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仗劍大河東去》第二十四章 演技
看清那張艷的面孔之后,周昂的第一反應是想轉就跑。
打是肯定打不過的!
雖說自己現在好歹也算是個修持之人了,但不要說自己才剛門,就算是再練上個一年半載,若非天時地利人和在手,也本不要想單挑打贏對面的狐妖。
鄭師叔講過的,妖分九品,如法有九階,同等級里單挑,九況下修持之人都不是妖的對手,原因就在于妖一旦為妖,它首先強大的就是,而修持之人雖說也煉,但同級之下,很難是妖的對手——如果一個修持者還被妖怪欺十步之,那就更是幾乎必敗無疑。
而自己就更厲害了,自己跟對面的狐妖不但只相隔幾步,而且更關鍵的是,自己這個修持者既不會法,也不會武。
跑?
不行的,肯定跑不過!
自己本就不知道是第幾品,說不定自己這邊剛轉,人家已經一步追上來,一招就足夠把自己放了!
大聲求救?
開什麼玩笑!
人家只是一個弱子,而且看打扮明顯是府中的婢,只要人家喊上一聲“非禮呀!”,自己就直接掛了!
從道德上,直接被整個人類社會判了死刑!
說是妖怪?
呵呵!
只能說明你瘋了!
這年頭民間關于妖怪的傳說很多很多,大家也都特別興趣,特別愿意編造和傳播,但你要說你家誰誰誰是妖怪?不打死你算好的!
你這辱人清名!
電石火之間,可能只有那麼不到一秒鐘的工夫,周昂手里的布包袱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紫煙奴?紫煙奴是你嗎?”
周昂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眼神,他只能是努力做出一副興、癡的樣子,而且還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是否達標——但他能看清對方的眼神。
那狐妖紫煙奴的眼神,從一開始的驚愕,但一抹殺機一閃而逝,再到被自己破名字之后,閃過短暫的迷茫——不管了,演技發就在此刻!
又不知道我的靈魂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周昂了!
別管嘲笑也好,也罷,原來那個周昂對的癡心,那種寧死不悔的,還是肯定知道的——電石火之間,腦子里閃過諸般想法,周昂最后覺得,這應該是自己唯一的一條生路。
看來師父沒有去幫我殺妖怪啊!還是沒找到?
或許是因為沒給錢?
但我都已經是你徒弟了啊!
“紫煙奴……我的紫煙奴……”
周昂癡癡地著致而艷麗的面容,一步步地走過去,一把抓住的雙手。
狐妖的眼睛微微瞇了一下,卻沒有掙開,也沒有毫要暴起的意思。
“你為何會在此?你可知我最近到找你!我到找你呀!”
狐妖眼中有些疑,“你不是已經……”
周昂趕道:“我沒死!一位道長救了我!他說我命不該絕!只是,原本我有七十九年壽,此番損,已折了三十二年,但我還可以活到四十多歲的!我還能活二十多年呢!紫煙奴,你跟我回家吧!跟我回家好不好?”
“可是我……”
“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你跟我回家,不管你是人是妖,我只要你!我只要你陪在我邊!若是你不愿意隨我住在城里,我愿意陪你去山中居住!好不好紫煙奴,我只求你不要再離開我!”
不知道是周昂表現得太過彩,還是過去那個周昂留在狐妖心中“癡種子”的形象加分嚴重,此時,那狐妖似乎已經反應過來,不由幽幽地嘆了口氣,“你是人,我是妖,你我注定是不可能的……你又何必……”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要你紫煙奴!你跟我走,跟我回家……”
周昂手上是真的使了力氣了,這一下幾乎要把狐妖給拽,但關鍵時刻,那狐妖另外一只手過來,一把就拉住了周昂。
那一刻,周昂嚇得心幾乎都要跳一拍。
然后卻聽那狐妖說:“你真是個癡兒!跟我在一起,你真不后悔?”
周昂當即直了腰,趁機回一只手,一副對天發誓的樣子舉起手臂,“絕不后悔!”
“被我吸干了氣,幾乎死掉,也不后悔?”
“絕不后悔!”
那狐妖眼睛微微眨幾下,道:“既如此,你今晚可照舊等我!待了更,我自去會你!”
周昂當即點頭,卻又馬上道:“不可!”
見那妖怪面不解,他心而又溫暖地說:“剛才一見你,我幾乎失神,卻是差點兒忘了,最近這段時間,那救了我命的道長一直都住在我家里,說是要在附近再留幾日,想要把你捉了去!你最近切不可過去,免得了他的羅網!”
頓了頓,他道:“你且耐心等候幾日,等我想辦法把那道士打發走了,再來取你!可好?”
那狐妖聽到這里,忽然一笑,恰如春芽初綻,又如海棠吐芳,這會兒饒是正在演戲的周昂,看了也是不由一愣,下意識地就出一副迷醉的模樣——這可不是演的,這是真的!
“既蒙相公如此厚,妾當恭候佳音!”
周昂聞言,迷醉中一副松了口氣大愿得償的樣子,道:“你且耐心等候,我最近幫這陳家抄經,每三日必來!三日后,無論事諧或不諧,我必來取你!便是家里回不得,我也可以陪你一同去山中!”
那狐妖聞言,眼眉挑看了周昂一眼,笑意盈盈地屈做了個萬福,道:“奴奴都記下了,三日后,定在此專候相公!”
周昂也笑起來,又要去抓的手,問:“你怎麼跑到這陳家來了?是在這里做丫鬟?生活得可好?”
卻在此時,那狐妖忽然回手去,道:“有人來了!三日后見!”說罷轉疾走,步履極快,眨眼間便已經轉過墻角,不知往哪里去了。
周昂看見的影消失,下意識地松了口氣,然后打了個寒——他此時上前后背,都已經被汗水給打了!
轉回頭,他放慢步子,不敢大步跑,還沒等撿起地上的東西,忽然就聽到腳步聲,卻是從二門的方向過來——撿起東西一看,是兩個穿著青衫的讀書人,正各自抱著一卷紙,結伴而來。
周昂這才又松了口氣,顧不得臉面形象,大口著氣,夾著東西往外飛跑。
兩個讀書人肩而過,都有些愕然。
一直等出了陳家的二門,來到街上,周昂找個墻角,一下子蹲下去,大口氣,后怕不已——這簡直就是鬼門關走了一遭啊!
還好老子演技湛!
下一步該干嘛來著?對!今晚肯定不會來了,所以我暫時已經是安全了,家里人也是安全的!應該是到三天后,我來接,到時候就算師父不在,還有鄭師叔呢,想辦法設個埋伏,干掉!
就這麼辦!
腦子里這麼想著,待息稍勻,他漸漸地恢復了基本的平靜,這才拿著東西,快步離開。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剛剛跑開,那兩位讀書人也剛剛走進小院去活兒,就在庭院的拐角,那剛才明明已經匆匆跑開的狐妖,又忽然轉了出來。
看著周昂消失的方向,角微微上挑,出了一個冷冰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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