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問米》第14章 【小媛】眉心青煙起,傷坐羊刃
首都能接收捐贈的單位并不多,家人遵陶老師愿,選擇在長青園簽署捐獻協議,再將送。
捐獻的統一經過防腐理之后送到首都醫學院存放,再按需分配給需要學習臨床解剖學的醫學生們。一大老師,四五個醫學生用來練手,用上半學期左右,等到實在沒有解剖價值,再統一送回長青園火化,骨灰待火化之后還給家屬。
宋書明找到首都醫學院,原本以為案有了突破點。但是詢問過帶教《解剖學》的老師才知道,陶力老師的已經提早在一周前被火化了,而且骨灰剛剛還給家屬。時間算起來,卻剛
好是那晚監控拍到陶老師之后兩天。
這樣一來,接過的人前后算起來也有將近百人,范圍大,排查難,如果挨個詢問,恐怕要兩個多星期才能詢問完。何況首醫方面也并不十分配合,言里言外都是要看到衛計委的公函才配合調查。老李連番給領導打了四五個報告,都因為案的敏,被打了回來。
宋書明心里苦悶,對別人不好說,倒對著林愫訴了幾回苦,兩周時間幾乎將師范大學邊上的幾家好館子吃了個遍。
就在案膠著的當下,城南青龍山上,有驢友報警,發現了一尸。尸著整齊,無明顯傷痕,尸檢初步鑒定窒息死亡。本來這個案子并不在西城轄區,跟宋書明也沒有什麼關系。
可偏偏城南分局法醫尸檢的時候發現,害人瞳孔上,竟和城西這樁無頭尸案一模一樣,也有九個并排的,毫不起眼的針孔。
案子于是就報到了老李這里,法醫老張去城南分局看過之后,對著宋書明點了點頭。果然兇手是同一個人。好在這一次,兇手并沒有分尸,辨認份容易了很多。
一周不到,尸的份就確定了——是京郊一家足浴店的小姐小媛。失蹤一周有余。
小媛在京西和平路上一家極小的足浴店工作,一個十幾平米的門面平房。靠著路這一邊是玻璃推拉門,兩個接客的小姐就坐在推拉門的沙發前玩手機,短短,也不過分暴。沙發后面一扇屏風,再隔開兩個小隔間,里面放一張按用的單人床。
這家足浴店開了也有兩三年,早些年卡車還可以進城的時候,做的多是跑長途的卡車司機生意。這兩年長途車早不能進城,幾個小姐年紀也大了,做的基本就都是客生意了。
這次的害人小媛,失蹤當晚獨自一人在店,生意不怎麼好,提早關門。監控顯示凌晨4點多的時候關了店門往300多米外的出租屋走去,在路口遇上一男子,兩人攀談幾句,拐過街角,雙雙消失在監控盲區之中。
城南分局將監控圖像發來,宋書明和老李一同觀看,兩人對視一眼,再是見多識廣的老江湖了,眼中都是藏也藏不住的震驚。
那監控中夜視圖像雖不甚清晰,但是也足以辨認出現在路口與小媛攀談的男子,白黑,作僵幅度大,明明就是已經捐獻一月有余,原本應該躺在首都醫學院的解剖學教室的陶力老師。
林愫又被宋書明接來,聽宋書明說完,也不免心中震驚。
湘西蠡偈早已沒落有數十年。早些年曾懂得注魂和趕尸的那些手藝人,早就被淹沒在漫漫歷史長河之中。年輕一代人紛紛離開破舊的湘西大寨,或南下或北上,打工掙錢一去不返。
時至今日,即便是有存活至今的趕尸人,也該是耄耋老人了,很難想象會做出殺人分尸的事。
林愫說:“何況注魂這門手藝,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尸源。一天不練習,手藝生疏了,就容易捅簍子。”
也是,畢竟是在人眼珠子上扎針眼,沒辦法練手,可不是容易出差錯。
林愫一下子來了神:“會不會就是因為醫院管理嚴格,尸源難找,所以才有殺人的機?”
宋書明皺了皺眉頭:“殺人練手,解釋不了他為什麼分尸。”他站起,給自己倒了杯水,啜飲一小口,緩緩開口:“第二發現的尸,是窒息亡,而且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但是第一發現的尸,口和下這些明顯有暗示的地方有這麼多不必要的刀傷,說明兇手對害人有私仇,這些傷口,代表著泄恨。”
林愫:“那麼,分尸也有可能是為了掩蓋害人的份?這說明第一個害人,是認識兇手的?”
宋書明點點頭:“沒錯,很有可能。”
兩人聊了半個多小時,宋書明送林愫回家,出大門的時候剛好撞上租客小丁。
小丁和小李租住的公寓房后,冰箱中發現第一尸失蹤的頭顱。中介和租客都咬定自己毫不知,審訊調查階段,刑偵暫扣了幾人的手機方便調取聊天記錄。今天小丁恰好過來取之前暫扣的手機。
林愫打眼去,將小丁上下打量,眉頭一,輕拽了宋書明一把。宋書明順目去,很快意會,示意老李把人留下。
等背過人,宋書明問:“怎麼回事?”
林愫:“那人眉心青煙起,傷坐羊刃,今年背運大起,該是有些殺之禍。”
宋書明心中一震,立刻讓老李突擊審訊。銬子帶上又連夜提審,第二天早上,果然審出了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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