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之火鱗大王》第0001章鯉魚
冷。
意識在黑暗中遊盪,也不知過了多久,在黑暗的最深,忽的閃出了一點,一閃一閃,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接著,一的暖意開始蔓延,溫暖了那在僵邊緣的意識,即將沉黑暗中的思維也被喚醒,一點一點……
……
「嘩!」
「嘩!!」
「嘩!!!」
迷迷糊糊的,耳畔像是有水聲響起。
應該是吊瓶吧。
依稀的,腦中還存在著一些之前的片段。
該死的飆車黨!
王然暗地裡咒罵了一句,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下一刻,他便猛的怔住了。
目的不是想象中純白一片的病房,而是——
一片水流!
近,幾水草在油油的擺著,忽然有一隻小蝦從眼前掠過,王然嚇了一跳,再看時,這蝦已經調皮的從水草中穿了過去,那遊水的姿,矯健非凡。
然後,意識迴轉,下一刻,那遲緩的反弧,在一瞬間收。
這裡是——
水底?!
等……等等……
水……水底?
王然的瞳孔驟然一。
水底!
怎麼回事?
他惶然的轉頭,隨即便有一叢更大的水草映了眼簾,紮在水底細膩的泥沙裡,慢悠悠的擺。
而除此之外,王然還看到了——尾。
一截兩指細,殷紅似火的魚尾——
他的尾!
王然呆住了。
「咕嚕咕嚕……」
他張了張,但卻什麼聲音也沒有發出來,隻有一串可笑的泡泡從中飛起。
好大的一長串。
……了……了一條……魚?
鯉魚?
一瞬間,猛地失神。
下一刻,王然的瞳孔慢慢的脹大了起來,緩緩的,他的子朝著湖底沉去……
……
這是一方碧綠澄澈的小湖。
有一條不知道源頭在哪兒的小河和它相連著,活水源源不絕。
清晨的灑落,晨風徐徐的吹著,湖麵上一層粼粼的細波泛起,燦燦生輝。
水底,綠油油的水草間,一隻半個掌大,渾火紅的鯉魚靜靜的躺著,翻著白肚皮,魚鰭無力的耷拉在兩旁細白的泥沙上,一雙碩大的魚眼直勾勾的瞪著,沒有一的生氣。
它的旁,一隻小蝦,正在遊曳,圍繞著一株水草,這隻小蝦,竄來竄去的,玩的不亦樂乎。
忽然,小蝦的尾一擺,它一下子,竄到了鯉魚的肚皮上,它已經在這片水草間玩了有四五天,這麼長的時間,它從來沒有見這隻魚一下。
在小蝦有限的認知裡,這樣狀態的魚,應該是死的。
死魚,踩一下應該是沒關係的吧。
但,這隻本該死去的魚卻忽然了,先是尾微微一擺,下一刻,它的子忽然猛地一竄,魚吻張開,朝著小蝦一口咬去!
小蝦像是嚇蒙了。
它甚至都還沒來的及嘗試逃跑,便被鯉魚一下叼進了中,然後囫圇著,吞了下去。
一隻蝦下肚。
鯉魚的眼中,卻忽然有一種真切的悲涼閃了出來。
曾經為人。
在落這樣之後,卻還是捨不得一死了之麼?
罷了,罷了。
既然如此,那就接著活下去吧。
就像是一條魚一樣。
活下去……
悄悄的,魚眼中,一自嘲一閃。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
正午的,落在湖麵上,將最上麵的一層水,照的暖洋洋的。
沐浴在這片溫暖中,鯉魚靜靜的吃著水中的浮草。它的行為舉止已經和真正的魚,極為相像了。
擺尾,捕食,浮頭……
而腦海裡,那些曾經的記憶,也已經越來越模糊。
時間似乎過去了許久,又似乎不久。
鯉魚沒有數過日子,他隻知道,自己已經快要忘盡前塵了,而到了那時,它恐怕就真的隻是一條魚了……
……
一念至此,但心間卻沒有毫的恐懼。
是連緒都已經開始麻木了?
……
春去秋來,湖麵上的水草,由綠轉黃。
夕西下。
天際,無數的紅霞勾連著,殷紅的彩映滿了湖麵。
水裡,鯉魚的子已經長到一整個手掌大小了,在這落日的餘輝中,它遊曳在和它自己一樣的水裡,正追逐著一隻小蝦,那作姿態已經和一隻真正的魚,別無二致了……
……
冬日裡,北風呼嘯。
水麵已經結冰了。
最上麵的那一層水,冷的徹骨。
鯉魚已經再不敢浮頭了,它躲在溫暖的水底,藏在幾水草中間。眼,朝著水麵張。
水麵上,黑漆漆的一片,寒冷和黑暗,本就應該是相配的,但就在這一片漆黑中,卻有著一點亮。
一圓圓的亮。
是什麼?
鯉魚歪著頭,它覺得這東西很眼,它應該是知道的,但仔細的想了想,卻發現怎麼也想不起來。
「咕……咕嚕嚕……」
鯉魚張了張,自水草間,它探出了頭,一長串的泡泡被吐了出來,片刻之後,魚尾一擺,它離開了這叢水草,朝上遊去了。
上層的水冷的徹骨,深深的寒意,一寸寸的侵理。
鯉魚打了個冷戰,在了冰麵的下方。
它終於,能看清那個東西了。
隔著冰麵,鯉魚仰天空,夜空中黑喑喑的,一顆星星也沒有,隻有一的微微的弱,自極遙遠的地方傳來。
那是一像是圓盤一樣的東西。
隻一眼,這東西,便吸引了鯉魚全部的注意。
月亮。
忽然,一個名詞自腦海裡跳出。
鯉魚忽然愣住了。
下一刻,腦海中,記憶如開閘的洪水,傾斜而出,那些本以為已經全部忘掉了的東西,一腦的,全部湧了出來!
這一月是滿的。
一瞬間,不盡的思念湧上心頭。
想起來了。
全數都想起來了。
他記起,兒時,明月高掛,院子裡,自己蹣跚著,跌跌撞撞的撲進母親的懷裡,母親開懷大笑;
他記起,高考落榜後,那第一個夜晚,窗外月明,父親坐在自己的麵前,一日之間,他彷彿消磨了全部的嚴厲,對自己低聲輕語,再不忍嗬責半句;
他記起,小公園中,月亮藏在柳梢之後,自己握友的手細語溫言,海誓山盟著天長地久……
而今呢?
「……」
水底,無聲的王然張大了,卻無言語響起。
「砰!」
忽然,他魚尾擺,重重的撞上了冰麵。一下一下,它撞得頭破流,撞得鱗甲落,撞得這一角冰麵漸漸的開裂……
月滿團圓。
但自己還回的去麼,甚至就連這寄託相思的明月,也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還是原來的那一了!
的寒意,沿著破碎的傷口,侵,一直冷到徹骨。
一下一下,王然重重的撞著。
……
終於,在某一刻——
「嘩!」
冰麵破碎,夜空下,一道火紅的影低低的騰起,這一刻,沒有任何遮擋,月徑直的灑落,將王然那掌大的魚全數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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