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劍問仙》第十四章 無知無覺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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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崔雉錯了,還有一個人曾經也如雲落這般隻用了兩個時辰,隻是那個人如今已經不傳於口,不見於史,被人從這個世間強力地抹去了痕跡。

「淩師弟。」陳清風的淚水中還飽含著對一個人深切而無法傾訴的思念。

雲落對外麵發生的一切毫無所知,他全部的心神都在抵傾瀉而出的驚濤駭浪,那些經過過濾後的天地元氣組的驚濤駭浪,如果任由這些元氣在中橫衝直撞,自己很有可能直接而亡。

雲落一邊艱難地運轉剛學會的接天劍經的功法,嘗試著引導這些元氣按功法的軌跡執行,一邊心忍不住鬱悶道,這玩意兒哪兒來的啊?哪兒來這麼多啊?

錦城裡那個老舊的小院中,搖晃著一張藤椅,文偉就站在藤椅旁,憂心忡忡。

藤椅上傳來悠閑的聲音,「有什麼好擔心的?」

文偉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何況他的份本來......」

「那我當初花那麼大力氣給他弄這個像蓄水池一樣的玩意兒的時候,你咋不攔著我?」

文偉兩手一攤,「我不知道你要在這會兒用啊。」接著又道:「十四歲的時候咱們讓他弄到那個功法自己練,我就很擔心他出什麼岔子,接下來又瞞著他給他丹田設了個機關,我都怕他失去信心了,這會兒又讓他一飛衝天,不說別人,司聞曹和清音閣那是一定會調查清楚的啊。」

藤椅上的老頭歪著脖子斜眼盯著文偉看了半天,文偉尷尬又納悶間,老頭嘿嘿笑道:「行啊,老夥計,這到底是我的後輩還是你的啊?」

文偉沒了脾氣,拖了把椅子坐下,也不搭理他。

起風了,風從外麵抵達,又從小院拂過,不知去往何方,它會帶著各種各樣的訊息,去往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老頭的聲音就從風中傳來:「三天前,清溪劍池新收的一個山野年,一日聚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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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聚氣?!!!怎麼可能!!!」一個一個材瘦削的佩刀男子驚呼道。

坐在他對麵的柴玉璞哈哈大笑,作為清溪劍池的掌門,他若非是親自護法、親眼見證了年接連破鏡的過程,親自年散發出的聚氣境的氣息,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他確定,一個驚世的天才,一樁巨大的福緣真的砸中了自己和清溪劍池。

「如此大事,柴某親眼所見,不敢有隻字虛言。」柴玉璞對這位為陛下親衛使者的刀客異常恭敬。

男子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平復一下心中的激,起朝北麵拱手道:「為陛下賀,為劍池賀!」

柴玉璞也起朝北拱手道:「為陛下賀!」

「柴掌門,請留步!」

清溪劍池的山門下,佩刀男子止住了柴玉璞送客的步伐。

二人分別之後,名杜南鬥的刀客緩緩下山,搖著頭,為陛下邊親衛高手的他,神之中出一自嘲,「一日聚氣,自己到聚氣境用了多久來著,九個月還是十個月?」

柴玉璞站在山門,遙遙地看著杜南鬥的影漸漸消失不見,轉過頭,仰著頭頂的一塊巨大牌匾,「清溪劍池」四個大字熠熠發,柴玉璞的心中湧起萬丈豪,我要讓清溪劍池為新的五宗之首,我要讓劍池為劍修新的聖地,我要做這劍池的大興之祖,茍延殘的西嶺劍宗,懦弱無能的陳老兒,你拿什麼跟我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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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西嶺劍宗拿什麼跟朝廷鬥?」白清越的聲音依然優雅而清晰,對著站在旁的劉浮丘道:「自從真仙絕跡之後,這山上宗門與山下廟堂的關係就在漸漸扭轉。千年以

前,山下廟堂無非就是山上宗門的俗家附庸,一條幫忙斂聚資源的狗而已,皇位更替都由山上宗門說了算。但現在還能行嗎?一個八品巔峰,頂多一人殺上個三五千銳甲士,可一國之,何止十萬兵,如今又有哪個宗門能有數個八品之人?」

劉浮丘點頭道,「當世八品巔峰也就三個。」

白清越接著道:「除開一些躺在棺材裡靠法茍活,不敢見的老不死,就是八品也不超過兩手之數,想要以一宗之力抗一個朝廷,不現實。」

「可是宗主不這麼想。」

「是啊,可惜宗主不這麼想,誰讓他是宗主呢。」

「浮丘始終想不到明白,宗主為何會如此堅定地要與朝廷為敵?」劉浮丘有些疑,這樣的選擇實在超出了他的心理解範圍。

白清越沒有回答,心裡卻在默默想著,為何?還不是為了那個他!

劉浮丘正有些惴惴不安,是不是剛才那句話沒說對,惹怒了姨父,白清越卻突然開口問道:「浮丘,對這五人,你怎麼看?」

不用說,自然就是那五人。

「崔陸兩自然無愧於赫赫盛名,那個第五的符天啟平平無奇,那裴鎮雖說可能有些藏,但子單純而不懂謀算,無需擔憂,至於雲落,我實在想不出他是如何能到這一步的,莫非是他過往的經歷太過苦難,反而讓他在問劍山上取了巧?」

白清越嗬嗬一笑,「前麵幾人你說得大致不錯,至於雲落取巧,那是不可能的,問劍山後半程,隻靠吃苦忍耐是下不來的,含著問劍山對登山者大道終點的判斷,骨、機緣、心都在考量之中,走得越遠,基本前程就越好,有出錯之。這也是為何這五人直接修行《接天劍經》,長老會沒有一點異議的原因。」

劉浮丘微微有些不服氣,「有出錯,或許雲落就是那出錯之人。」

白清越想起那日自己對雲落的判斷,心裡也湧出一些懷疑,問劍山或許這次真錯了呢?

突然,二人看見對麵的大殿之上,奔出一個人影,敲響了議事鍾。

議事鍾乃是宗主召集眾人急議事所用,一般不會用,一用則有大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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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雉眼見雲落兩個時辰了煉下品,正神獃滯,陸琦卻驚道:「你們快看!」

崔雉猛然驚醒,看著雲落,張大了旁的裴鎮使勁自己的眼睛。

隻有符天啟依然懵懂。

陳清風被陸琦的聲音從思緒中喚醒,看向雲落,驀然狂喜,傳音喊道:「北真,快去敲響議事鍾。」

一個影不知從何悄然出現,正是當日領著眾人進行門測試的青衫人,他起初還有些不解,當他順著眾人的眼看向雲落時,眼中被巨大的震驚充斥,連忙跑出,用此刻心中的狂喜和震撼敲響了那座巨大的鐘。

陳清風一揮手,一個無形的結界將鐘聲阻隔在外,此刻的他不允許有任何可能的事項乾擾到眼前的雲落。

「鐺......鐺......鐺」

洪亮悠長的鐘聲響徹在劍宗的每個山頭,幾個沉浸在修行中的長老猛地睜眼,「遭了,出事了!」急匆匆地奔向宗主大殿。

其實劍宗的議事鍾並非示警鐘,隻是有突發要事召集各位長老而已,要事自然有好有壞,但在各位長老心中,十幾年來,劍宗何曾有過什麼值得敲響議事鐘的好事。

霍北真站在宗主大殿前方的小路上,強行平抑住心中的激,努力控製因為激而微微抖的臉頰,等待著各位長老的到來。

破空之聲接連響起,長老們幾乎足不點地地飛縱而來,第一個到的就是在對麵的白副宗主,他問道:「北

真,出什麼大事了?」

霍北真刻意平靜道:「宗主有事,請諸位長老商議,哦,到齊了,這邊請。」

說話間最後一個長老趕到,正是紅臉莫長老,七人齊至。

一邊走,霍北真輕聲道:「一會兒事可能會有些震驚,北真鬥膽請各位長老避免發出聲響,此事事關我劍宗大計,請長老們切記。」

說完麵朝七位長老鄭重施禮。

七位長老麵麵相覷,皆是不明所以,但霍北真素來嚴謹,他如此鄭重而言,甚至將劍宗大義搬出,七位長老隻好收斂腳步,無聲地跟著霍北真朝宗主大殿走去。

莫長老悄悄靠近走在前麵的白副宗主,傳聲道:「白副宗主,出什麼事了?」

白清越傳聲回到:「不知,看看再說。」

走進大殿,前麵的人突然停住了腳步,材矮小的莫長老差點撞上,不明就裡的他長脖子一,一聲驚呼從他口中喊出,旁邊的人迅速地想要捂住他的已經來不及了。

莫長老突然發現前方的人皆是轉頭怒目而視,就連一向好的白副宗主也是現怒容。

其餘人發現並未影響,長舒一口氣,連忙快步而無聲地跑到陳清風旁,靜靜地看著雲落。

陳清風早再次用結界輕輕籠罩住七位長老和自己,故作平靜地開口道:「兩個時辰,煉下品。」

一聲聲驚呼這次再也抑不住,讓陳清風聽著心裡暗爽不已。

所幸有結界籠罩,眾長老第二次麵麵相覷,咱們當中最快的是誰,老白是你吧,你用了十一天。眾人七八舌地講道,陳述著自己心中的震驚,陳清風眼底深有些黯然,你們果然還是忘了。

陳清風再次開口:「靜靜看著,盡量不要出聲。」

眾人的目都落在了閉目安坐的雲落上,但雲落自己並不知

他嘗試著一縷縷地引導那狂暴的元氣按照劍經的功法脈絡去運轉,從最初的生疏,到漸漸練,但他一直很謹慎。

漸漸地他發現腳底的骨頭漸漸閃爍出了玉,起初他嚇了一跳,後來發現這個玉似乎很和,不像是有什麼問題的,便大膽地不管了。

隨著自己的功法引導的元氣越來越多,漸漸向上蔓延,蔓延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隨著玉的蔓延,骨骼最深的雜質被慢慢離出來,排出外。

最終在自己的頭頂彙集,填滿了每一的骨骼,自己彷彿轟然一震,骨若玄鐵。

雲落似乎覺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了。

從外麵看,雲落的上一骨骼漸次被玉點亮,雲落旁的眾人的心跳一直跟隨著玉緩緩上升,當玉最後緩慢而堅定地點亮天靈,眾人長吐一口濁氣,纔有心思到自己的震撼和喜悅,意思是這就玄骨了?這就煉中品了?幾個時辰?有三個沒?

「煉中品,而且還是這種大圓滿的玄骨。」一個長老輕聲道。

但凡有誌之士都要衝擊大圓滿的玄骨,玄骨如果不圓滿,基本就斷絕了九品的希

雖說已經很久沒有人功衝擊九品了,但修行本就逆天而行,誰會在開始就斷了自己登頂的希

所以剛才眾人看著雲落晉陞,最擔心的就是他因為經驗不足而沒能功達到玄骨大圓滿。

七人第三次麵麵相覷,但這次眼神中都帶著喜意,不約而同地起,朝著陳清風作揖行禮道:「為宗主賀,為劍宗賀!」

陳清風捋著下上的鬍鬚,朝向眾人,麵帶笑意,「為劍宗賀!劍宗之喜便是我等共同之喜。」

霍北真侍立在一旁,盯著雲落,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打斷了長老們的喜悅,「他還沒完。」

陳清風轉過頭去,一驚之下,扯斷了幾鬍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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