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微微側頭看看母親，兩隻腳在原地小小地著。

其實並未往前走一步，但讓人看上去，就像是已經往前走了一般。

隻是人小，所以邁得步子小，因為了半天，冇走多遠而已。

這是張嬤嬤教墨染的法子，墨染聽張嬤嬤囑咐過：“要是祖母伯母嬸孃們你過去，你要是不知道該不該過去，就做出個“要走過去”的樣子。”

墨染突然到手上一鬆，是母親悄悄鬆了自己的手。

墨染知道母親這是同意了，就小步快走著朝祖母走過去，站到了祖母前。

行了一個禮給老太太問好，被老太太拉到懷裡摟住。

一檀香味兒撲進鼻子，墨染竭力忍住想打出來的噴嚏，從祖母懷裡鑽出來，任祖母輕拍著自己後背。

老太太見墨染擰著小鼻子，笑得合不攏，忙讓眾人快看。

將墨染拉到懷前，笑著對兒媳婦們說：“快看這小模樣。”

眾人看著墨染擰著鼻子，都一起笑起來。

蘇夫人站在下麵，也跟著微微一笑。

老太太邊的花嬤嬤一看老太太笑了，忙朝小丫頭們招手。

一個小丫頭笑著端上來一盤藕糕，蹲著捧在墨染麵前。

老太太笑著讓墨染拿糕吃，問喜不喜歡吃“藕糕”，著墨染頭髮，口中直說“你們看這小乖乖喲”。

墨染出手來，側轉頭看向母親，見母親眸微。

墨染便拿起一塊糕來，笑著對老太太行禮說：“謝謝祖母。”

老太太笑著摟住墨染，說真是個“小心肝”。

墨染見母親衝自己招手，便從祖母懷裡蹭出來，手裡拿著糕要往蘇夫人那邊走。

老太太摟住墨染說：“這屋裡有些悶熱，帶三姑娘去外麵玩吧。”

碧月點頭答應，朝墨染出手來。

老太太又問“哥兒姐兒們都去哪了”，問一句後又吩咐碧月讓帶墨染到外麵轉轉，不要轉太久了，當心著涼，還是讓他們姊妹一同在屋玩吧，說小孩子們在一起熱鬨。

老太太說著便慨道：“府裡好久冇有這麼熱鬨了。”

碧月答應一聲，牽著墨染的手往外走。

墨染忽一回頭，咬了一口糕後對老太太說：“祖母，糕真甜，染兒可以常來吃糕嗎？”

老太太笑笑，吩咐花嬤嬤將今天剩下的糕，都送到蘇夫人院裡去。

老太太又吩咐花嬤嬤，以後要是做藕糕了，先送到那邊給三丫頭吃，可喜這孩子吃。

花嬤嬤點頭答應，笑著說：“老太太疼孫，老奴這就讓素芝去送，保管三小姐一進院子，就能吃上熱乎乎的花糕。”

眾人又都笑起來，都附和說老太太這樣疼孫，那我們以後就不生男孩兒，隻生孩兒了。

墨染走到門邊，聽著眾位伯母嬸孃的話，也忍不住將幾顆剛冒頭的小牙了出來，仰頭對碧月笑笑，了一聲“姐姐”。

碧月牽著墨染站在廊簷下，俯問墨染想要去哪兒玩，又指著花草徑告訴墨染，那些地方是去不得的，會有蟲子咬。

碧月邊說邊用手比劃，比劃出了一個有西瓜那麼大的蟲子。

墨染轉頭看看，黃的花上有幾隻蝴蝶在飛，撲閃撲閃的，心裡一，歪歪頭說：“姐姐，我......我還是到西屋去找兄長和姐姐吧。”

碧月笑笑，冇想到這樣年紀的孩子，竟然不想在外麵玩，反要到屋子裡去，遂點點頭，牽著墨染的手往西屋裡走。

墨染一路跟著碧月在廊上走，扭過頭去看那叢花草，眼睛隨著那幾隻蝴蝶的翅膀上下眨，臉上神也是有些貪的。

“隻是有些不能去夠的東西，不能去玩耍的地方，就不如趕快離開，看不見也就不想了。”

墨染心裡這樣想著，記得母親和張嬤嬤的叮囑。

就是碧月肯帶自己去抓蝴蝶，自己也是不能去的，所以牽著碧月的手，一步不停地走進了西屋。

大哥哥墨栩正在讀書，端端正正坐在矮桌前。

林墨栩見墨染過來了，站起讓一讓，並冇有說話，眼睛就又鑽到書裡去了。

墨染隻了聲“大哥哥”，就被二姐姐墨衡牽住了手。

墨栩對著這兩個妹妹點了點頭，仍是坐在椅子上。

他夠不到地麵，隻橫在半空，搖搖晃晃，總讓人擔心他會掉下來。

墨衡和墨栩都是大房子，兩人一同胞，年紀也相差不大，皆是林伯賢正妻呂氏所出。

兩個孩子格也有些相似，隻是墨栩太沉穩了，一點冇有孩子的頑皮。

連老太太都說，這孩子被他爹管的太嚴了，都冇孩子樣了。

當然老太太說這話時，是十分欣高興的，誰不希自家子孫出息？

墨衡牽起墨染的手，兩人相視甜甜地一笑，都出小白牙來。

兩隻胖小手握在一起，就像兩個糍糰子。

們一同坐到椅子上，兩個、白藕一般的小娃娃坐在一起，一個穿著裳，一個穿著淡白裳，就如兩個輕紗堆的雪人一般，惹得人合不攏，移不開眼。

碧月笑看著們，看們明明坐不住，卻還是端坐著，搖搖頭讓小丫頭們進來陪著幾位公子小姐，自己去老太太那邊伺候了。

墨染見碧月走了，小小地咬了口手裡的糕點，冇嚐出什麼滋味，拿著糕在裡嚼著，留心去聽正廳裡的靜。

聽正廳裡伯母嬸嬸們仍在說笑，卻聽不見母親的聲音。

“三妹妹，你怎麼了？”墨衡擺出大姐姐的樣子，稚地問墨染怎麼了，“是不是了？還是了？”

墨染搖搖頭，臉上現出一稚的，問二姐姐墨衡，母親伯母嬸孃們，都在做什麼？

墨衡想了想，走到屏風那裡聽了聽，回頭對墨染說：“們在說話。”

墨染點點頭，又問：“們說什麼？”

墨衡又聽了聽，轉衝墨染搖搖頭。

正廳裡的說話聲太低了，聽不清楚。

衝墨染招手，讓墨染過來一起聽。

或許兩個人一起聽，就能聽得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