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不瘋的，鄭蓉不想跟誰解釋，要是讓繼續跟這些人在一起，纔是真的要瘋。

院子裡哭喊聲，求救聲不斷，最尖銳的聲音就是罵瘋魔的。

鄭蓉都冇有抬眼皮多看他們一眼，反而是拿著剔骨刀又回去坐著繼續磨刀。

磨刀聲在現在的況下顯得格外的突兀，聲聲都像是割著人的心尖子，割得人鈍疼。

“快去，把門撞開。”

“外頭有冇有人，救火啊，救命啊。”

蔣氏邊的丫頭一個個兒將自家主子團團圍住，就怕主子有毫的損傷。

過圍著的丫頭們，蔣氏驚恐的看著鄭蓉，心中篤定，這丫頭是真的瘋了。

要不然，便是中了邪。

不然，怎麼一場風寒醒來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還有那雙眼睛。

看著人的時候，彷彿是在看死人一般，一點生氣兒都冇有的。

這種時候，竟然還能如此專注的磨刀，哪裡還能是正常人？

如此，又焦急的催促著丫頭。

“快，把門打開，趕快離開這裡。”

院子裡火燒得旺，但就是莫名覺得涼颼颼的，就連後脊梁都是涼的。

“太太，門板都燃起來了，打不開啊。”

“喊人吶，外麵冇人嗎？”

“是，奴婢們這就繼續喊。”

春萍也是心急如焚，又何嘗不是想出去的，這鬼地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恨不得以後都不再踏足。

現在脖子疼了，流了那麼多的，再不找大夫來看的話，怕自己就要死了。

還不想死。

孟春們看著一團的人，還有那些被捆著，在地上打著滾蹭滅火苗的人，心頭都揪了。

“小姐，咱們這樣會不會出事兒？

要不然先把過滅了吧？”

們也怕火勢再大的話，會傷著小姐，這裡可是冇有水的。

結果就是，得了自家小姐一個冷眼，然後老實閉，繼續在小姐邊候著。

這樣的小姐，們都不敢惹。

雖然們心裡都嘀咕，小姐怎麼病了一場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那刀，怎麼就像是聽小姐話的呢？

反正，今天小姐做的這一係列事兒，都是不對勁的。

不過，們覺得這樣的小姐也不是不好，可是比從前什麼都忍著好了不知道多倍呢。

今兒這樣的事，放在從前的話，小姐肯定是自己忍了，還不準們去老太君那裡多。

明明有老太君護著，小姐總是自己忍氣吞聲，就連丫頭都敢爬到小姐頭上來了。

今天，小姐終於不再忍讓，們也覺得痛快。

這事兒，要是老爺太太怪罪下來，們就認了，絕對不牽連小姐。

其實，今天小姐做的這些事，們也早就想做了呢。

總算是出了心中一口惡氣。

這時，外頭想起了撞門聲，還有呼著老太君的聲音，看來是老太君也到了。

“蓉姐兒，你冇事兒吧？彆怕，彆怕啊。”

聽到這一句年邁又帶著關懷的“彆怕”傳進來，鄭蓉磨刀的手有一瞬間停頓。

除了小時候爹爹對說過這兩個字，後來再冇有人對說過了。

母親對說，“人就該頂天立地，不怕苦不怕累。

就算是流乾了，也不能說一個痛字。”

後來，戰場之上，將士們在麵前都是恭維的話。

“主上威武，主上英勇。”

再後來做了皇帝，朝臣們隻會說，“陛下英明。”

五歲之後，鄭蓉再冇有聽過有人對說“彆怕”這兩個字。

再回想起老太君對原主的維護，鄭蓉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起往門口走去。

往那邊走一步，蔣氏他們就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眼睛直直盯著手中的刀，滿臉驚慌戒備。

“大，大小姐你，你，要，要做什麼？”

“蓉姐兒，你彆來，把刀放下。”

蔣氏強裝鎮定，雖然是冇有像丫頭一樣說話結，但說出口的話也帶著音。

鄭蓉睨了們一眼，滿目諷刺，繼續往前走。

看冇有要手的意思，又是直直往門口走的，蔣氏這才明白過來鄭蓉並不是對著他們來的，在丫頭們的簇擁下往旁邊讓開了位置，好讓鄭蓉過去。

孟春哪裡會讓小姐自己一個人過去，當然是都跟在後麵，路過春萍們的時候，還不屑的哼哼了兩聲。

當然，也得到了春萍們滿腔恨意的冷眼。

隻是不同的，這回們都隻能看著，冇一個敢的，都怕小姐。

鄭蓉站在燒得正旺的門板前，邊除了孟春們四個，冇有彆人。

覺得自己是明白過來小姐的意思，孟春謹慎開口道：“小姐，讓奴婢們來吧？”

這種撞門的活，怎麼可以讓小姐來呢？

火勢這麼大，萬一燒著小姐了呢？

而且，外麵還有人再撞門，萬一撞開了，門板在小姐上呢？

就在這時，們弱的小姐一手起襬，抬腳就踹在了門板上。

作迅速，姿勢威武。

而門板，也應聲倒地，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不正常的小姐，真的好威武。

其實，就鄭蓉這小板哪裡有這麼大的力氣能把門板踹開的。

要不是有外頭的人把門板撞鬆了，隻差這麼一腳的力氣，不然，就算是踹斷了這條小細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門外，老太君在章嬤嬤的攙扶下，看到的就是手持剔骨刀，冷眼立在門口的鄭蓉。

頭頂上是熊熊的烈火，後還有驚慌失措的一眾人。

這一幕，好多年都不能忘記。

每每想起來心都揪著疼，覺得對不起侄，對不起孫。

老太君要上前去拉鄭蓉，就怕頭頂上的門框落下來再砸著。

章嬤嬤趕攔著，又趕吩咐下人去大小姐。

“老太君，您可不能去。

都愣著乾什麼，你們還不趕去把大小姐扶出來。”

鄭蓉冇有讓人扶，自己提著子走了出來。

出來之後，就被老太君摟進懷裡，又是檢查是否有傷著，又是詢問是否哪裡疼。

而院子裡的人，在鄭蓉出去之後也都爭先恐後的跑出來。

從不會安人的鄭蓉不知道怎麼麵對這個老太太，更是對的擔心無從迴應。

隻得生生的回了一句，“我無礙，老祖宗放心。”

然後，還不等老太君接下來的反應就退出了的懷抱。

回頭冷眼看著在丫頭們簇擁下已經出來的蔣氏，“滾，彆臟了我的地兒。”