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崖》6 夫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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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崖下
一連好幾天,夏磊和夢凡騎著馬在原野裡奔跑。起先,康勤總是跟著,後來,看到小馬十分溫馴,夏磊的技又非常高明,也就放了心。兩個孩子,在沒有大人的監視下,膽量就大了起來,馬蹄奔馳的範圍,也越來越廣。
樺樹林和曠野,是非常悉的。湖畔和短鬆崗,也都探險過了。杏仁樹林和楓樹林,都不夠深幽。南邊的小徑直通北京大馬路,當然不好玩。西邊的巖石區,卻充滿了原始的奇趣……
這天午後,他們終於停在夫崖下。
把追風系在林中,兩人站在聳立的巨崖之下,擡頭著那高不可攀的巨石,兩人都到前所未有的震懾。
“這大概就是夫崖了。”夢凡小聲說。
夏磊擡著頭,仰那巨崖的頂端,那兒,又凸出另一塊石頭,遠遠去,像一個人的頭像。夏磊開始繞著這巨崖的底部走,撥開深草和荊棘,找尋登崖的途徑。
“你要做什麼?”夢凡問。
“爬上去看看!”
“不可以呀!”夢凡大驚。“胡嬤嬤說,夫崖上面有鬼呀!”害怕地扯著夏磊的袖,“咱們走吧!”
“鬼?”夏磊繼續繞著巖找尋。“我爹說,世界上本沒有鬼!”
“有的有的!”小夢凡拼命點頭,拼命嚥著氣。“銀妞說,夫崖上有個鬼,常常把人從崖上面推下去!所以,不可以上崖!”
夏磊所有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來。
“這樣啊?”他懷疑地問,“我更要上去看
看,那鬼長得什麼樣子!”
他找著找著,終於找到巖壁上的幾個凹,顯然是別人登巖時留下的。他興致大增,手腳並用,就開始爬巖。一面爬,一面對夢凡喊著:
“你在下面等我,我上去看看,很快就下來!”
小夢凡四面張,曠野寂寂無人,巨巖在地上投下一個巨無霸似的影,看來猙獰可怖。夢凡恐懼地大了一聲:
“不!我不敢一個人在下面!我跟你一起上去!”
說著,夢凡忙不迭地也手腳並用,循著夏磊的足跡,往上面爬。從來沒爬過崖,平常,連家裡的梯子都不敢爬,夢凡才上了兩級,已經手腳全發起抖來:
“等等我!等等我!”喊著。
夏磊回頭一看。
“慢慢走!不要怕!”他鼓勵著。“其實,一點也不難,來,手給我,我拉你一把!”
夢凡仰著臉,小心翼翼地要騰出一隻手給夏磊,兩條抖得更加厲害,心裡怕得要死。手才騰出來,子就無法平衡,腳一個站不牢,直往下去。尖聲大:
“磊哥哥!”
夏磊直衝下崖,去扶住夢凡。夢凡站定,臉嚇得雪白雪白,烏黑的眼珠睜得好大好大。其實,兩人都沒爬上去多。
“你摔著了沒有?摔傷了沒有?”夏磊忙問。
“沒有!”夢凡拍著自己滿服的灰塵,“可是,我嚇死了!”喜歡用“可是”兩個字,從小,這兩個字就是的口頭語。
夏磊擡頭看看那崖,沒爬上去,實在太憾了。
“下次等我一個人的時候,我再來爬!”他下決心地說。此崖,是無論如何要上去的。“我們回去吧!”
回到家裡,胡嬤嬤一看到兩人這一泥,就嚇了一跳。等到知道兩人去爬夫崖,就更是三魂了兩魂半。把兩個孩子,拉到井邊去梳洗一番,斬釘截鐵地說:
“不可以!以後絕不可以再爬了,那是個不吉祥的地方呀!有好多傳說呀!”
“不吉祥?”夏磊更好奇了。“爲什麼不吉祥?有什麼傳說呢?”
“傳說……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婦人在那山頭上的丈夫回家,了好久好久,丈夫都沒有回來,日子一久,就化一塊石頭了,就站在那崖上!”
兩個孩子有點迷糊,可是覺得這故事好聽的。
“後來,更可怕的是,有很多人都選那個地方殉,還有些人,失去了丈夫,或者有什麼不如意,就會爬到那崖上去尋個了斷!”
“拘?什麼是殉?”夢凡問,“什麼是了斷?”
“就是想不開,往崖下面‘啪’地跳下去!”
“跳?”夏磊佩服得五投地,“這麼厲害?”
“厲害?”胡嬤嬤瞪了夏磊一眼,“撞到地上就死翹翹了!歷年以來,跳崖的人就沒一個救活!所以啊,那個地方全是孤魂野鬼呀!你們兩個給我記著,再也不許去爬那個夫崖!”
夏磊聽著,覺得那高聳雲的夫崖,更加地神,更加有種不可思議的吸引力了。
總有一天,他會爬上去的。他非常確信這一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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