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吱,阿吱》第19章 送

卡在一個坑里怎麼都轉不,何灃就玩著一支箭在旁邊看,連個手也不搭。

聲哥哥,我幫你啊。”

謝遲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一句話的事。”

箭掉在地上,何灃彎腰拾了起來,突然覺到一滴水落在后頸。他抬起臉,看著森森的天空,剛才一直在林子里沒注意天,看這況是要下雨,“欸,怕打雷嗎?”

謝遲還在鼓搗椅。

“怕不怕?”

“不怕。”不耐煩地回他一句,哪料頭頂上猝不及防一陣驚雷,嚇得一哆嗦。

何灃笑了,“不怕你抖什麼?”

謝遲懶得理他。

“下雨了,再不你自己待在這。”他這張開了似的,話音剛落,雨滴啪啪啪過樹隙掉了下來,“那邊有個山,躲躲去。”

謝遲實在出不去這坑,把腳落在地上,想試圖站起來。沒想何灃兩步走過來,抱住的腰把人往肩上一撂,麻袋似的扛在上,另一手輕輕松松拎起椅,朝西北方向拐去。

謝遲拍打他的背,“你干嘛?”

何灃一言不發。

謝遲打了他一路,最終被放在山里的草席上。

何灃手按在草席上,“打得舒服了嗎?”

“不舒服。”

“繼續打,讓你舒服。”他了過來,幾乎趴在上,“來,用力點。”

謝遲為了躲他,往后倒,直接躺了下去,聲音弱弱的,“你離我遠點。”

何灃小臂被在腰后,摟起的腰,“你躺下干嘛?”

“……”

何灃看著的小眼神,笑了笑,起走開,“坐這躲躲雨吧,等停了再走。”

里有人來過,放了許多木,何灃經常在山林竄,隨帶著打火機,將木堆起來點上火,便要出去。

謝遲住他,“你干嘛去?”

“找點吃的,一會回來。”

謝遲看著消失在口的人,把外套了烤烤火。

不一會,何灃帶了些果子回來。

早上出來沒吃東西,謝遲已經很了,看著何灃遞過來的藍小果,“這能吃嗎?”

“不能,有毒。”

“……”謝遲還是接了過來,想起上次他給自己的酸果,“不會又像上次那樣酸吧?”

何灃沒理,咬著果子坐到火堆邊。

謝遲說:“我要你手里的。”

何灃睨一眼,“要不我吐給你?過來。”

謝遲轉過臉去不看他,輕輕咬一口手中的藍果,又甜又水,很好吃。

……

里蚊蟲多,謝遲脖子被咬了個大包,撓的一整片全紅了。

何灃見不停地抓脖子,下外套給蓋到頭上,“別抓,忍一會就不了。”

謝遲還在抓。

何灃按住的手,“再抓破了。”

“這是什麼蟲?怎麼這麼?”

“我們這的特。”

“怎麼不咬你?”

“大概你比較香。”何灃笑著走開,出了山,不一會拿了兩片葉子回來,按在的脖子上,清清涼涼,很舒服。

“好點沒?”

“嗯。”謝遲對現在這個溫的何灃很是不習慣,總覺得他在憋什麼大壞一樣。

“自己捂著,一會就好了。”

“好。”

何灃坐到旁邊,繼續烤火,因為出去找葉子,他的服幾乎了。

“你干嘛對我這麼好?”謝遲注視著他,“你是不是喜歡我?”

何灃斜眼看,“是喜歡。”

謝遲沒想到他會直接承認,一時竟無言以對。

“難得遇到你這麼個好玩的。”

“我就是你的一個玩。”

有覺悟。”何灃提眉,“你多大了?”

“十七。”

“幾月生的?”

“十一月,二十一。”

“你還比我大半月呢。”

姐姐。”

何灃笑了,“小娘們。”

他站起來,立到門口,忽然吹了幾聲口哨,似乎在召喚什麼東西。

謝遲有種不妙的覺,盯著口。

果然,一個白影飛快地竄了過來。

何灃蹲下,迎來白哥。

白哥上全了,與何灃玩鬧了會,朝謝遲走過去。

“白哥,過來。”它回到何灃邊,乖乖坐到火堆旁。

謝遲看著這白狼,“你怎麼馴的?”

“不告訴你。”

“……沾了人氣,狼群會容它?”

“不容。”何灃著它的脖子,“跟著我,比跟著狼王有前途多了。”

謝遲輕笑一聲。

何灃抬眼瞧,“笑什麼?”

“自。”

“這本事。”

謝遲手撐著地挪到他們邊,小心翼翼地白哥的脖子,白哥抬頭看,鼻子的手指。

謝遲沒躲,它的頭,從前雖常年在山里,偶爾也會聽狼嚎,卻從未這麼近的接過。

“不怕它咬掉你的手?”

“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拍馬屁。”

謝遲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地位,何灃貪玩,在他的眼里,自己不過是一個暫時有趣的玩,跟一把槍、一把刀、一只弓差別并不大。

的地位,甚至還不如這頭狼。

謝遲輕著它的背,忽然問道:“如果白哥咬死了你寨里的人,你會怎麼辦?”

“白哥不會咬人。”

“如果呢?”

“那肯定是那個人該死,犯了錯。”

“如果死的是個地位高的人呢?”

“哪來這麼多如果。”

“你會護著它嗎?”

何灃聽出了話里有話,按住白哥上謝遲的手,“你想殺宋青桃?還是宋蟒?”

謝遲并不震驚,他是個聰明人,既然已經猜到了,狡辯是沒有作用的,“都想。”

何灃沉默。

“我如果真的殺了宋青桃,你會護我嗎?”

何灃嘲弄地笑了一聲,“你以為殺人這麼簡單?”

“不試試怎麼知道。”

“遲遲不走,就是因為這個吧。”

謝遲默認,“你會保護我嗎?”

“我憑什麼保護你?為了你去得罪整個青寨。”

“青寨的人燒殺搶,無惡不作,多次違背你的規矩,你早就想好好管管,只是忙于礦上事務,分

你是個有抱負的人,不甘于只做個土匪,想帶著你的兄弟、寨人活得更好,宋家幾兄弟除了殺人放火并無雄才大略,幫不了你,還有幾分異心,換個自己人不好嗎?”

“要不把你換上去?”何灃松開的手,“我看你倒越來越像個土匪了,天天琢磨著殺人。”

“好啊,我一定把青寨治理的妥妥當當,比云寨還好。”

何灃笑著眉心,“給你個梯.子你能上天了。”

謝遲沒躲,握住他手指,“我從小在山里長大,經驗不比你,我讀過很多書,不僅限于詩詞歌賦,治理一個小小山寨并不難。你邊都是不識大字的莽夫,正缺一個像我這樣的助手。治到你滿意了,再放我走。”

何灃點頭,“有點意思。”

“你會送我平安回去的吧?你答應過的。”

何灃忽然笑了,“我可沒說不會再把你搶回來。”

“……”

“山寨的事不用你心,好好養你的,養好了我就送你走。”他的頭發,“還想管青寨,給我做個小老婆還差不多。”

謝遲躲開他的手,挪到另一邊去,不想理他了。

……

中午,雨停了。

烏云散去,天空漸漸明亮起來。

雨后山路不好走,他們在里多留了半天,想等路上干一干再回去。

謝遲睡著了,醒來時發現上蓋著他的服,還有一層厚厚的稻草。

何灃坐在口,白哥靠在他上,謝遲看了他兩許久,心中莫名地溫暖。

若他是個普通人就好了。

何灃回頭看,正好的目,“醒了。”

謝遲坐了起來。

何灃也起,“不早了,回去吧。”

“嗯。”

“路上水洼多,椅不好走。”何灃走過來將橫抱起。

“那椅怎麼辦?”

“待會人來拿。”

“哦。”

何灃看著笑了。

“你笑什麼?”

“笑你真輕。”他猛的一顛,謝遲抱住他的脖子,“抱了,小心我把你扔青蛙窩去。”

“……”

三歲。

……

遠遠的,寨里的兄弟們就朝何灃起哄。謝遲側了下臉,對著他的膛,略有些不好意思。

當家的,你這是從哪來啊。”

“大早上出去到現在才回來,當家的就是會玩!”

“瞧瞧恩的,天天抱著不撒手。”

何灃吩咐聲,“把椅拿來,楓林西山。”

“這就去。”

“還有頭黑熊,帶人去扛回來。”

“打死了?不愧是當家!”

“別廢話,趕去。”

“得嘞。”

張燈結彩,已經有了大宴的氛圍,謝遲看著排排燈籠,“真漂亮。”

“有你們那的漂亮嗎?”

“差不多。”謝遲看向他,“后天是不是各個山寨的人都會來?”

“敢不來嗎?”何灃笑了笑,“要在這吃上整整兩天酒。”

謝遲沉默,若有所思。

“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到時候你就在房里待著,一步都別想出去。”

“我也想看熱鬧,吃好吃的。”

“你是想看熱鬧還是看宋青桃?”何灃把看的,“吃的我會派人送來,管你吃夠。”

“……”

何灃將放到床上,“等會讓大來,我先出去了。”

“你去哪?”

何灃站住腳,“怎麼,舍不得我走啊。”

“……”

他朝走了過來,手撐著床,臉靠近的臉,“去洗澡,想一起?”

謝遲假意摟住他的腰,“好啊。”

何灃無言片刻,一把搡開,“做你的夢去吧。”

謝遲抓著枕頭就砸過去,何灃接住,“你就這麼喜歡扔枕頭?以后你別都枕了。”他夾著枕頭摔門離開。

謝遲背曲下來,長嘆口氣。

計劃全被打了。

……

何長輝壽辰前一晚,謝遲與何灃在東山練槍,一個小兄弟匆匆過來他,“當家的,大當家的你去大殿。”

也不早了,何灃收了槍,推著謝遲回寨子。

眼看不是回何灃院子的路,謝遲問他:“你帶我去哪?”

“大殿。”何灃手腰后,扯下槍套,“槍我先收了,等壽宴過了再給你。”

“那我不去。”

“帶你看煙花,院里角度不好。”

“不想看。”

“不想看也得看。”

“……”

已經上齊了,何灃剛推著謝遲進殿門,何長志狂的聲音吼道:“你小子!得八抬大轎去請啊!”

謝遲覺到四面八方的目,不像外面的小嘍啰,坐在這里的應該都是土匪窩數得上名號的匪,要麼長得兇神惡煞,要麼臉上頭上帶疤,一個比一個猙獰。

可謝遲一點也沒有害怕,有何灃在后頭撐腰。

“二叔。”

這個何長志是何灃親二叔,從蒙山來,也是個名號不小的土匪頭子。

何長志提著酒壇子朝他們走來,“自罰一壇!”

“二叔,您可別為難我了。”

何長志哈哈大笑,拍了下何灃的肩膀,看向謝遲,“這就是你藏屋里那小娘們?”

謝遲主了聲“二叔。”

“呦,瞧這,真他娘的甜。”何長志拍拍后腰,“這二叔都出口了,不得送點見面禮。”說著他掏出一把刀,遞給謝遲,“拿著。”

謝遲看向何灃。

何灃說:“拿吧。”

謝遲接了過來,“多謝二叔。”

“聽說你這是被桃丫頭打的,明個喊來給你賠罪。”

謝遲見針,趕抓住機會,“那明日我定要陪二叔不醉不歸了。”

何長志又大笑起來,摟著何灃的肩,“你這人帶勁,配你不虧。”

何長輝著大..煙靠在虎皮上瞧著他們,“都落坐吧。”

何灃推著謝遲到自己的座位邊上,“想吃什麼自己夾,我去喝酒。”

“嗯。”

何灃提著桌上的酒壺走了。

謝遲安靜吃飯,不時眼觀四周,青寨無人在,沒有想見的人。

今晚也許是家宴。

酒過三巡,兩個男子領著三個人進來。

“大當家的!”一矮胖男子站到桌上,“這是小弟送給您的禮,三個大人,還請笑納!”

何長輝瞇著眼掃過去,“劉老四,你是要累死我?”

“哈哈哈哈。”

“看您說的!大當家的雄武不虛當年,三個算什麼!”

又一個男子站到桌上,敲著酒瓶子,“劉老四,這你就沒眼了,咱大當家的喜歡大的,邊上兩個還看得過去,中間那個怕是都沒長齊。”

又是一陣哄笑。

“小丫頭片子添給當家的屋里還差不多。”

謝遲正要倒茶,手頓了一下。

劉老四,“夫人,不介意吧?”

謝遲沒有回答,看向何灃,他沒聽見似的,還在和別人喝酒。

劉老四喚他,

當家的!”

“小灃!”

“何三瘋!”

何灃轉過來。

“嘿,還非得三瘋才答應。”矮胖男人指著中間那丫頭,“送個人給你,要不要?”

何灃喝的正高興,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點頭答應了,“好啊。”

謝遲盯著他,突然心里堵得慌。放下杯子,不再看他。

果然,土匪窩里的沒幾個好東西。

……

孩被送去何灃院里。外頭放起了煙花,何灃喝上頭了,完全忘記帶看煙花這個事。

滿屋子的酒味與臭男人的味道,謝遲坐不住了,自己椅離開。

剛走不遠,椅突然被人拉住。回頭,看到了何灃。

的煙火下,他的臉忽明忽暗,“怎麼走了?”

“困了。”

“讓你等久了。”

謝遲一聽這話更來氣,剛才他還要了個人回去!這會又來與自己曖昧不清!

“你繼續喝吧,我自己回去。”

“煙花不好看?”

“難看。”

何灃沉默了會,松開手,“那你慢點,早點睡。”他招了青羊子來,“把送回去。”

一路上,謝遲慢慢冷靜下來,他收人關自己什麼事?最好去納上一百個,天天纏死他!

青羊子送到院外便折回去喝酒了,謝遲自己進院子,好巧不巧看到等在何灃房門口的孩。

孩也看到了,兩人對視一番,謝遲挪開目,回屋去。

:“夫人。”

謝遲頭也不回,“我不是他夫人。”

孩快步跟上去,走到邊,笑著問:“你也是被搶上來的嗎?”

“嗯。”

“我也是。”

謝遲看著的笑臉,“你好像很高興的樣子。”

“當然了,本來還以為要嫁給那個老頭子,誰知道走了天大的運,被送到這里了。”

謝遲冷笑一聲。

“我覺得這里好的,我家里窮,飯都吃不上,雖說我長得好一點,但頂多也只能嫁個小門戶,這里就不一樣了。”

謝遲說:“這是土匪窩,沒幾個好人。”

當家的不一樣,我在山下的時候就聽說過他的名號,都說長得極俊,今日一看,比傳說中的還好看,沒想到有生之年竟有這等好事落在我頭上。”

越說越高興,謝遲簡直覺得不可思議,“你開心就好。”

“你怎麼了?你……站不起來嗎?”

了點傷,你回去吧,我進屋了。”

“你知道當家的什麼時候回來嗎?”

“不知道。”

孩跟在謝遲后頭,“我宋婉,你呢?”

“阿吱。”

“阿吱。”宋婉手落到椅上,“我推你進去吧。”

“不用。”

宋婉并不管的拒絕,推著快速進了屋,“你這房間不錯欸,不知道我的房間會是什麼樣。”

宋婉到看,“你說你不是夫人,那你和他是什麼關系?陪床嗎?”宋婉看向,“你這樣?也可以陪床嗎?”

“我要休息了。”

“外面那麼吵,你睡不著吧。”宋婉坐到床上,拍了拍被子,“當家能帶你去大殿,你在他心里肯定不一般。”

“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非要扯點關系,我是他的槍靶子。你出去吧,我真的要休息了。”

宋婉噘了下,“那好吧。”

謝遲目送離開,宋婉走到門口又回頭,“既然你說沒關系,那明天可能就要換你夫人嘍。”

“……”

宋婉揮揮手,“明天見。”

謝遲看著關上門離開,突然一肚子火。

都是些什麼人!

……

何灃很晚才回來,謝遲聽著外頭的腳步聲,翻來覆去睡不著,怎麼躺都不舒服。

難道他不應該過來看看自己嗎?

也是,有了娘,哪還顧得上來消遣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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