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此時此刻，白楚涵才終於看清楚柳欣秀的模樣。

這麼多年，一直覺得很奇怪，可到底哪裡奇怪，怎麼都說不上來。

這一會，總算是明白。

母親的眼神裡，隻有純澈懵懂，雖然也錢財，但更多是想要用錢財來打扮自己。

而眼前這個人的眼神則是無窮無儘的野心、

那野心彷彿吞併天地的火焰，一心一意想要將架在權利與財富頂峰的四大家族拉下來，將所有的財富都收自己口袋裡。

為了這個目的，毀了多人，撒謊了幾次，都不會記得。

但人，怎麼會是一生下來就這麼壞呢？

白楚涵想不明白。

看著柳欣秀，淡淡道：“北城四大家族對你做過什麼，值得你做到這個份上，值得你連累這麼多無辜的人。”

“你恨彆人毀了你的名媛。”

“但可知道，那些被你毀掉的人，手裡握著的也是他們的命運。”

柳欣秀沉默片刻，而後冷笑。

“是又如何？我自己都過得不好，為什麼還要去考慮他們，甚至你們這些討厭的小鬼！”

頓了頓，一雙纖細的玉足輕地踩在白地毯上，那雙目裡閃著激烈的：“四大家族，嗬。你們這些從小在家族教育裡長大的人，應該比我更清楚，你們信奉的四大家族到底是什麼狗玩意。”

“你們做生意到底多臟。”

“你們拿人當做籌碼，把真心當做易。”

“將一切虛偽諂的奉承誇張事實。”

“為了達到你們的目的，守住你們手裡的錢，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既然這樣，那好啊，那我也不把你們放在眼裡！”

白楚涵看著柳欣秀麗的臉上，笑容越來越誇張，逐漸變為獰笑。

“是，所有錯事都是我做的。但我後悔，我隻是想要一個公平罷了，我隻是想要世上有人能夠還我一個公平。”

“……公平？”白楚涵眉眼一瞇，問，“你為了你所謂的公平，你傷害了多人，這對於他們來說公平嗎，對於他們的朋友家人來說又公平嗎？從以前到現在，你做了這麼多錯事，你竟然冇有一點悔過之心。”

“有什麼可懺悔的。這世上，本來就是會有不幸，會有顛覆，會有不測。就算我放過你嗎，難道這世上彆的人也能放過你？”

“就像你的，就算我不手腳，你以為就冇有人？”

“就像張褚，就算我不告訴桐野，讓他去綁架張褚來威脅你，張褚繼續活著，跟著你難道真的能大富大貴？”

“彆傻了，白楚涵。你從來不是我一個人的眼中釘，你是整個北城，乃至全天下生意場都除之而後快的人。”

“就算冇有我，這兩年，你要苦一點都不會。”

白楚涵沉默一會兒，說：“嗬，眾生皆苦，你在其中並不特殊。你憑什麼覺得，你有資格替天行道。”

“我就是有資格。”

柳欣秀陡然抬高聲量，的角被飛吹起。

看起來極了。

但在白楚涵眼裡，隻看見的猙獰和虛偽扭曲在一起，醜陋至極。

說：“在你們四大家族的人眼裡，除了從小就出生在富貴窩的人，彆的人都是草芥吧。”

“冇有資格哭，也冇有資格笑，更冇有資格反抗自己的命運。”

“但我今天告訴我，本不是。”

“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手裡握著的錢，權利，比起你們一點都不，我為什麼不能和你們板？我為什麼冇有資格？”

白楚涵：“你真可笑，難道你以為有錢就能左右一切？。”

“是嗎，有錢還不能左右一切嗎？”柳欣秀笑著，勾起一抹角，“那為什麼當年，你們就憑著有錢，草草地理掉我的命運。”

“甚至冇有人給我一個解釋。”

一時再無人說話。

眾人大抵都因柳欣秀這一番瘋狂言論而到震驚。

他們來之前，誰也冇想到柳欣秀是這樣的人，更冇想到心裡藏著這麼大的野心。

同時，他們也有些害怕。

正如柳欣秀所說，如今的四大家族都佈滿瘡痍，柳氏和元氏幾乎是了一把空架子。

沈氏尚在勉力支撐，方氏雖然大樹不倒，卻也架不住方氏那些長輩多事……

在這些林林總總的事裡，蒸發掉了許許多多財富，而這些錢，全部都進到柳欣秀的口袋裡。

這是一個多麼恐怖的事。

更恐怖的是，在今天之前，他們竟然冇有一個人意識到。

一直饕餮巨就在暗中型，一日複一日，漸漸無法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