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人生長恨水長東》第5章樂聲盈喜宴
第5章樂聲盈喜宴趙府座落在城南最繁華的街上,趙大善人年過半百膝下猶虛,一向引為平生憾事。但五個月前,卻突然從天上掉下個孩,正落在老夫妻倆的臥室前。
最初的驚嚇過後,趙大善人認定這是上天贈來的兒。又見雖不記得往事,卻異常喜花園裡的丁香花兒,便為取名趙丁香,收為義,寵有加。
這趙丁香,便是當日被楊戩一槍剌中,化神斧之的丁香了。
沉香等人偶然遇見了正幫路人打抱不平的丁香,無不大吃一驚。須知自劈開華山促新天條出世後,神斧便無故自斷,人人都道丁香斷無幸理。誰知丁香神識早已不知所蹤,這上古神果然不同凡響,竟生救回了丁香一條命。
其時玉帝已判定功罪,貶去二郎神,整理推行新天條,三界一片祥和。沉香與小玉被玉帝親自賜婚,並收到了一份意料之外的大禮——與外婆重逢團聚!
原來數千年前沉香的外婆,玉帝的親妹妹瑤姬私通凡人之後,礙於天規,玉帝隻得製造了被十日曬死的假象,事實上卻是被囚了起來。如今新天條問世,王母又下凡歷練去了,玉帝再沒有毫顧忌,便順勢將囚了多年的妹妹也放了出來。
一家團圓,三聖母說起幾千年的悲歡離合,與母親抱頭痛哭,卻是盡量避擴音起楊戩。瑤姬追問之下,在得知這個兒子的種種劣行之後,又抱著三聖母大哭了一場,生恨自己怎麼生瞭如此外罔顧廉恥不念親的孽子來。不過好在三聖母朋友眾多,諸路神仙都來慶祝們母子重逢之喜,時日稍久,一家人就幾乎真的忘卻了楊戩曾經的存在。
尋回丁香之後,沉香最後一份憾也不復存在。龍八太子對丁香傾心如故,費盡心事討著的歡心,加上沉香小玉等人鼎力相助,終於苦盡甘來,喜結連理。
趙大善人是凡人,自不能去龍宮,婚禮隻好在方家辦了。沉香責無旁待地趕來幫忙,而三聖母、劉彥昌也侍奉瑤姬跟了去散心。這一來更驚了不仙家,齊齊雲集趙府,好不熱鬧。
這一切,哮天犬自然不知道。他雜在乞丐群裡向趙府走去,默默為主人的傷病而憂心忡忡。他深悔昨日自己的蠢笨,卻不知道更難堪的一日,已近在眼前了。
鞭炮聲震耳聾,披紅掛綠,張燈結綵。正廳,廂廳,連同前、後廳都大排宴席,氣氛喜慶之至。僕人們流水價般來回奔忙著,百十來名乞丐在那幾個頭兒的帶領下,高唱蓮花落鬨哄地在大院中。
早有管家模樣的人過來灑了一通賞錢,哮天犬背著楊戩,不敢在人群中奪,竟是一個銅板而都未搶到。老乞丐看在眼裡,到他邊勸道:「老弟,還不快找個地方放下你朋友?一會正式拜堂時你再搶不著錢,晚上回去的日子就難熬了!」
哮天犬無計可施,隻得由老乞丐陪著,向那管家低聲下氣地求了半晌,那管家纔不願地在牆角水邊找了塊空地,不耐煩地道:「真是不懂事!讓你們這幫要飯的來打秋風,原本是老爺的善心。可將這種不死不活的病鬼也帶來,呸,你存心想趙府晦氣?」
他口裡牢不斷,早有乞丐向頭兒遞了信。其中一個疤臉漢子大剌剌地過來,重重踢了哮天犬幾腳,才向那管家賠笑道:「秦總管,小的們不懂事,你老可別見怪!待會兒一定讓他們多說些好,保證吉利熱鬧!」
哮天犬咬牙關,將楊戩放下倚坐在牆角。疤臉漢子看著不耐,劈手拉過哮天犬,怒道:「磨磨蹭蹭地做什麼?小子,要再敢不聽話,老子一定好好收拾你!」拽了他向正廳那邊走去。老乞丐嘆了口氣,言又止,轉也匆匆跟著去了。
其時日已近午,喧鬧聲一陣甚於一陣。各賓客紛紛趕到,樂手起勁地奏著,夾著響亮的竹聲。楊戩默對著麵前的熱鬧場麵,哮天犬方纔的遭遇,老乞丐的神又浮現眼前。他乏力地合上雙眼,隻覺出難言的疲憊與難堪。
這時,轟轟的雜訊裡夾了幾句話飄過,驀地吸引了他全部注意力。
「呂道友到了?這小龍好大的麵子,連你的大駕也勞了?」
「彼此彼此,火德,你也稀客!隻是小心點,別害人家大喜的日子走了水,哈哈!」
楊戩怔怔地循聲去,原已蒼白的臉上更是慘白。大門邊一名中年道人麵目清矍,留了三絡長須,舉止瀟灑之至,正與一名紅袍老丈攜手向前廳行去。那紅袍老丈麵容枯槁,卻相貌清奇,氣度莊重。
「上八的賓真人?火德星君?」腦中一陣眩暈,幾乎再也支援不住。楊戩向牆角影避去,卻偏偏連屈手指都無能為力。冷汗從額上滲出,隻是在想:「這是誰的婚禮?哮天犬,你絕不能讓這二人認出!」
但接著,上八中其餘幾人也一一化作凡人來了,五方五老,十洲三島諸仙紛紛趕到,趙府家丁固然忙得人仰馬翻,楊戩更是越來越驚。他顧不得口的煩悶絞痛,凝神細聽偶爾傳來的隻言片語。終於,幾個名字如驚雷一般在他耳邊響起。
「……丁香和八太子般配之至……」
「玉帝已寬釋了妹妹瑤姬,三聖母帶著母親也來散心了……」
「那不奇怪,沉香與龍八親如兄弟。他大喜的日子,自然全家都要來幫忙……」
楊戩心中忽地完全空白,移目向天上去,烈日當空,剌得雙目生疼。思緒更是一團,隻想:「丁香已被我害死化神斧,難道天見可憐,竟能死而復生?瑤……母親……還有三妹,沉香……不能,我不能再見你們……」
竹又復大作,奏樂聲更響徹雲霄。趙府大門開,一名大紅喜服的俊秀年,扶了冠霞披含垂首的新娘,與迎親的眾人喜氣洋洋地緩步走向正廳。雖然隔得遠,楊戩依然一眼認出,這不是龍八太子又是何人?
前廳又迎出一人,與迎親隊伍裡一個男子低聲說話,卻是龍四公主與劉彥昌。
連呼吸都變得沉重無比,每吸一口氣,口都煩悶得如同要炸開一般。但無由地,這麼多天來,他第一次到了幾許寬。
「原來丁香沒死?」手中槍剌丁香時,那種無奈的心悸仍記憶猶新,「沒死就好,這個單純的孩子。很好,就讓從此幸福下去吧,讓沉香周圍的每一個人都能開心快樂,千萬不要象我……」
一陣風吹過,將龍四在劉彥昌耳邊的低語送了過來:「一會兒你勸勸三聖母。小娥也真是,楊戩那種人遇上也就算了,幹嗎要告訴三聖母?現在好了,居然滿大街地去找他!總不你們還想著收留他吧?」
「找我?」
呼吸驟停,楊戩的子不控製地抖起來,心底說不出的苦,卻又為之一暖,「三妹,告訴你了?你……你竟肯去找我?」心激之下,中陣陣發甜。他抿了雙,將險些噴出的一口又生生嚥了回去。
日炫得他眼前陣陣發黑,他合上雙目緩緩調息。突然,心中沒由來地一,他下意識地睜開眼向前方去,卻見一個著高貴,容貌秀絕倫的子佇立在遠,正表複雜地看著自己。
「三……三妹?」他不太確定地想著。那子一步步走了過來,快到近前時猶豫著停下了腳步,角微,似說話,卻終於沒能說得出來。
院落另一邊,嫦娥和幾個花仙子談笑著,間雜著幾名本城的眷。其中一個綠子笑盈盈地過來,說道:「劉夫人,在看什麼呢?」順了向牆角去,忽然便尖了起來:「啊,噁心死了!管家呢?誰放了病鬼進來的?今天趙府大喜的日子,沒由來地個大黴頭!」
那子確是三聖母,也確是在尋找著楊戩。
嫦娥此次下凡,原是為了幫龍四公主辦婚禮。待在街上見楊戩淪落至此,總覺得極為可憐。回來後想了又想,終還是和三聖母說了。
三聖母大吃一驚,追問了詳之後,坐立不安。嫦娥道:「姐姐,我知你為難。若去尋他,他當日種種行為當實在傷你太深。但若不去尋他,終也不是辦法。」
三聖母眉頭輕顰,說:「我已當自己沒這個哥哥了。不過脈相連,而娘又剛剛得幾千年的囚。我若對他不聞不問,隻怕將來會傷了我孃的心。」猶豫半晌,終還是一嘆,向嫦娥道,「好妹子,那就煩你帶我去找找看?如果再這麼任著他流落街頭,隻怕……隻怕他真的會命不保。」
但又怎知一大早全城乞兒都被趕到趙府討賞來了?大街小巷轉了半天,一個乞丐也不曾見到。向人打聽,倒也有不人見過,將這個日被拉在破車上的病夫嘲弄得一無是。看看已近正午,嫦娥隻得說:「今天是找不著了,姐姐,婚禮吉時將至,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三聖母點頭稱是。不知為什麼,方纔一路聽人說起楊戩的近況,竟有些希再也不要親眼見到他纔好。倒不是仍然恨他骨,隻是無由地惶恐,不想再去麵對。
但普一進門,一種奇異的覺襲上來,不由自主地,向院落最角落掃了一眼,然後,整個人便呆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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