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書神俠》第十四章 有斯人在遠方(四)
秋木麵驚異之,道:「方兄已加明教?」
方赤炎手捋頜下濃髯,嗬嗬笑道:「正是。方某江湖賀號赤須判,張教主稍作變更,將其改為赤須鬼王,任某為護教法王。方某德薄才疏,實在是之有愧。」
秋木道:「方兄的俠名在江湖中盡人皆知,無論是威還是武功,無不令人心悅誠服。能夠投明教,任護教法王,正是人盡其才,盡其用,最適合不過。」
方赤炎擺了擺手:「大師謬讚了。」說著,看了趙天鬥一眼,趙天鬥也向他微微點頭,方赤炎會意,對秋木道:「秋木賢弟,你我相多年,莫逆。為兄有一不之請,萬賢弟不要拒絕。」
秋木道:「方兄有何吩咐,儘管講來,隻要是力所能及之事,貧僧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方赤炎道:「正如方纔所言,張教主奉父命重整明教,正是用人之時。賢弟你武功聲,均不在為兄之下,故此,為兄曾在張教主麵前大力舉薦,張教主也已應允。我和趙左使此次南來,其中一件,就是要到寒蟬寺拜訪賢弟,希賢弟能夠加明教,助張教主一臂之力。不知賢弟意下如何?」
秋木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多謝方兄,趙左使,及張教主的抬,貧僧寵若驚。明教向來以替天行道、澤被萬民為己任,能夠加明教,在張教主麾下效力,貧僧求之不得。隻是,貧僧也已經答應過劉伯溫劉先生,定要將王爺已經平安送至北平。人在江湖,信字當頭。貧僧雖有意加明教,隻是現在不由己,還請方兄,趙左使見諒。」
方赤炎一怔,看看趙天鬥,趙天鬥微微一笑,道:「此地距離北平雖有千裡之遙,則一個月,多則六十天,也就到了。到了那時,秋木大師肯不肯教?」
秋木道:「若王爺一家平安抵達北平之後,各位依然有此一請,貧僧定然答應。」
趙天鬥嗬嗬一笑,道:「既是如此,我們便是再等一兩個個月,又有何妨?方鬼王,你說呢?」
方赤炎也道:「趙左使所言極是。隻要賢弟肯加本教,就算多等幾個月,也是值得。」
趙天鬥忽作沉之狀,道:「此一行山高路遠,兇險莫測,大師的兩名弟子又均已亡故。大師雖然武功高強,但遇到大批敵人,恐怕獨力難支。方鬼王,不如你帶著子弟,隨大師一同護送王爺一家。萬一路上遇上不便,也好有個照應。」
徐繼忠趕忙道:「趙左使和方鬼王有要事在,怎敢勞大駕?」
趙天鬥擺了擺手:「我等此次南來,一是為了請秋木大師教,另外是為了探尋趙某一位失信多年的故友。如今已見到秋木大師,剩下的事,趙某一個人盡可以完。」
秋木道:「既是如此,貧僧謝過趙左使,方鬼王。」
方赤炎道:「既是趙左使吩咐,方某自當遵命。」
趙天鬥擺擺手:「明教之,雖然職位不同,卻無尊卑之別,方鬼王不必如此恭謹。另外,張教主近日要去河間府拜天農門的陶掌門。你們要去北平,必要途徑河間,不如稍作停留,打聽一下張教主訊息。如果有幸相遇,可將近日與秋木大師的約定,稟告給教主。」
方赤炎垂首道:「方某理會的。」
之後,眾人又說了些閑話,直到午夜時分,方纔各自回屋休息。
翌日一早,眾人相互告別,登程上路。趙天鬥獨自一人,繼續向南;方赤炎隨同秋木等人,繼續北上。
對於方赤炎隨行一事,徐繼忠頗無奈。此次離京北上,本是極之事,徐繼忠本不願有外人相隨。隻因劉伯溫留書舉薦,徐繼忠這才答應秋木和尚同行。而方赤炎,雖與秋木和尚厚,但徐繼忠卻未聞其名,亦不知其品行如何。
最為甚者,方赤炎乃是明教中人。聽那趙天鬥言語,這些人重建明教,乃是為了推翻朱氏江山,是切切實實的謀反。雖然父親徐達死於朱元璋之手,但徐繼忠卻未敢有謀反之心。而今,自己卻與謀反之人同行,日後被人得知,恐人非議。況且,方赤炎一路護送,乃是一樁大大的恩,雖然此時方赤炎未有二話,卻難保他們日後不以此事相協,提出種種非禮要求。
可是,趙天鬥方赤炎誠意拳拳,秋木雖未明言,查其言觀其,對於此事似乎也頗為贊同。徐繼忠雖心懷疑慮,但盛難卻,無可奈何之下,也隻好答應。
雖然答應,但一路上徐繼忠一家始終待在車,以免被人看見,落人口實。而且,這一路上的吃喝用度,儘是由徐繼忠支付,堅決不讓方赤炎秋木等人花費一文錢。不僅如此,徐繼忠還夫人商議,待抵達北平之後,定要重金酬謝二人,以防日後明教之人以此事相協。
方赤炎秋木不知其心中所想,見徐繼忠如此客氣,反倒有些於心不安,也曾和徐繼忠推讓幾次,但徐繼忠固執己見,兩人無可奈何,也隻有加倍小心護送而已。
如此走了七八日,始終平安無事。這日便來到了淮河之濱的西河口。
中國河流大多自西向東流,淮河亦是如此。但在此,因為地勢關係,淮河水轉了個彎,變由西南向東北流淌,一直流出近二十裡,才又轉而向東。隻因這段河水由南向北流淌,便於緣河北上,所以北上之人常由此渡河,天長日久,逐漸繁華,終於形市鎮。
自古以來,黃河多沙善淤,變遷無常,時常改道。其時,黃河侵淮河,與淮河合而為一。那時的淮河,便是黃河。
來到西河口時已近正午,眾人商議之後,決定先找一家酒樓打尖,待用過午飯,再去河岸渡口,覓舟渡河。此時正值飯口,眾人連找兩家酒樓,皆人滿為患。大家隻好沿街向前,繼續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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