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輕笑遠的不說，祭臺上的人可都是聽見了。

皇後神微變，麵向國師，卻不是為自己剛才的話解釋開，而是問：“國師，按照大楚律法，藐視皇權，對國師不敬，該當如何？”

墨潯緩緩開口，“藐視皇權，株連九族。”

他隻說了對皇權藐視，卻沒說對國師不敬，不過都株連九族了，還管對國師敬不敬了。九族不可能，但隨便換個死法也一定是最殘忍的。

楚雲霓了雙拳，“兒昨天中午就被到了祭臺，之後就聽著父皇旨意打掃祭臺，這段時間裏兒一口東西都沒吃。這祭鼎可是青銅所致，想要在上頭刻字不僅會弄出聲音，還需要很大的力氣。兒獨自清掃欽天監和宮外的祭臺，白天日頭這麽大，夜裏頭水這麽涼，幾次都差點兒暈過去，哪裏還有力氣刻這些東西。”

像是應和這句話，的肚子咕咕了兩聲。

楚雲霓蒼白的臉上稍稍掛了些紅，抿了抿還掛著妖冶紅的，“父皇，我生在皇家，雖然兒愚鈍不得父皇喜歡，但也絕不會對自家老祖宗不敬。明知是死罪，我為何還要自尋死路？”

確是這個理。

但願不願意相信，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畢竟文武百，還有這麽多百姓都在那邊看著，這事兒必須得有人認了這個罪。

楚若瀾抿起一抹笑，給祭臺上的某個宮打了個眼。宮會意，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回稟皇上，昨晚奴婢親眼所見，是七公主在祭鼎上刻的字！”

楚帝一掌拍在放著祭品的桌子上，震得手邊的祭品盤子都小小的移了位置。

頃刻間，祭臺上所有人都跪了下來，下麵的文武百見了，也都齊齊跪下。再遠的大楚百姓們見狀，也隻能跟著跪下。

這一來，除了楚帝，便隻有楚雲霓一人站著，墨潯，一人坐著。

“人證證俱有，楚雲霓你可認罪？”

楚雲霓搖頭，“不認。”

這會兒，連墨潯都覺得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坑。不承認，也不求饒，更是這麽堅決的不認。再看，忍倔強，整個人就是兩個字：不服！

不理旁人的目，楚雲霓目坦坦的看著楚帝。

瞧著楚帝又要發怒，先聲奪人，“兒知道父皇心係百姓，所以被小人蒙蔽。還是那句話，兒生在皇家，不敢對上天不敬，對老祖宗不敬。兒隻消問兩句，一定能破的謊言！”

楚雲霓一步步走到跟前，一字不說，就這麽麵無表的看著，宮被看的有些心虛，竟不敢抬頭了。

“本公主到宮外祭臺的時候已經夜，有欽天監的侍衛作證。”向墨潯，輕嘲的笑了笑，“本公主就不信欽天監裏都是昧良心的人。”

昧良心？

這是在指名道姓的說墨潯？

墨潯目微沉，抿不語。

楚若瀾衝過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惱怒所以胡咬人了？”

“惱沒惱不知道，我倒是看見你衝過來了。”

這是在罵楚若瀾是狗？

楚若瀾撕了的心都有了！

不理墨潯是個什麽臉，也不管楚若瀾那雙眼睛有多恨，楚雲霓再把目落在這宮上，“這麽晚宮門早就閉上了，你一個宮這麽晚了怎麽還能出宮？你又是以什麽借口出的宮？你是哪個宮裏頭的，出宮可有腰牌？”

自己剛問完，楚雲霓就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了，我以前在安殿見過你。”

這一句問的宮臉變了好幾番，本就是心虛，這會兒又一著急，宮自然忘了前頭問了些什麽，隻記得最後頭那一句，便下意思的順著答道：“奴婢以前是安殿的……”

不過就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這宮竟認了。果然，人在極度張時就會下意思的說出些東西來。

楚雲霓猛地看向楚若瀾，眸森冷。

楚若瀾然大怒，指著那宮罵道：“賤婢！你說什麽！安殿什麽時候有了你這麽一個人，本公主怎麽從來沒見過？”

宮這才反應過來，跪撲在地上連聲解釋道：“奴婢以前確實是安殿的，可現在是欽天監的人，為的是欽天監的事，絕不會偏袒任何人，也絕不會誣陷了任何人。昨天奴婢有事，是告過假的，回來的時候正好就瞧見七公主在祭臺前鬼鬼祟祟，所以才留了心，看見了這些。”

楚若瀾抿著一抹得意，冷眼睨著楚雲霓，聲俱厲質問那宮：“那你既然看見，為何不早早稟給國師？這麽大的事竟敢拖至現在才敢指認？”

宮撲在地上瑟瑟發抖，一麵嚶嚶哭道：“不是奴婢不願意指認，是奴婢被七公主撞見。七公主威脅奴婢，若是敢把事說出去就要殺了奴婢全家！若不是奴婢今天還要來祭臺上當值，恐怕奴婢昨夜就已經沒命了！”

說完了這麽一大堆的謊話，宮似乎是又有了些底氣，直起子，“可現在看七公主毫不知悔改，奴婢不能因為自己家人的安危而壞了整個大楚的安危，隻能站出來，指認七公主！”

好一個奴才！

這一句句的，就是想要把楚雲霓釘死在這祭臺上！

“你撒謊！”楚雲霓強忍心頭上的怒火，“第一，你說回來的時候撞見我在祭臺鬼鬼祟祟，那你說，本公主在祭臺上是什麽時辰？”

宮不假思索，“卯時。”

“錯！是寅時！”楚雲霓又問：“那你說本公主昨日穿的是什麽的裳？”

宮愣了一下，“是，是藍……”

“錯！”楚雲霓冷笑，“本公主今早才回的宮裏，還未來得及換下服就又被人給帶過來了，穿的也還是昨天那一！”

宮忙點頭，“對對對，就是這一，奴婢記錯了。”

好一個記錯了！

“那本公主再問你，你可識字？”

宮搖頭，“奴婢沒有識過字。”

楚雲霓笑道：“難怪了，這上頭的字都刻錯了兩個。”

剛說完這一句，那宮就著急的往祭鼎上看，察覺無異之後又快速的把頭給低了下去。

現在祭臺上每一雙眼睛都盯著這宮，自然的，宮剛剛那一個作也就被所有人都看在了眼裏。

“放肆！”

楚雲霓一聲嗬斥，聲音驟然提高，嚇得那宮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