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鬼之證》第二章 鎮壇木
“神經病,滾出去!”
桑嵐杏核眼圓瞪,指著大門,“流氓,滾!”
我二話不說,抓起包就往外走。
“別走!”
季雅雲追上來拉住我,帶著哭音說:“嵐嵐,你別這樣,你讓大師幫幫我吧!”
見瀕臨崩潰,桑嵐有點手足無措,猶豫了一會兒,猛一跺腳:“行行行,聽你的,讓他給你看,行了吧?”
回頭又瞪著我:“你要是裝神弄鬼的占便宜,我饒不了你!”
看得出,季雅雲是真有點崩潰了,不等窗簾拉上,就開始解服。
我自覺的背過,開始從包裡往外掏要用的東西。
片刻,桑嵐在背後冷冷的說:“好了。”
雖然有心理準備,可是看到季雅雲散發著晶瑩澤的潔白麵板,還是一陣目眩。
我點了三香,朝著四方拜了拜,把香到了窗臺上。
轉過,再看桑嵐,那眼神,就跟我和有殺父之仇似的。
我拿起一個小盒子走到沙發旁,開啟盒蓋,用手指蘸了一抹猩紅的硃砂,開始在季雅雲的後背上畫符。
符籙還差最後一筆,我猶豫著,有點下不去手。
“又怎麼了?”桑嵐冷冷的問我。
我沒理,心一橫,把最後一筆畫了上去。
手指還沒離開人的後背,猛然間,鮮紅的符籙就像是被火燒過一樣,瞬間變了焦黑的末,撲簌簌的往下落。
季雅雲像是電似的,子開始猛烈的抖,並且散發出刺鼻的腥臭氣味。
我差點被這味道熏的吐出來,連忙捂著鼻子退了幾步。
“這是什麼味道?”桑嵐捂著口鼻乾嘔不止。
我顧不上回答,拿起桌上的八卦鏡向季雅雲照去。
往鏡子裡一看,就見季雅雲的子被一團黑氣包裹的嚴嚴實實,別說看不見附的是什麼了,就連本人的樣子都看不清楚。
忽然,季雅雲一下子平靜下來,背對著這邊,一也不。
“小姨?”桑嵐喊了一聲,想要上前。
“別過去!”我趕拉住,手往桌上。
一把了個空,低頭一看,心裡頓時一咯噔。
剛才我明明把驅邪的鎮壇木拿了出來,和八卦鏡放在一起的,這會兒居然不見了!
“小姨……”
聽桑嵐聲音不對勁,抬眼一看,季雅雲已經慢慢的把子轉了過來。
看清的樣子,我渾的汗都戧了起來。
季雅雲看上去還是原來的樣子,可給人的覺,卻是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
的臉白的像是在水裡泡了十多天似的,沒有半點。原本細致不可見的孔,此刻顯得格外明顯,就像是在白臉上生了一層細的黑!
桑嵐本來想迎上去,這會兒嚇得到我邊,抱著我的一條胳膊不住的發抖。
覺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咯著我的手臂,低頭一看,就見桑嵐的一隻手裡著一塊紅的方木。
“誰讓你我東西的?!”
我又驚又怒,一把將鎮壇木搶過來,猛地拍在桌上。
“啪!”
響聲震耳,季雅雲子明顯一,本來麻木的臉頃刻間變得無比猙獰,怨毒的眼神像是要把人活吃了似的。
我沉著氣,再次把鎮壇木舉起。
可就在我舉起鎮壇木的時候,季雅雲兩眼一翻,像是被煮的麵條一樣趴趴的癱倒在了地上。
見好半天一不,我不長鬆了口氣。
下意識的活了一下因為張而麻木的雙手,卻覺左手黏糊糊的,手十分的不對。
低頭一看,不由得大驚失。
鎮壇木上竟然裂出無數細的裂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用力過大,我的虎口也已撕裂,流的滿手都是。
“我小姨……怎麼了?”桑嵐帶著哭音問。
“暫時沒事了,幫把服穿上吧。”
我抹了把冷汗,又看看染了的鎮壇木。
“我去廁所洗個手。”
我隨手把鎮壇木放在桌上,哪知剛一放下,鎮壇木就無聲的裂開,徹底碎了。
從廁所出來,桑嵐已經幫季雅雲套上了服。
我過去幫忙把還在昏迷的季雅雲抱到沙發上,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
看到窗臺上的香,又不吃了一驚。
其中的一炷香燒了還不到三分之一,另外兩炷卻幾乎要燒完了。
人怕三長兩短,香怕兩短一長,這特麼是真上茬了。
“你的手破了,我幫你包一下吧。”桑嵐有點慌的拿了醫藥包過來。
“這點小傷……還是包上吧。”
把洗掉才發現,虎口撕裂的傷口竟非常嚴重,我可不願意死要麵子活罪。
話說回來,我記得剛才拍鎮壇木用的力氣不算太大啊,怎麼手都震裂了。
桑嵐邊幫我上藥,邊訥訥的說:“我剛纔不是故意你東西的,我……我就是張,不知不覺就……”
“算了。”看著絕的麵孔,有氣也撒不出來。
“我小姨到底怎麼了?”
我著眉心說:“真中邪了,而且纏著的鬼是厲鬼。”
“厲鬼?”
“我畫符的硃砂裡摻了雄,相生相剋,把糾纏的鬼給勾了出來。你看看外邊的太,大白天的都敢出來,不是厲鬼是什麼?”
桑嵐眼圈一紅,搖著我的手臂,帶著哭音道:“那可怎麼辦?你一定要幫幫我們啊。”
“我盡力吧。”
我是有苦說不出來。
本來隻想糊弄倆錢,熬到畢業就收手,哪知道會上這麼檔子事。
我雖然不是什麼正經倌,規矩也是懂的。
幫人看事,要是能一眼看出來,覺得自己擺不平,抹腳就走,理所當然。
可一旦手,有了開頭,再想而退,那就是壞了行規,是要遭報應的。
現在是真正的騎虎難下了。
又過了一會兒,季雅雲醒了。
我問記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
茫然的搖了搖頭,說隻記得我在背上畫符,後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反問我發生了什麼。
我說別問了,也別自己嚇自己,我盡量幫你們擺平這件事,擺不平,分文不取;擺平了,得加錢。
我報了個數,兩人都有點意外。
我隻是乾笑。
看得出,這娘倆是有錢人,我報出的數字,在們看來大概太低了。
要是搶購名牌皮包,估計倆人能樂出鼻涕泡,可一旦命攸關,那心裡就有點不踏實了。
事實上以前接生意,我都有機會把價格抬高。
可我知道自己的斤兩,所以,隻求問心無愧,不會開高價。
說白了,就是怕有錢拿,沒命花。
我說我要去準備一些東西。
桑嵐嚇得不輕,要跟著,但季雅雲卻是嚇得連走路都。
我寬兩人不用怕,如果不是刻意勾引,青天白日,鬼是不會自現的。
離開桑嵐家,我直接開車到了孫家樓,找到了一個孫祿的傢夥。
“嘿嘿,聽靜就知道是你來了,你那破車的排氣管子還沒換呢?”
孫祿懶洋洋的躺在棗樹下的躺椅裡,沖我搖了搖手裡的大扇。
這傢夥高和我差不多,生得五大三,黑臉膛圓的像個餅子。
這會兒著脊背,著肚腩歪在躺椅上,像極了《水滸傳》裡霸占了快活林的蔣門神。
我一把把他拽了起來,坐進躺椅,點了煙。
“這是吃炮藥了?還是又讓妞給甩了?”孫祿笑嘻嘻的問。
“給我弄點黑狗唄?”我了口煙,瞇著眼看他。
“上次不是剛給過你嗎?”
“得得得,那糊弄別人行,能糊弄自己嗎?”
“喲,真上事了?”孫祿收起嬉皮笑臉,“那你等著,我給你弄去。”
“順便勞您孫屠戶的大駕,給我掰點柳樹枝!”
“得嘞!”孫祿往上套了件兩筋的背心,顛顛兒的走了出去。
也就兩煙的工夫,抱著一捆柳條,牽著一條黑狗回來了。
我一看那黑狗,通漆黑,沒有一雜,卻是條半大不小的土狗。
“這狗還沒長呢,你從哪兒弄來的?”
“甭尋思,真要是看家護院的好狗,農村沒人家肯給我。這狗東西護食,連主家人都咬。”
孫祿裡說著,手裡也沒閑著,把柳樹枝往地上一扔,就勢抓住兩條狗後,“嘿”的一聲將黑狗掄過肩頭,重重的摔在石板上。
雖然不是第一回見他殺生,可眼見黑狗口鼻有出氣沒進氣,還是忍不住寒了一個。
孫祿外號孫屠子,可不是真正的屠夫,而是我同科係的同學,死黨。
平常笑嗬嗬的,還算平易近人。
可有一回,有倆校外閑散人員趁午休跑到課室東西,讓孫祿給撞上了。
見倆人亮刀子,孫祿二話不說,直接用手刀把倆小賊的手筋給挑了。
後來我們才知道,這小子家是孫家樓的老屠戶,從小就不怵。
於是,孫屠子的外號也就開了。
孫祿把狗放了滿滿一太空杯。
我也沒多耽擱,接過太空杯,塞進包裡,抱起柳枝就往外走,“完事一起喝酒。”
“你小子悠著點兒!”
回到桑嵐家快五點了,季雅雲給我開的門。
“大師,快進來。嵐嵐正做飯呢,很快就好了。”
我探頭往廚房看了看,有點意外。
現在的孩兒十指不沾春水,會做飯的可不多。何況是桑嵐這樣家境富裕的藝生。
不一會兒,飯菜上桌,四菜一湯,還真是香俱全。
我也不跟娘倆客氣,讓了讓,抓起筷子夾了塊排骨就往裡塞。
品了品,味道不錯。
可是多嚼幾下,就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這排骨好像沒啊。
不嚼不爛,覺還黏糊糊的,約約有一臭味。
我想吐出來,又覺得不大禮貌,於是眼看向娘倆,想趁們不注意再吐出來。
可是這一看,頓時驚出一冷汗。
季雅雲倒是沒什麼,隻是滿臉殷切的看著我。
桑嵐也看著我,可角卻帶著譏誚的笑,一對原本秋水般的明眸,此刻眼底竟然變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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