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諜》第七章 登門拜訪,投其所好
第七章登門拜訪,投其所好別小看這點稱呼上的詫異,不帶姓的和帶姓的喊起來完全是兩種覺,聽著就讓人覺得舒坦。
至林若明是這樣想的。
所以看到楚牧峰過來後,他笑嗬嗬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牧峰啊,我現在代表咱們警察廳,宣佈對你的任命,從現在起,你就是咱們北平警察廳刑偵第一科室刑偵一隊的副隊長了。」
「是!」
楚牧峰趕雙腳併攏,敬了個禮大聲應道。
跟著,他又充滿激地說道:「科長,謝謝您的提攜。」
「嗨,這都是你當差當的好,要不是能這麼快破了妖貓案,我就算是想要提拔你都沒機會不是。以後好好乾,多給咱們第一科室爭!」林若明拍了拍楚牧峰的肩膀,親切鼓勵道。
「是,我一定認真聽從科長的教導。」楚牧峰底氣十足地答道。
「行,就這個事,你去忙吧!」
對於楚牧峰的答覆,林若明很滿意,小夥子姿態擺得很端正啊。
當楚牧峰迴到科室時,有關他的任命已經正式宣佈了。
這下算是掀起了一場小波,眾人羨慕嫉妒是必須的,但並不意外。
畢竟楚牧峰跟長的關係擺在那裡,再加上妖貓案的政績,他不升職誰升?
「各位,今天中午醉仙樓,我請客!」
聽著屋眾人的一片討好吹捧,楚牧峰含笑朗聲說道。
陞之喜,自然是要好好慶祝慶祝。
正好也趁此機會,和這幫老同僚拉拉關係,如果真要覺得自己提了個副隊長,立馬就跟他們端架子的話,反而落了下乘!
有張有馳,恩威並施,這點分寸把握,楚牧峰還是有的。
所以中午這場酒必須得喝。
一番恭維之後,大家就都各忙各的。
楚牧峰這邊那也有人過來找,還是那個黃侍郎。
和昨天不同的是,他今天看向楚牧峰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敬意。
再怎麼說,楚牧峰如今都是副隊長,比自己這個老油條還要高出一級。
「楚隊長,恭喜啊恭喜。」
雙手做拱,黃侍郎帶著滿臉的諂笑容走上來。
「嗨,黃哥,您客氣了,來來來,請坐。」楚牧峰拉了個椅子招呼道。
黃侍郎畢竟是總務科的人,分管的就是後勤,雖然說級別一直都是這樣,但位置很敏啊。
況且據說他也是有點背景的,否則就算再油舌,也不可能在整個警察廳都混得開不是。
所以楚牧峰並沒有拿大,當然對方也很識趣。
「楚隊長,你可是真有兩下子,轉眼就了咱們警察廳的紅人,如今提起來妖貓案的話,誰不知道是你破的案,居功至偉。」黃侍郎豎起大拇指贊道。
「僥倖僥倖,還是多虧上司領導有方。」
兩人就這樣瞎扯淡了會兒,黃侍郎才旁敲側擊地說道:「對了,楚隊長,那事辦得怎麼樣了?首飾盒能給我了嗎?」
「辦好了,沒問題!」
說著,楚牧峰從桌兜裡將首飾盒拿出來遞了過去。
「你瞧瞧是這個吧?東西都在呢。」
「嗯,應該就是這個!」黃侍郎雙手接過盒子,開啟看了看,連連點頭。
「楚隊長,謝謝了。那我就不打擾你忙了,先走一步!」麻利地收起首飾盒,黃侍郎轉就要離開。
「黃哥,稍等。」
楚牧峰微微挑眉,住黃侍郎問道:「黃哥,您和那個失主嗎?」
「還吧。」黃侍郎下意識答道。
「喔,沒事了。」
「得嘞,你忙著。」
等到黃侍郎離開後,王格誌拿著熱水瓶走過來,一邊加水一邊說道:「楚隊長,這黃鼠狼可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傢夥,你可得當心點?」
因為妖貓案,王格誌也得了好,再加上在刑偵隊也沒有什麼背景靠山,所以看到楚牧峰提拔了,自然是要趕靠過來表表忠心。
坐了這麼多年冷板凳,要是再不開竅,他就真是個榆木疙瘩了。
「嗯,我心裡有數。」
楚牧峰眼珠微轉,然後掃了掃四周,發現沒誰留意這邊後,沖王格誌招了招手,低聲說道。
「王哥,你現在幫我做件事,跟著黃鼠狼,看看他是不是去將首飾盒給那個失主黃建新;如果給了,那就留意下黃建新的行蹤,最好把他的活規律,生活軌跡都一。」
「行,隊長你放心,我這就去!」
擅長盯梢的王格誌現在不怕楚牧峰安排任務,怕的是不安排。
有了任務,他就有表現機會不是。
況且現在楚牧峰是隊長,安排自己做事,那是名正言順。
王格誌興沖沖地走出第一科室。
「黃鼠狼,黃建新,我倒要瞧瞧你們兩個誰心裡有鬼。」
了下剛剛冒頭的鬍鬚,楚牧峰瞇著雙眼,若有所思。
……
東棉花衚衕。
如果站在高俯視這條衚衕,就會發現裡麵都是一座座古古香的四合院。
最裡麵那座宅子就是曹雲山家,據說以前可是清末某位將軍的住所。
晚上一下班,楚牧峰迴家收拾了下,換了便服,然後拎著兩個袋子,夾著個長盒子直奔這裡。
走到門前,最先映眼簾的是那座雕刻繁縟的磚雕拱門,每個雕刻都栩栩如生,承載著歷史的厚度。
以前的楚牧峰每次過來時,都會暗暗唸叨,自己要是也能住上這個大房子,找個漂亮媳婦,這輩子也就值了!
而今的他,看了之後又是另外一種滋味。
敲了敲敞開的大門,楚牧峰過門欄,走進院子,站在蔥鬱的棗樹下,微微頓足,朗聲說道:「師兄在家嗎?」
「誰啊?」
伴著清脆的話音,從廂房走出個白貌,五緻,穿著寶藍旗袍,材高挑的年輕子。
是曹雲山的媳婦寧胭脂,一個地地道道的江南子。
「呦,是牧峰來了!雲山說你今晚要過來,我這不剛剛讓下人炒了兩個小菜,你們師兄弟兩個好好喝幾盅吧。」寧胭脂笑著招呼道。
「勞煩嫂子了,這是給您帶的點胭脂水,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一邊說著,楚牧峰一邊將袋子遞送過去。
「嗨,都跟你說過多次,不用這麼客氣,每次都帶東西,太見外了。」寧胭脂接過東西笑道。
「在廳裡多虧有師兄關照,應該的應該的。」
寧胭脂說得客氣,可楚牧峰不能真的不客氣,畢竟和曹雲山隻是師兄弟,不是親兄弟。
而且曹雲山特別疼老婆,說白了,就是個氣管炎,所以楚牧峰隻要過來,就不會忘了給這位帶點禮。
「你呀真是會說話,怪不得雲山總誇你!」寧胭脂掐了個蘭花指道。
說著話,兩人就進了正房客廳之中。
曹雲山的家佈置屬於典型的傳統風,所有傢清一的全都是中式風格,沒有任何西式裝修的痕跡。
牆上的水墨字畫,角落的花瓶擺件,無一不主人的喜好。
一張厚重的四方桌上放著幾道菜肴,香味俱全,一看就是典型的江南菜
原本就對飲食比較講究的寧胭脂,跟隨著曹雲山來到北平後,找的兩個下人都是老家人。
「師兄。」進了屋,看到曹雲山後,楚牧峰立即熱說道。
在警察廳,他通常都是以長相稱,私下裡,師兄更親切點。
「嗬嗬,牧峰,來來來,坐下邊吃邊聊。」曹雲山穿著便服招呼道。
楚牧峰坐下來,主倒滿酒,端起杯子敬道:「師兄,這次我能順利當上刑偵一隊的副隊長,都是仰仗您的關照,話不多說,都在酒裡,我敬您!」
說罷,他先一口乾了,然後又接著倒滿,連敬三杯。
「行了行了,和我還這麼客氣做什麼。」
曹雲山端起酒杯也是一飲而盡,算是很給楚牧峰麵子了。
要知道通常在外麵喝酒,他歷來都是抿抿而已,除了廳裡幾個大佬,已經很有人讓他需要這樣做了。
「師弟,你以後要和若明通力合作,他好歹也是一科的科長,你的直接上司。當然要是有什麼麻煩的話,也可以直接找我。」放下杯子,曹雲山吃了口菜道。
「是,師兄,我一定會按照你的吩咐做事。」
楚牧峰一邊回道,一邊拿起酒壺給曹雲山斟滿。
林若明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不錯,但他不是還要聽曹雲山的,自己的態度一定要端正。
「那就好,那就好啊!」曹雲山點了點頭,角泛起一抹笑意。
吃完飯後,楚牧峰將隨帶著的長盒子拿起來說道:「師兄,知道你比較喜歡字畫,那副畫兒我特意給你留下了。」
「哦,什麼畫?」曹雲山揚起眉梢。
「就是那副《怒貓圖》,您看看?」
「好好!」
當楚牧峰將這幅畫在茶幾上展出來後,曹雲山是醉意全無,兩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幅畫。
「不錯不錯,好一副《怒貓圖》!」
「嘖嘖,這幅畫畫麵兼工帶寫,貓是以工筆細膩雕琢,既有狂豪放的一麵,又有細微見著的一麵,真是不可多得的佳品!」曹雲山搖頭晃腦地說道。
聽到曹雲山的點評,楚牧峰微微一笑附和道:「師兄說的極是,」
因為外公曾經開過古玩店,耳濡目染之下,他對古玩字畫也是有些瞭解。
不過那是過去,現在的楚牧峰對這些隻是純粹欣賞而已。
在即將到來的硝煙戰火麵前,這些都是小。
不過自己這位師兄沒有別的好,就是喜歡收藏古玩字畫,自己當然是要投其所好了。
「這個畫你扣下來,沒人會追問吧?」曹雲山抬頭問道。
「放心吧,師兄,那個簡如雲孤家寡人一個,即便他那些同僚學生,因為我們破了案子,激都來不及呢,哪還會追問,況且我們也無需向他們解釋什麼!」楚牧峰立即應道。
聽了這麼一說,曹雲山自然是坦然收下。
「對了,牧峰,聽老師說,你對古玩字畫也有些研究?」曹雲山似乎想起什麼,跟著問道。
「略知一二,不敢說多深的研究。」楚牧峰謙虛地說道。
「你就別藏拙了,正好我這裡前兩天剛收了一幅畫,你來給我掌掌眼。」
說完,曹雲山就將那副《怒貓圖》收好,然後從旁邊書架上出一副剛剛裱好的水墨畫。
「牧峰,看看此畫如何?是真是偽?」
「好!」
楚牧峰也不再客氣,接過這幅畫,徐徐展開。
這是一幅《江南春花圖》,設絹本,立軸,鈐印:文徵明印。
圖畫描繪的是古代江南春景,氣勢恢宏中又給人種涓涓細流的細膩,人要麼站在船頭詩作畫,要麼在岸邊嬉笑賞花,可謂是栩栩如生。
認真打量片刻,心裡有譜的楚牧峰抬頭道:「師兄,我說兩句?」
「說吧說罷!」曹雲山含笑道。
「師兄,據我所知,文徵明的作品其實比較複雜,因為他的很多作品都被後人拿來臨仿、偽造甚至還有代筆的況。所以想要區分真偽,最好是從三個方麵手。」楚牧峰豎起三個手指道。
「第一就是他的署款,文徵明42歲之前名『壁』,後來開始以字行,改名為『徵明』;44歲以後就全改了,所以42歲以前都是署名『壁』,而且是從土不從玉,44歲以後則都是署名徵明。」
「第二就是他的畫法,文徵明的真跡都是於工細中愚清剛,稚拙中功力,平中有奇,力中有行,有種獨特韻味在其中。要是看到那種公式化刻板,細弱平庸的字畫,很有可能就是代筆的,要麼乾脆就是偽作。」
嗯,有點意思。
聽著楚牧峰的侃侃而談,曹雲山頗為教。
他喜歡收藏字畫不錯,但隻是半路出家,和楚牧峰相比,差距還是很明顯的。
所謂的外行看熱鬧,行看門道,無非如此。
「繼續繼續!」曹雲山饒有興趣道。
「第三則是同中有異,畢竟隻有看的多才能知道的多,才會明白其他人仿作文徵明的畫是怎麼回事。簡單點說,文徵明兒子文嘉喜歡用疏簡畫法,而他的弟子錢穀用的就比較。」
話說到這裡,楚牧峰看到曹雲山臉上的忐忑之,也不再墨跡,指著字畫直奔主題說道。
「師兄,這幅《江南春花圖》署名是『徵明』二字,很顯然就是他晚年的作品。文徵明的山水畫有早期中期和晚期的變化,其晚期無論青綠還是水墨,都是以工細為主。」
「這幅畫用筆嚴謹,筆法工細,格調高雅,所以我判斷應該是真跡無疑。」
「好!說的好啊!牧峰,你的確是個人才!」曹雲山不由得鼓掌贊道。
將這副水墨畫收好之後,心大好的曹雲山扭頭問道。
「哦。對了,牧峰,你今天第一天當副隊長,有沒有到刺頭兒?有的話直說,我來辦他們。新上任三把火,該燒就得燒,別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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