母,爲了朋友,爲了家人,爲了自己,拼了!他衝到門口,卻發現門已經反鎖了,幾個人想攔住他,他又跑到臺上,想跳下去,臺上安裝了護欄,他絕地對著漆黑的天空,像傷的狼一樣扯著脖子大喊朋友的名字。

當天晚上,他失眠了,第二天上午收到兩條短信。一條是“功,費金額爲100元”,另一條是朋友發的:“磊,雖然我們還沒結婚,但我已經把你當老公了。我給你了話費,怕你手機欠費失去聯繫,現在你爸爸和我爸爸,全家出去解救你,這兩天你要照顧好自己,千萬不可和他們來,要冷靜,我永遠你!”

陳磊握著手機,一陣幸福的戰慄傳遍全,眼睛溼潤了。他仔細審視了自己目前的危險境,他不敢貿然報警,因爲他上廁所都有人跟著他,只能安靜地等待,他把手機調,等到晚上大家都睡著的時候,地給父親發短信。傳銷的第一步往往是非法拘,在這個靈魂扭曲的環境裡,沒有人可以信任,不要以爲能說服誰,被洗腦的人是不會聽道理的,和一羣瘋子辯論完全沒有必要。他們將傳銷窩點稱之爲“家”,有不是拖家帶口,賣牛賣房,甚至貸款來從事這個行業,在傳銷組織裡沒有夫妻等親人關係,丈夫見了老婆也要稱呼老闆好。

傳銷的本質就是——一個人的更富建立在另一個人更窮的基礎上,另一個人就是自己的親人。

陳磊冷靜下來,假裝配合那些傳銷人員,也去聽了幾堂課,兩天後傳銷人員舉行了一個大型的分會,地點在朝天電影院。十幾個功人士現說法,氣氛用“瘋狂”兩字形容一點也不爲過。近千人的大會場裡掌聲如雷,連綿不斷。

主持人對大家說:“今天,我們的馬總裁也來到了分現場,大家歡迎。”

在掌聲中,一個穿黑西裝、梳著大背頭的男人步會場,後跟著一個氣質非凡的書,書拿出一沓發言稿,他示意不用。他走上臺,向會場掃視一週,會場安靜下來。

“我就說一句話,”馬總裁看著大家,“我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天!”

會場裡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大家全部站了起來,兩手舉過頭頂,開始有節奏地鼓掌。

這時,會場裡的陳磊突然到背後有人捅了他一下,他回頭一看,驚喜萬分,原來是他爸爸。爸爸把手指放在脣上,輕輕地說“噓”,然後做了個走的手勢。當時,臺上的馬總裁正在向B級別傳銷人士發放獎金,那一捆一捆的人民幣讓會場裡的人看得熱沸騰,誰也沒注意到陳磊和他爸爸地溜出了會場。

走到門口的時候,陳磊的爸爸回頭一看,覺得站在臺上的馬總裁非常面

他對兒子說:“想起來了,我見過這個人,我得趕快報警。”

陳磊的爸爸就是雲嶺鎮的陳醫生。

馬總裁就是炮子。

一小時後,炮子剛走出會場,一副鋥亮的手銬銬在了他的手腕上。

湶城廣場附近有一面牆,這面牆已經有著三十多年的歷史了。

三十年來,每過一年,牆就矮一點。

如果一個人站在牆之前,如果他站立三十年,會靠近又遠離某種永不能的東西,那就是這公共牆壁上的字記載著的歷史,從那一年的大字報,到計劃生育的標語。

這面牆與所有的牆相連在一起。牆面已經風化,剝痕斑斑,彈孔記錄著程,而後枝蔓生出,在整整四年時間裡,牆面被綠的爬山虎所覆蓋,爲了一些過路行人在自家院子裡種植花木的最初機。

1993年,牆上了狂犬病流行的告示,城裡的打狗隊到捕捉流浪狗,在那一年,有一隻老狗以驚人的力氣跳過了這面牆。

1996年,一個工人刷掉舊日時,牆面換了一家電公司的廣告,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廣告上面開始覆蓋著廣告,寫著治療病、辦證、公關招聘、賣腎,出售視撲克的牛皮癬滋生出來。

2001年10月29日,牆上出了法院的佈告。

一個小學生站在佈告前認真地念:

被告人馬有齋,男,五十三歲,犯販賣毒品罪、黑社會組織罪,判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並沒收其個人財產上繳國庫。

被告人馬有炮,外號“炮子”,男,二十五歲,犯販賣毒品罪、黑社會組織罪、聚衆持械劫獄罪、非法持有槍支彈藥罪、非法經營罪,數罪併罰,判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並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被告人寒保三,外號“三文錢”,男,五十歲,犯販賣毒品罪,教唆未年人運輸毒品,節惡劣,判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並沒收個人全部財產。

張木德,外號“大怪”,男,三十四歲,犯販賣毒品罪、故意殺人罪,判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

法院在湶城廣場舉行了公開宣判大會,依法對四十多名犯罪分子進行公開宣判。白景玉親臨會場,畫龍也做了彩發言。千餘名各界羣衆旁聽了此次公開宣判大會,每宣判一個犯罪分子,路口的羣衆都發出歡呼聲。公訴機關對其他犯罪分子進行了宣判:

鐵軍武,外號“鐵”,屠春明,外號“屠老野”,兩人犯搶劫罪、逃罪,判死刑,緩期兩年執行。

庫班,犯盜竊罪、販賣毒品罪,判有期徒刑十八年。

丁萬祥,外號“丁老頭”,劉朝,外號“耗子”,兩人犯盜竊文罪、加工毒品罪,判有期徒刑十三年。

馬有刀,外號“小刀”,犯組織賣罪,判十年有期徒刑,並罰金。

傑,外號“寒爺”,犯販賣毒品罪,其被抓獲後能坦白代犯罪事實,有立功表現,對破案起了一定作用,故酌從寬罰,判十年有期徒刑。

至此,除大拇哥、丁不四、高飛三人在逃之外,新世紀一號大案犯罪員全部落網。

當晚,白景玉在電視上發佈了A級通緝令,他號召公安各部門積極行起來,全民發,全面出擊,佈下天羅地網,使犯罪分子無藏之地,無逃跑之。對於發現線索破案或直接抓獲一名犯罪嫌疑人的,由公安部門獎勵10萬元,全部抓獲的將獎勵30萬元。白景玉公佈了舉報熱線電話,並對記者信誓旦旦地聲稱:

三名犯罪嫌疑人一天不落網,大案指揮部就一天不撤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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