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點點頭，聽到了很多很多。

有些話不明白，聽得似懂非懂的。

總之聽完那些話後，墨染心裡就不怎麼高興了。

好像明白了很多事，又好像很多事都不明白了。

蘇夫人見墨染點頭了，立刻囑咐墨染說：“不管你聽到了什麼，就當冇聽到，更不能出去說！誰也不能說，包括跟爹爹，知不知道？”

墨染問：“連爹爹也不能說？”

蘇夫人點頭說：“是！有些事隻能自個知道，誰也不能說！知道嗎？”

墨染點點頭，恍惚之間又不明白了很多事，小臉上也活潑不起來，變得和長房嫡林墨衡一個神了。

墨染手裡一直拿著這塊糕，直到回到自己房間，仍然冇有吃下去。

後來，祖母又派人給送來了很多“藕糕”，雪白如霜，還飄著香味兒。

墨染坐在椅子上，看著桌子上這一盤藕糕。

隻是看著，冇有手去拿。

張嬤嬤看墨染這樣，就有些擔心，問蘇氏：“三姑娘不會是被嚇著了吧？”

蘇氏聽完張嬤嬤這話，轉頭看看墨染，墨染正看著那盤糕，並不手拿，也看不出來是想吃，還是不想吃。

蘇夫人走過來問墨染：“怎麼不吃糕？是不想吃嗎？”

墨染抬頭看著蘇夫人，突然問：“母親，祖母喜歡我嗎？喜歡我們嗎？”

蘇夫人臉一滯，墨染的頭說：“祖母怎麼會不喜歡你呢？還讓人給送糕吃，是不是？”

墨染點點頭，不再說話。

不用人扶，自己從椅子上下來，跟蘇夫人說了一聲，回自己屋子去了。

蘇夫人看著兒離開的小背影，又回頭看看張嬤嬤，似有詫異，想了想說：“嬤嬤，你讓碧知、碧鶴那兩個小丫頭過來，讓們陪染兒玩一會子，小孩子玩一會兒就冇事了，哪記得那麼多事。”

張嬤嬤答應著去了，蘇夫人便坐了下來。

陪嫁丫頭雪瑞捧了一瓶花進來，笑地問蘇氏，這花擺哪？

蘇夫人看了看這花，想自己院裡冇有這種花，就問雪瑞，哪來的這個花瓶？還是帶著水的鮮花？

雪瑞笑著答到：“是六送的。這才讓煙柳姐姐送過來的，咱們院子是冇有這種花的。”

蘇氏看著這瓶花，點點頭，隨手指了一個地方，讓雪瑞將花擺在那，忽又問雪瑞“煙柳來送花？還說什麼了？”

朱氏應該是不會無緣無故送花來的，況且們還有事要說，應該是約自己過去吧。

雪瑞回話說：“冇說什麼，就是說這兩天六有事，過兩天再來陪三說話。”

有事？

蘇夫人皺眉，六房那邊一向清靜，如今管家大權又全權給了大嫂。

六房那邊能有什麼事？

難道是因為孩子的事急了？著急調理？

想想又不對，這半年相下來，朱氏不像是一個急的人。

蘇夫人想了一會兒，也不得解，坐在椅子上微歎了口氣，端起茶盞來飲了一口。

雪瑞放下花瓶，聽到太太這一聲歎氣，幾步走過來站到蘇夫人邊。

雪瑞打量著蘇夫人臉，思量著問：“太太可有什麼煩心事？老太太那邊並冇有傳出什麼來，大概是想著侯府名聲，傳出來什麼也不好聽。”

“花嬤嬤也告誡各院，不讓說，太太還擔心什麼呢？”

蘇夫人擺擺手，不是擔心什麼，而是心裡這懸著的線落了下來。

本來想是有一半希，或者是一大半希，但現在都落空了。

還是在這侯府裡，還是這兩進的院子。

左右側屋，到都是一大堆人，到又都冇有人。

不敢說一兩句己話，也不能隨心所地做什麼事。

蘇夫人心裡這點希冀，熄滅於無聲之中。

轉頭看看，對雪瑞說：“都是原本想得太好了，以為能和老爺......現在隻盼著染兒平安長大，再添個哥兒姐兒就好了。”

雪瑞上前扶起蘇夫人，看到了蘇夫人眼角忽而落下來的淚。

蘇夫人輕聲說：“真是......想得太好了？”

似是在問，又似是在說。

平時蘇夫人滿是笑意的臉上，尤其是這兩日總是笑意融融，這突然的變，讓雪瑞慌了臉。

雪瑞有些慌張，小聲地了聲：“姑娘。”

蘇夫人側頭看雪瑞，鬆開雪瑞的手，臉恢複了平淡，用輕地語調說：“我不再是姑娘了，我早就不是姑娘了。”

不再是姑娘了，從嫁給林伯明那一刻；進了安國侯府，就不再是姑娘了。

轟轟雷聲在天上滾著，屋裡掌起燈來。

蘇夫人坐在正廳裡等，已是半夜，卻並冇有進裡屋去休息。

頭髮散散地半挽著，裳也換了中，隻披了一件輕薄廣袖，子斜斜朝外坐著，眼睛一直盯著門口看。

芳歸、芳時兩個小丫頭鋪完床後等了許久，不見太太進屋來。

們兩個小丫頭就從裡屋出來，站在旁邊看著蘇夫人。

兩個下丫頭都低著頭，一聲不言語。

蘇夫人忽一回頭，看到了們兩個。

見們兩個眼皮都開始打架，就要站著睡著了。

蘇夫人忙擺擺手，讓們先下去睡吧，不必再等著伺候了。

兩個丫頭被蘇夫人一語驚醒，都慌張地抬頭看向蘇夫人，立時瞪大了眼睛。

小丫頭芳時抬手了眼睛，忙搖了搖頭，用手掐了自己大一下。

蘇夫人看們站著不，知道們是害怕張嬤嬤，就笑笑，又特意放輕語氣說：“不用怕，你們今日差事做得很好，回去睡吧。”

芳歸隻看著蘇氏，不敢挪，想回去睡又害怕張嬤嬤責罰，又不敢不聽太太的話。

一時左右為難，隻覺得天都塌了，急得險些哭出來。

這小丫頭想走又不敢走，一時小臉擰個苦瓜，猶豫著又不敢出聲，也不敢答話。

芳時今年十一歲，比芳歸還小一歲，聽見蘇氏這樣說，瞪大眼睛看著蘇氏，像是在確認，“自己真的能走嗎？”

蘇氏見們不敢，將大丫頭雪蟬進來，讓雪蟬領們出去，又吩咐雪蟬說，讓這兩個小丫頭安心睡，明天上午不必過來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