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惡臨城》第二十一章 迷霧
我回到走廊里,繼續干地坐在長椅上。
聞廷緒的話讓我惆悵萬千,我想起這幾天林瑛告訴了不后來的況,原來施鰱他們晚上來的盒飯里被人下了鎮靜類藥,所以吃盒飯的警員都被藥倒了。
我因為在老顧家吃的飯,而沈喻也是在學校食堂吃的晚餐,所以我們倆那天晚上才會沒被迷暈。
那輛撞到背鍋俠和沈喻的廂貨車很快就被找到,廂貨車司機被測出酒濃度嚴重超標,他也承認那天半夜忍不住喝了幾杯,本想開車回家的他不知道怎麼走錯了路,然后路上又被老婆催問,急匆匆趕路中撞到了突然從叵羅街沖出來的人。
出事故之后他嚇得魂飛魄散,開車急忙趕回家里,老婆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趕詢問,得知出了車禍后便著他跑去派出所自首。
但最離奇的卻是那個被撞死的“背鍋俠”。
警方趕到現場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當然,首先要做的就是確認他的份,背鍋俠雖然被撞,但面容基本完好。
我還特意問了林瑛他的臉部有沒有傷,因為自己一直懷疑他跟地獄來客有若即若離的聯系。
但林瑛說,他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而已。
警方拍攝了他的照片,提取了他的指紋和DNA輸網絡,卻發現本找不到與之匹配的人。
也就是說,魏市、祁嶺省,乃至全國的戶籍系統里,似乎本沒有背鍋俠這個人的存在,而且,警方發布了認領啟事之后也本沒有家屬上門看尸,連一個認識此人的人也找不到。
林瑛讓各個派出所排查當地的租戶,也沒有發現這個人的信息。
背鍋俠上除了一張通卡便是幾張紙幣,除此之外沒有發現任何東西,甚至他連手機都沒有。
因為份無法確認,之后的工作便無法開展。縱使警察再神通廣大,他們也無法讓一個死人開口述說自己是誰,家住何方,籍貫何,為什麼非要半夜鍋等等等等。
林瑛開始調集附近的監控信息,警方增派人員,從背鍋俠出現在叵羅街回溯開去,一幀一幀搜索著周邊街道的影像
“我們在離叵羅街西邊五公里外的新華路上,發現了他的蹤影,但半分鐘他就消失在了新華路旁邊的凌云巷里。然后我們又以凌云巷為中心展開搜索,最后又在西邊三公里的介路找到了他,他當時還背著一個背包,但到了凌云巷那里背包卻不見了,再往前的篩找還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林瑛在電話中跟我說。
停頓了一下。
“也就是說,這個人好像是跳躍式前進的,從介路跳到新華路,從新華路走進凌云巷,然后又從凌云巷跳到了叵羅街的香云居,并且叵羅街兩端的監控中都沒有出現他的影。守在那里的員警也沒有發現他,他就像從天而降到香云居一樣。”
“怪不得沈喻那晚說,這是唯一發現不了邏輯奇點的案子。”我說。
“什麼點?”林瑛問。
“哦哦,沒什麼。”我這才明白,關于邏輯奇點的事,沈喻可能只對我說過。
我岔開話題:“杜萬芊的案子怎麼樣了?”
“卡住了——我說,你要不要來幫幫我?我看你老守在醫院里,真擔心你這樣下去人就廢了。”
“不行,沈喻還沒從ICU里出來呢。我得第一時間看到。再說,我又不懂邏輯,能去做什麼?”
“杜家應該聽到了風聲,他們不想讓死去的兒再背上惡名,所以在學校里施加了力。老師和學生現在看到我們都躲得遠遠的,我們還沒有找到足夠多的杜萬芊脅迫安悅自殺的證據。你經常在魏大出沒,再說也不是警方的人,學生們對你的抵應該小很多吧。”
“又讓我去當臥底?你以為是拍《逃學威龍》續集嗎?”
“你什麼時候也像沈喻一樣死倔死倔了?”
“我不是死倔,我得守著——要是換讓我去當臥底,我拍屁就。”
“行,你在醫院等著,我不會拍屁,我這就過去踹你屁,一腳把你踹十八層地獄里去。”林瑛啪嗒一聲掛斷電話。
沒想到說到做到,半個小時之后,便從電梯那邊出現,然后氣勢洶洶地朝我走過來。
我有點慌神,雖然林瑛相貌長得像個學生,但真要發起火來,那氣場不是一般人能鎮得住的。
難怪小余和施鰱每次聽分派任務時,一個個都溫得像小貓一樣。
我正不知道如何應對的時候,ICU的房門忽然開了。
林瑛也楞了一下,我們倆匆忙趕上前,只見一個護士扶著輸架,另一個護士推著床,而床上沉睡的人正是沈喻。
躺在床上,上搭著醫院那種淡藍的薄被。的頭發雖然有點紛,但依舊是那麼直、那麼黑,睫還是那麼長,鼻子更是仍然如神雕像一般漂亮。
唯一不同的是,面十分蒼白,蒼白得幾乎沒有。
我心里一陣酸楚,三步兩步跑到推車前面。
“沈喻!沈喻!”我大聲喊著。
“別急,等到了病房里你再喊也不遲。”之前看到的那個醫生也從ICU里走了出來,他看到我又朝他撲過去,還沒等我開口詢問就趕連珠炮似的說,“病人恢復得不錯,除了腦部損沒有意識之外,其他一切生理指標都比較正常。目前還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先輸補充營養,一個星期后再考慮補充流食——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我愣了一下:“我能陪床嗎?”
“病人是在特護病房,按說有專門的護工照顧,不過,可以考慮有一個家屬在場。”
“他還不算是家屬。”林瑛說。
“可能快算了吧。”醫生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致的小盒子遞給我。
我接過盒子,發現里面是一對戒指。
“這是我們搶救時從口袋里找到的。前幾天看你緒特別不穩定,就沒給你看。”
“你是說,可能跟我求、求婚?”我結結地問。
“我可沒這麼說,對戒不是鉆戒,所以應該不是別人向求婚——肯定是想親自向別人求婚吧,但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什麼是誰就不知道了?你什麼意思啊!”我本來心里還有一暖意,但他這一句話又讓我郁悶了。
“我是醫生,說話科學點兒嚴謹點兒不行嗎?”
“行……”
“那不就得了。這麼好的孩,你可別辜負人家!”他說。
“不會的。我會一直守在邊的名字的。”我說。
我幫護士推著床往病房走去,沈喻就像睡著了一樣,只是臉有些蒼白,也沒有了。
“哎,”林瑛幫我把沈喻推到病房里,然后從后面朝我喊,“我先去忙了,你好好照顧!有什麼事兒就趕告訴我!”
“放心吧。”我說。
特護病房有一張床位,屋里還有一個雙人沙發,一個帽子里約出幾灰頭發的護士幫忙掛好瓶子,然后又給沈喻帶上心電監護設備。
屋子里響起有節奏的滴滴聲,那是沈喻的心跳頻率。
一個護士詳細地跟我解釋了需要注意的事項,我一一點頭稱是。
“你也不拿筆記下來。”說。
我指指自己腦袋:“這里什麼都能記住。”
“好吧,”護士說,“你多跟說說話,會有益的。多注意心電監護,要報警的話就趕我們——有時候病房里太忙,我們都在值班室里外頭,聽不見警報聲。”
“放心吧,我有滿肚子的話想跟說,這輩子終于逮著機會了。”
“沒準還沒機會說呢。”護士笑了,“我沒別的意思哈,我是說,沒準你剛一開口就醒了。”
我苦笑一下。
“謝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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