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衡對墨染說：“一個人有兩隻耳朵，兩個人有四隻耳朵，一起聽就能聽得清楚了。”

墨染看看二姐姐的耳朵，又了自己的耳朵，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們兩個加起來，確實是四個耳朵。

點點頭和墨衡一起趴到屏風上。

兩個人屏住呼吸，好像能聽出什麼寶貝來。

正廳裡仍在說笑閒談，每個人臉上都微帶著笑意。

二房葛氏夫人正懷著孕，老太太看著葛夫人的肚子，就慨侯府子嗣單薄。

老太太慨到這伯理都已婚半載有餘了，可整個侯府現在竟隻有栩兒，頊兒這麼兩個男孩兒。

六房朱氏聽了老太太這話，微微低頭，並未答言，臉上稍憂。與六爺林伯理確實婚半載有餘，可至今仍小腹平平，未見喜脈。

如今侯府裡，隻有大房、二房、三房有了孩子。

二房葛氏前年添了長子墨頊，今年竟又有孕了。

三房蘇夫人頭胎雖是個孩兒，但開花結果，總是會有男孩的。

四房林伯達那裡本就有兩個姨娘侍候著，後娶妻後又添了一個姨娘，是潘氏的陪嫁丫頭。

四房現算上正妻潘氏，這五六個侍候的人，竟冇有一個有孕的。

四房、五房、六房如今都冇有靜，人人腹部平平，不免臉上愧，各有心思。

老太太看看坐在兩旁的兒媳，詢問們，房裡的姨娘們可有靜了？

底下一眾兒媳婦都斂聲屏氣，低下頭去，默默看著自己鞋尖。

老太太一時高興，當眾許諾無論是姨娘還是通房丫頭，隻要是有喜了，就給們漲月錢。

更許諾等到生下孩子來，再加月錢。

老太太笑著對呂氏說：“你如今是侯爺夫人，不僅僅是大房的事，大房的子嗣你要上心，這各院的事，各院的子嗣，你長嫂為母，也要多留心。”

老太太緩了語氣，囑咐呂氏說：“要是那院添了兒，即便是姨娘、通房添的，那也算是侯府的喜事。”

呂氏點頭答應，說自己知道了，以後會多留心。

老太太點點頭，半響不語，似在思量什麼。

忽對兒媳們說：“想著咱們侯府，也許久冇有喜事了。”

大房呂氏輕笑著說：“老太太，這老二媳婦眼看就要生了，這喜事不就來了嗎。”

老太太笑笑說：“要是你們六房都添人添丁，那才真是大喜事，是我們侯府的大喜事。”

墨染隻聽到一陣輕輕笑聲，卻聽不清們說的是什麼。

墨染對著墨衡“二姐姐”，儘量吐字清楚，一字一字地問墨衡：“們在說什麼？”

墨衡稍稍端著手臂，稚聲稚氣地說：“們在笑。”

笑？在笑什麼？

墨染再將耳朵靠過去，隻聽到一陣陣細細笑聲。

疑地問墨衡：“們都在笑嗎？那麼多人，怎麼笑得聲音這麼小？”

墨衡看看墨染，將子扶正，正說：“母親說不可以大聲笑，孩兒不可以大聲笑，我們是閨閣兒，不可以笑得失了統。”

墨染點點頭，心想母親每次在房裡笑，就像摔碎了茶盞一樣，聲音脆得就像在咬炸魚。

墨染想母親坐著笑時，自己也猴到上去，滾在床上最好玩了。

那樣可以嗅到母親上的香味，然後和母親還可以一起吃雪花糕。

墨染想得呆了，回過神來認真地看著二姐姐墨衡，抿抿將笑抿下去。

墨衡牽著墨染的手，幫助坐回椅子上。

墨染的小手摁住桌子一角，費力地穩住自己子，不讓自己從椅子上掉下來。

看著屏風上麵的花草人，見上麵有一個大蝴蝶，可它飛不出來。

呂氏聽老太太歎“人丁不旺，侯府喜事不多”，忽對眾人說，倒是想起一句話，正應如今侯府門戶。

四房林伯達正妻潘氏便問：“什麼話？”

呂氏笑笑說：“子孫不要多，一個出息頂一窩。”

眾人都笑起來，笑得有些不住聲音。

潘氏指著呂氏問，哪來的這些話，老太太在這也敢說？你就不怕被母親給轟出去？

潘氏笑著起跟老太太告罪，故意地說：“母親可饒了大嫂子吧，要是被趕出去了，誰來逗您開心，跟您取笑呢？”

老太太也是笑得合不攏，搖頭指著潘氏，指了半天冇說上來話。

老太太笑得氣不夠用，隻能笑說不出了。

六房林伯理正妻朱氏坐在最外麵，始終微低著頭，似是熱鬨之中，又似是熱鬨之外。

眾人或笑或說，朱氏始終未發一言，隻跟著湊趣笑了兩聲。

此時朱氏聽了這句話，不由微微皺眉，臉略略變了又變，仍是不發一言。

朱氏丫頭越歌，一直規矩地站在朱氏後，忽附在朱氏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麼。

朱氏一抬頭，眼中似疑，又很鎮定，似是要跟越歌確認什麼。

越歌點點頭，稍稍退了一步。

朱氏轉頭看，見大丫頭畫眉站在側角裡。

朱氏在心裡疑，不知畫眉是什麼時候悄悄進來的，又站了多久了？纔看準這個時機跟自己稟報？

畫眉也看著朱氏，臉上的鎮定和朱氏如出一轍，又因微低著頭，更顯出沉著定力來。

朱氏衝畫眉點點頭，眼神微變，便轉頭繼續聽眾人談笑，臉上仍是那靦腆的笑，彷彿不曾變過。

這邊畫眉退了出去，那邊碧月打簾子進來了。

碧月微微頜首，走到廳中間站定，向老太太行了一個禮。

來請示老太太，說小廚房的豌豆麪粿蒸出來了，要不要現在就端來？

老太太笑笑說：“這是廚房新想的花樣，新添了幾樣點心，大家都嚐嚐，要是好就寫進餞果單裡，以後宴席也好點。”

大家都笑著點頭，誇小廚房那些廚娘真是能乾，整日翻著花樣做點心，這幾個月都還冇吃重樣呢。

碧月聽完老太太的話，便行禮退下，退出去到廚房去傳點心。

屋裡眾人仍是閒聊，東一句西一句突然冇了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