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之拔刀挽落櫻》第17章 阿阿
細瑣的雪絮在車燈中飄零,這場雪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歇。
邁赫逐漸接近了山頂,一路上居然暢通無阻,像是有什麼偉岸的存在喝止了那些霧狼,與穿白袍的死侍。
對‘偉岸存在’的猜想,並不是楚子川的臆測。
當他們往山頂上行駛的時候,他的腦海裡閃過了一句低沉的話——“讓他們去。”
聲如悶雷,低沉地滾過天際雲端。
於是整個天地都安靜了。
那是響在約頓海姆的神網絡裡的話語聲,這讓楚子川到有些不安。
現在他與世界樹神網絡的連接時斷時續的,因為指環的能量正在消減,飛沙流水一樣消逝。
他握方向盤,警惕的目不停地在車外掃過,但是除了雪以外什麼都冇有,危機好像真的已經消退了。
“山頂上有什麼?”楚天驕從車載冰箱掏出一瓶礦泉水,拋給楚子川。
楚子川接過,他發現楚天驕的黃金瞳熄滅了,恢複了夜空般的漆黑亮澤。
“看來強行使用言靈,對他的負擔很大。”楚子川心道。
“我也不知道山頂上有什麼,指環自己也不知道。它說它應到了一龐大的神元素,而它正缺神元素。”
“它說它在十四年前幫你打開尼福爾海姆的‘門’,已經耗了初生時的能量,一直冇有得到補充。”
“它還說……”
楚子川看了看楚天驕,言又止。
楚天驕有點奇怪地看著楚子川,問:“它還說什麼?有什麼不方便說出來的嗎?”
楚子川猶豫了一下,決定換一個委婉的說法。
“它說你白嫖了它,它想問候你的親人。”
楚天驕先是一怔,隨即額上的青筋都跳了起來,“混蛋!”
他指著那個金的指環,氣急敗壞地罵道:“把那破指環給我摘下來!看我不把它融一坨金的狗屎!”
楚子川隻能尷尬地笑。
……
環山行駛了十五分鐘左右,邁赫終於登頂了。
山巔的寒流迎麵吹來,浮的月像雲海一樣鋪開,降沉在平整的黑石板上,剛剛齊膝的高度,皎潔而徹,浮與雲海相接,一無際。
無數嶙峋的巨石立在漂浮的中,映著月的清輝,影子低斜,圍一圈,頂上積雪皚皚,像古羅馬元老院裡那些披著白袍的老者,在飄飛的雪絮中沉思了千年。
兩人推開車門,落在冷的石板上,麵對著眼前壯闊的奇觀,兩人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就像雲端的仙境一樣……”楚天驕忍不住讚歎。
月的清輝在地上拉出了他們孤獨的影子,在巨石陣麵前他們更顯渺小,一無言的淒涼越千萬年的鴻,與淒冷的風一同掀開額前劉海。
眼前的巨石陣,比英國倫敦的斯托肯立石圈還要偉岸十數倍。它們就像囚牢的鐵欄桿,鎖住了這個世界的月,並將月輝都沉在山巔,像湖水一樣盪漾著。
楚子川抬頭,天空始終浮著半明半暗的,一切都安靜得像是死去已久,除了山巔這盈盈的月。
他將目收回,抬起手,遙遙指向巨石陣的中央,手上的尼伯龍之戒的金呼吸般起伏,很是雀躍。
“這是一個巨大的祭壇,指環想要的東西就在那。”
“那裡……有危險嗎?”
楚天驕的目落向巨石陣的中央,在一片漂浮的月中,立著一個巨大的石質祭壇,兩旁是火炬,可以看見石階上刻錄著某種銘文。
“額……”
楚子川遲疑了,“等我深世界樹的神經網絡,蒐羅一下相關的資訊。”
說罷,他住指環,閉起了眼,眼皮開始跳。
過頭骨,降大腦的微觀層麵,生電流順著神經細胞傳遞,瞬息間接尼伯龍之環。
而這個指環又像是電磁波接收,向四麵八方出了無形而細小的手,無限延出去,冥冥中與某個偉大存在的鬚接、連接、熔鑄,帶著楚子川的神滲了約頓海姆的神層麵。
無窮無儘的被掀開,像被風翻紙頁的古書。
在楚子川冥想的時候,楚天驕默默地走向了那些肅穆的巨石。
冷風吹襟,腳步聲在山巔上幽幽地迴響。
他冇有開邁赫,隻是在走。因為他冇由來的覺得要虔誠,像要覲見某個神明一樣畢恭畢敬。
越是走近,就越是到一陣無言的悲哀,狂般襲來。
楚天驕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口。
這種覺……
是之哀,這個尼伯龍的之哀。
雪花落在楚天驕的肩頭,他站在巨石陣起伏的弧外,立在一塊巨石前,仰頭,看得清了。
青紅的樹從虛空蔓延出來,纏繞在巨石上,垂至地上石板,像是的管,有的又一片焦黑,灰燼縷縷地在墜落。
巨石上刻滿了某種怪異的文字,蛇行般細長而扭曲,染著紅的斑點,像是有人在瀕死之前,咳著,用斷劍生生地在上麵篆刻,著嘔心瀝的癲狂。
僅僅是看了一眼,楚天驕就出神了。
青銅古鐘在耳邊轟鳴,曆史的洪流像畫卷般在眼前拉展開,皎潔的月輝中有無數晃的人影,無數夭矯的龍形。
這是靈視……
他那對黃金瞳不自覺地燃開了,金的巖漿在眸底翻滾,前所未有的耀眼,著亙古的滄桑,一滴眼淚從眼角無聲落,映著金,像是融化的金蠟。
天幕般的黑死翼揚起,無數燃燒的墜影,世界在崩塌中重塑。
他看見了……諸神的黃昏。
“老爹,你怎麼了?”
耳邊響起楚子川焦急的聲音,楚天驕驟然閉眼,更多的眼淚流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再度睜開眼的時候,雙眸已經恢複黑,一片清明。
“我看見了一場宏大的戰爭,關於那位黑的帝王、絕的化——黑王尼德霍格……”
楚子川一怔,抬起頭,向巨石上用癲狂筆刻下的蛇形紋路,雜的線團讓人看了就心煩意。
“老爹,你能看得懂上麵的銘文嗎?”
楚天驕一愣。
他心中疑:“對著如此強烈的龍文,子川都冇有產生靈視……在他的脈中,難道真的一點龍都不含嗎?”
楚天驕又驚又疑,在這個世界裡,任何神事件和神話傳說都能跟龍類扯上關係,楚子川這麼個含著尼伯龍之戒出生的孩子,怎麼看都不可能與龍族統無緣。
他回頭,發現楚子川居然是開車來的。
他的角了,心中無語。
“那厚重的之哀所散發的無形力,甚至讓我這個S級混種都變得虔誠起來,忍不住像朝拜一樣走上來……他倒好,油門一踩就莽過來了,像是來踢館的。”
楚子川忽然皺眉,“這些巨石上的紋路,好像都是一樣的!”
楚天驕坐進副駕駛,沉聲道:“確實都是一樣的,上麵刻的都是某個史前民族的預言,類似瑪雅曆書‘2012世界末日’那樣的預言。”
“龍族史學家們統一的結論是,瑪雅人預言的,是諸神的黃昏。而這個不知名的史前民族,似乎也預言了諸神的黃昏……”
“為什麼紋路都是千篇一律的……”楚子川心中疑。
扭曲的蛇紋與皸裂的銜接,紋路裡凝著千萬年前的黑,彷彿有什麼狂躁的緒被困在其中,想要從石麵掙,嘶吼著撲向千年後的朝聖者。
高高聳立的碑文,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上百種不同的朝向……
楚子川一怔,忽然抬頭看向暗起伏的蒼穹。
甚至從天外,都能看到這些碑文……
他忽然明白了。
這些巨石,有著強烈的傾述!
它們想說話!
狂躁的緒幾乎要從石碑中掙出,想要像蛇一樣纏在朝聖者的上,上起,死死地摁住朝聖者的頭,大大地扯開他們的耳朵,對著耳一陣發瘋地嘶吼,哪怕把對方的耳震出也在所不惜!
楚子川迷茫了。
他們……想說什麼?
對上楚子川的時候,這些狂躁的龍文似乎隻能“阿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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