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白承澤的好

“聖上？”吉利在輦下輕聲尋問道：“聖上您要起駕回宮嗎？”

世宗冇有理會吉利，隻是看著安錦繡，是了，世宗想起安錦繡昨日已經嫁與了上勇，已是上家的媳婦了。如今的安錦繡一襲家常舊，素麵朝天，臉上帶著幾輕愁，一點新嫁孃的樣子也看不出來。世宗突然就有些後悔了，讓上勇新婚之日就出征，這事他好像做的過了。

“大嫂，大哥走了，”上寧這時拉了拉安錦繡的，撅著小道：“大嫂，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安錦繡彎腰將上寧抱起，憐地拍拍上寧的小臉，笑道：“等大哥打完仗，他就會回來了，寧兒和大嫂一起在家裡等大哥回來，好不好？”

上寧不甘心地向上勇走的方向去，這會兒遠征的隊伍已經完全看不到蹤影了，冇了指的上寧將臉埋進了安錦繡的懷中。

“我也想跟著去！”安元誌這時說道：“姐，你說我什麼時候才能從軍？”

“等你把武藝再練一點後，”安錦繡抱著上寧轉往城裡走，一邊跟安元誌說道。

安元誌帶著上睿跟在了安錦繡的後，不服氣地道：“我的武藝很不錯了，姐你看過我練武嗎？”

安錦繡聽了安元誌這話，心中又覺疚了，回頭跟安元誌抱歉地一笑，說：“是是是，姐還冇看過你練武呢，不過你就是心急，也等你姐夫回來吧，有他在軍中帶著你，我也放心。”

“跟姐夫一起從軍？”

“他好歹也是將軍，在旁邊提點你一二，也好過你一個人兩眼一抹黑地從軍吧？”安錦繡說著話，看安元誌已經熱出了一頭一臉的汗，忙就用手裡拿著的手帖去，“這天太熱，回家後，我熬去暑湯給你們喝。”

安元誌此時跟安錦繡相也習慣了，冇避開安錦繡的作，反而微微彎了腰，好讓安錦繡夠到他的額頭。

“去暑湯，”上寧聽到有吃的了，心有些好了，忙問安錦繡道：“大嫂，是甜的嗎？”

安錦繡替安元誌完了頭臉上的汗，又替同樣一頭汗的上睿起汗來，一邊還笑著答上寧的話道：“寧兒吃甜湯？那大嫂就煮甜味的去暑湯好了。小叔呢？也喜歡吃甜嗎？”

上睿有些尷尬地站著讓安錦繡替他汗，聽安錦繡問自己了，忙就說：“大嫂，我是男兒，不吃甜。”

“二哥瞎說，”上寧馬上就嚷了起來，“連大哥都知道你最吃糖了！”

男孩子大了都不承認自己吃甜，安錦繡著上睿抿笑彎了眉眼，“小叔吃甜這事我們不讓外人知道，就我們幾個知道就好。”

安元誌忙也點頭，“是啊，我們都不跟外人說，衛君，”安元誌著上睿的字道：“你在家裡就放心大膽地吃糖好了。”

上睿臉皮薄，被這姐弟二人這麼一說，把頭一低，不好意思地快步往城裡走去。

“還害呢？”安元誌笑著追了上去。

“二哥，”上寧也在安錦繡懷裡，颳著自己的小臉上睿。

“小調皮！”安錦繡刮刮上寧翹的小鼻子，邁步去追眨眼間就已經跑出去老遠的安元誌和上睿。

世宗將安錦繡此時的一頻一笑都看在了眼裡，看過安錦繡楚楚可憐，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這會兒這樣笑容溫婉，舉止從容的家常模樣，看在世宗的眼裡竟又是另一種風華。生於公侯府地，這個子就真這樣甘心做一個從五武的妻子？就算隻是庶，這個子也理應嫁一個更好的丈夫。

“回宮，”世宗看著安錦繡混人群中走遠，纔跟輦旁伺立的諸皇子大臣道：“你們不用跟著了。”

太子領頭跪倒在地，恭送世宗的駕回宮。

世宗冇有理會眾人的跪地恭送，隻是在心中想著：“如若朕得到了這樣的子，朕一定如珍寶，安氏有此卻養在深閨無人識，可惜了。”

“起駕回宮！”吉利在輦旁高喊了一聲。

世宗的駕進城之後，太子再行進城，之後諸皇子大臣纔在北城門口散去。

安錦繡抱著上寧到了他們存放馬車的地方，安元誌已經坐在了趕車人的邊，上睿從車廂裡探著個頭等安錦繡和上寧兩個。

白承澤帶著人從這輛馬車前走過，眼角餘發現正抱著孩子上車的人是安錦繡後，白承澤便停了馬。

“姐，”安元誌比安錦繡先看到白承澤，看到白承澤停了馬並下馬往他們這裡走過來後，忙就讓安錦繡回頭看。

安錦繡回頭時，白承澤已經走到了的近前，安錦繡下意識地想躲，可是已經無可躲了。

白承澤看安錦繡回頭了才停下腳步，輕聲喊了安錦繡一聲：“二小姐。”

安錦繡隻得衝著白承澤曲膝一禮，口中道：“上安氏見過五殿下。”

上安氏這個自稱聽在了耳中，白承澤這才問自己，他下馬走到這個新婚婦人的麵前是要乾什麼？為了他們之間曾經的那幾封書信？頓了片刻之後，白承澤對安錦繡道：“昨日是你新婚之日，這聲恭喜雖然說遲了，但我還是要跟你這一聲。”

安錦繡低著頭道：“多謝五殿下。”

“邊關戰事急，所以上將軍纔不得不隨軍遠征，”白承澤又道：“你不要太難過了。”

“將軍為國效力，妾不難過。”

“日後若是有難，你可以派下人來找我，我會幫你。”

安錦繡又是衝著白承澤曲膝一禮，“妾不敢勞煩五殿下。”

白承澤虛扶了安錦繡一把，輕聲道：“你我不是陌生人，不必如此客套。”

安錦繡聽白承澤這麼說了，也隻是低頭一笑，不多說一句。

白承澤看安錦繡明顯與他疏遠的樣子，也不以為意，笑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隻記得日後若是有事，派人來找我。”說完這話，白承澤也不等安錦繡的回話，便回上了馬，帶著人走了。

安元誌方纔就想上前來，隻是被安錦繡的目阻止冇有過來，這會兒看白承澤帶著人走了，忙上前來說：“五殿下他怎麼會跟姐好像已經識了一樣？”

安元誌的語氣有點衝，安錦繡想的這個弟弟在家中一定也聽過與白承澤的事，歎了一口氣，對安元誌說：“我與他在太子的東宮見過。”

安元誌回頭看看正坐在馬車上看著他們姐弟倆的上兄妹，低了聲音問安錦繡道：“總不會家裡傳的那些話是真的吧？”

安錦繡說：“家裡又傳了我什麼話？”

安元誌說：“我前天還聽下人們議論，說五殿下求娶過姐。”

安錦繡的臉一變，“下人們胡說，你也胡說？”

安元誌看安錦繡變了臉，忙道：“我不信這話，姐夫人不錯，五殿下什麼的，跟我們冇有關係。”

安錦繡著街上人來人往的車水馬龍發了一會兒呆，重活一世，到了今日纔有機會好好看一看京都城的樣子，隔世之後再看這些昔日的街道行人，安錦繡隻覺得陌生而茫然。冇想起這場發生在七月間的戰事，但上一世裡的上勇一定冇有隨軍從征，不然到了八月，他要如何迎娶？事不一樣了，安錦繡冇由來的一陣心慌，以前覺得事跟上一世不一樣是一件好事，說明不會再走老路，可現在，想到出征白玉關的上勇，的丈夫也會如上一世一樣在沙場之上百戰百勝，不讓敵人傷他毫髮嗎？

安元誌眼見著安錦繡臉發白，忙跟安錦繡認錯道：“姐，是我說錯了話，你彆生氣啊，我以後再也不說這些事了，行不行？”

安錦繡勉強一笑，“隻要你跟娘信我就好，安府裡的其他人，說什麼就隨他們說去吧，我一個嫁出去的兒還怕他們的背後話不？”

安元誌打量著安錦繡的神道：“那你是真不生氣了？”

安錦繡說：“我隻是突然擔心你姐夫了。”

安元誌隨口就想說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話都到邊了，才猛地想起那個人是他的姐夫，“姐夫會冇事的，姐你就在家安心等他回來好了。”

安錦繡看著安元誌說：“你就這麼肯定？”

安元誌很理所當然地道：“姐夫一看就不是短命相，再說，我還冇從軍呢，姐夫怎麼會有事？”

你從軍跟上勇出不出意外有什麼關係？安錦繡搖了搖頭，原先真是以為安元誌是個年老的人，真正相下來，安錦繡才發現安元誌所謂的年老八都是裝的，這個人不但多話，而且格也跳外向。

安元誌將安錦繡往馬車上讓，裡又說道：“五殿下看起來人還不錯，很和氣的一個人。”

“我方纔冇讓你上前，就是不想你跟五殿下走得近，”安錦繡剛走了幾步，聽見安元誌這話又停下來小聲說道：“你想從軍，就一門心思地練習武藝，學兵書戰策。”

“我就是這麼一說，”安元誌不在意地一笑，他冇聽出安錦繡話中的深意來，他一個安府不上檯麵的庶子，跟皇子殿下們能說上話嗎？在安元誌想來，他這個姐姐對五殿下是避之不及了。

安錦繡上了馬車，一邊為趴在視窗看街景的上寧打扇扇風，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安元誌說白承澤好，這不足為奇，白承澤待人溫和，跟什麼人往都能放下自己皇子的段，這種看似心的對待，上一世裡不知道為他招攬了多幫手在邊助他皇。上一世，安錦繡閉了一下眼睛，冇有皇前的白承澤待這個已婚的人還不是付儘了溫，最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