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默》第10章 針灸之道藝更深
眼見眾人紛紛散去,何沖帶領著慕容羽來到穀中唯一的煉藥房。煉藥房的位置稍微遠離居住區,沿著一條狹窄而蜿蜒的小徑行進而上,依附著山而建,藏於山部。煉藥房外怪石林立,奇花異草簇擁。
推開一扇巨大的木門,映眼前的是一個山,山豁然開朗別有天。山高約四十餘米,長約五十餘米,寬約三十餘米,上窄下寬,雖不是很寬敞,卻也不算小。山的頂部依北鬥七星格局鑲嵌著七顆諾大的夜明珠,輔以日月星辰,鬼斧神工,讓人不由得生出一種錯覺,彷彿置於白晝之下。
山壁兩側被人工開鑿的異常,宛如平地,山擺滿了各式的木架,架子直抵山頂部,有的架子麻麻的擺滿了各種書籍,有的架子麻麻的擺著各種瓶瓶罐罐。很難想象這神乎其技的鉅作,到底出自何方神聖。
山正中心位置,有一方高臺,高臺的地上清晰的刻畫著九宮八卦,一尊青銅鑄就的丹鼎立在上方,倒也平添了幾分異樣,也不由得讓人覺得詫異,若不是大師兄帶自己來此,慕容羽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甚至覺得恍如來到了,一個得道的方之士煉丹之所。
慕容羽打量著四周,滿臉的好奇,心又是張又是異常的興。
或是他緒的影響,或是想起了往日師兄弟們一起學藝的種種,亦或是想起當初自己也如同此刻的小師弟一般。
何沖微笑著說道,「小師弟不必詫異,這地方本就是一方之士修之地。早些年間師父行走江湖之時,救過那方士的命,後來群雄割據、江湖不堪,方士便將此地贈與師父作以避世所用,因此有些道教殘跡也不足為奇。以後你便來此跟我學習如何識葯、用藥。」接著又是說道,「所謂醫者必須懂得辯癥識葯,須先曉病源,知其所犯,以食治之,食療不愈,然後命葯。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誌,無無求。小師弟,這些道理你可明白?」
「還請師兄教誨。」
何沖並沒有直接答覆慕容羽,隻是踱步到一側的架子旁,架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隻見每一個罐子上都著標識「白芍「、「蔗草「、「五味「、「川芎「、「人篸腳「...各種中藥藥名,也不乏有人人畏懼的「砒霜」、「狼毒」等各種毒。
「天下萬,相生相剋,無下則無上,無低則無高,無苦則無甜。萬相生相剋也相互迴圈生生不息,所謂『毒』者,無不在,所謂『葯』者,隨毒而生。故而,硫磺畏樸硝,人蔘畏五脂,桂畏石脂,水銀畏砒霜,是為相生相剋。你且看這滿室的藥,又何嘗不是相生相剋,生生不息,相互依存。故而醫與煉丹一脈相承,相得益彰。」
「師弟謹教。」
「小師弟,你抄書也有五年有餘,書中記載也俱已銘記於心,如今缺乏的便隻剩下如何辨施針,依病施醫,對癥施藥。《黃帝經·靈樞》篇曾記載,經脈者,所以能決死生、百病、調虛實,不可不通。後經武學大家加以研習,纔有了現在的點之。即日起,為兄便教你如何辨識位,施藥治病。」說完,不知從何搬出一尊針灸銅人。
針灸銅人始創於宋天聖四年(公元1026年)。用銅塑造,表刻有經絡和腧名稱,腔有臟,中空。是北宋醫家王惟一總結前人經驗,為提高針灸教學效果而主持設計製造的。它既是針灸教學的教,又是考覈針灸醫生的模型。考試時在銅人表塗蠟,注水銀,令被試者取進針,如果取部位準確,則針進而水銀出。如取有誤,則針不能。
「是,師兄。」
慕容羽仔細的打量著麵前的銅人,從外觀上看這尊針灸銅人由青銅製作而,高一米六,銅人的外表由黑漆塗的經脈連線,經脈線上分佈著各個位,而每個位由不知用何鑿穿的小孔標識著。邊打量,邊不由得腦海中浮現出自己曾經抄錄過的《銅人圖經》一書,書中詳細記載了人的354個位,以及位的位置,與眼前的銅人相差無幾。
「遍疥瘡痛不堪,該如何診治?」何沖邊問道,邊遞過來一包銀針。
「醫書有言,諸瘡痛皆屬於心,餘姑試之,特瀉心包絡之滎勞宮、復借曲池。應當針勞宮、曲池各瀉三次。」
「你且施針與我看。」
慕容羽攤開羊皮捲軸,取出裡邊兒的最長的一銀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是他第一次施針,之前的理論都是書中看來,不由得心裡發怵,沒有一丁點的底,手也不由得抖了起來。他握著銀針對著勞宮紮了進去,手剛拿開,銀針卻直接掉落在地麵上。
「重新紮。」
慕容羽拾起掉落的銀針,這次用足了力氣,銀針直沒銅人,隻剩下半寸不到留在外麵,生怕銀針再次掉落。接著又是用力紮出第二針曲池。
「師兄,這樣對嗎?」
「你這種紮法恐怕有多病人都被你紮死了。」
慕容羽不由得臉紅起來。
「你可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還請師兄指點。」
「所謂施針主要是通過經絡腧的配伍和針刺手法來實現,運用撚轉與提等針刺手法來對人特定部位進行刺激,從而達到治療疾病的目的。你且記住,施針過程中切不可手抖,速度一定要快、準、狠。凡刺淺深,驚針則止。針貴速,既徐進,出針貴緩,急則多傷。《素問·刺要論》篇有言,病有浮沉,刺有淺深,各至其理,無過其道。過之則傷,不及則生外壅,壅則邪從之。淺深不得,反為大賊,五臟,後生大病。所以紮針前首要是先選好針,切不可盲目施針。」
說罷,何沖拿起銀針,手指,飛快的紮出第一針,接著又是紮出第二針。手法湛,看的慕容羽不由得眼睛都直了。
「小師弟,你可明白了。」
「明白了,多謝大師兄。」
「既然你看明白了,那就自行練習吧。等你什麼時候練習會了,認為沒有問題的時候,再來找我。」
「是,師兄。」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過得倒也風平浪靜。
李凝香每日按時過來給他送飯,陪他閑聊片刻。
剩下的時間他不斷地嘗試、努力學習著針灸之法,累了就坐在地上翻閱著煉藥房中的藏書。
時不時的跑去向大師兄請教針灸手法,看著如此聰慧又如此好學的師弟,何衝倒也是傾盡所學毫不藏私,不多時日便也學了七八分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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